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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意料之外的相遇


  轉眼間暑假已經到來,火熱的太陽把大地變成了火爐,他旺盛的精力似乎是要跟年輕人比賽。

  寧去到了海南,每天沐浴在海風中,被海浪洗滌著,望著大海與天相接的地方,與藍天近距離接觸,擁著一片寬廣的心……

  這天,寧一個人走在三亞灣的沙灘上。

  寧小心翼翼地踏著柔軟的沙,看著留下的一個個腳印,像是踏在自己的夢上,生怕一不小心夢就破碎了。她走到淺灘,蹲下來,把手伸進海水。雖然火熱的太陽毫不客氣地照射著,但是海水依舊是冰涼的。寧輕輕撩動著海水,清澈的海水在寧的手中來回波動,她柔軟的身軀映照著晴朗的天空,顯得婀娜多姿。

  這時,她發現不遠處有兩個人在不停地刨沙,像是在挖些什么。她好奇地走過去,她看到那兩個人每隔幾秒鐘就能從沙灘中取出幾個漂亮的貝殼或是海螺。她驚喜道:“原來這樣可以拿到這么漂亮的貝殼啊。”

  “寧!”這一聲叫喚讓寧驚訝地愣了幾秒,她認真地看著眼前這個挖貝殼的人,他不是別人,正是昊。

  “昊!”寧驚喜地叫道:“怎么會是你?”

  昊高興地跳起來,寧和昊驚喜地互相擁抱。這個美麗的相遇讓他們兩個都感到不可思議,他們驚喜地忘了形。甚至忘記了周圍有眾多的游人,身邊還有個正在挖貝殼的小男孩。

  “你是在挖貝殼嗎?”寧看到身邊那個小男孩正看著他們,趕忙問道。

  “哦,對,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可以這樣挖貝殼的。本來還打算挖個漂亮的海螺送給你呢,沒想到就遇到你了。”

  “真的嗎?我也要挖,一定很有趣。”寧說著跪坐在昊挖貝殼的地點。昊也回到了原位。

  “我剛剛是看到他在挖,覺得奇怪,所以過來看看,沒想到一會兒就找到這么多漂亮的貝殼和海螺。”昊看了看小男孩對寧說道。寧正在專心地挖貝殼,昊雖然一手在刨著,可是心卻在寧身上,他有好多好多話想說,好多問題想要問,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我找到了!”寧驚喜地叫道。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紫色扇形貝殼。她高興地笑著,不停地看著手中的貝殼,自言自語道:“好精致啊。”

  “不是這么巧吧?難道真的有這種事?”小男孩盯著寧手中的貝殼出神道。

  寧和昊奇怪地看著小男孩,相視地搖搖頭。

  小男孩緩過神來問道:“你剛才不是撿到一個一模一樣的貝殼嗎?”昊聽后,從身旁的一堆貝殼中找出了一個小小的紫色扇形貝殼,他把它放在寧的手上。

  “哇!真的一模一樣啊!我還以為這是不可能的!”小男孩盯著貝殼,充滿希望,充滿驚奇地自言自語。

  寧和昊越加糊涂,昊問道:“兩個一模一樣的貝殼有什么問題嗎,貝殼長得一樣不是很正常的!”

  “不,在我們這里,紫色貝殼是有靈性的,如果兩個人在同一個地方找到同樣的紫色貝殼,說明這兩個人是有緣分的,就會受到貝殼的祝福。如果是兩個朋友,那么他們會友誼長存,如果是戀人,他們的愛情會天長地久,矢志不渝。你們是我看到第一個在同一個地方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找到相同紫色貝殼的人,你們一定會受到了貝殼的祝福,你們的愛情一定會天長地久的。”

  聽著小男孩的話,寧和昊默默望著手中一模一樣的貝殼,相視無言。

  藍藍的天空映照著藍綠色的海。浪花時緊時慢地撲向海岸,伴著海浪的美妙聲音,沙灘上的俱樂部傳出了陣陣歌聲,雖然大都是五音不全,但是歌聲中跳動著快樂的音符,隨風飄蕩著,給這個美麗的海灘增添著活力!沙灘椅上,人們大都微閉著眼,清閑地仰面躺著,享受海風的清爽。寧和昊在沙灘以前的陰涼處抱膝而坐。

  “來海南怎么不告訴我。要不是在這里相遇,我們豈不是要錯過了。”昊側身抱怨道,嘴角是掩藏不了的笑。

  “我想等到我們見面再告訴你的!”寧解釋著,面對著寬闊的蔚藍色的海,深深呼吸海風吹來的清新。轉身問道:“你呢?你不是告訴我說要出差嗎,怎么在這里度假呢?”

  昊調皮地笑道:“我是要出差啊,我們道館和海南的‘武林道館’有一場聯賽,我就是為了這個過來的。既然來了當然要抽空順便逛逛咯。”

  “真的嗎,聯賽到海南這么遠吶!”

  “是啊,武術是無國界的,而且,武林道館的館主是林教練的師兄呢!“

  “這樣啊,那一定很精彩。”

  “那,你要不要過去看看啊,畢竟一日為師,你也是林教練的得意弟子啊!”

  “我?我算哪門子得意弟子啊。中途逃跑,他們現在不定怎么看我呢。”寧有些難過地低下頭。昊見寧如此,趕忙換過話題道:“你是一個人過來的嗎?”

  寧調皮地笑道:“怎么了,不可以么?”

  “當然不行,你一個女孩子,要是出事了怎么辦?”昊正色道。

  “喂!我怎么說也是跆拳道黃綠帶的,哪有那么容易被欺負啊!”

  “是哦,黃綠帶要不要切磋一下啊?”昊說著比劃起拳頭。

  “懶得理你!”寧撇開昊的手。這時,一對戀人走過,手中拿著好多串燒烤,陣陣飄香。寧高興地跳將起來,叫道:“我也要吃燒烤!”說著,便往沙灘小吃走去。

  “不行!”昊厲聲道,一把拉住正要走的寧。

  “干嘛?我肚子好餓哦!放開我啦!”

  “你忘記他的胃痛嗎?不是跟你說過嗎,你的胃要靠你自己養的。”昊拉近寧,嚴肅卻很溫和地說道。

  寧央求道:“就吃一只火腿,沒事的啦,好不好?”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是不是很久沒嘗到胃痛的滋味啊,跟我走!”昊說著硬拉著寧往水果攤走去。寧還在掙扎著,嘟噥道:“可是我真的很想吃嘛,吃的欲望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克制啊……”

  昊一路把寧拉到了一個四方桌邊,命令道:“你好好呆在這里等我,不許跑去買燒烤,聽到沒有!”

  看著昊的背影,寧抱怨道:“還真是像個管家!一點自由都沒有!不過這感覺挺好的!”寧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她拿出紫色的扇形貝殼,自語道:“如果我們真的被祝福,那我們算是什么關系呢,是朋友,還是……”寧出神地想著。直到昊回到她身邊。

  寧趕忙收起貝殼,她看到桌上滿滿地擺著各種水果:西瓜,香瓜,番石榴,椰子,菠蘿,哈密瓜……寧驚喜道:“好多啊,都是我喜歡吃的!”她說著已經拿起一塊西瓜放入口中。

  昊笑著看著寧,眼中充滿欣慰,充滿愛憐。

  “你知道嗎?”寧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各種水果,一邊笑著說道:“在我心里一直藏著一個很美的夢:在海灘邊,有一所不大不小的房子。推開大門,通向里面廳門的道路由鵝卵石鋪成,兩旁種著火紅的玫瑰,一直連著廳門上的玫瑰。花園的四周種著各種各樣的果樹,每個季節,每一天都可以看到樹上的累累果實。有一塊綠色的草地,草地上種著幾顆桃樹,幾棵梅花,當桃瓣散落,又見梅花的飄零,那便是最美的風景。花園的空地上,零零落落的是一個個或圓或方的花圃,種著各式各樣的花,每個季節都要有各色花朵,飄滿各式花香……大廳里,白色的玻璃瓷磚鋪在地上。沙發是米色的,圍成一個大大的空間,中間放著玻璃茶桌,上面鋪著嫩綠色的桌布;沙發上放著兩個抱枕,還有一個軟軟的大大的維尼熊……”寧陶醉地說著,昊認真地聽著,若有所思。

  寧的旅館在“椰夢長廊”。這是一個與三亞灣不同風格的地方。長長的海灘種著長長的一排椰樹,咋一看像是卡通中似幻似真的畫面。正如她的名字一樣,充滿夢的氣息。這里的沙灘比三亞灣的沙灘更加柔軟,更加細膩,踩在上面,感覺像踩在一灣清澈的水面……

  “這里很美對嗎?”寧把充滿幸福的笑臉轉向昊,昊望向夕陽下的海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是啊,這里真的很美。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清晨醒來呼吸清新的空氣,走在干凈而芬芳的花園,跟阿姨大叔打招呼,給每一個我遇到的人一個微笑;靜靜地站在海風吹拂的海岸,與大海融為一體,享受海的寬廣;輕輕撩動清涼的海水,讓心透涼;小心翼翼地踩在沙灘上,每一步都像踩著自己的夢……藍天是那樣的藍,白云是那樣的輕,我的心也在不經意間化作了一片輕輕的云朵,隨著我的夢飄飛……”

  昊充滿深情地說著,寧認真地聽著,她久久地望著昊,昊說的每個字都是她心中最真的感受。雖然昊對寧的了解和關心已經成了習慣,但是每次每次,在寧的心里總會掀起小小的波浪,她總是無法不感動,無法不充滿感激,充滿一種說不出的喜悅……

  “你怎么背起我的日記來了?”寧假裝嗔怪道。

  “我才沒刻意去背他的日志,每次我看過就會記得很清楚啊!“

  “不可能吧,我才不信!“

  “傻瓜,只要真心關心一個人,就會記得她說的每句話每個字。”聽到昊說了這句話,寧望著昊,久久沒緩過神來。昊總是這樣,在不經意間說一些真心的話讓寧措手不及。他毫不掩飾的關懷讓寧覺得很溫暖,也讓寧不知如何去呵護這滿載的愛。

  “明天我會上場比賽,你真的不去看嗎?”昊朝著平靜的海天相接的方向走去,沒有注意到身邊出神的寧。

  寧沒有說什么,只是傻傻跟在昊的身后……

  第二天,寧坐在旅行團的車上,傻傻地出神。

  車窗外,下起了細細的小雨。

  “快看,有彩虹!”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大家把目光轉向了車窗外,果然,遠處的天空架著一條紅色為主軸的彩虹橋,遠遠的,卻又是那樣的近。朦朦朧朧的,卻又是那樣的清晰。車子漸行漸遠,奇怪的是,彩虹始終沒有消失,因為,彩虹橋一座連著一座,有的長,有的短,有的只看見紅色,有的紅和黃相間,有的……多么奇妙的景象啊!如果神話傳說是成立的,那么此刻一定是七仙女在舞蹈。

  導游說:“我們這很少下雨,有個說法是貴人出門下雨,看來在座的各位都是貴人啊!這彩虹是美好的預兆,各位老人會健康長壽,男士們事業有成,女士們會愛情大豐收哦!”雖然知道導游只不過是借題發揮,但是他的話卻觸碰了寧敏感的心。

  寧拿出手機,看著寒的短信:寧,今天我和昊會進行一場友情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會出現。

  寧想起昊在沙灘上說的話,想起他望著大海的眼神,他不自覺地念出寧的日志時的神情,他久久呆立的身影……寧的腦中總是浮現著這些畫面,總也揮之不去。

  車,不緊不慢地行駛著。車內,導游說著笑話引來全場的開懷,大家忘記了旅途的勞頓,笑著,唱著,說著;車外,椰樹,菠蘿,芒果等各種熱帶植物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在陽光的照耀下,像一個長長的屏幕中,上演著水果園家族的故事。

  寧望著車窗外的果樹,露出一絲微笑。

  這一天,寧來到了大小東海。這里的沙灘是粗糙的,沒有三亞灣的沙灘柔順,也沒有椰夢長廊的細膩;這里的海水雖是藍色的,卻沒有三亞灣的清澈,沒有椰夢長廊的溫柔;偶爾找到貝殼,卻總是破碎的……唯一的美麗大概就是海風了,寧躺在沙灘椅上,吹著海風,想要在風的洗滌中忘卻,逃避。

  車子在暮色中緩緩行駛,將寧帶回了椰夢長廊。寧疲憊地靠在椰樹修長的樹干上。

  “寧!”一聲焦急的叫喚,昊出現在寧的眼前。不等寧有所反應,昊便質問道:“你上哪去了?怎么關機了,我找不到你還以為出什么事了!”

  “我沒事!“

  “你去哪兒了?你這樣一個人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昊氣急敗壞地說道。

  “我不是一個人。”寧淡淡地答道。

  “什么?你不是說……“

  “我開玩笑的,我怎么可能一個人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呢,我是跟團來的!”寧依舊淡淡地說著。

  昊看著寧沒有說話。寧沒有正視昊的眼睛。昊默默地走了,寧沒有叫住他。

  寧久久地依靠著椰樹,低著頭,呆望著腳下那柔柔的沙。

  “救命啊---”“快來人啊,誰來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快來人啊——”寧聽此心下一怔,循聲望去,遠處海灘上,一位中年婦人正著急地向大海喊著,喊著她的孩子,很顯然她的孩子落水了,她無助地喊著。此時已經有幾位好心人跳入水中。

  寧快步走過去,想要幫幫忙。當她走近那位母親身邊的時候,卻發現海灘上放著一件白色的T恤,一種莫名的感覺牽繞在她的心上,她不自覺地拾起那件T恤。熟悉的味道證實了她心中的猜想,一時間她的心除了焦急就是擔憂,至于擔心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好希望此刻昊能出現在她的眼前。

  寧呆呆地望著海面,海浪打濕了她的雙眼,吞噬了她的心,淹沒了,她的一切。她已無法思考,空白占據著她的一切,她的眼神,她的心茫茫然不知所往。

  她顫抖著的手緊緊抓著那件T恤,上面還留著昊的體溫和他溫暖的味道。她的眼淚滴落在上面,融化了,瞬間消逝。

  許久許久,小孩救上來了,可是寧看不到昊的身影。

  一瞬間,地球不再轉動,時間不再前行,一片死寂。沒有沙灘的喧鬧,沒有那位母親幸福的哭泣,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全世界只剩下一顆心在微弱地呻吟,輕輕哭泣……

  太陽終究是下去了,收起了他的金色的光,海浪終究是恢復了平靜,收起了白日的喧囂。當人群散去,只留下寂寞的沙灘,寂寞的海風,和寂寞無助的寧。

  “再也看不到昊了?”寧的耳邊不斷飄著這句話,無論她怎么捂住自己的耳朵,無論她怎么哭著對自己說這不是真的,無論她怎么試圖用記憶抹去。

  風,冷冷地吹;浪,無情地滾;心,盡情地碎。

  “寧!”一聲溫暖的呼喚,那是只有昊才能給的溫暖啊。寧抬起哭腫的雙眼,朦朧的淚眼中是昊,是昊那熟悉的溫暖的臉。他沒有穿上衣,身上還掛著水珠,大概是剛從水中出來。

  寧緊緊抱住昊,忘了自己,忘了昊,忘了存在,忘了呼吸……

  昊被寧的舉動怔住了,他遲疑地拍拍寧,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寧久久地抱著昊,始終不說話,只是不住地流著淚。

  “真是個傻瓜!”昊聽完寧的敘述,失聲笑道:“我只是覺得很悶,就到海里游了一下。因為這里的水很舒服所以游著很舒服,就忘了時間。”

  “我怎么知道嘛。你那么久都沒上來,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寧說著,眼淚還掛在眼中,臉上滿是風吹過是淚痕。

  “如果我真的不上來,你打算怎么辦?”昊故意調侃道。

  “我……”寧停了一會,看著昊說不出話來。

  此時的寧是一副狼狽的模樣:散亂的頭發在風中亂飛,紅腫的雙眼還噙著淚水,掛著淚珠的臉頰還沾著一些沙粒……

  昊看著寧,愛憐地說道:“好了,怎么還沒哭夠啊,眼睛都腫了。你不怕明天眼睛睜不開啊!”

  “我剛才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那時候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我覺得頭昏昏,呼吸困難,我覺得我快要死了。”寧繼續抽噎著說道。

  昊感動地望著寧,他輕輕地替寧擦去淚水,梳理著她散亂的頭發。

  寧想盡力停止哭泣,可是怎么也無法停下。她吃力地抽噎著。

  夜色中的海,有一種異樣的美。寬闊的海面與天相接,構成一片單純的黑色屏幕。波光粼粼的水波與天空中閃閃的星星散發出靈動的芬芳。這個和諧的夜是那樣的唯美,所有華麗的文字都無法與之相媲美,所有生動的描寫都顯得蒼白了,所有的美麗的童話都失去了色彩。

  海風輕輕吹著,涼涼的,這是幸福的感覺。

  海南,寧不舍地說了聲再見,帶走了在這里度過的點點滴滴—-那些永遠值得珍藏的美好回憶。

  曾經,在這里,寧盡情地放松心情,感受到了海灘的細膩,海水的冰涼,海浪的洶涌,海風的芬芳,還有滴著椰汁的椰樹,掛著菠蘿的菠蘿樹,掉了芒果的芒果樹……不僅如此,這里會永遠留著寧的淚痕。然而,這種種感覺在寧的心中,像一個青蘋果,有點澀,卻唇齒留香。

  寧的海南之行在笑與淚中度過。海南,從此在寧的心里有了特別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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