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到了晚上,華燈初上,和著漫天閃爍的星子,猶如一串串流動的珠光,迷得眼暈心醉。
可惜,此時的葉子卻無心欣賞這些美景,只在一旁絞盡腦汁苦思即能不讓人疑心又能避免尷尬的脫身妙計。
誰知,還未等她想到辦法,清瀾卻了然開口:“一起去拂曉居吧,想必他們都到了。
葉子驚呆,張著嘴不知該說什么。神醫(yī)大人,你確定自己不是大仙?要不和她一樣,也是重生的?!
在葉子震驚到崇拜的目光中,清瀾淡淡解釋:“早在兩日前慕容公子就派人送了貼子,想大家今日出來聚一聚。”稍一停頓,又道,“我以為顧少爺告訴你了。”
葉子喘了又喘,好容易壓下這口惡氣,恨得是牙癢癢。
沒錯,他是告訴她了,可他沒說還有一群巨大的發(fā)光體啊!
葉子一路心不在焉地跟在清瀾后面,等到了拂曉居他們在店小二的引領(lǐng)下進了二樓的雅間。果然,所有人都在,卻唯獨顧榮和白惜君還沒到。
葉子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定是白惜君借機在路上磨蹭,拖延兩個人獨處的時間。
賀斬風(fēng)見她進來后就一臉郁悶地吃花生米,不由玩心大起。
“小葉子,這是在害相思嗎?”
“咳咳……”一口花生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嗆進嗓子眼,葉子咳得是昏天暗地,差點肺都要出來了。
慕容雪見狀,趕緊拍她后背,幫她順氣,還抽空瞪了賀斬風(fēng)一眼:“你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咳咳……”葉子覺得自己的肺怕是保不住了。慕容雪無心的一句話,比賀斬風(fēng)的那句調(diào)侃,更加讓人尷尬。
賀斬風(fēng)悶笑不已,直給慕容雪豎手指。
慕容昭看向自己的傻妹妹,不由搖頭,對清瀾道:“幫我配點讓人禁聲的藥,并且是無色無未讓人防不勝防的那種。”
“好。”清瀾點頭。
賀斬風(fēng)驚恐地看向他倆,雙手捂嘴,泫然欲泣地道:“我錯了……”
這時,顧榮牽著白惜君的手走了進來,賀斬風(fēng)似看到救星一般,干嚎:“顧榮你再不來,就要有人因你咳出癆病了。”
顧榮笑笑,坐下便和慕容等人寒暄,即不理賀斬風(fēng)也不看葉子,甚至連句解釋的話也沒有。
整晚上,葉子就跟自虐般死死盯著他和白惜君是如何談笑風(fēng)生,如何郎情妾意,你儂我儂。
而顧榮卻始終連個施舍的眼神都欠奉,白惜君在一旁卻瞧得仔細(xì),心中暗自開心。
“葉子,別光喝酒,吃菜啊。聽說你跟他們很熟的,連我都要羨慕了。”
對于白惜君綿里藏針的話,葉子皮笑肉不笑地應(yīng)道:“我就是一個丫鬟,哪能跟白小姐相提并論,你是將門嫡女尊貴著呢。”話峰一轉(zhuǎn),“可惜就是住的遠點。”
白惜君咬牙,面上卻笑得越發(fā)輕柔:“所以我這回來,便不走了。”轉(zhuǎn)身淚眼朦朧地問,“榮哥哥,你說好么?”
顧榮用無比溫柔的聲音回道:“好。只要伯父伯母同意,我們當(dāng)然歡迎。”
葉子被他眼中的深情刺著肝疼,抬手又灌下一杯酒。
一直旁觀戰(zhàn)況的賀斬風(fēng)搖搖頭,用傳聲入密的方法對葉子道:“蛇打七寸。”
葉子雙眼迷蒙地看他,而后望天。一寸是多長?
等眾人酒足飯飽正考慮下一個去處時,賀斬風(fēng)笑瞇瞇提議去游河,那里水美、岸美、人更美,見其他人沒意見慕容昭便花重金包了一條二層的大船。
夜晚的河水靜謐幽暗,但因七夕這個特殊的日子而格外熱鬧,一盞盞花燈帶著主人的寄托飄浮于水面上,它們的樣式和顏色各有不同,繽紛的如同下凡的精靈光彩奪目。岸邊亦是聚滿放燈賞景的人群,女子嬌羞含情,男子風(fēng)度翩翩,堪是賞心悅目。
船上除了他們,船主還留下幾名嫵媚妖嬈的歌姬陪酒祝興,葉子對此全無興趣,便獨自一人上了二層,憑欄觀景。
就在眾人起哄賀斬風(fēng)與歌姬拼酒慘敗之際,忽聞兩聲相連的“噗通”和呼救聲,賀斬風(fēng)立刻酒醒了大半和顧榮一起沖出船倉,就見水面上有兩個人頭上下躥動,浮浮沉沉。
他們來不及思考,二人幾乎同時跳下河中,分別將落水的白惜君和葉子救上船。
兩人都嗆了不少水,白惜君更是失去知覺,慕容雪趕緊上前用御醫(yī)教過的法子進行搶救。
清瀾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倒出兩顆白色的藥丸分別給她們服下。沒過一會兒,葉子便覺胸腹一暖,氣息漸穩(wěn),那邊白惜君也慢慢醒轉(zhuǎn)過來。
顧榮從慕容雪手中接過人,輕聲問:“怎么會掉水里呢?”
白惜君睜著迷蒙的淚眼,在看到顧榮臉上毫不掩飾的心疼后,即甜蜜又委屈:“那就要問她了!”隨即,她顫著手指向另一邊的葉子,咬唇綴泣。
葉子聞言抬頭,眼中的驚慌顯而易見。
顧榮心下一沉,攥起手掌,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這時,慕容昭叫來剛剛呼喊救人的女子。聽那女子說,她是船上負(fù)責(zé)備酒端菜的,剛才她本來和同伴在上面一個避風(fēng)的角落賞月,后來聽到有人爭吵,便探頭去看,然后就看見葉子突然把背對著她的白惜君給推了下去,可能是力氣太大沒收住,結(jié)果自己也掉了下去。
眾人都看向葉子,神色各異,而葉子此時也緩了過來,在清瀾的攙扶下站起身,先是掃了白惜君和那女子一眼,而后挺直脊背,淡淡地道:“我沒推她。”
白惜君氣憤難平,剛要開口反駁,葉子又再次瞥過來,寒冷的猶如帶著殺意的劍峰,而吐出的話依然淡薄如水,連丁點的心虛都沒有:“是腳滑。”
白惜君雖是將門之女,卻也是被養(yǎng)在深閨中的千金小姐,何曾見過這么厚顏無恥到無賴的人。
她學(xué)不來潑婦那套,只氣得自己肺疼,揪著顧榮的衣袖落淚,說葉子心胸狹窄,陰狠毒辣,明知她是北方人不會水,這分明就是想要她喪命!
顧榮自始至終都沉默不語,對白惜君要嚴(yán)懲葉子的要求也未置可否,只待白惜君稍微平靜便輕柔地抱起她,跟眾人告辭。
清瀾給葉子披上自己的外袍,要送她回府時,遭到拒絕。
葉子傲然立在船頭,曬然一笑:“你們也一定不信我。”
賀斬風(fēng)一躍跳到她身旁,磨牙:“誰說我們不信了,你個小氣鬼!”說完,還覺不解氣,又上前敲她的頭。
好痛!葉子捂著腦袋直躲,同時哀怨地瞅他:“不是看我沒被淹死,所以就想拍死我吧。”
慕容昭蹙眉,搶在賀斬風(fēng)前面也想敲她,看看她腦袋里面是什么構(gòu)造,怎么總能說些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慕容雪雖然鬧不明白情況,但見哥哥們不在意,她也很快釋然,只是有一點不滿:“好好一個七夕弄成這樣,真掃興。”
葉子掙扎著提議:“不如再回拂曉局喝酒吧!”
慕容昭見她害怕地閉上眼睛,便改敲為摸,大方道:“行啊,那我們今晚就舍命陪小女子,想去哪盡管說。”
清瀾也溫和一笑,沒有異議。
葉子見此不禁鼻中泛酸,眼眶漸濕,臉上卻綻開一抹似霞光般魁麗的笑容:“不醉不歸!”
“好。”眾人齊聲回應(yīng)。
葉子心情大好,走過去剛想搭慕容雪的肩,卻被賀斬風(fēng)一把拍開:“你還是換身衣服吧,我們可不想與一只落湯雞同桌共飲。”
葉子怒了。好,看今天不把你給喝到桌底下,我就跟你姓!
七夕之夜,空氣中因處處綻放的花朵,而香氣襲人,銀灰的月色彌漫而下,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巨網(wǎng),把所有的景物都籠罩其中。
拂曉居外,慕容昭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淡淡垂眸,慕容雪見此嘆息:“不管是他還是她,看來都沒我們兄妹插足的余地。”
還不等慕容昭說什么,就聽一個聲音喊道:“喝,接著喝!”
兄妹倆看著癱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賀斬風(fēng),眼角俱是一抽。是把這貨送回賀府挨板子呢,還是干脆留他在這兒吹涼風(fēng)?真是愁人啊!
另一邊,馬車中清瀾柔柔地看著葉子酒后童真的睡顏,唇邊露出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寵溺笑容。
夜晚的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所以馬車可以比白日駛得快些,不一會兒就在顧府后門停下。
清瀾先是用外袍裹好葉子,然后才抱著她跳下馬車,那小心謹(jǐn)慎的模樣,如同懷中是世間至珍。
可當(dāng)他抬手剛要推門,那緊閉的大門竟自己開了。
在清瀾驚訝的視線中,顧榮慢慢從里面走了出來,面上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把她交給我吧。”
不甘又如何……
清瀾望著他們?nèi)谌胍股纳砭埃o了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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