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羅家富貴了一百多年,家中大小規(guī)矩從五代前就全部定下來,花名冊上登記在案下人總數(shù)也都控制在一千二百人左右,左右出入不會超過二百人。羅家沒有很敗勢過,后來的當(dāng)家太太奶奶大多數(shù)都是按這個舊例來。就是現(xiàn)在羅家花名冊上,還有一千一百多人。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世仆,用世仆雖然有很多麻煩,但好處是知根知底,不會有亂七八糟的人混進(jìn)來,也不用再特意調(diào)教規(guī)矩禮節(jié)。從羅老太太那輩起,羅家就沒有在外頭買過人,倒是一直放人出去。人口繁殖的太快,老的還沒死,新的又生出來了。
四個總領(lǐng)管事媳婦進(jìn)到屋里,見羅大太太臉色陰沉,不自覺得的都低下頭,心里卻不是多害怕。羅家是寬厚人家,就是對下人也是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打板子處罰當(dāng)然有,但必須先說個門道來,為啥打你,為啥趕你,必須得讓人服了。
也不是她們難為二奶奶,但當(dāng)主子的自己不能服眾,不能按規(guī)矩來辦事。下頭的仆人們只會更亂,當(dāng)家人先亂了規(guī)矩,自然是大家跟著一起錯。
這幾日的流水賬拿上來,羅大太太細(xì)細(xì)翻看著,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砰的一聲把帳本拍在桌子上,羅大太太厲聲指責(zé)著:“你們也都是老管事了,我還沒死呢,就讓二奶奶代管了幾天家,你們看她年輕不懂,想著法的糊弄她,一個個都要翻天了。”
四個管事媳婦連忙跪了下來,其中李財家的低頭小聲道:“二奶奶是主子,當(dāng)奴才的哪個敢糊弄她,家中事務(wù),主子拿主意,下人領(lǐng)差事照。至于其他……大奶奶特意把吳婆子派給二奶奶使喚,二奶奶也不過使喚了一會就放她回去,我們這些人看在眼里,又哪個敢去進(jìn)言多嘴。”
她這么一說,旁邊三個也跟著說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全都是說羅二奶奶的不是,這里不合規(guī)矩,那里做錯了,她們也提醒過,只是她不聽而己。
羅大太太聽得更是心煩,她管了這么多年家豈不知道這些管家媳婦的厲害,大家族的管家媳婦有本事是必需的,若是提個蠢上來,管不住自己手下人,啥事都干不成,提上來也沒用。但提個聰明能干的上來,眼前的局面又出現(xiàn)了,太過聰明了,當(dāng)家人想壓住她們不容易。
老實忠心與聰明能干,想統(tǒng)一一起不容易,忠心有了就可以了,只要不起異心,偷空摸懶,趁機(jī)揩油,只要不太過份,羅大太太都不怎么管。水至清而無魚,管好府中上下一千多口子人,讓每個人各司其職,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媳婦們說了一會,見羅大太太坐著聽,好似沒什么反應(yīng),心中都有幾分懼意,不自覺得住了嘴。等了好一會沒人吭聲了,羅大太太才道:“怎么都不說了,也讓我好好聽聽,你們這些奴才是怎么糊弄幼主的。”
“奴才們實在不敢。”四個媳婦磕頭求饒著。
“你們還有什么不敢的,大奶奶懷著孕,早該有車代步。你們卻是沒一個吭聲提點的,讓她一個孕婦走路,若是有閃失了,你們哪個擔(dān)待的起!!”羅大太太說著,又道:“使點小手段,讓幼主出丑,趁機(jī)占些小便宜,也不是大事,能恕就恕了,但主子的大事,你們竟然也敢耽擱。”
李財家的忙道:“大奶奶的車駕早就準(zhǔn)備好了,四個有年紀(jì)的跟車也找好,一應(yīng)全部準(zhǔn)備齊全,只是等太太回來了,大奶奶馬上就能用上。”她們雖然有些偷滑,但這種正事還不敢耽擱。
“既然準(zhǔn)備好了,早給大奶奶送去豈不是都好。”羅大太太說著。
李財家的欲言又止地看羅大太太一眼,卻是沒敢說下去,這事還真不是她們故意不提醒,實在是因為羅二奶奶似乎不大喜歡羅大奶奶,都怕說了之后討不到好。
大奶奶派了婆子過去,二奶奶馬上退回來了,再就是伙食的事,羅老太太發(fā)話,按理說羅二奶奶當(dāng)家之后該先辦這事,結(jié)果還是媳婦們提醒著辦的,結(jié)果又弄出兩份份例的事。誰都不是傻子,明眼人都看的出來,羅二奶奶沒把羅大太太的事當(dāng)回事。
平姨娘一直旁邊站著聽,聽到這里便道:“二奶奶初來管家,不懂家中規(guī)矩,做事不夠周全,那也是有的。你們這些管事媳婦該想著提醒她才是正理,明明是自己偷懶不做,卻全推在二奶奶身上。”
李財家的馬上辯解道:“我們哪里敢如此,不然平姨娘現(xiàn)在去查看,看看車駕,人手是不是全部準(zhǔn)備好的。大奶奶現(xiàn)在有了身子,我們當(dāng)奴才的若是有絲毫怠慢,該天打雷劈。”
平姨娘也無話可說,羅大太太眼里似乎閃過了些什么,末了看向管事媳婦們道:“二奶奶年輕媳婦辦錯事也算是情有可原,但你們……就是推的再干凈,我心里難道沒有一本帳,你們四個,每個罰三個月銀米,自己領(lǐng)罰去吧。”
四個媳婦一臉苦相,倒不是心疼三個月的銀米錢,只是被罰實在說不上有面子的事。看來這回事情是她們過了,以后還是要小心侍侯。
管家媳婦們磕頭出門去,羅大太太吁了口氣,眉頭卻是皺的更緊。平姨娘馬上讓丫頭們傳飯,小丫頭擺桌的時候,羅大太太仍然一臉愁眉不展。
平姨娘笑著道:“依著我說,這回的事也不能全怪二奶奶,太太想啊,林家上下奴仆加一起也不過二百多人,林老太爺入閣才多久,家里就是要添人,一時間能添多少。”
林家的下人們也就是一個營,有營長的實力就足夠當(dāng)家了。羅家則一個加強(qiáng)團(tuán),把一個營長調(diào)過來暫代加強(qiáng)團(tuán)的團(tuán)長,出錯是正常的。
“唉……”羅大太太輕輕嘆口氣,其實細(xì)看這幾日的流水帳,羅二奶奶也不能說一點本事沒有,但就像平姨娘說的,她就是營長的水平。又道:“這也算是意料之中,我倒是擔(dān)心另外一件事,二奶奶難道真的跟大奶奶有隔閡?”
平姨娘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這些仆婦下人們,雖然是奴才,但最是踩低捧高,一個個眼都賊尖。老太太,太太喜歡誰,多疼誰了些,年輕主子們誰跟誰交好,哪怕是主子們多疼哪個下人了,她們心里都是明鏡似的,更何況主子妯娌之間的關(guān)系,更是敏感十倍。這個話真不好說,只是笑著道:“我看二奶奶是忙中出錯,想不到是有的。”
羅大太太卻是嘆口氣道:“就是忙中出錯,上頭婆婆們都不家里,只有一個大嫂懷著孕,凡事都該以她為先,把大事耽擱了,至少說不上多聰明。”
飯菜擺上桌,羅大太太仍然是滿臉愁容,對平姨娘說著:“我本以為兒媳婦進(jìn)門,我能享享福的,你看看……”
平姨娘勸慰著羅大太太道:“太太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你看大奶奶管家時一絲不亂,這不就好了。以后家務(wù)事早晚都要交給大奶奶的,就是二爺分出去單過了,家中人口也有限,二奶奶肯定料理的過來。”
若是娶了林氏為大奶奶,是正經(jīng)宗婦,那羅大太太只有吐血的份。但現(xiàn)在宗婦好好的,下面的兒媳婦水平不夠也無妨礙,分家出去之后,肯定不會下人就上千口子,奴仆百十人就差不多了。
“我現(xiàn)在只希望她真是忙中出錯,大奶奶那樣對她,她若還是真覺得大奶奶心中藏奸要害她,那就是不識好歹了。”羅大太太嘆息說著,羅二奶奶是先進(jìn)門的,自覺得自己這個婆婆待她還好,羅大奶奶進(jìn)門之前,還拉住她說了那些話。若是羅二奶奶仍然什么都不明白,她真沒功夫把兒媳婦帶到身邊慢慢教。
平姨娘想了想,笑著道:“上回太太讓我跟二奶奶去說說話,我看二奶奶還算是能聽進(jìn)去,不然讓我去說說,也許二奶奶就能明白了。”
羅大太太想想便點點頭,道:“也好,你去跟她說說,看她聽不聽。”
主仆兩個邊吃邊說,無人的時候,平姨娘就坐下跟羅大太太一起吃飯。正吃著羅大老爺一臉歡喜地的進(jìn)門了,平姨娘忙放下碗起身侍侯,外衣脫下來,侍侯著洗臉,羅大老爺外頭一天忙碌早累了,直接坐下來道:“快盛飯來。”
平姨娘張羅侍侯,羅大太太見他一臉高興,便笑問:“可有什么好事?”
“是門好親事。”羅大老爺笑著說。
羅大太太臉色瞬時變了,主要是想到羅二奶奶,這本是羅大老爺要說給羅慕遠(yuǎn)的好親事,她現(xiàn)在無比幸慶沒要這個兒媳婦當(dāng)宗婦。羅大老爺現(xiàn)在又說好親事,她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道:“什么好親事?我可先給你說好了,兒子的婚事你就是看好了,也必須跟我商議好了再定。”
“這不是跟你商議的嗎,我敢說這門親事你肯定沒得挑。”羅大老爺笑著說,又道:“是榮郡王的嫡女舞陽縣主,今年十五歲,正值待字閨中。”
“啊?”羅大太太顯得有些驚訝,她當(dāng)然知道榮郡王,當(dāng)今皇帝的兄長,宮女所出,本人也說不上有本事,最多稱的上老實本份。從某方說這樣的也好,皇子要是出身好,本事大了,又沒當(dāng)上皇帝是要倒血霉的。
郡王爵位還是先皇在世時封的,后來皇帝登基是一番風(fēng)雨才上的臺,皇子倒霉的也不在少數(shù)。榮郡王雖然沒有借機(jī)出頭,但也沒有倒霉,不能上升,但目前來說爵位看起來沒問題。
羅大老爺笑著道:“回來的路上我遇上王妃,她悄悄跟我說的,有回她跟榮郡王妃聊天時,對方似乎有此意,她本來要回來說的,結(jié)果遇上太皇太后大喪。”
榮郡王說不上有出息,但勝在是皇帝的血親,從血緣上說,比鄭親王還要近的多。羅家現(xiàn)在這樣,若是能與皇家再結(jié)上一門親,太顯眼的不好,但像榮郡王這種,不顯山不露水卻是嫡親,自然是上上人選。
羅大太太也覺得這門親事不錯,縣主位份比公主和郡主低,相對來說譜也就沒那么大,她這個婆婆不至于太為難。想想又道:“那你是想小四娶,還是小五娶?”
羅大老爺?shù)溃骸拔液屯蹂加X得小五合適,小四雖然木訥少言了些,卻是十分刻苦讀書,估摸著能從舉業(yè)上出來。倒是小五,不是我當(dāng)?shù)恼f他,性格跳躍了些,我們又過于嬌寵,給他娶個縣主,倒是更好些。”
大珠一直有不成文的慣例,駙主不得議政,依次推下去,娶了郡主的也要自覺得回避。到縣主這里,雖然沒有要求,但既然想小四從科舉上出來,回避一下也好。而且按羅大老爺想的,最好給小四尋個能在科舉上幫他的岳父,這樣對他的前程才好。
羅大太太也不由的點點頭,道:“小五娶倒也妥當(dāng),那小四的婚事?”
羅大老爺并不是多著急,道:“一年后才能辦小三的婚事,先給小五訂親也沒什么,至于小四的可以慢慢挑。明年就是秋闈之期,我想讓小四先下場試試看,小三也去試試。”
“當(dāng)初給小四訂唐家姑娘也不錯。”羅大太太說著,唐老爺是庶吉士,正好能提點女婿。
“唐家指名要小三。”羅大老爺說著,羅慕清雖然滑了一點,卻是生的一表人才,是兄弟中長的更好的,羅慕周雖然不能說丑,也就是個平常人。唐家想要個帥女婿,滿足人家也好。
羅大太太這才不說什么,只是道:“太后太后是曾祖母,舞陽縣主跟著榮郡王守孝也就是一年孝,國喪過去也就差不多了,到時候再慢慢議。倒是小四的婚事……我先跟你說好了,以后要訂哪家媳婦,你一定要跟我商議好了再定,兒媳婦不能任由你挑了。”
羅大老爺看看對方的門第家底沒問題,但娶媳婦也不能只挑這個。她還想下半輩子好好享福呢,可不想把兒媳婦當(dāng)成女兒教,更可怕的是兒媳婦嫁過來時都己經(jīng)成年了,思維模式己經(jīng)固定,教好的可能性太低。
“怎么,家里出什么事了嗎?”羅大老爺后知后覺得的說著上。
羅大太太沒好氣的道:“也沒什么,就是讓你挑中的好兒媳婦管了幾天家,管的我頭痛了。”
羅大老爺并不當(dāng)回事,笑著道:“她一個小孩子懂什么,你慢慢教就是了。”
羅大太太無言以對,夫妻這么多年她早就知道,羅大老爺從來就不當(dāng)家務(wù)是回事。在他眼里,兒媳婦哪里做錯了,教教就好了。根本就不去想,這樣手把手當(dāng)女兒教,她這個婆婆要花多少心力在其中。
送殯結(jié)束,大喪算是徹底完了,羅大太太專心管家理事。羅慕遠(yuǎn)也終于有時間了,他決定抽羅慕清一頓,富家公子哥看個小黃書沒什么,他以前也看過的。當(dāng)兄長的看到弟弟看了,最多也就是說幾句,把書收了完事,羅慕遠(yuǎn)也是這么干的,而且收了之后就自己看。
現(xiàn)在的問題是,羅慕清太重口,小黃書完全超出限線外,這讓羅慕遠(yuǎn)覺得問題有點嚴(yán)重。他覺得有必要管教一下弟弟,就像他們這種世家公子偶爾風(fēng)流起來也會去勾欄之類的地方,但只是限與喝酒,絕不碰外頭的人。同樣的,小黃書可以看,但這么重口味的不行。
“人獸?男男?還有群的?”羅慕清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張大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羅慕遠(yuǎn)緊繃著臉,直接把書摔到羅慕清面前,厲聲道:“事實就在眼前,你還有什么說的。”
羅慕清把書拿過來,快迅翻了起來,越往后翻,嘴巴張的越大,到最后面時整個人都震驚了,不自覺得脫口而出,道:“天呢,天呢,我竟然忘了看這本了!!”
羅慕遠(yuǎn)頓時滿頭黑線,剛想開口,羅慕清做為羅家的人型吐槽機(jī),此時己經(jīng)開始工作,道:“不過大哥,你會知道也肯定是看了吧,你要是不看如何會知道里頭的內(nèi)容。其實呢,雖然這本重口了些,但看看也沒什么,不過我也很好奇,這本書怎么這么重口,哪里弄來的。”
羅慕遠(yuǎn)臉上黑線越發(fā)的多,卻是道:“定是你身邊的小廝挑唆著你不學(xué)好,弄來這些東西討你歡心。我這就叫嬤嬤們,把你身邊的人好好清一清。”
“大哥,大哥!!”羅慕清終于清醒過來,瞬間叫了起來,道:“你好歹也得問清楚再定罪,那書你雖然是在我房里翻到的,但那真不是我弄來的,我是清白的,你得相信我!!”
羅慕遠(yuǎn)瞄他一眼,卻是道:“你是不是想說這是小五弄來的??”羅慕白成親了,小叔子不好到嫂子房里摸東西。
“不是,不是,我怎么能栽臟弟弟。”羅慕清搖頭說著,隨即無可后悔的道:“我這是從四弟屋里摸出來的,天地可鑒,我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把他那一套都摸出來了,本以為他屋里的書肯定沒意思,我都沒看。”
羅慕遠(yuǎn)聽得嘴角抽搐,心里算盤著如何打羅慕清比較好,看小黃書就算了,竟然還敢誣陷兄弟,羅慕周是再規(guī)矩不過的人,對于家中安排的通房都不怎么親近。當(dāng)然這個年齡也有可能會好奇看看小黃書,但肯定不會看這種程度的。
“大哥,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騙你的。”羅慕清說著,又道:“大哥若是不信,我們現(xiàn)在就去四弟屋里翻,我昨天去他屋里還在枕邊看到了。”
“你還在這里跟我鬼扯!!”羅慕遠(yuǎn)怒聲說著。
羅慕清被罵的一臉委屈,卻還是停不下吐槽,道:“大哥,我說的都是實話,四弟看起來是木訥了些,但他是骨子里風(fēng)騷啊!!我們都看錯他了!!!!”
羅慕遠(yuǎn)聽羅慕清說的如此認(rèn)真,心中也有幾分疑惑,同時又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羅慕清看這種書,罵一頓就完了,也不算什么大事。但若是羅慕周,那感覺就太微妙了。實在是羅慕周一直都是書呆子,對著他,打?罵?好像都有點用不上。
羅慕清和羅慕周的住處是緊挨著,不然摸書也不會這么方便,羅慕清帶著羅慕遠(yuǎn)過去。羅慕周此時不在屋里,幾個小丫頭正在屋里打掃,看到兩位爺過來,連忙退出屋里。
羅慕清非常熟門熟路,直撲床榻,沒幾下功夫就在枕頭下面翻出一本來,揚著給羅慕遠(yuǎn)看:“大哥,這里就有一本,你過來看。”
羅慕遠(yuǎn)接過來掀開看,羅慕清也湊上來,饒是有心理準(zhǔn)備,兩人的眼睛也瞪大了。本以為這本也跟上本一樣,開頭先是小菜,慢慢是大餐,沒想到這門更勁暴,翻開頭一頁就是龍陽十八式。
羅慕遠(yuǎn)當(dāng)機(jī)立斷把書合上,羅慕清自己也有點傻眼,卻是道:“大哥,你這回信了吧。不過四弟怎么這么的……”
大珠對男風(fēng)相當(dāng)寬容,交個基友,養(yǎng)個書僮,有時候心情好了,少爺把清俊小廝嘿咻了也沒什么。但羅慕周一副對女色都沒意思的模樣,難道他另走異徑?
“把平常跟著四弟的小廝叫一個過來,我要細(xì)細(xì)問話。”羅慕遠(yuǎn)沉著臉說著,寬容是一回事,但說出去仍然不是多好的名聲。再者男子首先就是要娶妻生子,羅慕周若是把前后弄錯了,事情就有點麻煩了。
小丫頭去二門叫人,羅慕周的貼身小廝隨喜幾乎是飄過來的,羅慕清看到那些書還沒什么,現(xiàn)在是大爺看到了,肯定沒他什么好果子吃。
“狗奴才,弄些什么東西給主子,打死都是該的。”羅慕遠(yuǎn)屋里坐著,怒聲喝斥著。爺們們買正經(jīng)書地方多著呢,但像這種書,肯定都是奴才們弄來的。
羅慕清旁邊站著,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樣,道:“就是,弄的都是什么書,該打。”真是不比不知道,他身邊的小廝都是蠢蛋,哪里像羅慕周的小廝,弄的都是上等貨。
隨喜魂都飛了,磕頭連聲求饒道:“大爺,三爺,奴才們只是跟著主子出門,主子要去哪里,買什么書,我們哪里敢攔啊……”
“等等,你說什么,難道這些書是四弟自己買的……”羅慕清驚呼著。
隨喜點頭如搗蒜,道:“確實是四爺自己買的,我們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弄這些書給四爺看。”若是他們弄的,他們肯定會讓羅慕周把書收好,而不是這樣隨手亂丟。雖然小廝們也勸過,讓羅慕周小心收著,但羅慕周素來是無事不可對人言,再說自己臥室里也就相當(dāng)隨意。
“他親自去買的?”羅慕遠(yuǎn)一臉震驚,突然間覺得心臟有點不太好,瞬間有捂胸的沖動。
羅慕清更顯得激動,脫口而出問:“在哪買的?”
“就在……”隨喜順口就想說,但看看羅慕遠(yuǎn)的臉色,瞬間把話咽下去了。
羅慕遠(yuǎn)腦子亂成一團(tuán),他本來就是想教育一下弟弟而己,哪里想到一波又一波的沖擊,讓他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深深吸了口氣,羅慕遠(yuǎn)把剛才的怒氣收了,看向隨喜道:“你們是常跟著四爺出門的,他是從什么時候起看這些東西的??”
隨喜想了想,看看羅慕遠(yuǎn),最終還是道:“大概是從半年前,老爺派四爺?shù)街彪`去辦事,遇一個位簫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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