驚聞
那時候,護國長公主剛剛跟葉東海恩斷義絕。
皇帝陪著她散心,不說好好的安慰她,反倒一直糾纏在荷包上頭,----而長公主也答應得頗為勉強,不情不愿的樣子,然后一轉眼就去了觀瀾閣,又隔了一年,才看到這個不屬于后宮嬪妃的針線荷包。
真是……,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再往前想,當時皇帝御駕親征去了北面幽州,長公主不等哥哥回來,就倉促的在幾天功夫里出了閣,……然后皇帝丟下端敬親王,帶著大軍飛速趕回來,……再然后長公主就把葉東海給休了!
難道說,皇帝不愿意自己的妹妹嫁人?!
沈傾華心頭一跳,----所以長公主只能趁他不在出嫁,結果即便嫁了人,最終還是和駙馬恩斷義絕,而且一直耽誤到現在再也沒有嫁人。
試想當時葉東海正值新婚,長公主又是如花似玉一般的容貌,身份尊貴無比,有什么值得他去逛青樓的?不說色心夠不夠,難道就不怕掉腦袋嗎?這件事,其中本來就很是蹊蹺。
還有,還有!太后的病以及對長公主的疏離,也很奇怪。
難怪……,皇帝三天兩頭的往護國長公主那里跑。
再抬頭看看這座嶄新的公主府,碧檐金闌、瓊苑瑤臺,這邊海棠嫩紫迷人,那邊芍藥嫣紅奪目,仿若仙殿奇境一般,簡直就是一個濃縮版的小皇宮!
這恐怕不是給妹妹修筑的府邸,而是……,皇帝用來藏嬌納玉的一座金屋!
沈傾華越想越是驚魂不定,仿佛不一小心,推開了一扇不該推開的門,看到了不該看到的隱私秘聞,叫人心驚膽顫!
皇帝他……,居然愛慕自己的妹妹!
“惠嬪娘娘,當心腳下臺階啊。”公孫柔在旁邊提醒了一聲,走近笑道:“娘娘在想什么呢?可別再絆著了。”
惹得皇帝都聞聲回頭看了過來。
沈傾華按捺撲通亂跳的心,微笑道:“沒什么,就是有點掛念玲姐兒和瓏姐兒。”她不過是倉促之間,找了個借口,說完才發覺有點失言了。
除了薛皇后,后宮嬪妃里面只有她誕育下了孩子。
公孫柔當即抿嘴一笑,“做娘的,哪有不擔心自己女兒的?”到底是不忿,將“女兒”二字咬得頗重,然后悠悠道:“不像我們,沒經歷過就是不大能體會了。”
眾位嬪妃本來就挺豐富的臉色,更豐富了。
不過皇帝早已扭了頭回去,繼續跟兩位妹妹說說笑笑。
徐姝在旁邊嚷嚷道:“三哥,你可不許偏心啊。”扯著哥哥的胳膊晃悠,“一碗水得端平了,我也要和姐姐一樣漂亮的公主府。”
“行。”徐離答應的十分痛快,勾起嘴角,“你嫁了人,自然就有公主府住了。”
意外的,徐姝這一次居然沒有反對,而是笑道:“好啊。”
別說皇帝,就是顧蓮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一行人說說笑笑,到了后花園。
在那一碧如洗的湛藍天空之下,樹影婆娑、鳥啼花落,設置一圈桌椅,皇太后穿了一身紫棠色的盛裝,正坐在席上低頭喝茶。
見眾人都來了,抬頭笑道:“哀家腿腳慢,先坐在這兒等你們了。”
徐離帶著后宮女眷上前請安。
徐憲膝下的兩位郡主圍了上去,一人坐了一邊兒,陪著祖母說笑,端敬王妃的女兒和大公主年紀差不多,都不過兩、三歲,由乳娘抱著在旁邊湊趣兒。
皇太后年紀大了,就喜歡小輩們圍繞在自己膝前承歡,看了眼前這一圈兒,還有些不太滿足,朝沈傾華笑道:“等將來玲、瓏兩個姐兒再大一點,就可以一起來了。”
沈傾華不愿意太出風頭,微微一笑,“是呢。”
皇太后又看向顧蓮,雖然心思復雜,但在人前還是保持著合宜的笑容,“今兒你是壽星翁,坐上席。”心下不免微嘆,----這位還真豆腐掉進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拍不得,再看小兒子那視線纏繞的模樣,委實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顧蓮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多謝母后,請恕女兒失禮了。”
她按壽星翁的家宴規矩坐了正中,左邊挨次是徐離、徐姝、沈傾華、鄧氏姐妹,右邊挨次是太后、端敬王妃、公孫柔、管氏姐妹。
顧蓮象征性的以主人身份說了幾句,宴席開始,精美菜肴流水般的呈上,絲竹之音悠悠不絕于耳,瓜果新鮮、點心精美,舞姬伶人不停的烘托氣氛,----少了薛皇后在場,氣氛一直都保持的十分和睦。
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有了自己當家作主的感覺。
顧蓮的心情十分不錯,公主的身份算是一個獨立的女戶,----自己的房子,自己的仆人,就算自己在府里把墻拆了,都沒人管!
這么想著,倒是不愿意再回皇宮去了。
----就是怕徐離不答應。
抬眸看過去時,正好那雙烏黑的眼睛含笑望過來,盡管眼神清澈,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還是有些微微不自然的感覺。
又不好倉促避開惹人嫌疑,于是笑問:“三哥還想聽什么曲子?”
徐離笑而不答,側首朝宮人吩咐了幾句,取了自己的玉笛過來,起身朝著皇太后笑道:“母親也有許久不曾聽過兒子奏曲,正好今兒大妹妹生辰,兒子就借這個機會,獻個丑罷。”
皇太后雖然心知肚明,小兒子這是要在心上人面前獻寶,但是當著眾人,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因而笑道:“那感情好,大伙兒可都有耳福了。”
皇帝還會吹笛子?眾位嬪妃都是有些意外,紛紛豎起耳朵。
唯有鄧美人是知道內幕實情的,還遠遠的聽過,倒是不覺得稀奇,只是不好跟別人表現的不一樣,也做了一副聆聽模樣。
伴隨著悠揚空靈響起的笛音,思緒漂浮不定。
事情的來龍去脈,再也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的了。
她落水,皇帝不顧性命救人,將她留下,以假裝遇刺來逼出她的心意;她再次嫁給葉東海,皇帝從前線趕了回來拆散鴛鴦;這之后……,本來自己以為皇帝生氣了,所以才將她扔在觀瀾閣,但是現在看起來,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是氣消了?還是……,一年時間,剛剛夠生一個孩子的!
可是不論生下公主,還是皇子,都斷然沒有偷偷藏起來的道理,要知道皇帝眼下子嗣不穩,若是她真的生了孩子,隨便寄養在一個嬪妃名下便是了。
鄧美人眉頭微蹙,想不明白。
因為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顧蓮的確是懷孕了,還生了下來,是男胎,----只不過不是皇帝的孩子罷了。
“啟稟太后娘娘、皇上,兩位公主殿下。”一名宮人低著頭過來稟報,“外面有個二品帶刀侍衛云子卿,說是獵了幾只雪兔,進獻給護國長公主做為賀壽之禮。”
其他人還好,沈傾華卻是忽地目光一跳。
徐離剛剛吹完了那支含義特殊的《鷓鴣飛》,正在和太后、顧蓮等人說笑,猛地聽到這么一出,不由動怒,只是當著眾人不好發作,淡淡一笑,“送得正好,讓人拿下去燉了吃吧。”
“什么燉了吃?”徐姝看向語氣不善的兄長,笑盈盈接了話,“三哥別把那些雪兔嚇壞了。”回頭與顧蓮一笑,“是我讓云子卿送雪兔的,捉了兩對兒,姐姐和我一人一對養著玩兒。”
顧蓮一怔,明眸里露出驚異。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徐姝這番話……,豈不是承認自己對云子卿有意?可她之前明明不愿意的,這是怎么回事?還有,這件事怕是不好收場了吧。
徐離亦是詫異的看了過來,問道:“是你讓云子卿送的?什么時候?”
----莫非妹妹之前只是不好意思,其實已經被那小白臉迷住了。
徐姝一臉滿不在乎,懶懶道:“就前幾天啊。”
眾位嬪妃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皇太后聽得一頭霧水,更加關心女兒的終生大事,不由插嘴道:“這個云子卿是什么人?哀家怎么不知道?”
徐姝笑道:“是個侍衛,長得還不錯,也會說話,上次教我騎一會兒馬呢。”
“好了。”皇太后皺眉打斷,“回頭再說這些罷。”心下有些埋怨女兒沒心沒肺,什么都說,她卻不知,----其實是小女兒故意鬧得人人皆知,以便達到最終目的。
若在從前,端敬王妃肯定是要出來湊趣說笑的。
如今徐策被扣留在了北面,手中將士架空,這一脈的徐家子孫前途未卜,哪里還有些心思再去摻和?只是低頭撥著手里的茶盞,一聲兒不言語。
----氣氛有些不好。
顧蓮做為公主府的主人,趕忙出來笑著緩和氣氛,朝皇太后請示道:“這會兒宴席吃得差不多了。依女兒看,不如換成小桌把席面散開,大伙兒想看花的、釣魚的,要好的姐妹想單獨說話的,三三兩兩呆在一處豈不有趣?”又笑,“說起來,我也想好好的逛一下這園子呢。”
“好,那就散開玩兒罷。”皇太后當即含笑點頭,忍不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單就她本人而言,完全當得起秀外慧中、溫柔大方之評,人也聰明剔透,心地亦是良善仁慈,同時也不失晚輩們的乖巧討喜。
若不是已然嫁人生子,其實比沈傾華還要更得自己的心意。
----終究還是緣分不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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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了,顧蓮美美的泡了一個熱水澡。
公主府太大,以至于才逛了小半個就累出一身汗,眼下客人們都走光了,只剩下自己,洗了澡,被人服侍躺到床上,真是渾身說不出的舒服。
“去吧,去吧。”顧蓮打著哈欠,伸著懶腰朝屋里的人說道:“老規矩,你們兩個在外頭輪班睡就行,不用管我喝水起夜,最討厭迷迷糊糊的時候說話了。”
竇媽媽在旁邊笑道:“倒是便宜她們兩個清閑,累了公主。”
不過做奴婢的,第一要緊就是順著主子的心意,略說笑了幾句,便領著合歡和靈犀退了出去,低聲交待,“警醒一點,別睡太死,萬一公主叫人都叫不應。”
“是。”合歡和靈犀齊聲應了。
顧蓮有點小小興奮,舒舒服服的擺了一個大字,還來回的翻滾了幾圈兒,方才停下來,----以后這座大房子就是自己的了,感覺有點不真實,更多的是則是滿意欣喜,自由自在,沒人打擾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只是……,興奮過后,又忽地想起了自己的一雙兒女。
說起來,自己算是只生不養了吧。
現在倒是有點明白,生母對自己的那種疏離感情,不養在身邊,即便是和親生骨肉的感情,也是沒有機會培養。
七七還算有點交集,還能記起她的音容笑貌、小小脾氣,而宥哥兒……,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等他長大了,大概是不會原諒自己這個母親的。
又想到葉東海,不知道和蟬丫相處的怎么樣了。
心思一轉,繼而浮現出今日白天的熱鬧場面,想起在眾目睽睽之下,徐離含笑為自己吹笛子賀壽的樣子。
一張張臉,一幕幕畫面,在腦海里不斷的交織糾纏飄過。
顧蓮起初的那點興奮漸漸冷卻,自己在床上翻來覆去、微有嘆息,一剎那的迷茫彷徨之后,又搖了搖頭,自己已然沒有退路只能向前走了。
心里這么想著,思緒卻是仍然止不住的翻騰。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在夢里,看到了很多個自己。
在鄉下啃苞米的顧九小姐,坐在馬車里忐忑不安回家的顧九小姐,棲霞寺決意赴死的顧九小姐,身穿大紅新娘嫁衣的顧九小姐,挺著大肚子的葉二奶奶,落入灞水河的葉二奶奶,被留在觀瀾閣沒有身份的女子,改頭換面的徐家大小姐,以及……,和皇帝一起沉淪的護國長公主。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顧蓮豁然從夢里驚醒,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正在神魂不定之際,忽地發現床上有一個人影,頓時嚇得尖叫起來,“啊……!”
想也不想,抓起手邊的枕頭便砸了過去!
下一瞬,那人利落的躲開了枕頭,低聲道:“噓,是我。”忍不住樂呵呵笑,“你是不是睡傻了?除了我,還能有別人進你的房間么?”
“神經病!”顧蓮氣得捶他,氣得啐道:“半夜三更的,來了怎么不說話?傻乎乎的坐在那兒,你想嚇死我啊!”
徐離“嘿嘿”的笑,“我想看看你睡覺的樣子。”拉長了聲調,指著她的嘴角,“挺有意思的,你的口水都流了出來了。”
顧蓮趕忙反手去擦嘴角,卻是上當了。
“蓮娘……”徐離順勢將她撲倒,抱得緊緊的,“在宮里終究不方便過夜,所以我讓人趕著把公主府修好,找機會出來,就能和你多呆一會兒了。”
“呸!”顧蓮抿嘴笑道:“還說是送給我的生辰賀禮呢。”
“你也不吃虧的。”徐離開始耍無賴,“我不光送你一座公主府,就連自己……”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下那處放去,“都一起送給你。”
顧蓮掙了掙,羞惱道:“你松開……”
話音未落,嘴已經被徐離的唇舌封住,深深淺淺、靈肉纏綿,經過幾次配合,都已經開始熟悉了對方,熟悉了彼此喜歡的方式。
之前顧蓮想著自己一個人睡覺,只穿了抹胸在身上,那層薄薄的障礙,一下子就被徐離除去。他反手褪掉上衣,彼此肌膚親密的緊緊貼在一起,摩挲、擠壓,漸漸點燃秋涼的空氣,兩具身體都滾燙起來了。
“你起來,這樣……”徐離的手勁非常大,自己跪坐在床上,輕而易舉的將顧蓮抱了起來,然后一點一點的放了下去。
這個姿勢,顧蓮的身體就要比他高出半個頭,剛好讓胸前的水蜜桃,碰著那滾燙的唇舌,----在他手掌的托舉之下,不斷跪起、落下,再繼續……,當兩個人摩擦而過的時候,胸前亦是不斷的被撩撥挑弄,叫自己身心顫栗。
這是要……,把那本冊子都做一遍嗎?
上次他還真的拿了那本冊子過來,非要拉著自己一起看,雖然前世見識過的比這個生動的多,但是和男人一起看的經歷卻是沒有。
更別說,小霸王本身是個精力過剩的,看著看著,不免又是一番巫山云雨。
顧蓮一面出神,一面隨著身下人的指揮不斷起伏,到底體力不如對方,沒堅持多會兒便覺得累了,忍不住喘息坐了下來,“歇會兒……”
“胡說!這會兒……,怎么可以歇?”徐離呼吸急促,但是體力卻比她好得多,讓她慢慢躺下來,換了最最平常的姿勢繼續進攻,進去、再出來,反反復復,直到越來越急、越來越快,直到再也忍耐不住,最終釋放了那一腔熾熱的欲望!
兩個人汗津津的伏在床上喘息著,感受著潮水褪去的余韻……
徐離仍舊不忘拿了枕頭,給她墊腰。
在等待的過程之中,顧蓮問他,“真有了,要怎么生?”
“這有什么大不了的。”徐離斜躺在旁邊,用手指撥弄著她的長發,打著圈兒,“就說朕看上你身邊的小宮女了。”他道:“宮里亂糟糟的,孩子依舊養在你的身邊,這樣你也免得牽掛不是。”
顧蓮也曾想過這個法子,雖不十分完美,但暫時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嘆氣道:“有些太過明顯,但……,大概也只能如此了。”
“好了。”徐離躺在她的身邊休息,“別想太多,憂心憂慮的只是自己煩惱,只要你能把孩子生下來,我自然會替你們周全的。”
顧蓮心思微動,----孩子對于男人來說,意味什么,自己心里當然清楚,特別是對于一個沒有子嗣的皇帝,……或許真是自己想太多了,就算不為自己,徐離為了他自個兒的血脈,也是會盡力周旋的。
這樣寬慰了自己一番,感覺好了不少。
歇了一會兒,顧蓮讓合歡等人重新熱了水沐浴,本來一番收拾要睡覺的,結果徐離又拉著她在水里纏綿了一次,最后不得不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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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蓮在公主府里住的十分愜意舒心,從未有過的快活。
如此過了五、六天日子,徐離卻是不滿意了,派宮人將她接回了皇宮,面色不悅的叱責道:“朕給你修公主府,可不是讓你拿來當烏龜殼用的!你只顧自己高興,就躲在公主府里不管朕了。”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回頭好好的收拾你!”
顧蓮坐在花樹下的石頭上面,沒底氣道:“修得那么好,還不許我新鮮幾天么。”
“哼。”徐離斜眼看著她,“我還不知道你?”又道:“好好的在宮里呆著,朕讓你回公主府才準回去。”
顧蓮睨了他一眼,“惡霸!”
徐離本來有些惱火的,這會兒反倒被她逗笑了,“朕要是惡霸的話,那你就是一個母老虎、母夜叉!”蹲身下去,笑了笑,“豈不般配?”
顧蓮扭了臉不理他,一抬眼,正好看到對面花窗后一抹黃色身影閃過,當即朝池塘邊上的谷漣漪抬了抬手,示意她過去看看。
眼下新皇宮還沒有修筑好,徐家的府邸雖然不算小,但是要容納一個后宮的鶯鶯燕燕們,卻是有些擁擠了,因而撞見人也不稀罕。
片刻后,谷漣漪陪著沈傾華從扇子門后走了出來。
顧蓮心思轉得飛快,----看見皇帝和妹妹在湖邊說話,她不說過來請安,卻偷偷摸摸的藏起來,何其古怪?不由想到之前那次,正好她帶著侍女躲在假山石洞里,但是在外面的時候,自己從來都不和徐離說曖昧的話。
----沈傾華到底猜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皇帝對后宮諸人的掌握比自己多,因而站起身來,面色不變,輕聲問道:“沈惠嬪避而不見有蹊蹺,怎么回事?”
徐離也是看著對面,從池塘的對面繞過來還的走一會兒,他勾起嘴角,“上次沈氏去中宮搜查的時候,薛氏說了灞水河的事。”
“灞水河?”顧蓮微有思量,搖了搖頭,“顧九小姐早就死了,喪事也辦了,除了知情人和葉家、顧家的人,旁人應該猜不到。”微微一笑,“多半還是上次假山的事留了后患,倒是嚇著沈惠嬪了。”
心念一動,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要讓人保守秘密,除了死人和利益一致以外,還有什么,會比綁架在一起來得更安心呢?既然事情已然是紙包住火,掩蓋不住了,一味的等待還不如主動出擊,總要解決問題才行。
徐離在旁邊道:“無須擔心,朕會交待好她的。”
“不用。”顧蓮搖了搖頭,輕聲道:“這件事我來出面解決就行,總不能每件小事都讓你來煩心,一則你看不得我閑著,二則往后我在宮里行走,總是免不了要和她們打交道的。”她側首看向皇帝笑了笑,“只不過,怕要委屈一下皇上了。”
徐離警惕的看著她,皺眉道:“你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是好主意。”顧蓮側首輕聲說了幾句,看著他臉色古怪,不由一笑,“好哥哥就替妹妹擔待一些罷。”說著,撣了撣灰往前走去,笑吟吟留下一句,“皇上回去罷,我與沈惠嬪去那邊掐幾朵花兒。”
這邊谷漣漪很有眼色和分寸,在距離皇帝和顧蓮一定距離,就先停了下來,沈傾華當然也不會冒失的闖過去。
顧蓮笑盈盈的迎了上去,看向沈傾華,“這么巧,惠嬪你也出來逛逛。”朝著谷漣漪揮了揮手,然后道:“我知道那邊有幾處鳳仙花開得好,咱們過去掐一點兒,回去細細的搗了,正好把指甲新染一下呢。”
沈傾華尚在驚魂不定之中,是自己一時失策了,不該藏起來,而是應該大大方方過來請安的,----而且長公主身邊的侍女,居然是會武功的!好在她性子沉穩,又有世家女的身份支撐,并不怯場,勉強微笑道:“好,就依公主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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