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婚期將近，雨卻下個不停，據(jù)梁家的下人說，這是青陽的正常天氣。青陽是臨海城市，每到夏天的時候，雨水就會特別多，有時候海上還會吹來大風(fēng)，甚至于會把民房都吹上天。
虞秋荻人在梁家的豪宅中住著，倒是不用擔(dān)心風(fēng)把屋頂吹上天，不過不知道為什么，這幾日她心總里突突的，好像有什么事會發(fā)生似的。
“這么大的雨，大爺卻回京了，路上不知道淋到了沒有�！蹦缯f著。
虞秋荻沒說話，只是看著天，就在昨天雨下的正大時，虞秋元突然過來跟她說要回京。不是因為虞家有事，而是賀子章的急信，讓他馬上回京。信上并沒有說什么事，虞秋元走的急，也沒跟她說是什么事。但賀子章信那么急，虞秋荻估摸著可能是一件事。
廢太子。
來青陽之前，朝中動蕩不小，除了何家倒霉之外，太子的好多親信都被重罰�；噬线@么一番整頓，下面的舉動應(yīng)該就是廢太子，但廢了之后會怎么樣？虞秋荻就完全不知道了。
虞秋元會不顧大雨急匆匆的走，只怕也是因為這個。京城風(fēng)云突變，即使虞秋元做不了什么，但只是看著這場動蕩，應(yīng)該也是獲益匪淺。
“二姑娘明天出嫁，若是雨下個不�！蹦缧α似饋恚m然沒什么特別講究，但誰家姑娘出嫁都希望是個大晴天。
虞秋荻沒有這個心思想這些，只是道：“四天后我也要出嫁，不知道雨會不會停。”聽梁家下人們說，這樣的連續(xù)陰雨，也許到她了嫁的時候，海上會吹來大風(fēng)。
墨晴本來是想笑話一下二姑娘，聽虞秋荻如此說，當(dāng)即不敢吭聲。
“走吧，二姑娘明天要出嫁，我們也過去看看�！庇萸镙墩f著，明天出嫁，今天要忙碌的事情多著呢。幸好虞秋芳的上頭婦人就是張舅母，不然這么大的雨，想請人都不容易。
墨晴連忙去拿雨披和傘，嘴里卻是說著：“只怕二姑娘不想見姑娘呢，姑娘還是別去了，萬一生病了不是玩的。”
虞秋荻看看外頭的大雨，她也不是很想去，不過規(guī)矩如此，她不想被虞大太太拿到話柄。
穿好雨披，打上雨傘，木屐也換上了，走到虞大太太正房門口，婆子就過來攔了。道：“這么大的雨，三姑娘怎么過來了�！�
“明天二姐姐出嫁，我過來看看�！庇萸镙墩f著，一般都是如此，家中姐妹出嫁，其他人肯定得過去看看。
婆子忙道：“太太剛才吩咐了，二姑娘正在上頭，不放人進(jìn)去�！�
“這樣啊，那我就先回去，麻煩你通傳太太，說我來過了�！庇萸镙墩f著。
“三姑娘放心，我一定把話傳到。”婆子笑著說。
虞秋荻轉(zhuǎn)身回去，墨晴不由得道：“好大的架子啊，上個頭而己，哪能不放人進(jìn)來。再者這么大的雨，若是真不想姑娘過去，也該派個人說一聲�！�
“算了，我們規(guī)矩到就好了。”虞秋荻說著，其實她也不想太見虞秋芳。
回屋更衣，虞秋荻還是打起了噴嚏，墨晴便道：“都跟姑娘說了別過去，若是著涼了不是玩的�！�
“現(xiàn)在是夏天，不妨事，讓廚房煮碗姜湯來就好了。”虞秋荻說著。
雨下了一夜，虞秋荻咳了一小半夜，墨晴擔(dān)心地道：“姑娘，請個大夫來吧�！�
“今天是二姑娘出嫁的好日子，不能這么觸她霉頭，喝姜湯就好了。”虞秋荻說著，她一直身體健康，只是昨天淋到一些雨，就是請大夫過來也就是一劑藥而己，沒必要在虞秋芳成婚這天折騰。
墨晴看看外頭的天氣，道：“今天的雨勢只怕是越來越大，梁家明明有派人說要推遲婚期的，大爺為什么不同意呢？”
“哥哥只想早點把婚事辦完。”虞秋荻說著，心里卻覺得十分揪心，梁家都知道說要推遲婚期，齊家卻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她來到青陽這些天，按理說齊家該派婆子過來請安，結(jié)果她沒見到齊家一個人影。
外祖母的身體只怕比想像中還要差得多，這樣的婚事真的好嗎，這樣勉強(qiáng)的嫁過去，擁有了身份地位，她又會因此失去多少。
大雨中，虞家是送嫁來的青陽，娘家沒什么親友，酒席都沒有擺。但梁家很看重這門親事，仍然是熱熱鬧鬧一天，梁家的二少奶奶進(jìn)門了。
次日雨勢稍減，卻是齊家的抬妝日，虞秋元雖然人不在，卻是安排好的，一抬抬嫁妝抬出去，就是下著雨圍觀群眾也不少。主要是這排場實在是太大了，青陽雖然富裕，但跟京城比差的遠(yuǎn)，哪里見過這么大的陣式，自然引得無數(shù)人圍觀。
“我聽祖母說過，當(dāng)年虞二太太出嫁時，是十里紅妝，引得全京城人圍觀側(cè)目。現(xiàn)在到到虞三姑娘出嫁，當(dāng)年虞二太太的嫁妝只怕要全部帶走，虞家肯定還要再添，十里紅妝只怕都形容不了。”顧惜風(fēng)笑著對身邊羅慕遠(yuǎn)的說著，眼神中帶著股意味深長。
威遠(yuǎn)侯府世子娶親，這是大喜，因為是在青陽成親，長輩們肯定不過來，平輩的肯定要來。衛(wèi)策帶隊，顧惜風(fēng)，羅慕遠(yuǎn)，還有喜歡湊熱鬧的羅慕白都一起來了，今天才進(jìn)城，結(jié)果進(jìn)城就是齊家抬妝。
羅慕遠(yuǎn)只是默然看著，馬速雖然稍稍有點慢，但他這趟過來只是給齊家道喜的，再怎么樣他也不會把這件事給忘了。
領(lǐng)頭的衛(wèi)策道：“雨還著下呢，就別看這個熱鬧了，我們快點去齊府。”
羅慕白也跟著道：“是啊，是啊，快點去齊府吧，嫁妝有什么好看的，到成親那天才是大鬧熱呢。”
眼看雨越來越大，衛(wèi)策揮手道：“都走了�！�
一行人在大雨中進(jìn)了齊家的官邸，察案使是正三品，自然有官邸可住。衛(wèi)策上前拍門，齊家開門小廝看到是貴公子軍團(tuán)到了，先把人迎進(jìn)來，然后門房火速去通傳。齊家早知道貴公子們要過來賀喜，房舍也是準(zhǔn)備好的，管事的先領(lǐng)著去更衣。
羅慕遠(yuǎn)看看齊府上下，雖然有天氣的客觀原因，但總體來說，齊府上下沒有要娶世子媳婦的氣氛。若是不知道的，肯定會以為是次子或者庶子娶親，看來齊老太太病的是真厲害了。
“難為你們千里迢迢地過來了。”齊瞬庭笑著迎了上來。
衛(wèi)策笑著道：“你娶妻，這么大的事，我們肯定要過來的�！�
顧惜風(fēng)從來都是人精，進(jìn)府就看出齊家對婚事的怠慢，齊老太太是他姑奶奶，兩家關(guān)系素來親近，自然對齊家二房有幾分看不上。直言道：“老太太如何，家中祖母十分掛念，特意叮囑了一定要給老太太請安。”若齊老太太生病與齊家二房有關(guān)系，那齊二老爺就死定了，齊老太太的娘家人還沒死絕呢，有的人是會出頭。
衛(wèi)策也道：“是啊，我們來了肯定要給老太太請安�！�
齊瞬庭并沒有想那么多，只是道：“我正想說呢，走，我?guī)銈冞^去�！�
齊瞬庭前頭引路，幾個少年人進(jìn)了后頭齊老太太正房，齊老太太人在床上躺著，眼睛雖然睜著，但看得出來氣息很弱。上前請安問禮，齊老太太只是動動手，話都沒說，旁邊的吳媽媽抹淚道：“老太太知道眾位來了，大夫說了老太太要清休，眾位就回去吧。”
眾位這才磕了頭回去，出來的時候齊瞬庭眼圈也是紅的，他過繼來時年齡很小，這些年一直跟著齊老太太，看齊老太太如此，心中也是十分難受。
“老太太一直不太好，大夫請了好幾個，也沒說出什么個病癥了，只說年齡大了。”齊瞬庭說著，又道：“只望這次喜事能沖一沖，也許老太太精神就好了。”
衛(wèi)策只是道：“吉人自有天相，你也別太傷心了，馬上就要當(dāng)新郎官了，也該想想喜事。”
“唉�！饼R瞬庭嘆了口氣，卻是想到母親的話，虞秋荻父母早亡，臨近婚期時外祖母又病重，只怕是個命硬的。
馬上就就要成親，齊瞬庭這個新郎官實在忙碌的很，送三人回到住處就又去忙了。反正衛(wèi)策對青陽極熟，就是到現(xiàn)在了，青陽仍然有衛(wèi)策的各種傳說。
“說起來梁家公子成親，我也該去道道喜。還有沈大哥一家也搬到青陽來了，我也該過去問候一番。還有寧寒飛，那貨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衛(wèi)策有幾分自言自語的說著，他來青陽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羅慕白這趟跟回來是純粹為了玩的，賀喜歡什么的都是次要的。聽衛(wèi)策有好去處，馬上跟著道：“小舅舅帶上我，我也要去�！�
“等雨停了再說吧，反正最近也沒事，多在青陽留幾天也好。”衛(wèi)策說著，按他想的，既然來了，肯定要玩?zhèn)�夠本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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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回門之期，新梁二奶奶并沒有回來，這是婚禮之前就說好的。兩姐妹婚期就差三天，緊接著就是虞秋荻的婚期，三日回門之時正是虞家去齊家鋪妝之時，虞家就這點人手，怎么樣也忙不過來，所以在婚前就說定，三日回門之期推后，跟虞秋荻的回門之期定在一起。
轉(zhuǎn)眼就是六月十六，雖然雨一直沒停過，但梁家小院里卻是熱鬧得很，虞秋荻的上頭婦人也是張舅母，齊家沒有任何表示，虞家在青陽也沒什么人脈，也只得請張舅母。
用完早飯，張舅母就過來上頭，大紅的嫁衣擺在旁邊榻上，虞秋荻默然坐在鏡前，任由張舅母擺弄著，梁家娶親那天淋了些雨，連著兩日她身體都不太舒服，說不上大毛病，晚上的時候有點咳嗽，白天精神也不大好，應(yīng)該是傷風(fēng)了，再堅持兩天，要是還不好再請大夫也不遲。
“看姑娘精神不太好，聽丫頭說這兩天還有點咳嗽，一會喝碗熱湯吧，好歹去去寒氣。”張舅母嘴上說著，心里也是直打鼓。說實話她也就是后宅婦人，干的壞事也就是欺負(fù)個姨娘之類的，突然間要玩?zhèn)�狠的，手腳都是發(fā)涼的。
“多謝舅母關(guān)心�！庇萸镙队彩菙D出個笑臉，頭卻覺得越來越來沉，她知道她是有些傷風(fēng)，但就是傷風(fēng)，這頭也似乎太暈了些，好想睡覺。
張舅母卻是時刻留心虞秋荻的狀況，迷藥是下在早飯里的，只是發(fā)作需要一會時間，按理說現(xiàn)在藥效也該發(fā)作了。
“我這是怎么了……”虞秋荻有幾分自言自語的說著，卻是伸手扶住額頭，不對，就是她有些傷風(fēng)，這樣的昏昏欲睡也是不正常的。
張舅母看她這樣，不自覺得后退一步，拿著梳子的手開始顫抖。其實像最初議定的那樣，讓虞秋芳代嫁，把虞秋荻藏起來就夠了。非得把虞秋荻送出去，說她與人私奔了，好像是占據(jù)了道理，但似乎也太狠毒了些。
虞秋荻雙手撐到化妝臺上，伸手抓了什么握在手里，但頭仍然是沉重的，身體各種似乎都被周公呼喚著，但不能睡，真的不能睡。上頭時張舅母借口把所有丫頭婆子趕出去，這本來就是不正常的。
正在此時，房門卻是突然開了，張舅母和虞秋荻的目光齊齊看過去。虞秋荻怔住了，進(jìn)來的是虞秋芳，一身小丫頭的打扮。
“你，你……”虞秋荻手指向虞秋芳，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在腦中形成，而且極有可能就是真相。道：“你瘋了吧，想頂替我嫁到齊府去，齊家不會認(rèn)的，齊家連我正牌外甥女都想退婚，你頂我嫁過去……只會給齊家退婚的理由�！�
虞秋芳陰森森的笑了起來，道：“我勸你還是為自己擔(dān)心吧，你馬上就要到人販子手里，反正不管怎么樣，你的下場都比我凄慘�！�
“你……”虞秋荻還想再說什么，卻是再也堅持不住，直接栽到地上。
張舅母雖然知道只是暈倒，但看虞秋荻就這么倒在地上，仍然嚇了大跳。虞秋芳卻沒那么多的心理負(fù)擔(dān)，她從小到大就恨虞秋荻，總覺得她搶了自己的風(fēng)頭，現(xiàn)在只有她完蛋，自己心里才能痛快，道：“我們先把她填到床下，等到我花轎出門之時，晚上趁著夜色再把她偷運出去。”
張舅母只得上前跟著虞秋芳一起把虞秋荻藏到了床下，卻是道：“只要把她藏好就行了，何必非得把她弄出去，名聲可是全毀了�！�
“這樣才好啊，齊家就是想退了我再要她，只怕都不行了。”虞秋芳說著。
張舅母雖然覺得有道理，但心里卻是害怕了，到此時她有點后悔這趟跟著過來。到時候說都說不太清，反正有好處大家都能沾到，有壞事了虞大太太自己一個人扛就可以了。
“虞秋荻的丫頭全部都料理了，都關(guān)在西廂房里，等今天過了，讓母親隨便找個理由發(fā)賣了就是�！庇萸锓颊f著，看看榻上擺著的大紅嫁衣，真是越看越喜歡，隨即在化妝臺前坐了下來，笑著道：“舅母給我上頭，我要漂漂亮亮的嫁過去當(dāng)世子夫人。”還有虞秋荻的那些嫁妝，全部都是她的了，而且虞秋荻馬上就要成為下賤的婢女。
“……”
花轎在大雨中進(jìn)了門，因為下雨的關(guān)系，齊瞬庭并沒有去迎親。也因為下雨的關(guān)系，齊家的婚禮辦的相當(dāng)簡單，賓客都不多，理由是現(xiàn)成的，齊老太太病著，不合適大肆鋪張。
“人走茶涼，人還未走，茶就要涼了�！鳖櫹эL(fēng)嘴里念叨著，齊老太太的身體不是齊二老爺害的，但齊家如此怠慢婚事，實在是讓人看著心寒。
羅慕遠(yuǎn)只是默然看著，從進(jìn)齊家門之后，他就沒說過什么話。
衛(wèi)策看顧惜風(fēng)一眼，卻是把聲音壓低了，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就別亂說話了。”顧惜風(fēng)向來行事張揚(yáng)，嘴巴也厲害，再加上齊家這事干的是真不地道。不過地道歸不地道，并不能以此說他犯下大錯，到底還是把虞三姑娘娶進(jìn)門了。齊二老爺是皇上封的侯爺，只要沒有天大的錯，他就是威遠(yuǎn)侯。
顧惜風(fēng)砸砸嘴，嘆息著道：“這雨不知道下到什么時候�！�
新郎新娘拜堂行禮，送入洞房之后，后頭的宴席也就開了。齊家婚事辦的簡單，再加上最近雨水多，來的賓客并不多，前頭十桌男客，后頭十桌女客，簡簡單單二十桌就算完事了。
顧惜風(fēng)席面只吃了一半就走了，羅慕遠(yuǎn)也沒坐多久就借故離席。陰雨了好幾天，雨終于停了下來，天氣卻沒有放晴的，相反的是烏云密布，好像在預(yù)示著馬上就要到來的大風(fēng)暴。
問管事要了馬，羅慕遠(yuǎn)從角門出去，管事不敢阻攔，卻是把雨具放到馬背上，又勸著道：“羅大爺快些回來，看這天色，晚上怕是要起大風(fēng)�！迸_風(fēng)吹過來，沿海的房舍只怕都保不住了。
“我只是隨意走走�！绷_慕遠(yuǎn)說著，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今天的喜酒讓他有些氣悶，他想出去透口氣。
“羅大爺千萬記得，這種天氣千萬不要去海邊上。”管事又叮囑了。
“嗯。”羅慕遠(yuǎn)隨口應(yīng)著，策馬出去。
雖然還不到晚上，但天空中烏壓壓的早把白晝變成了黑夜，路上的行人更是少得可憐，青陽的百姓對這種天氣都十分了解，沒事肯定不會亂上街，店鋪也早早的關(guān)門。
羅慕遠(yuǎn)策馬在主街上走著，黑漆漆的路，冷清一片。沒有目的四處逛蕩著，下意識卻是轉(zhuǎn)向了梁家別院，這是虞家兩位姑娘的待嫁之處，齊家甚至于連給待嫁之處都沒給虞家準(zhǔn)備，齊老太太又病成那樣，以后的日子……
沒繼續(xù)往前走，羅慕遠(yuǎn)勒住馬，只在路口處遠(yuǎn)遠(yuǎn)的站住。站在這里沒有任何意義，花轎已經(jīng)抬走，現(xiàn)在的她應(yīng)該穿著鮮紅的嫁衣，坐在洞房里，也許齊瞬庭已經(jīng)陪完客人進(jìn)了洞房……
沒由來的羅慕遠(yuǎn)的胸口緊了一下，好像有萬千根針在扎著他，深深吸了口氣，剛想拉馬走。卻見一輛大車從角門處拉了出來，上面亂堆著一些雜貨，還有一個大木箱，拉車的兩個小廝，賊眉鼠眼的張望著四周。
羅慕遠(yuǎn)下意識的勒馬往后退了一步，大戶人家里有貨車出入本來也是平常事，但今天的這樣的天氣，街上店鋪都關(guān)門了，梁家怎么會此時收貨發(fā)貨。
兩個小廝快步推車往前走，羅慕遠(yuǎn)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便從馬上下來，讓馬留在原處，自己卻是跟了上去。衛(wèi)策跟他說過，青陽的治安并不是很好，有時候甚至?xí)泻１I出沒，衛(wèi)策都因為殺海盜惹過禍。
梁家也是青陽的大戶人家，娶親這樣的天下肯定是全城皆知。只怕是有不要命的毛賊想趁機(jī)偷點東西，弄不好還有梁家下人做接應(yīng)，外賊通內(nèi)鬼這也算是平常事。
雖然與梁家沒什么交情，但既然遇上了，那就為民除害吧。自幼習(xí)武，雖然不如衛(wèi)策，但羅慕遠(yuǎn)自覺得對付幾個小毛賊沒有任何壓力。
“這回發(fā)了，這樣的上等貨，若是帶到元二爺那里，不知道會給我們多少銀子呢�！弊筮呅P興奮的說著。
“是啊，是啊，沒想到我們兄弟會撞上這樣的大運，只要送到元二爺那里，我們拿了銀子跟船走了，誰還能找到我們�！庇疫叺男P也是一臉的歡喜。
兩個小廝越聊越起勁，羅慕遠(yuǎn)聽在耳中就沒有馬上動手。聽他們說的那個意思，他們是負(fù)責(zé)動手的，然后把贓物拿給另外一個團(tuán)伙，那個元二爺應(yīng)該是個頭。既然是這樣，那就不如跟著過去看看，看看賊窩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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