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唐閨臣覺得樂寧安有意隱瞞自己,想了想也是她問話的方式有問題。徐承志畢竟是徐敬業的兒子,他的父親可是反過武則天的,徐承志應該早就囑咐過樂寧安,不要和別人提起他之類的話的。
唐閨臣想和樂寧安說她是認識徐承志的,讓樂寧安放心的把徐承志的住址說出來,又一想覺得不妥。
樂寧安畢竟是小孩子,他都這么輕而易舉的說出徐哥哥來了,再一套話名字就說出來了,徐承志可是真正謀反的朝廷欽犯啊。
保不準他也會把她說出來,如果被來俊臣套出話,一定會大做文章,羅織她和徐承志謀反。
而唐閨臣確實是想讓武則天把天下還給李唐王室的,她忠心的人是李顯、李旦,但也不能說是謀反。
沉默了一會兒,只聽見樂寧安輕輕的撩水聲,一個小孩子,要照顧自己終究還是有些力不從心的。
唐閨臣站起身來把門打開,給了一直站在門口的伙計幾兩銀子:“去幫屋子里的小公子洗洗身上吧。”
伙計先是一愣,繼而臉色又恢復如常,接過銀子來進了房中。
唐閨臣才站在門前就聽見樓梯上有男女的笑鬧聲,轉頭一看是張易之和花魁攬在一起推推囔囔的走過來了。
花魁看見了唐閨臣,但把唐閨臣當成一個透明人一樣,張易之頭也沒抬,根本沒有看見唐閨臣,摟抱著花魁進了唐閨臣隔壁的一間客房。
客房里傳出花魁嬌滴滴的聲音,酥麻的喊著張易之五郎。
張易之和花魁進了隔壁的客房后,張昌宗也從樓梯中走了出來,看著唐閨臣笑道:“怎么站在門口?”
唐閨臣道:“寧安身上太臟了,酒樓里的伙計正在給他洗身子呢。他怕羞,我不好在客房里呆著。”
正說著話,伙計一推門把門打開了,讓守在門邊的另一個伙計把木桶里的水舀出來擔走,又把客房的水漬都擦摸干凈了,提著木桶道:“已經幫小公子洗好了,請小娘子進門吧,沒有事的話,小人就告退了。”提著木桶去了一樓。
唐閨臣和張昌宗一起走進門來,見樂寧安洗好了身子穿著便衣站在床邊。
唐閨臣道:“穿的干凈了像是變了一個人呢,原先就有氣質,現在更是有權貴之家才能養成的沉穩大氣呢。”
張昌宗呵呵一笑道:“好了,既然都已經準備好了,那就請你們回你們自己的客房里去,我要睡著了,今天著實犯困。”打了一個盹兒。
唐閨臣道:“這是……”要說是她的客房,覺得少了樂寧安,如果再說是樂寧安的客房,那她又該去哪里。
結巴了半天還是決定先給自己找好了客房最重要:“這是我的客房,很明顯你們兩個人要在一起住的。”
張昌宗走到床前,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道:“你去樓下柜臺里找酒樓老板問問,看看他把這間客房寫在了誰的名字下面了?這是我的客房,明明你們兩個要在一起住的,我一個大男人又不會照顧小孩子的。”
唐閨臣轉臉看了看樂寧安,樂寧安一臉的懵懂,睡眼越發惺忪了。
樂寧安見唐閨臣看他,臉又紅了:“我是一個男子,不能和你一起睡。”
“我……”唐閨臣一時有些無語,她什么時候說過要和樂寧安睡了。
張昌宗躺在床上已經閉起了眼睛,聽見了樂寧安和唐閨臣說的話,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做起身子來,看著樂寧安笑道:“你想和我一起睡啊?”
樂寧安忐忑的看著張昌宗,張昌宗道:“我從來沒有和一個小孩子同床共枕過,我不和你一起睡,你要非得留在我的房間里,那你打地鋪吧。”
樂寧安卻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好,就自己乖乖的走到床前,費力的把床上的被子拉下來鋪到地上,準備在地上打地鋪睡了。
唐閨臣算是已經看明白了,樂寧安選擇和張昌宗一起,就是把她拒之門外了,那這間客房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了。
唐閨臣在心里罵樂寧安是個忘恩負義的小壞蛋,忘了是誰把他帶進客房里來的了。
撅著嘴瞪了樂寧安幾眼,樂寧安只顧著專心的拖拽被子并沒有看到,張昌宗卻全看在了眼里,作為得勝者,不禁在心里偷偷的樂了起來。
唐閨臣氣呼呼的轉身出了客房的門往一樓去了,張昌宗讓樂寧安鋪好了就睡,樂寧安也真是聽話,躺在鋪好的被子上果然不管不顧的就睡著了,
張昌宗也來到一樓,聽見酒樓老板跟唐閨臣不住的說好話:“您不是張大人的家眷嗎?我們以為是呢,就只給兩位張大人留了兩間客房,您要不今晚就湊合一晚上,和張大人睡在一間客房里吧。”
唐閨臣又急又氣:“你這么大的酒樓客房說沒有就沒有了?如果我剛來,豈不是轉頭就要走了?”
老板道:“今日花魁唱新曲兒,來的人多,剛才還有一間,現在真的沒有了。你和張大人一起來的,又郎才女貌的很是般配,況且還帶著一個孩子,我們就以為您是張大人的家眷了。”
唐閨臣氣的臉都紅了。
張昌宗道:“沒有客房了不是老板的錯,不如唐尚宮就委屈委屈和我住在一個客房里吧。”
唐閨臣道:“我和你住在一個客房,傳出去別人會怎么說?陛下知道了也會認為我不守臣子之間的禮儀,沒有分寸。”
酒樓老板搖著頭嘆了一聲:“禮儀分寸也要看情況嘛,現在就是沒有客房了,沒有地方睡覺只能睡柴房了。”
唐閨臣道:“那就睡柴房吧,萬萬不能讓別人說出什么閑話來。”
酒樓老板也就依著唐閨臣,反正銀子都是交夠了的,唐閨臣喜歡睡哪里就睡哪里去,吩咐店小二給唐閨臣抱了被子出來,領著唐閨臣去了柴房。
張昌宗看著唐閨臣頭也不回的去了柴房,心中有些挫敗。他張昌宗什么時候要求著別人和他同一個屋子就寢了,都是旁人想盡各種辦法,爭著搶著爬上他的床的。
心中窩著火,轉身回了客房之中,跨過樂寧安上了床,躺在床上回想他和唐閨臣這些日子的相處。
唐閨臣總是對他愛答不理的,他卻對她充滿了新鮮感和好奇,剛開始是因為陛下封給她的“百花仙子”的名號而好奇,后來又因為她對他和別的女子對他不同而有些新鮮感。
現在對她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隨著她高興而高興,如果她苦惱,他會想幫著她。
很希望唐閨臣能夠接受他的一些東西,但今天晚上唐閨臣拒絕和他睡在一間客房里,即使什么也不做,就為了不讓旁人傳出不好的話來,他真的有些生氣了。
他是想和唐閨臣傳出一些消息的,如果傳到武則天的耳朵里,武則天會把唐閨臣賜給他。
唐閨臣不知道張昌宗的心思,還以為是張昌宗和張易之兄弟兩個人連同酒樓老板,合起來伙來一起看她的笑話。
兩個人都不愉快的各自睡了。
唐閨臣是被來柴房拿柴的燒火老麼吵醒的。
“哎呦喂,嚇了我一跳,柴房里怎么還睡著一個女子啊!”
燒火老麼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兩個人看唐閨臣穿的很華麗,頭飾妝容也精致,只是在柴房里過了一夜頭發稍微有些亂了,妝容也有點花開了,都驚訝不解的看著唐閨臣。
唐閨臣趕忙起來:“昨天晚上沒有客房了,我就跟你們酒樓里的老板說,在這里睡一晚。”
燒火老麼似懂非懂木然的點了點頭,覺得不關她的事情,就吩咐跟在身后的小丫頭和她一起拿柴。
唐閨臣一點睡意都沒有了,心中還是埋怨張昌宗和張易之,如果不是他們兩個人故意刁難,她也不用睡在柴房里。
把鋪在柴草上的被子收起來抱在懷里,昨晚睡的并不好,夏天的被子有些單薄了,鋪在柴草上硌得身上疼。
抱著被子來到酒樓老板的柜臺前,酒樓老板還在睡覺,店小二躺在柜臺里面的木板上打盹兒。
唐閨臣把被子輕輕的放在柜臺上,不想把店小二吵醒,但店小二卻一下睜開了眼睛,立馬精神十足的沖著唐閨臣笑道:“小娘子這就醒了?”
一看柜臺上的被子,想起來昨晚上唐閨臣是睡在柴房里的又道:“我叫伙計帶小娘子去花魁的房間里,給小娘子打盆水,小娘子好洗臉收拾妝容。”
唐閨臣又生起悶氣來,心中想道卻忘了這個辦法,昨天晚上花魁去了張易之的房間里,那她的房間就是空著的。害她睡了一晚的柴房,到現在渾身都被柴草硌的生疼。
伙計帶著唐閨臣來到花魁的房間里,門沒有上鎖,伙計一推門就開了。原來花魁不是一個人住,她和另外四個丫環擠在一間小小的屋子里。
梳妝的桌子上擺滿了胭脂水粉,地上都是脫下來要換洗的衣服和鞋襪,因為是夏天,屋子里的雜物堆放的多了,也有一些怪味。
四個丫環都已經睡醒了,一個正在整理床鋪上的被子,一個正在梳頭上妝,另外兩個正在穿衣服。伙計領著人進來了全當沒有看見似的,穿衣服的還在不緊不慢的穿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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