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平地起驚雷(2)
“這真是平地起驚雷啊!!”
錦衣衛衙署內。
負手而立的楚徽,聽到衙外鬧出的動靜,眉宇間透著感慨道:“錦衣衛奉旨出動,勛衛也跟著,只怕將超出很多人預料。”
何止啊!!
站在一旁的劉諶,眼神復雜的看了眼楚徽。
這哪里是超出很多人預料。
這鬧不好,是要出大風波的。
在勛衛的勛貴子弟,意外撞破了京畿道遭災一事,天子頒詔叫錦衣衛去戶部,只要這兩隊人馬到了戶部,別管進不進戶部,那就將武庫、糧倉虧空一案給蓋住了。
中樞及虞都的時局,將會被進一步向上推高。
關鍵是這還不算完。
在臧浩一行領著人去戶部時,還有一隊人要去抓六扇門的人,待到一些人反應過來,一切都為時已晚了。
這跟他們先前所商定的差別很大。
劉諶不明白,為何天子要這樣推局,這不是叫秩序進一步動蕩嗎?萬一期間出現任何變故的話,那后果將不堪設想啊!
“姑父?姑父!”
楚徽的話,叫劉諶回過神來。
“臣在。”
劉諶忙作揖道。
“錦衣衛的人走了大半,我等也該走了。”楚凌露出笑意,看向劉諶道:“畢竟一直待在人家的衙署,這說出去好聽不好說啊。”
咯噔~
聽到這話的劉諶,突然心下一緊。
劉諶的眼眸微張。
他似乎想明白了。
“本宮也該加把勁兒了。”
瞧出劉諶的變化,楚徽保持笑意道:“說起來,本宮是最先得皇兄倚重的,要督辦逆藩一案,可現在反落到最后了。”
“不行,本宮也要加把勁才行,總不能武庫、糧倉虧空一案進展神速,又查出別的要案了,到最后逆藩一案反倒毫無節制,這傳出去不叫人笑話嗎?姑父說對嗎?”
“對,對…啊,不對!”
心神微亂的劉諶,立時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當即找補道:“殿下聰慧,區區逆藩一案,如何能難得住殿下呢?”
“反倒是武庫、糧倉虧空一案,臣到底是太愚鈍了,居然到現在還進展頗少,全指著錦衣衛協辦,臣愧對陛下信賴啊。”
老狐貍。
見劉諶如此,楚徽笑而不語。
其實到今下,楚徽已經看明白了。
這一切全在自家皇兄掌控下。
看似局又被推起來了,這期間很容易出現變故,實則卻不是這樣,今下錦衣衛鬧騰如此動靜,這恰好給他們機會,以此細查各自負責的要案,且在此期間,看能否把有聯系的敲定下來。
這哪里是辦案啊,這分明就是在攪動風云變幻。
通過這種方式,來叫中樞上下知道一點。
別覺得什么事都能瞞住天子的眼。
楚徽堅信一點,劉諶這個老狐貍看出來了,不然適才不會有此等變化,甚至楚徽還在想一點。
等到戶部的事結束,恐要不了多久,虞都內外還將有變幻。
“姑父,那我等都各自努力吧。”
想到這里,楚徽走上前,輕拍劉諶手臂道:“本宮就先走了。”
言罷,也不管劉諶怎樣想,楚徽一甩袍袖,朝一處走去,一直沉默的黃龍,無聲跟在楚徽身后。
‘陛下啊陛下,您真是太狠了。’
看著楚徽離去的背影,劉諶此刻冷汗直流,在他心底的畏懼加劇,‘您這是把所有人都歸攏到一盤大棋下了。’
而想到這些,劉諶就清楚一點。
等到錦衣衛把戶部解決了,那要不了多久,虞都內外的動蕩,就該捎帶著被天子給解決了。
正如借著武庫、糧倉虧空一案,由韓青所領北軍徹底剔除干凈。
只是劉諶不明白一點,即便是在虞都攪動變化,可新爆出來的京畿道遭災一事,天子到底該怎樣解決?
這可不是靠權謀算計,靠金銀就能解決的。
這必須要有實打實的糧食才行啊!
猜不透。
此刻的劉諶,發現他根本就猜不透天子所想,甚至他連天子接下來會做什么,都一點思緒都沒有。
“該走了。”
思緒復雜的劉諶輕嘆一聲,看了眼眼前建筑群,想離開此地的念頭愈發強烈,甚至劉諶今后都不想再來此地。
太恐怖了!
……
“這是出什么事了?”
“不清楚啊!”
“錦衣衛這是又要抓人?”
在朱雀大道上疾行的錦衣衛隊伍,如長龍一般朝皇城方向進發,這鬧出的動靜吸引到太多的人議論。
可對這些議論,不管是在隊首的臧浩,亦或是分散各處的龐虎、嚴政、王忠、馬濤、云山、云海一行,再或是冷漠前行的眾錦衣衛官校及旗校,一個個都渾然不在意這些。
他們只有一個想法,盡快趕到戶部去。
不過今下這一幕,對隨行的一眾勛貴子弟,沖擊還是很大的。
透過聚在朱雀大道兩側指點的人群,他們敏銳察覺到一點,錦衣衛在不知不覺間,已然將聲威傳播開來。
曾經的他們,在錦衣衛剛特設時,覺得這就是天子偏心,對羽林太好了,可經歷的事多了,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不是羽林的話,那他們一起離宮歷練,根本就不可能知曉京畿道遭災一事。
而當他們想解決此事時,天子首選的是錦衣衛,而他們的前身正是羽林第八校尉部,至于他們,只能跟隨著一起去。
這種差距感,對他們的影響是極大的。
這也讓一些人的心底,開始鉚足一股勁兒,他們要追上已甩開他們的羽林與錦衣。
而有了這一念頭,埋藏在內心深處的種子,也隨之開始萌芽了。
……
“相國大人,出大事了!!”
皇城。
中書省。
行色匆匆的陳堅,沖進了正堂內,看著伏案忙碌的徐黜,焦急道:“您可一定要救救學生啊!”
“學生冤枉啊!”
“學生遭人陷害了!”
徐黜皺眉看去。
此刻的陳堅,哪里還有先前的淡定,整個就如驚弓之鳥一般,直覺告訴徐黜,定是出現了大事。
“身為戶部左侍郎,行事卻這般,成何體統!!”想到這里,徐黜眼神凌厲,盯著陳堅喝道。
可陳堅哪里還顧得了這些啊。
在徐黜的注視下,立時就跪倒在地。
這讓徐黜眉頭緊皺。
“恩師,今下除了您能救學生外,再無他人能救學生了!”在徐黜的注視下,陳堅以頭搶地,情緒激動道。
他萬沒有想到,天子竟給錦衣衛頒旨,要查封了戶部。
先前發生的事太多,以至陳堅對錦衣衛始終不放心,故而派遣心腹暗中監視錦衣衛動向,以此獲悉到錦衣衛的動作。
原本只是謹慎下的選擇,可叫陳堅怎樣都沒有想到,這居然會在無形中叫他獲悉此等驚天消息。
他知道一點,事發了。
“到底何事?”
徐黜語氣冷冷道:“你要再這般的話,就即刻給本公滾出去!!”
“學生說,學生說。”
陳堅眼神有些渙散,情緒不太對道:“學生也是遭小人栽贓陷害,京畿道治下多地遭災一事,學生……”
“你說什么?!”
徐黜臉色微變,難以置信的看向陳堅,“京畿道遭災了?什么時候的事!!為何中書省不知此事!!”
“學生也是今日才知的。”
陳堅語氣忐忑道:“京畿道刺史曾向戶部呈遞公文,言京畿道多地遭災,希望中樞能減免賦稅,撥付糧餉,以緩解京畿道多地災情。”
“只是學生不知為何,這份公文,沒有到學生這邊,對,肯定是何翀(戶部尚書)這老賊搞的鬼!”
“他眼紅學生在戶部做了很多實事,更是對恩師您心有不滿,所以才差使人栽贓學生的……”
陳堅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整個人情緒異常亢奮,自圓其說的向徐黜講述著,可這在徐黜看來,是何其的可笑。
徐黜的眼眸深處,流露出深深的失望。
他怎樣都沒有想到,他最信任的一個人,居然背著他干這種事,居然敢對他有所隱瞞。
究竟還有多少人像陳堅一樣,對本公是有所隱瞞的?
也是在這一剎,徐黜盯著情緒激動的陳堅,心里卻在想一個問題,先前他所注意的地方,一直是他認為該警覺的,可卻忽略了身邊的人,門下的人。
……
此等態勢下,當徐黜思慮這些時,相隔不遠的戶部衙署。
“錦衣衛奉旨辦差,敢有反抗者,就地格殺!!”
“你們要干什么!!”
“此乃戶部重地,你們實在太猖獗了!!”
“放開本官!!”
“矯詔!!肯定是矯詔!!”
彼時的戶部衙署內,各種聲響交替不絕,各處更是亂作一團,出動的錦衣衛旗校,在所屬官校指揮下,對戶部官吏役進行控制,這期間難保會出現些別的狀況。
“啊!!!”
“我的手!!”
但很快,響起的慘叫聲,就表明了錦衣衛的態度。
真是夠狠的啊!!
跟隨錦衣衛趕來戶部的宗織、昌封等一行人,瞧見各處的錦衣衛旗校,沒有絲毫的猶豫,動作是極其干脆利落的控制住眼前的人,那一個個是大受震撼。
盡管先前他們已經想過無數種方式,究竟該如何對戶部展開行動,但想是一方面,做是一方面。
這點,錦衣衛就沒那么多別的了。
管他是誰,只要敢阻撓他們辦案的,一律先控制起來再說。
京畿道治下多地發生嚴重雪災,在毗鄰虞都的京畿一帶,都有那般多的災民聚集了,虞都上下知曉者居然不多。
這在錦衣衛看來,戶部就沒幾個干凈的!!
既然是這樣,那何須對戶部上下客氣?
“指揮使,戶部所轄案牘庫悉數查封。”
“指揮使,陳堅這廝沒在戶部!”
“指揮使,有人指明陳堅這廝,提前我等一步跑去中書省了。”
而在十數眾旗校簇擁下,臧浩挎刀而立,在這期間,龐虎、嚴政他們,先后朝臧浩跑來稟明情況。
反倒是不知該做些什么的勛衛,一個個都看向臧浩。
尤其是聽到陳堅趁亂跑去中書省。
不少人的表情變了。
在人群中站著的徐彬,眉頭微皺起來,他能感受到投來的一些注視,陳堅跑去中書省,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對這個人,徐彬也是厭惡至極的。
因為他瞧出此人是個兩面三刀之輩。
根本就不像在自家祖父面前表現的那樣。
“龐虎!”
“在!”
此等態勢下,臧浩喝喊一聲,叫注意再度聚焦在他們身上。
“這里,就交給你來坐鎮了。”
臧浩挎刀而立,盯著龐虎道:“跑一人,老子拿你是問!”
“放心吧指揮使!”
龐虎當即喝道:“在衙的人,一個都休想逃走!”
“嚴政!”
“在!”
臧浩轉身看向嚴政,“你即刻帶人,去把離衙的戶部官吏役,不管在何處,全都給本指揮使帶回來。”
“是!”
嚴政抱拳喝道。
“王忠……”
在昌封、宗織一行的注視下,臧浩思緒清晰的發號施令,隨著一項項命令下達,龐虎、嚴政他們就各自離去了。
既然是要奉旨嚴查戶部,揪出其中的碩鼠敗類,那臧浩就不可能放走一個!!
“諸位~”
不知過了多久,在昌封、宗織他們的注視下,臧浩挎刀走來,“可愿隨我一道前去中書省,請戶部左侍郎陳堅歸衙?”
臧浩講到這里時,目光聚焦在徐彬身上。
很多人都瞧出怎么回事了。
但在這幫勛貴子弟中,不少都對臧浩生出敬佩,還是你猛啊,這是打算直面慶國公、當朝權相徐黜啊。
“就我們去嗎?”
此等態勢下,韓城看了眼左右,尤其是留意了徐彬的表情,隨即對臧浩道。
“我會帶一隊旗校去。”
臧浩平靜道,“要是諸位不想去,待在戶部也行。”
“去,為何不去!!”
在臧浩話音剛落,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徐彬居然開口道,特別是身旁站著的孫賁等人,都沒有想到徐彬會講這話。
“好,既如此,那即刻去中書省。”
臧浩微微一笑,看了眼徐彬道,“錦衣衛要做的事還有不少。”
言罷,臧浩一甩袍袖,轉身朝戶部衙署外走去。
不過在臧浩的心底,對徐彬這個人,還真有些刮目相看。
但此刻的臧浩,沒有多想這些,他要盡快趕去中書省,陳堅這個人,斷然不能叫他跑了。
直覺告訴他,受武庫、糧倉虧空一案,爆出來的戶部大雷,要不了多久,勢必會形成新的大案,而這個陳堅就是關鍵所在!!
……
“除了此事,還有什么瞞著本公!!”
與此同時,在中書省。
徐黜眼神不善的盯著陳堅,厲聲道:“你最好什么都講出來,不然本公也救不了你!!”
此刻的徐黜,心底莫名一慌。
因為他發現,自己先前所知的種種,可能有些從一開始就是假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如何能應對這多變時局啊?!
徐黜此前是有十足信心的,可在此刻,他的信心卻遭到些許動搖。
外面的局還沒破開。
自己的跟腳卻先動搖了。
甚至在先前就可能爛掉些。
這還怎么斗?!
“沒了!”
見徐黜這樣,陳堅根本不敢講出實情,“恩師,學生真的是被冤枉的,學生對您所講句句屬實啊!”
徐黜聽到這話,手輕微顫抖起來。
身心俱疲的他,倚著軟墊。
他知道,陳堅背著他,干了他不知曉的事。
“你走吧。”
在短暫沉吟剎那后,徐黜伸手對陳堅道,“你的事,本公幫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徐黜真的失望了。
原本在他的謀劃下,陳堅占據很重要的位置,可就在他準備出手推動些變化時,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這一刻。
在徐黜的眼前,浮現出一張面龐。
“恩師!您不能不管學生啊。”
可此刻的陳堅,卻情緒激動道:“您要是不管學生的話,那錦衣衛定然會對學生栽贓陷害的……”
內心恐懼不斷加持下,陳堅只知道一點,就他先前做的種種,如果真被查出來的話,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今下除了徐黜能救他外,根本就沒人能救他了。
“那就給本公如實道來!!”
徐黜突然向前探身,拍案怒道:“這是本公最后一次問你!!”
徐黜的冷眸,叫陳堅心下一驚。
他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學生說,學生說。”
“左相國!!錦衣衛指揮使臧浩,奉旨督察戶部失察一事,今特來中書省,請戶部左侍郎陳堅歸衙!!”
而就在陳堅準備說些什么時,外面突然響起一道喝喊聲,而這叫陳堅聽到后,立時就心跳加快起來。
左相國署外,在一眾旗校簇擁下,臧浩挎刀而立,盯著眼前的衙署。
“居然敢跟左相國搶人?!”
“這錦衣衛是想干什么啊!”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啊。”
“為何要抓陳堅啊。”
而因為臧浩鬧出的動靜,中書省上下不少官吏役紛紛出來,對聚集的錦衣衛指指點點,而在看到追隨的勛衛時,一些人的表情都變了。
這是什么打扮啊?
怎么如此破爛?
“指揮使~”
見左相國署內沒有動靜,一名旗校皺眉上前。
“進。”
臧浩言簡意賅道。
“等一下!”
而在此等態勢下,徐彬從人群中走出,看向臧浩道。
“怎么?”
臧浩轉身看去,盯著徐彬道:“你有什么想說的?”
“沒有。”
在道道注視下,徐彬面無表情的上前,“我隨你一起進去,但他們不能進去。”講到這里,徐彬伸手指向宗織他們。
臧浩看了徐彬一眼。
“可以。”
對徐彬說了這句,臧浩便轉身朝左相國署走去。
“咱們還進不進?”
“進個屁啊,老實站著!”
“不是,憑啥他徐彬說不讓咱進,就不進啊。”
“你要想找揍,那你就走一個。”
而此時的勛衛隊伍,此刻卻出現嘈雜聲,這一幕,被中書省的一些人看到,不少露出耐心尋味的表情。
……
“臧指揮使好大的官威啊!”
正堂內。
倚著軟墊的徐黜,看著走進的臧浩,盡管看到徐彬之際,徐黜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復平靜,那雙眼眸看向臧浩。
“抓人,都抓到我中書省了。”
“左相國言重了。”
臧浩看了眼跪地的陳堅,隨即笑著朝徐黜抬手一禮,“晚輩也是奉旨辦差,戶部出了樁大事,陛下頒旨,命我錦衣衛嚴查。”
“是嗎?”
徐黜眉頭微挑,冷冷的盯著臧浩道:“與武庫、糧倉虧空一案相關?”
臧浩坦然處之的狀態,讓徐黜有些不悅。
“今下還不確定。”
臧浩平靜道:“需要先查了再說,晚輩知曉左相國忙碌,就不叨擾了,來人啊,把陳堅請回衙去。”
“是!”
身后旗校轟然應諾,隨即便朝陳堅走去。
“你們休想抓本官!!”
而在此等態勢下,陳堅卻突然暴起,怒目圓睜的喝喊一聲,遂爬起身朝一旁梁柱跑去。
“不好!!”
有人立時臉色微變。
“咻~”
可在此等態勢下,只聽一道破空聲響起,接著堂內便響起陳堅的慘叫聲。
“臧浩!!”
徐彬緊攥雙拳,怒瞪臧浩喝道。
講這話時,徐彬擔憂的看向自家祖父。
徐黜的臉色陰沉至極。
他那雙冷眸,盯著舉起手臂的臧浩。
他沒想到臧浩敢當著他的面動兵。
“帶走!!”
在徐黜的注視下,臧浩對旗校喝道,隨即便露出笑意,抬手朝徐黜一禮道:“還請左相國勿怪晚輩無禮,晚輩也是職責所在。”
“好,好,好一個職責所在。”
徐黜雙眼微瞇,盯著臧浩道:“當著本公的面,敢對堂堂朝廷命官動兵戈,你眼里可還有律法所在?”
對徐黜的責問,臧浩渾然不懼。
“跟一些碩鼠敗類比起來,晚輩做的這些不算什么。”
迎著徐黜的注視,臧浩神情自若道:“如若左相國要治晚輩的罪,那可向陛下上疏彈劾晚輩!”
“若陛下采納左相國之諫,晚輩自當進獄待審。”
言罷,臧浩抬手一禮,遂轉身朝堂外走去,這期間臧浩看了眼徐彬,沒有說別的,神情平靜的走著。
“啊!!痛煞我也!!”
“你們放開本官!”
“本官要參你們一本!!”
而被抓住的陳堅,額頭冒著汗珠,表情痛苦且猙獰的掙扎著,可在的掙扎,在錦衣衛旗校跟前,顯得是那般可笑。
徐黜表情陰沉的盯著眼前一幕。
怒,在心頭燃起。
他沒有想到,臧浩這幫錦衣衛居然會對他如此無禮,可也是這剎,徐黜的心莫名一顫,因為適才臧浩的眼神,他看的很真切。
那是絲毫不把自己命放在心中的眼神。
“祖父~”
徐彬見自家祖父臉色難看,面露關切的上前道。
可還沒走兩步,卻被徐黜打斷了。
“跟他們回去吧。”
徐黜擺擺手道:“有什么話,等回家了再說。”
徐黜知道,他孫兒不會無緣無故的來此,還是跟著錦衣衛,直覺告訴他,過去他孫兒消失的這些時日,定然是發現了什么。
因為一眾勛衛及宗衛消失的緣故,這也導致一些人有所忌憚,繼而沒有做出太過激的行為,但殊不知這都在楚凌的謀劃下。
“孫兒告退。”
在徐黜的注視下,徐彬作揖一禮,隨即便轉身朝堂外走去。
“收隊!!”
而在徐彬出堂那剎,臧浩朗聲喝道,徐彬看了眼左右,他明顯能察覺到中書省上下,有不一樣的改變。
這一刻,徐彬的內心復雜至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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