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陛下又爬房頂
黑豹當然不會允許伊浵做蠢事,他抬腳踹開房門,邁進門檻,卻并未見到什么曖昧的狀況。
窗簾厚重,室內光線幽暗,困在網中的花暝司還是保持著剛被抬進來的姿態,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緩解毒發痛苦。那張網中少了兩個人與他爭搶空間,身體平躺,倒是比蜷縮著舒服多了。
伊浵則坐在窗邊的桌前,背對著花暝司那邊,滿面愁容,梨花帶雨,哭成了淚人。
黑豹腳步一僵,滿腔指責都堵在心口。他猶豫片刻,張了張口,左思右想,卻還是不知該如何安慰。
可……她這又是何苦呢?就算為了報復祺爾欽,也不該這樣折磨自己呀。她和那個狼人到底是有多少甜蜜,竟讓她住進那個房間的勇氣都沒有?!
“……我去給你準備飯菜。”除了這件事,他竟不知自己還能為她做什么。
黑豹退出來,隨手帶上房門,見本是坐在對面房中椅子上的阿斯蘭竟一蹦一跳地連人帶網地到了門口,墨綠地眼睛疑惑盯著他,分明是要從他口中探聽伊浵的動靜。
黑豹走到他面前,握住他房門地把手,絕然一笑,“想知道他們在做什么嗎?”
“當然,要不然我費勁蹦過來做什么?”阿斯蘭滿臉期盼,絲毫不在乎此刻狀如兔子的自己有多滑稽。
“嘿嘿,無可奉告!”
砰——門板關上。
“回來!給朕滾回來!”阿斯蘭憎惡撞了下門板,“你不告訴朕,朕不會自己看嗎?這船可是朕親手建造的!”
他反鎖了門,三兩下掙開身上的大網,輕巧無聲地躍上房頂,摸到一處暗格,輕輕一旋,傾斜的房頂上,木板格子劃開……
對面房內,花暝司敏銳聽到房頂上的動靜,唇角詭笑一揚,佯裝痛苦地呻~吟了兩聲,對伊浵開口。
“伊浵,我的手好像被網線弄到了,好痛……你過來幫我弄一下。”
“你自己不會弄嗎?”她忙擦淚,收拾滿心悲傷,濃重的鼻音,卻還是泄露了她剛才慟哭的事實。
“我的手被反綁在后面了,根本動不了。”
伊浵只得起身,走到床邊,見他別扭的側躺著,不只雙手被反綁在身后,雙腳也被鎖鏈銬住,而銀絲和天蠶絲混織而成的網子正刮在他的手背上,傷口被灼燒地咝咝作響,深可見骨。
“黑豹也太過分了!把你困在網中也就罷了,竟然還弄這些累贅折騰你?!”她咕噥著,幫他整理了一下網子,又幫他解開手上的繩子。
“稍等一下,可以讓你舒服一點。”
見她從頭上拔下一支細小的發簪,花暝司忙開口,“伊浵,不必了,不要在為了我傷害自己,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
“你誤會了,我不是給你喝血。”她讓他調整了姿勢,坐下來,把小發簪刺進他腳鐐上的鎖孔內,湊上耳朵,一邊聽,一邊撥弄著……
阿斯蘭從房頂上縫隙看下去,從他的角度,正見伊浵趴在花暝司的腿上,而花暝司手肘撐著身軀,半坐著,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一臉陶醉的樣子……
阿斯蘭頓時勃然大怒,赫然想起在離開這艘船,前往雪狼京城的那一天兩人最后的纏綿,她也是趴在他的腿上,努力地取悅他……那種無與倫比地歡愉,讓他銷魂蝕骨,此生難忘。
可他做夢都沒想到,她竟然也為別的男人這樣做!
狂怒之下,他打開房頂的木格子,無聲縱身落下,而與此同時,伊浵也正從花暝司的雙腳上抽下鎖鏈。
“哈哈,怎么樣?看,我也有兩下子吧!”她甩掉鎖鏈,炫耀自己的功勞。
花暝司慢條斯理地吹了聲口哨,譏諷冷睨著阿斯蘭,話卻是對伊浵說的,“寶貝兒,你的確很厲害,讓我佩服地五體投地呢!我真的,真的,真的,比剛才舒服多了。”
阿斯蘭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剛才并不是在做什么不該做的事,而是在給花暝司打開鎖鏈!
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卻還是心里別扭。開鎖鏈也是不該做的呀,她就這么舍不得他吃苦頭嗎?
伊浵見花暝司盯著自己的背后,這才驚覺背后有人。
她以為是黑豹,擔心地赫然轉身,卻不禁愣住。
阿斯蘭?他不是被罩在網中的嗎?不是中毒了嗎?不是肺腑痛得死去活來嗎?
他怎么會如此精神奕奕,臉上的那幾分沒有來得及收起的怒火,更是讓他精神抖擻,狂冷的霸氣四射,強勢的壓迫著她本就不算強悍的神經——他,全然沒有中毒的跡象!在馬車上,他裝痛,裝可憐,裝難受地抱著她,竟都是為了騙取她的關心?!
“你……你怎么會……”她抬頭看了眼打開的格子,“你竟然爬房頂?”堂堂狼王,他是有多喜歡做梁上君子?初相識就總愛從她的房頂上落下來,現在可真是爐火純青了。
阿斯蘭糾正她的口誤,“這不是房頂,這是船頂。”
他還有心思說笑?“你現在應該做的是,乖乖回到你的網子里!”如果黑豹發現他在這里,還不知會如何對付他呢!
他完全明白她為何擔心,“黑豹不是我的對手。”說話間,他逼近一步。
伊浵忙后退,后面就是床,而床上還有花暝司這個大活人哩,“阿斯蘭,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不希望你和除我之外的人再單獨在一起。”他快如閃電地一緊,把她扯入懷中,在花暝司眼睜睜地瞪視下,從房頂格子縱身飛出。
“祺爾欽,把人放下!”花暝司氣惱地低咒。
剛才是他看錯了嗎?那只該死的狼人竟然還能囂張跋扈的用內力?為什么他竟沒有中毒?
他是狼人是需要呼吸的,為什么反而是他這個不用呼吸的吸血鬼中了毒呢?
黑豹端著飯菜推門進來,見伊浵不在,不禁奇怪,“她人呢?”
花暝司冷哼,“沒有血喝,我不會回答任何問題。”
黑豹從餐盤上拿了一杯血放在床邊,“新鮮的豬血,希望你有個好胃口。另外,我根本不需要你回答這個問題,我自己會去找。”他可不是沒有注意到地上的繩子和腳鐐。
“她剛才從窗子跳出去了。”
“你說什么?”
“我話只說一遍,你愛聽不聽。”花暝司墊著衣袍,隔著網子,端起杯子,高高舉起,血流細細如柱,正從網眼中流過,精準落進口中。他愜意凜然,一杯飲盡,心滿意足地一笑,“豬血的味道也不錯,至少比你的血干凈純凈!”
這該死的吸血鬼,是在罵他豬都不如嗎?黑豹怒火涌上來,卻無心思追究。
他人已經到了窗口,掀開窗簾,往外瞧了瞧,水面上碧波蕩漾,深不見底。
伊浵剛才那樣傷心,難道她真的想不開……思及此,他來不及多想,從窗子跳出去,噗通一聲,落入河中。
花暝司則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真是頭笨到家的蠢豹子!”笑到最后,卻又苦不堪言。
他為什么要說伊浵落水?他應該說的是,她被祺爾欽那只該死的惡狼抓去了對面房間。偏他心里卻又清楚的知道,若是時間倒退回剛才,他卻還是會說伊浵落水。
“穆伊浵,你改變了你的惡魔,讓惡魔愛上你,卻終究還是會離惡魔而去嗎?不要讓我恨你,你最好馬上給我回來,否則,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這些話,他只能對著帳頂恨恨地低喃,而伊浵在對面的房間正忙著躲開阿斯蘭的碰觸。
她粉拳揮舞,手腳并用,又打又踹,這點力道,落在阿斯蘭堅硬的金甲上,乒乒乓乓一陣脆響,不但半分沒有打疼他,反而害自己手腳劇痛,最后一腳不偏不倚,踢在他膝蓋護膝上,當一聲,狠狠撞倒了腳趾,痛得她哇啦哇啦直覺,眼淚也滾出來。
“我的腳……我的腳一定斷掉了……嗚嗚……”她手臂掛在他寬厚的肩上,只靠右腳著地,受傷的左腳又甩又晃,卻還是無法緩解疼痛。
“呵呵,打別人,卻弄傷了自己,還從沒見過你這么笨的女人!”阿斯蘭忍俊不禁,半擁半抱地把她帶到床上。
他要做什么?帶她到床上來做什么?他休想趁人之危!
伊浵羞惱地面紅耳赤,戒備地忙要起身,卻被他兩只大掌按住雙肩,“你放開我!”他這樣親近她,害她都不能呼吸了,她稍一動,就會碰在他那張萬惡的俊臉上。
深邃地墨綠眼睛滿是玩味地凝視著她,仿佛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口氣卻一改剛才的冷怒,恢復一本正經,“你誤會了。”
誤會?她誤會什么了?這只色狼,滿腦子都想些七七八八的事!上次在花暝司的親王府,弄得她以為自己坐了一場綺夢,色女上身似地恍惚了一整天,也只有他才會耍得她團團轉!
見他從內間端了一盆水出來,她愕然一怔,頓時面紅耳赤……好像,真的是她誤會了耶。她暗暗吁出一口氣,窘迫地抿了抿唇,壓下滿腔指責。
他以內力把水加熱,咬破右手手指,把血液滴入其中,端到床前來。
伊浵瞅著他的一舉一動,恍惚想起兩人邂逅的第一晚,他抱她入馨蘭居,以手掌灌輸內力,為她加熱沐浴用的水。那時,她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尚待考察利用的工具,現在,她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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