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咬了
月色冰涼,幾顆星星散落在天空,閃著微暗的亮光。
“我明天要出門一趟,可能你明天要一個人,在床上躺一天。”
決明搬過一個小桌,放在江問玉的床上,將托盤上的一碗熱粥和一碟小菜放到小桌上,小心翼翼的扶起江問玉的身體。
“你要去哪里?”江問玉直起身子,看著深深皺著眉頭的決明。
“再去山上一趟,已經(jīng)開春了,興許還可以有些收獲。”決明淡淡的說道。
江問玉伸手捏著調(diào)羹,聽到?jīng)Q明的話,驀地一愣,抬頭道:“什么收獲?”
“家父郎中,家里總要常備草藥,采多了的話,也好換些銀子補(bǔ)貼家用”決明唇角微微一揚(yáng),道。
“路上小心!
“好!睕Q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了一眼看著自己的江問玉,動了動嘴唇,卻止住了將要脫口而出的話。
“你還有什么事?”江問玉皺了皺眉,放下勺子,問道。
決明沉悶著臉色,往床邊一坐,掃了一眼她僵硬在床上的腿,才開口道:“你身上的傷,究竟是被什么人打的?”
“怎么突然問起這個?”江問玉重新拿起調(diào)羹,在碗里攪拌著。
“沒什么!睕Q明頓了頓,又道:“看你身上還有不少刀傷,有些擔(dān)心罷了。”
“這些傷……”江問玉看了看自己的腿,瞟了一眼決明,繼續(xù)道:“你想知道?”
“你如果不想說的話,那就算了。”決明搖了搖頭,道。
“得罪了權(quán)貴家的孩子,然后便被權(quán)貴報復(fù)!苯瓎栍裰苯诱f了出來,臉上未起一絲波瀾,似乎在講著別人的故事,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
“你身上的那些傷,就是被那些權(quán)貴們打的?”決明暗暗皺起了眉頭,拳頭漸漸的握緊,話語中帶著幾分怒氣,道。
“嗯!苯瓎栍裥】诿蛄讼≈,撇了一眼決明,指了一下自己的腿,繼續(xù)道:“你們也不必?fù)?dān)心,我不會久居于此,若是期間有人尋仇,大可把我交出去,若無人尋來,便需麻煩你們,將我送走!
“尋仇?怕尋親的人都不認(rèn)識你吧!睕Q明眸光一轉(zhuǎn),看了一眼如今村女打扮的江問玉,認(rèn)真的模樣,隨即消散,露出一副賤賤的表情,道:“就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就算站在你爹娘面前,她們都難以相認(rèn)!
“你……”江問玉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麻布衣裳,那副平淡的樣子,立馬被破了功,看著決明那只眼睛還盯著自己,氣道:“那是因?yàn)槟阊巯梗 ?
“是是是,姑娘說得對,我確實(shí)是眼瞎!睕Q明笑著指了指自己的獨(dú)眼,調(diào)侃道:“你看你現(xiàn)在,面黃肌瘦,身上沒有二兩肉,又是個瘸腿,還不如我們村上的翠花,能指望誰認(rèn)得出你?”
也并非是決明夸大,初見江問玉的時候,那張臉失血到幾乎透明,慘白如雪,但終細(xì)膩如玉,帶著一股冷艷的氣息;可現(xiàn)在,飽經(jīng)傷病摧殘,外受山中沙塵暴風(fēng)肆虐,居家只得填飽肚子,臉色帶著她獨(dú)有的蠟黃,碰上天氣變冷,甚至類似還出現(xiàn)了山村人粗糙的高原紅,如今這幅模樣,誰又相信她曾美麗傾城?
決明搖了搖頭,粗眼一看,她此時穿著打扮,與那村婦又有幾分區(qū)別?不過想來,自己都難以想象她健康時的模樣,那其他人,怕更是認(rèn)不出了吧。
初春的山林,鳥啼蟲鳴喧鬧一片,枯黃漸褪的山間,草木染上了幾分綠色,此時的山路,也比冬天易走的多。
此去山中,決明是只身一人的,腰里別了一把砍刀,身上背了個背簍,背簍里還放著藥鏟,循著記憶,爹爹帶他走過的路,往山上走去。
剛?cè)氪海幉菀膊皇呛苊,尤其在山的外層,更是少的可憐,有些草藥甚至只是冒了個頭,便被決明無奈的挖了出來。
決明兜了一圈,放下背簍,氣喘吁吁的坐在一棵樹下,啃著微軟的燒餅,喝著水囊里的水,郁悶的看著背簍里,滿背簍嫩綠色普通草藥,抬頭望著大山深處。
“難道這是逼我去深山瞧瞧?”決明捻起一顆草,叼在嘴巴里,砍刀撐著地面,站了起來。
憑著之前的記憶,慢慢往前走,邊走邊尋找,祈求著路上能有什么驚喜,單指望那滿背簍的便宜貨,估計(jì)還不抵自己跑出來的折騰功夫。
對于去往大山深處,決明還是有些抗拒的,一來,山中路況不好,況且進(jìn)山深處的路也不是很熟。二來,此時出來覓食的野獸也定然不在少數(shù),此行只為采藥換財(cái)物,可不是出來打獵的。
“好東西要找,更得小心命……”決明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小聲的說著。
那只獨(dú)眼認(rèn)真的盯著前方,腳步也放慢了,手里的砍刀,小心翼翼的清理著遮擋視線的雜草,直到看到一顆巨樹,樹根之下簇?fù)淼哪眷`芝。
“不是很好的東西,不過也能賣個錢!睕Q明嘟囔了一句,將砍刀往腰里一插,拿著藥鏟便剖了過去。
藥鏟剛剖開一塊,樹旁一叢草色突然晃動了幾下,決明收起藥鏟,用力的揉了揉好似昏花的眼睛,再看過去,見草叢平靜了下來,才繼續(xù)去挖樹根處的木靈芝。
雖說不算值錢,可是比背簍里的東西貴了些,決明還是蹲下,小心翼翼的去將它撿起來,手觸到木靈芝,還未拿起,便旁邊一條慵懶的土色花紋柱狀物,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蛇……”
決明聲音顫抖著,左手慢慢爬上已經(jīng)放下的砍刀,獨(dú)目霎時兇光,對著那個土色便要砍過去,但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馬停下了刀。
那剛剛被放在心底的害怕,又爬回了臉上,身體猛的一哆嗦,隨之,右手迅速對著蛇抓了過去,那條長圓的土色蝮蛇被決明一把抓在了手里,接而手背驀地傳來一陣灼痛。
不知是被嚇的,還是這蛇毒太厲害,決明臉上瞬間沒了血色,但那抓著蛇的手絲毫未松,揪著長蛇,塞進(jìn)了背簍,牢牢的蓋進(jìn)了背簍里。
這一番折騰,決明癱軟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袖子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才注意到整個手背都泛著紅腫,那兩個小牙印,周圍卻是發(fā)黑,隱約起了小水泡。
決明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心里是有苦說不出,自己出門壓根就沒順利過,上次迷路差點(diǎn)凍死在山里,這次又被毒蛇咬。
想罷,趕忙撕下一塊布條,緊緊的綁在手腕上,阻斷毒液流通,接著撿了一顆散落在地上的草藥,隨便一嚼吧,覆在上面,用布條一綁。
“生死有命吧!睕Q明看了一眼自己包裹起來的手,小心翼翼的抱過背簍,用草扎緊背簍蓋子,用力的拍了拍,嘴唇微動,兇道:“倒是看看,我們誰命長……”
許是被決明叨擾多了,看到端著托盤走進(jìn)來的老婦人,江問玉竟覺得有些不習(xí)慣。
“江姑娘可是不舒服?”老婦人看著江問玉頭轉(zhuǎn)向一旁,發(fā)著呆,問道。
“沒有!苯瓎栍褫p輕搖了搖頭,看著眉眼含笑的老婦,問道:“決明是跟郎中伯伯一起上山的?”
“他一個人去的,老頭子今天要給村長兒子看病,也不得空!崩蠇D人臉上的笑容依舊,只是臉上多了一份擔(dān)心,說:“決明他一個人去過很多次了,一般只是在山前轉(zhuǎn)幾圈,不管采沒采到東西,晚上都會按時回來的。”
“翻過山,會怎么樣?”江問玉抬起頭,好奇的問著老婦。
“有狼、老虎、野豬……等野獸,這個時候,正是覓食之時,翻過去山,怕是有危險……”老婦人只是想象著去講,臉色便已經(jīng)被嚇得泛白。
“大娘也不必?fù)?dān)心,令公子聰慧,也不見得會去冒險。”江問玉急忙安慰著,自己的心卻不知在想些什么。
聽到江問玉夸贊決明,老婦人的話匣子便打開,再也收不住了,絲毫不理會已經(jīng)沉默下去的江問玉,贊不絕口的說:“決明這孩子是不錯,雖說偶爾一副不正經(jīng)模樣,可都是存著好心……”
從過了午,一直到日暮將西垂,那間房子里,聲音便不曾停過,一會兒是老婦人的打趣聲,一會兒是老婦人的大笑聲……好不悅耳。
直到大門“哐當(dāng)”一聲響,那個房間聲音才停了下來,意猶未盡的老婦才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手里還捧著托盤,上面放著午時吃過飯的剩碗。
“老頭子,是你回來了嗎?”老婦人探頭對著門外大喊著,那個隱約的敲門聲,卻又消失不見。
老婦人疑惑的望了望大門,手中的托盤都未曾來得及放下,急忙走到大門前,一只手拉開大門,看到面前的人兒,手中的碗頓時應(yīng)聲而落。
“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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