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紅顏并非她錯
“皇上……”總不能一直僵在這里,許久之后,董璇芯終是低聲喚道。
“此事由朕處理,皇后若無其他事先退下。”楚銘軒極緩慢的瞇起雙眼,平靜的聲音隱著驚濤駭浪。身處后宮十載,董璇芯自會審時度勢,悄然退下。
就在董璇芯離開御書房的下一刻,楚銘軒陡然起身,手中狼毫‘咔嚓’一聲斷成兩截。
“擺駕齊王府!”寒蟄的聲音如天雷乍響,楚銘軒站在那里,渾身散發(fā)著徹骨冷意。
“老奴遵旨。”龍顏大怒,周公公不禁顫抖,正欲邁出御書房時卻被楚銘軒喚住。
“慢著……”楚銘軒薄唇緊抿,終坐回龍椅,仿佛無事般提起筆架上的狼毫,繼續(xù)批閱奏折。門口處,周公公等了許久不見下文,雖不明所以,卻也唯諾著回到原處。
深邃的眸光落在奏折上,卻似穿透奏折凝視的更遠(yuǎn)。不能去!身為一國之君,豈可因為一個宮女而龍顏大怒,險些暴走!還沒有忘么?為什么放棄那么容易,可遺忘卻那么難,楚銘軒皓齒狠咬,這一刻,他再也無法欺騙,自己的心里,依舊有鳳傾歌的存在,只是帝王之尊仍然相信,這樣的存在在他的掌控之內(nèi)。
清冷的夜,透著絲絲涼意,月光的清輝無力灑落,加重了夜的寒。熹宸宮內(nèi),燭光搖曳,香熏依依,董璇芯倚在貴妃椅上,指甲上的丹蔻色在燭光的照耀下閃著詭異的光芒。
“皇上整個下午都在御書房,不曾出去?”慵懶的聲音透著懷疑,董璇芯側(cè)眸睨向眼前的晴兒。
“回娘娘,奴婢一直守著,不見皇上離開。”晴兒惶恐回應(yīng),目光畏縮著瞄向董璇芯懸在空中的玉指。
“嗯,這里沒你的事了,下去吧。”董璇芯語調(diào)輕柔,態(tài)度出奇的溫和。
“娘娘不生氣?”晴兒狐疑看向董璇芯,不解問道。
“生氣?本宮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生氣。”董璇芯櫻唇微勾,抹出一道晴兒無法揣摩的弧度。
“奴婢不明白。”晴兒暗自松了口氣,態(tài)度依舊卑微。
“皇上若真動怒去尋鳳傾歌,無疑說明皇上心里還有那個賤奴的存在,如今皇上對鳳傾歌被人帶走一事不為所動,可見皇上對鳳傾歌再無眷戀,本宮不該高興么!”董璇芯如此解釋,盡管心底仍有懷疑。
“娘娘打算就這么放了鳳傾歌?”晴兒恍然,繼而追問。
“那就要看她的命了,那個什么王爺?shù)牟皇钦f要收了她么,若真如此,本宮也省得費神,但若她再回皇宮,本宮依舊不能留下禍患!”似乎對指甲的顏色不滿意,董璇芯拿起染油,原本的桃紅,變得艷紅如血。看著董璇芯眼中流露出來的寒光,晴兒禁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齊王府,懸荊天珠的光芒掀起夜唯一角,將整個府字籠罩在一片神秘虛幻的色彩中。
格調(diào)淡雅的西廂房內(nèi),燈火微亮,檀香裊裊,沁人心脾的芳香蕩漾在整間屋子里讓人倍感舒爽。床榻上,女子月白素衣,發(fā)簪輕別,緊閉的雙眸無礙她的絕世姿顏。
“王爺,這已經(jīng)是第十個郎中了。”秦管家在送走郎中后,回屋低聲回報。
燭光映襯下,逶迤的紅裳流轉(zhuǎn)著惑人心魄的光芒,楚懷袖輕瞥一眼,令其退下。
“鳳傾歌啊,怎么辦呢,救人本王不擅長啊。”看著床榻上鳳傾歌略有起伏的胸口,楚懷袖薄唇抹出弓一樣的弧度
“記住啊,下輩子萬萬做不得王的女人。”楚懷袖話音剛落,紅袖一揮,手中茶杯倏的拋出窗外。
“若本王不走,你這人還救不成了!”妖魅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風(fēng)起,紫裳翩然而落,瑩潤如玉的手指將茶杯完好無損的擱在桌邊。
“名盛江湖的無憂公子居然是南越齊王,料想不到。”顧子兮的聲音云淡風(fēng)輕,即便驚訝卻不喜形于色。
“本王也料想不到這世上還有神醫(yī)主動肯救的人,鳳傾歌的美的確不容小覷呢。禍國紅顏,當(dāng)真沒冤枉她。”茶杯里的水一滴未灑,楚懷袖暗自唏噓,顧子兮的武功造詣遠(yuǎn)比他想象還要高深。
“紅顏并非她錯,禍國?世俗眼光,子兮不予評價。”顧子兮的聲音依舊云淡風(fēng)輕,卻不似剛剛那般隨意寒暄,他在為鳳傾歌報不平。
“哦?那以神醫(yī)超凡的眼光,這鳳傾歌可還救得活?”楚懷袖邪邪勾唇,攝人心魄的眸光似有深意看向顧子兮。
無語,顧子兮不再理會楚懷袖,徑直走到榻前,面色蒼白,血染紅衣,自初見至今,他見到的鳳傾歌永遠(yuǎn)都是傷痕累累。沒有過多猶豫,顧子兮自懷中取出良藥送入鳳傾歌口中,再以銀針刺其胸前數(shù)道穴位,盡管雙腿只是外傷,可腿上的淤青仍然讓人觸目驚心。
男女授受不親,顧子兮端著藥膏猶豫許久,卻始終沒有伸手碰觸鳳傾歌的玉腿。
“不知道神醫(yī)是不是嫌著懷袖了,若如此,懷袖可以回避的!”楚懷袖看出顧子兮的心思,眼底笑意更濃。
“此藥早晚各涂一次,她腿上的傷三日便可痊愈,至于胸口舊患則需要靜養(yǎng)。”顧子兮淡淡開口,旋即將藥膏擱置一旁。
“要走?不等鳳傾歌醒來對你感恩戴德么?”見顧子兮朝欲轉(zhuǎn)身離開,楚懷袖不以為然道。
“她的舊患再經(jīng)不起折騰,子兮希望她可以在齊王府多留些時日。”顧子兮的聲音帶著些許無奈,他雖為神醫(yī),可對于鳳傾歌的傷卻只能治標(biāo),痛的根本是他無法觸及的地方。
“神醫(yī)高抬懷袖了,她能在這里呆多久可不是懷袖能說了算的,況且,你真的放心她在本王這里?”楚懷袖看似無害的眸子睨向顧子兮,唇角的弧度越發(fā)深了幾分。
顧子兮沒有回應(yīng),紫裳移至窗口時猶豫片刻,薄唇輕抿
“無憂公子非輕佻之人,子兮信得過。”淡然的語氣蘊含著太多情愫,一句話道破心機,他原來在意。未等楚懷袖開口,顧子兮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蒼茫夜色中。
看著搖曳不止的窗欞,楚懷袖一聲嘆息,旋即將目光落在榻上佳人身上,這副皮囊終究毀了多少英雄!彼時,楚懷袖方知,他亦是其中一個。
夜,寧靜悠遠(yuǎn),沉睡中的人啊,永遠(yuǎn)猜不到明天會發(fā)生什么。
胸口的傷帶著絲絲隱痛將鳳傾歌從沉睡中喚醒,睜眸一刻,眼前正有兩個丫鬟在身邊伺候著。
“你們是誰?”清冷的聲音蘊含著一絲警覺,鳳傾歌忍痛開口,眸光環(huán)視四周,這樣淡雅的房間非皇宮所有。
“姑娘醒啦,早膳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奴婢給您端來!”見鳳傾歌睜眸,其中一個丫鬟登時將桌上的飯菜端了過來,作喂服狀。
“這是哪里?”毋庸置疑,這里也定然不是幽冥宮,因為少了那股陰冷。就在丫鬟欲開口之際,房門自外面被人推開。逆光,一抹健碩頎長,艷紅如火的身影赫然出現(xiàn)在鳳傾歌眼前,隨著距離的拉近,楚懷袖的身影愈漸清晰,那張臉,何等的艷絕雙殊,精致完美的五官承載著上天所有的心血。
“看的這么失神,該不是愛上本王了吧?”妖邪的嗓音帶著蠱惑人心的音調(diào)將鳳傾歌自恍惚中喚了回來。楚懷袖揮手間,兩名丫鬟識相退離,
“你是誰?”鳳傾歌質(zhì)疑問道,此刻,楚懷袖已然坐于榻前,桃花眼流轉(zhuǎn)出一絲邪魅的幽光,絕世的面容稍稍前傾,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嘴角的弧度完美到無可挑剔。
“自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楚懷袖挑眉回應(yīng),見鳳傾歌沒有用膳的意思,隨手將托盤擱置一旁。無語,鳳傾歌冷眸看著眼前這位美的已經(jīng)帶了魔性的男子,警覺之心愈漸濃烈。
“好吧,楚懷袖,南越齊王,這回總該滿意了吧?”楚懷袖聳肩回應(yīng),眸光瀲滟魅骨。
“齊王?”身處后宮三年,鳳傾歌從來沒聽過南越有什么齊王,而且她堅信自己在此之前從未見過此人,否則以眼前男子雌雄難辯的絕世之容,她不會不記得。
“若不是王爺,有誰可以將一個清宮罪奴帶離皇宮呵,你的懷疑毫無意義。”楚懷袖無奈開口,真是許久沒回南越了。
鳳傾歌柳眉緊蹙,回想彼時自己被夏玉瑩推在地上用力狠抽之時,救自己的似乎是華妃,怎么醒來之后會在這里?太多的疑問盤旋在鳳傾歌腦海里,只是此刻,她無暇顧忌其他,只想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和用意。
“就算是王爺,未得皇上準(zhǔn)許,也不可能將后宮之人帶離皇宮。”鳳傾歌繼續(xù)質(zhì)疑。
“哦,可不還沒得皇兄準(zhǔn)許呢么,看來明日得帶著你到皇兄那里請罪才是呢。”楚懷袖恍然道。見楚懷袖如此,鳳傾歌一時無法辨別真?zhèn)危迷诿魅毡憧烧嫦啻蟀祝P傾歌反倒有些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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