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笑與淚
家,是個溫暖的字眼,無論是誰,無論在哪里,家都是心中的牽掛,也是心最好的停靠站,她像一座被祝福的城堡,而你就是城堡里的王子或公主。在那里,有著無限的愛,在那里,你單純得像一張白紙,在那里,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在那里,你會很安全,在那里,你可以盡情地笑,盡情地哭……在你的眼里,即使簡陋,即使破舊,即使沒有光澤,也是溫暖無比的……
寧在家已經休息了近半個月了,她還清楚地記得她看到媽媽的第一眼時,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下,不顧一切地跑過去緊緊地抱著她,感覺,好溫暖,好幸福,好安全,那一刻的幸福沖散了之前所有不愉快的記憶,那一刻媽媽臉上的笑與淚永遠地記在了寧的心間,她明白,無論走到哪里,無論遇到什么樣的事情,永遠有一個人為她牽腸掛肚,為她祈禱平安,所以,她永遠都不會孤單。
在家的日子總是輕松又快樂的,和媽媽一起逛街,和爸爸一起打羽毛球,和他們訴說在學校發生的或喜或悲的事情……每天都是這樣的快樂,連心里的那道深深的傷口也被幸福淹沒,漸漸退卻,只剩下淺淺的記憶。
然而,每個幸福的時刻,寧的心中都有著一絲的牽掛。
放假在家是快樂的,但這也給了寧很多空閑的時間。她是個會多想的人,特別是胡思亂想,這樣多的自由的時間里,她想了好多,想了好遠,想了好深。于是,對很多事情,她變得不知所措。
對寒的思念讓她知道,她心里有多么喜歡寒,然而,寒究竟對她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呢,她不知道,她甚至不敢猜想。于是,無論她有多么擔心寒,多么想念寒,她始終不敢,也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跆拳道精英賽就要開始了,寧的心被牽動著,然而,她沒有勇氣打電話或者發短信給寒。任時間一天一天,一分一秒地流過,多少次拿起電話,多少次放下電話,多少次仰天祝福,多少次夢見……她只愿傻傻等待,像瘋狂暗戀的時候……
難道經過了這么久,又回到了原點?那么之前的那些又算是什么呢?
夏日的夜晚,沐浴著風兒是最愜意的事情了。寧趴著欄桿,任涼爽的風拂過臉頰,多么熟悉的味道,那些花兒,是寧親手挑選,親手栽種的,看著它們一天天成長,看著它們開出了花朵,看著它們吐露芬芳。如今,它們的芳香帶著一股濃郁的幽香,“你們也長大了吧!”寧對著盛放的花兒們說,臉上露著天真的笑。
抬頭仰望星空,北斗星還在,北極星依舊,還有那顆許愿星---寧從小對著他訴說心事,請求他幫忙實現愿望的星星。
“許愿星,謝謝你這么久以來一直陪伴著我,你知道,從小我就任性,我沒有真正的朋友,我沒有一個可以依賴的朋友,我的心事無處訴說,只有你,一直以來,毫無怨言地傾聽我的心事。
在我離開家的這段日子,其實并不長,但我卻經歷了很多很多,也學到了很多很多。我發現,我真的是溫室里的花朵,無知又可笑。我真心付出我的友情,天真地以為我終于找到了屬于我的友情,但是,原來,外面世界人心險惡,我的感情不但沒有被接受反而被愚弄,我真的很受傷,難過得放棄了所有對感情的定義,決定不再投入真正的情感。
但是,有一個人,他總是在我無助的時候出現,總是能使我開心,他也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但是,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因為,他是跆拳道王子,英俊瀟灑,風趣幽默,性格好,人品好,跆拳道也練得好。而我,我有什么可以配得上他呢,他又怎么可能喜歡我呢。
我一再將對他的愛鎖在心底,只要他開心,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但是,他一次次出現,一次次幫助我,一次次給我信心,我覺得我快招架不住了,我對他的愛已經日漸加深,我怕我無法再掩飾了。可是,我知道,他不會喜歡我的。我應該怎么辦呢?”寧對著許愿星認真地說著。她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許愿星啊,你可以幫助我嗎,我想知道他對我感覺,我想知道我可以跟他永遠在一起嗎,請你告訴我。”
電話振動,寧順手拿起。她清楚地看到手機上是寒傳來的簡訊,她高興得幾乎跳將起來,她笑著對許愿星說道:“謝謝你,許愿星!”
于是,她輕快地敲動鍵盤,開始簡訊:
---傻丫頭,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發呆啊。
---怎么又干這樣的蠢事啊。不是總嚷著要回家嗎,過得還好嗎?是不是和媽媽抱頭痛哭啊?哈哈。
---才不是嘞,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現在每天都過得很好,很滿足。真想不回校了。
---有沒有鍛煉?
---呃……算……有吧。
---什么叫“算有”?,我不是跟你說過要堅持鍛煉,身體才會好啊。一定要鍛煉,聽見沒,不然回來的時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兇什么嘛!我開玩笑的啦。你說的話,我哪敢不記著啊。
---那最好,要是下一次讓我看到你胃疼或是發燒,我可不會再理你了。
---哼,威脅我哦,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麻煩他了。
---最好是這樣。
---你先管好他自己吧,精英賽怎么樣了?不是明天下午就要比賽了嗎,怎么還這么悠閑啊。
---我才沒悠閑嘞,我剛剛跟教練練習完,休息呢。我才不像你,對自己那么不自信。
---真的哦,是不是練得很累啊。好可憐哦!
---我又不是你,弱不禁風的,這點訓練算什么。
---什么嘛,干嘛總是牽扯到我,我就這么差勁嗎,我也有優點的吧。
---呵呵,你是這么覺得的哦,我想想哦,如果一定要算的話,你的傻就是你的優點咯。
---喂,夠了,真是可惡。
---我現在都可以想象你的表情,一定很好笑。哈哈……
---好啦,不跟你廢話了,我心胸寬廣,不跟你一般見識,明天就要比賽了,早點休息吧。
---晚安!
---晚安!我會為他加油的!
寧放下手機,抬眼望望星空,雖然是黑夜,卻是那樣清晰,這種黑夜中的蔚藍發著夢幻的朦朧,深邃而神秘。此時,寧的心就在這神秘而深邃的天空中漫無邊際地游走,不知道想要去往何方,也不知道在找尋什么,空蕩蕩,卻又很飽滿,究竟是什么,只有心知道了。
這天夜里,寧做了好多好多夢,卻覺得一片混亂,什么都不記得,也不知道是美夢還是噩夢,夢里好像有他,好像……
第二天醒來,寧懨懨的,她在等待,等待夜晚的到來。心一直懸著,各種混亂的畫面占據著她的心……
看著天空從白色變成金色,又變成金黃色,然后被黑色覆蓋……寧的一天幾乎是數著時間而過的。
“如果他發揮不好,沒拿到名次怎么辦,我該怎么安慰他呢?”“他做了這么多的努力,如果沒得到回報該多傷心啊。”“我在想什么?不是說要自信的嗎?多自己要自信,對他更應該自信啊。”“他這么自信,萬一失敗,他該怎么接受啊?”……寧時而雙手托腮,時而背手踱步,時而唉聲嘆氣,時而望天祈禱……總之,魂不守舍,跌跌撞撞,心不在焉……
夜,終于來了。
寧躺在床上,盯著手中的手機,緊鎖著眉。
“睡了嗎?”寧不自覺地發出了這樣的消息。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了回復。
“你傻啦?這么早就睡。”
“我,誰規定不可以這么早睡的?只要累了就可以啊。”寧忐忑地敲打著鍵盤。
“哦,你累了就去睡咯。”
“你……你今天怎么樣?心情好嗎?”
“你說呢,你希望我心情不好哦?”
“當然不是啊,我當然希望你開心啊。誒呀,你直接告訴我比賽結果怎么樣了?”
“如果我告訴你我沒拿到名次,你怎么說?”
寧看到這條信息,心立刻緊縮了,各種可能與不可能散播在她的腦中,此時,她也不知道哪個才是自己,還是,此時的她已沒有了自己。
“名次并不是最重要的啊,重要的是要相信自己啊。自信可以讓我們發自內心地快樂。”
“原來你明白這些道理的哦。”
“你,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啦,到底怎么樣了,你?”
“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我的比賽成績啊?”
“我擔心比賽成績。”
“好,那我告訴你,我失敗了,你很失望吧!”
“我從沒這么想過啊,成功與失敗有什么關系,我又怎么會在乎這些呢?你怎么可以這樣想我。”
“那最好。”
夜已靜,萬物漸漸沉睡,或重或輕的呼吸似乎在上演他們各色的夢。
夜的守護神在守護著每一個沉睡的生命,那樣安全。天使悄悄走進每個人的夢里,帶去安寧,帶去平靜。愛神用她美麗的雙眼安撫著每一個沉睡的心。知了聲聲,送達了對夜的祝福,清風徐徐,吹散了所有有關悲傷的點點滴滴。一切都是這樣祥和,這樣幸福……
夜,本是寧的最愛,她喜歡夜,喜歡它的寧靜,喜歡它的簡單,喜歡它的安全,喜歡它的神秘……但此時,她忘卻了這一切,她似乎不存在于這個世界。因為,她的心,在流淚。是他,喚起了寧鎖在心底的深深的愛,是他,擾亂了寧原本快樂的心,是他,毫無顧忌的言語,辜負了寧對他的擔心和牽掛,是他,刺傷了寧脆弱的心……
接下來的日子,寧臉上的微笑不見了,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了激情,沒有了興趣,她忘記了好多東西,忘記了幸福,忘記了找尋,忘記了夢想,忘記了擁有,忘記了自己……
“寧兒,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寧的媽媽看著日漸頹廢的女兒,擔心地問道。
“媽媽,你告訴我,這個世界上除了親情,還有什么是真的,還有什么可以相信?”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尤其是人的情感。真真假假,都是真實,所以沒必要太過執著。”
“為什么我不能遇到屬于我的真正的感情呢?為什么我付出了真心,到最后總是受傷呢?是我錯了嗎?我不該對他們付出真心嗎,是我錯了?”
“你沒有錯,是你太脆弱了,也太善良了,所以你很容易受傷。但是,這一切都因為你擁有愛,擁有愛的人最終都會得到幸福的。”
“可是,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該不該付出真心,我覺得沒有情感值得我信賴,我不想再受傷。”
“我想你以后會慢慢明白的,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放下一切不開心,太執著不會得出什么結果,只會讓你痛苦。”
寧沉默著,想著媽媽說的話,回憶從前自己的種種,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到最后,她相信,正如媽媽說的,一個人是要經歷一些事后,才會明白一些道理,她現在正處在這個階段,所以,想再多也沒用,只會讓自己繼續痛苦罷了。與其如此,不如放下那些傷痛。
這樣想著,寧的心總算得到了一絲平靜,安靜的她躲在一個小小的角落,窺視著身邊的一切,敏感的心反倒看清楚很多從前不知道的事,有好有壞,有喜有悲。很多事情都改變了,唯一不變的,始終是她與這個家的愛。
帶著這樣的愛,她登上了回校的車。
她在車上,爸爸媽媽在車下;她想哭,爸爸媽媽正笑著看著她;她笑了,爸爸媽媽的眼中卻閃著淚光;她轉身,流淚了。
她揮手告別,隔著玻璃窗,看不清爸爸媽媽的臉。車,緩緩開動,爸爸媽媽的身影漸行漸遠,她趴著窗,只想多看爸爸媽媽幾眼。終而看不到了。
車已行駛到車站外,爸爸媽媽卻突然出現門外,她哭了,媽媽也在抹眼淚,爸爸的眼中也是閃著淚光的吧。
還是不見了,只剩下兩旁的樹漸漸倒去……手機響了,是爸爸,只有四個字:一路平安。她再次哭了,心一陣陣痛著,腦中全是爸爸媽媽。那一刻,她知道,在她的心中,爸爸媽媽才是永恒,爸爸媽媽對她的愛才是永遠不變的。無論走到哪里,她永遠都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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