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二十六章 沒救了1
第0二十六章沒救了1
午后的陽光溫暖而舒適,光線柔和而和煦。
情閻靜靜的站在欄桿上,看著樓下被親人或推或扶的病患,看著樓下或急或緩的醫生跟護士,看著樓下被風吹動的綠化帶。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想些什么,突然一個瘦弱的身影慢入她的視線。
“她怎么在這個醫院?”
片刻的驚訝之后,她想到也許是向辰為了照顧她的時候也就近照顧她,還真是不錯的主意,可惜,我樓傾藍不是這么容易被捏的角色。
情閻轉身回到病房打了一個電話,很快就有人去替她辦了出院手續。
她不急不慢的走到樓下,看了一眼藍靛兒的位置,冷冷一笑然后徑直朝前走去。1
近了,二十米,十米,五米。
情閻不在走動,而是直接坐在身后的長椅上,一身病號服的她,側著臉,過長的劉海微微上卷,恰到好處的將她臉上那道深深的疤痕掩蓋。
從對面不遠處走來一個女人,好似無意的朝這邊看了一眼,眼里依稀閃爍著自信,還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至于什么說不清楚。
這個女人,一米六的個子,卻有著一百三十多斤的重量,矮胖矮胖的,因為一身精致的打扮讓她看起來很有一點貴婦人的氣質。
這個女人緊走幾步,猛的像是懼怕什么一般,抱起正在跟藍靛兒拍手做游戲的小男孩抱開,“兒子,你怎么可以跟她玩呢,她得病要是傳染給你,你可叫媽媽怎么活?”
小男孩看了看有些無措的藍靛兒,又看了看婦人,然后看了一眼四周圍過來的人群,最后定在婦人的臉上,很是疑惑不解的說:“媽媽,姐姐得了什么病,很厲害嗎,難道不是跟我一樣感冒了嗎?”
婦人護犢子一樣將小男孩護在懷里,緊跟著后退了幾步,這才解釋,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有意,聲音很大。
“那只厲害,是很可怕,她得的可是艾滋病,做那種勾當除了下賤就是在傳播這種可怕的病,兒子你沒有被她抓傷吧?”
藍靛兒小臉一陣白一陣紅的,看著眼前這對母子,使勁的搖頭,很委屈的解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有...”
“你少在這里裝,也許其他人是無辜的,可是你,我前不久分明看見你從欲城外圍的一家夜總會出來,當時你手里拿著針管還到處扎人,要不是我開車跑得快,只怕就要遭你的毒手,就算你是受害者,你也不應該這樣報復整個社會,你是不是要所有人都跟你陪葬你才甘心啊,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一定是看錯了,我根本就沒有去過你說的那個地方,我沒有,相信我,相信我!”
藍靛兒說著說著整個人眼眶就紅了,她不知道為什么眼前這個女人要這么說她,她的這個病,她有錯嗎,她從來都沒有想要傷害別人,她狠小心狠小心的。
周圍的人一開始還有些不相信,可是越聽大家臉色都不大好,早前還有幾個人挨著藍靛兒,早就唯恐避之不及,看著婦人說的那么言之咋咋,剛剛接觸過,之前接觸過藍靛兒的人心里都毛毛的。
還有幾個人符合著,惡狠狠的幾乎要吃了藍靛兒一樣。
“看著小小年紀,心腸這么惡毒。“
“就是,就是,待會一定要去檢查檢查,要是有什么,一定叫你死的很慘。”
藍靛兒幾時受過這樣的歧視,這樣的侮辱,這樣的委屈,她流著淚朝小男孩走,一邊走一邊說:“小弟弟,姐姐剛剛很開心的給你玩游戲,何從傷害過你,你倒是說啊!”
婦人冷哼一聲,上前抬腳就踢了一下,“滾開,你別用你可憐的淚水在我這里充好人,我兒子幸虧沒什么事,不然你就是死也賠不起。”
藍靛兒跌坐在地上,看著周圍憎惡的眼神,不停的說,她沒有,可是只換來更多人的厭惡,嫌棄,跟疏離。
小男孩看著婦人,害怕的搓著頭,白了一眼藍靛兒,“姐姐壞,嗚嗚嗚...”
“別哭了,媽媽帶你去做下檢查。沒事的兒子。”
很快大家一哄而散,原本很熱鬧的場地,如今就是有人也都遠遠站在其他地方,只剩下情閻一個坐在之前的位置上動也沒動。
藍靛兒沒有起來,哽咽的坐在地上哭訴,本身臉色就蒼白,因為用力的哭泣讓她臉色異常的有些紅潮,那種梨花帶雨卻又隱忍著不發出太大聲音的樣子,著實令人心疼,這令還在看熱鬧的一切人,紛紛表示“活該,可憐人之必有可恨之處!”
隱隱還有人指責她不要臉。
委屈,讓藍靛兒哭得更兇,似有喘不過氣的架勢,情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色,隨后恢復常態,瞪著周圍還在看戲的人就是一聲冷斥。
“你們到底夠了沒有,看夠了就給我閉嘴。”
“你是什么人?”一個胖胖的男人低咒“丑八怪,多管閑事。”
“丑八怪”三個字無疑是犯了情閻的忌諱,情閻冷冷的笑了一下,很好,她下一個動作快速的奔過去,抬腳就替在胖男人的右臉頰上。
“啊!”
胖胖的男人一屁股坐在后面人的腳上,臉立時青紫一片,她捂著臉吐出一口鮮血,悶哼了好幾聲。
后面人想要發怒卻被情閻冷冷的瞪了一眼,默不作聲退后了好幾步。
“媽的,老子給你拼了。”
胖胖的男人免禮的爬起來,嘴角還流著細密的血,儼然可以看出剛剛那一腳有多重。
“不自量力!”情閻冷冷的看著胖胖的男人朝她這邊跑,躲都不帶躲的,眼看著胖胖的男人就要得逞,她抬起右手凌空一抓,一甩。
砰!又是一陣塵土飛揚。
胖子趴在地上,一口的雪,噗了一口,竟有兩顆白牙混著血躺在地面上。
胖胖的男人一邊捂嘴大呼痛死了,一邊懼怕的縮著身子,有些含糊不清的求饒。
“饒了我吧,我錯了,錯了,你是美女,大大的美女!”
“........”
情閻臉上更是不悅,陰測測的看著胖胖的男人,“閉嘴,不然你死。”
胖胖的男人嚇得不敢作聲,只是一個勁的在地上抖。
情閻這才稍微滿意了一點,一道冷茫掃過周圍的人,所有人感到渾身寒冷。
眾人急忙忙的就走開了,就連胖胖的男人也一瘸一拐的朝醫院里頭走,心里卻在用最為惡毒的話語詛咒著身后的女人,他要報仇。
藍靛兒早被這樣的變故驚呆了,眼淚還掛在臉上,眼眶通紅,睫毛輕顫,這無疑令情閻有些心疼,微微的皺了皺眉。
情閻朝藍靛兒伸出手,“沒事了,起來吧,這不是你的錯。”
藍靛兒感到的看著情閻,“這...你...相信我?”
情閻點了點頭,藍靛兒這才止了哭泣,剛將手伸了出去,又立馬抽了回來,撐著地面爬起來。
剛剛的動作,她不知她已經刺疼了情閻剛剛還有些不忍的心。
情閻收回手,藍靛兒尷尬的看了看情閻,“我...我,...你別誤會。”
“我不會誤會的。”情閻沖藍靛兒勾起嘴角輕輕一笑,藍靛兒有些慌神的不由自言自語道:“姐姐你很漂亮。”
“姐姐你很漂亮”,這一句話就像一塊大石頭一樣激起了許久前的記憶。
在多年以前,她的妹妹總是會抱著她的脖子,親昵的說她很漂亮,她總會說她沒個正經,說好話哄她,想著想著她嘴角不自然就笑了,比剛剛那個笑更好看。
藍靛兒看了看,擦了擦眼淚,自言自語,“姐姐以前一定是個大美人,可惜了,可是怎么感覺笑的好熟悉啊,好像很久以前就看到過,可是分明沒有啊。”
這句話讓情閻聽見了,她突然臉色一冷,她想起了同樣的一樣的話,同樣的人,卻帶給她最深刻的怨恨。
三年石室的黑暗,最后的那一年冬天。
她想之前一樣蜷縮著身子偎在墻角,盡量靠近那唯一的一盞煤油燈。
她心里想著靠近光源就不會冷,可惜煤油燈里的太遠,她用鉆子日復一日的扎著墻體也只是有了一個小拇指大小的孔,光太弱,她穿的只是兩件破衣。
冷,讓她渾身哆嗦,心痛跟不甘讓她堅強的放棄死亡的解脫。
那一天,也不知道是夜里還是白天,她的好妹妹再一次來了,帶來了她渴望的光明,卻也掀起了她的傷疤。
石室被火把點燃,她當時就像個瘋子,又臟又臭,美,只怕早就不存在了。
她的親妹妹卻笑瞇瞇的捂著鼻子,“我的好姐姐可真美啊!哦,不,你已經不是我姐姐,你只是一個階下囚,呵呵....”
“靛兒,你到底要怎么樣?”
“閉嘴,不許叫我靛兒,要叫也該叫主人,或者神女大人,你這下賤的女人,你還真是有毅力,還沒有自殺,可還真叫我好生驚訝!”
“樓靛兒,你給我滾!”
她發瘋一樣指著曾今視如珍寶的妹妹,她被以為苦干的淚腺再度絕崩,一滴滴黑色的眼淚劃過臉頰,讓本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臉上,暈染的更臟。
她拍著手掌,自鳴得意的笑著,“很好,你死了可就不好玩了,你就在這里慢慢享受黑暗,孤獨跟寂寞,對了還有背叛,哈哈,辰哥哥很快就會不記得還有你這么一個人。”
“不會的,不會的,你給我滾,給我滾,你不是我的妹妹,不是。”
“老實點!”守門的人,立時就給了她兩鞭子,抽的她胳膊上皮開肉綻,僅剩的好衣服也破了幾個洞,還向外滲著血。
“放肆,你怎么能對前任神女大人動手呢,記得別讓她死了就成。”
她深刻記得那時她那不可一世,她妹妹那滿臉的鄙夷跟厭惡,以及她更本不明所以的仇恨,她耳邊回蕩著她得勝離開的笑聲。她只能窩在角落里除了忍耐,就是保持清醒。
她那個時候不覺得身體痛,她只是覺得心痛,喘不過氣的那樣痛。
當初的人跟今天她面前的人,好似重合了,她心里隱藏了許久怨恨,以及無邊的憤怒再度被引發,她緊捏的拳頭格格作響。
藍靛兒被此刻的情閻嚇到了,小聲的喚,卻又不敢伸手去搖,她顯然還沒有從剛剛那件事中走出來。
“你怎么,姐姐你怎么了?”
情閻緩過神來,再也笑不出,就是假裝她都很難辦到,她只是偏過眼角,“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悅快的過往。”
“對不起,其實,姐姐你可以去做整形的,一定可以恢復的。”
情閻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她不是沒有過,只是那個時候距離現在有四十多年了,她剛剛真的很想給藍靛兒一巴掌,她恨,若不是因為她,若不是,她也不會如此!
片刻無語之后,情閻打破了寂靜,“同是苦命人,我們坐一起聊聊吧?”
藍靛兒不可置信的問,“你不怕?”
“有什么好怕的?”
情閻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反問,她看著藍靛兒,終究還是放不下前世的種種。
她心里幾乎瘋狂一樣的反復想出了好多個報復的方案,可是她卻沒有意識到不管哪一個,她都沒有想要直接對藍靛兒進行肉體上的傷害。
二人找了一張僻靜點的椅子坐下,情閻掏出手帕道:“給,哭不好看。”
“謝謝,姐姐,我叫藍靛兒,你叫我靛兒就好。”
藍靛兒結果情閻給的手帕,感到的沖情閻笑了笑,隨后細細擦拭臉頰上的淚痕,她現在有點害怕待會爺爺來的時候會發現。
“靛兒,你家人呢?”
“我,我爸爸媽媽都死了,因為這個病。”藍靛兒還是有些隱晦的,她不愿意提起那個可怕的病名。
“別擔心,堅強些。”
藍靛兒苦澀的點了點頭,她也曾怪罪過父母,可是那又能如何,還是改變不了她換上這個可怕病,慢慢的等待死神的到來,將她帶去同過世的父母團聚。
“靛兒,是不是姐姐讓你不高興了?”
藍靛兒連忙點頭,“沒有,姐姐能愿意跟我聊天靛兒高興還來不及。”
隨后,似乎是以為藍靛兒在擔心她的精神狀態,于是鼓足勇氣笑道:“聽辰哥哥說很快就可以研制出抑制著可怕疾病的藥。”
“真的,那太好啦。”情閻激動的說著,誰也沒有注意到她那一閃而過的憤恨。
“嗯。”
情閻突然表現的若有所思的樣子,突然她看了看藍靛兒,“我好想也聽說過,不過靛兒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姐姐什么啊?”
“那個研究的醫生突然失蹤了,目前警方正在追查。”
“什么?”
藍靛兒剛剛還有點紅暈的小臉,此刻白皙的就像一張紙,她心里的希望再度破滅,她真的好怕,好怕堅持不到那個時候,如今能帶給她生的希望的醫生,又失蹤了,她真的還有時間嗎。
短短的兩分鐘,藍靛兒想到了之前醫生偷偷告訴爺爺的,她若是情況好,也許還可以活三年,若是情況不好,誰也說不準。
腦袋一陣空白,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還沒有像其他女孩子一樣戀愛,結婚,生子,還沒有?
“靛兒,你沒事吧。”
藍靛兒咬著嘴唇搖了搖頭,情閻拍了拍她的手,“都怪姐姐這嘴,靛兒,你別擔心,要相信警方,再者醫生失蹤,也有可能是被某個組織抓去了,他們無非是為了利益,這樣藥物就會盡快被研究出來,你想是不是?”
藍靛兒梨花帶雨的看著情閻,想了想似乎覺得有些道理,于是止住抽泣,嗯了一聲,“我會堅強的,謝謝姐姐。”
情閻心里卻有些郁悶,她明明要的就是她難過,可到現在她還在安慰靛兒。
準備在說些什么的時候,她手機發來一條短信,向辰朝這邊來了,于是起身,“姐姐該回去了,是時候吃藥了。”
藍靛兒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姐姐你得的什么病啊?”
藍靛兒遠遠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又看了看藍靛兒,心里冷冷的想,果然速度很快,就這么擔心嗎?收回視線,“沒什么,就是工作太忙,有些疲勞。”
果然看見了藍靛兒眼里閃爍的羨慕,轉身勾起一抹笑意,繞了一個彎就上了樓。
當走進電梯的時候,情閻聽見了藍靛兒叫“辰哥哥,你來了。”
“恩。”
她滿腦子就是向辰欣喜的笑聲,卻沒有聽見向辰之后的問話。
“靛兒妹妹,你怎么來這里了。”
“爺爺說這個醫院來了專家。”
向辰拉著藍靛兒走到剛剛情閻坐的位置坐下,“你的氣色不大好,沒事吧?”
“辰哥哥,靛兒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向辰此刻想起了趙秋的事情,心里也有些打鼓,“什么問題啊,這么嚴肅?”
藍靛兒很想問那個醫生失蹤是不是真的,可是她又不想向辰心里為她擔心,所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是不是變成丑八怪了?”
向辰一愣,不過心情倒是放松不少,心道還真是小姑娘的心思啊,于是正經八百的盯著藍靛兒白皙的有點不像話的小臉,還有微微腫了的眼睛,雖然病魔讓她失去了幾分靈動,可是依然不妨礙她本身的清純。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你哪一點都不像是丑百怪。”
“呵呵,辰哥哥你討厭,取笑人家。”
“看,笑了就對了,這樣就更好看了。”
“呵呵呵....”
兩人說說笑笑,向辰的視線卻不時的瞟向樓上的某個方向,她應該午休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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