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搶盡風頭
“臣妾叩見皇上!”輕柔的聲音難掩喜悅,青鳶在鳳傾歌的攙扶下俯身施禮,縱是過了少女的年紀,可每每看到楚銘軒,青鳶的心便如小鹿般撞個不停。
“愛妃懷有身孕,不必多禮。”初入鹿壽宮,楚銘軒刻意將目光鎖在青鳶身上,他強迫自己目不斜視,可在扶起青鳶的順間,略帶粗糙的手指竟無意滑過鳳傾歌的瑩瑩玉指。
心,陡然一震,往昔柔情如潮涌滾滾而來,三年的時光,他們彼此繾綣纏綿,身體似融入了對方,可如今,觸摸的順間,楚銘軒竟感覺如此陌生,抬眸間,那張絕世殊顏盡收眼底,淡漠的表情,無溫的瞳眸,那臉上的謙遜和卑微,這哪里是他的鳳妃,完全是另外一個人。
感覺到楚銘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鳳傾歌登時垂眸退到一側(cè),刻意回避的動作讓楚銘軒恢復神智,旋即將青鳶扶至自己身側(cè)。
“愛妃懷有身孕已多日,朕政務繁忙未來探望,愛妃該不會怪罪吧?”楚銘軒刻意舒緩了聲音,語調(diào)聽起來甚是溫柔,只是那眼中的余光,卻一直瞄在鳳傾歌的方向。
“皇上言重了,是臣妾擾了皇上才是,臣妾自當盡力調(diào)養(yǎng)身子,不讓皇上為皇兒費心。”青鳶溫文爾雅,語調(diào)輕柔,纖長眸子在看向楚銘軒時滿目愛意,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她可以做任何事,愛他,從第一眼開始,每一眼更深一分,到如今已無法自拔。
“愛妃如此說,朕甚欣慰。”楚銘軒詫異于青鳶眼中的真誠,后宮女人皆會作戲,可他卻未在青鳶眼中看到虛偽,那雙清澈的目光沒有一絲雜質(zhì)令他些許感動。
無語,青鳶小女人的坐在楚銘軒身側(cè),伸手將桌上飯菜夾于楚銘軒碗內(nèi)。
“還是愛妃多吃些。”楚銘軒似是刻意將離自己最近的菜夾到青鳶碗里,眼底盡顯柔情,只是這柔情卻不似青鳶真誠。
“皇上關懷,臣妾惶恐,如今皇兒已有兩月,皇上要不要摸一下。”女人的幸福無非夫,子。此刻,青鳶滿臉幸福的看著楚銘軒,玉手輕撫在自己的小腹上。
青鳶的話讓楚銘軒原本溫和的臉微有一震,垂眸間,目光正落在青鳶還是平坦的小腹上。或許沒意識到楚銘軒神色的驟變,青鳶輕拉過楚銘軒的手掌擱在自己的小腹上。
“皇上,臣妾真是有些迫不及待與他見面呢,還有八個月零七天,臣妾每天都在倒數(shù)……”青鳶沉溺在自己憧憬的幸福里,自顧說著,卻沒看到楚銘軒的臉色愈漸難看,深邃的眸子幽暗如寒潭,絲毫不似剛剛那般柔情似水。
“娘娘,這雪梨屬寒,不適您食。”鳳傾歌兀突打斷了青鳶的憧憬,旋即將擱在青鳶身側(cè)的雪梨轉(zhuǎn)到別處。與楚銘軒相處三年,他那張臉上的表情鳳傾歌再熟悉不過,盡管不知道為什么,可她分明看到楚銘軒眼底的冰冷,仿佛再過一秒,他便要勃然大怒一般。
“呃……還是傾歌想的周到,不如傾歌坐下來一起。”被鳳傾歌打斷,青鳶眸色微怔,卻在須臾之間恢復如初,
“傾歌只是奴婢,怎能與主上同食,傾歌退下。”鳳傾歌溫婉拒絕,正欲退至一側(cè),卻被楚銘軒攔了下來。
“難得雪妃不計較,你們便坐下一起用膳!”楚銘軒啟眸看了眼鳳傾歌,旋即將目光落在同候在一側(cè)的仙童身上。
“皇上有旨,你們還敢不遵么,傾歌,仙童,你們過來坐。”青鳶柔聲開口,伸手招呼鳳傾歌與仙童。
圣意難為,這種情況下沒人敢說個不字,鳳傾歌與仙童落座之后,忽覺腳下微痛,垂眸間,正是仙童狠踩了自己一下,無語,鳳傾歌心底抹過一絲苦澀,非她想引起楚銘軒的注意,實在是好心不忍青鳶受苦。
“不必拘禮,你們照顧雪妃有功,這些日子許是累了,怎地都瘦了。”楚銘軒淡淡開口,眸光掠過鳳傾歌時,心底蕩過一抹心疼,與鳳棲宮時的圓潤相較,鳳傾歌的確消瘦太多,不過卻多了一種骨感美,更近妖孽的距離。
“皇上說的極是,平日里傾歌和仙童照顧本宮盡心盡力,傾歌,多吃些。”青鳶櫻唇微抿,繼而將茶夾到鳳傾歌碗里。
無語,鳳傾歌當真不知該說些什么,她很想再獲楚銘軒注意,卻不是在這樣的場合,因為了解,所以她不想傷害青鳶。可如今的場面,相信青鳶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是滋味。
這頓晚膳吃的讓人食不甘味,座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膳食過后,楚銘軒以青鳶身體不適為由離開鹿壽宮,走前看鳳傾歌的那一眼讓仙童恨的壓根癢癢。
“鳳傾歌!人家說你是妖孽一點兒都不假!皇上分明是來看娘娘的,卻被你搶盡風頭!你已經(jīng)得皇上寵了三年!你可知道這后宮有多少妃嬪,有的一輩子都看不到皇上一眼,你已經(jīng)賺了!為什么還要到這里拋媚眼兒勾引皇上!你把娘娘置于何處!”仙童指著鼻子怒斥鳳傾歌,眼中冒火。
“仙童!不得無禮!”見仙童說話如此刻薄,青鳶登時慍怒阻止。
“娘娘!仙童就是氣不過!自您懷孕到現(xiàn)在,皇上好不容易才踏進鹿壽宮,卻被她搶了風頭!她已經(jīng)得到那么多了,為什么還要跟娘娘搶!”仙童賭氣開口,眼底泛起淚花。見仙童如此,青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下意識轉(zhuǎn)眸看向鳳傾歌。
鳳傾歌無語,心底劃過一抹苦澀,是呵,她是得到很多,妖孽禍主的罪名,滿門抄斬的榮寵!后宮的女人呵,上至妃嬪,下到宮女,她們眼中到底都在看些什么,只看到自己得到的,難道她們看不到自己失去的嗎?看不清她活的有多辛苦!
“鳳傾歌!我警告你!日后皇上來,不允許你在正廳伺候!”仙童恨恨道,還想再說卻被青鳶攔了下來。
“若沒有傾歌,皇上也未必會來……本宮累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青鳶垂眸起身,默然走向內(nèi)室。正廳內(nèi),仙童似懂非懂的看著青鳶的背影,房門緊閉一刻,仙童猛的轉(zhuǎn)身,狠瞪了眼鳳傾歌,方才離開。
鳳傾歌無力嘆了口氣,目光凝視內(nèi)室房門,青鳶呵,傾歌無傷你之意,這后宮之中,傾歌最不想傷害的便是你……
紫玉宮
自離開冷宮,夏玉瑩便似變了個人一樣將自己關在紫玉宮內(nèi)不曾出門,門啟,冬兒將參湯端至內(nèi)室桌邊,只見自家主子注目燭火搖曳,似在沉思。
“娘娘?”冬兒小心翼翼開口。
“冬兒,你說本宮是不是很蠢?”夏玉瑩眸色清冷,語出驚人,嚇的冬兒急急擱下湯碗,走到夏玉瑩身側(cè)。
“娘娘怎地這么說,在冬兒眼里,娘娘睿智沉穩(wěn),冰雪聰明!”冬兒不惜詞語安慰著。
“呵,睿智沉穩(wěn)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利用?冰雪聰明會被董璇芯和鳳傾歌耍的團團轉(zhuǎn)?董璇芯說的沒錯,本宮就是蠢鈍如豬!”夏玉瑩狠戾開口,丹蔻色的指甲因為手掌的收緊而幾乎嵌進肉里。
“娘娘……”冬兒一時無言以對,只得候在身側(cè)不敢妄言。
“可是本宮就不明白,何以本宮如此蠢鈍,董璇芯還要送這些玩意到紫玉宮,她想干什么?”夏玉瑩神色變化之快,如同翻書。
“冬兒也覺得可疑。”看著桌上的珍寶,冬兒秀眉蹙起。
“冬兒,你說皇上有沒有可能再寵鳳傾歌?”夏玉瑩挑眉看向身側(cè)丫鬟,眼底迸出精光。
“這個……”冬兒些許忌諱的看向夏玉瑩。
“如今這后宮,本宮也只能信得過你,但說無妨。”夏玉瑩的臉上少了以前的飛揚跋扈,多了受教后的內(nèi)斂。
“冬兒雖不敢肯定,可這一路走來,鳳傾歌從冷宮到清宮,再到鹿壽宮,如果不是皇上默許,她怎可走的這么順?”冬兒的話如醍醐灌頂般讓夏玉瑩順間清醒。
“你說的沒錯,所謂斬草除根,本宮都知道的事,皇上豈會不知,抄了鳳府滿門卻唯獨不殺鳳傾歌,可見皇上該是多舍不得這個美人!相信終有一日,皇上必會再寵鳳傾歌。”夏玉瑩篤定道。
“娘娘的意思是?”冬兒不解看向自家主子。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如今這后宮的陣勢已經(jīng)日趨明朗,董璇芯送本宮這些玩意,無非是在適當?shù)臅r候再拿本宮當?shù)妒梗餍员緦m依她,也好在適當?shù)臅r機向鳳傾歌投誠。”夏玉瑩眸色幽冷,董璇芯說的對,人貴有自知之明,放眼后宮,自己無論容貌還是背景都不及董璇芯和鳳傾歌,若她們在,根本無自己出頭之日,與其做那些無謂的爭風吃醋,倒不如保存實力,待她們兩敗俱傷之際,自己也好嶄露頭角。
“娘娘覺得鳳傾歌會領我們的情?”冬兒不以為然。
“走一步看一步吧!”夏玉瑩暗自嘆了口氣,如今她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難道明知道董璇芯把自己當豬,還要貼臉過去讓她拍兩下么!
御書房內(nèi),楚銘軒黝黑的瞳眸深如古井,看向案前絕殺時愈顯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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