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執(zhí)子之手
欒無憂喝了一口酒,“八爺現(xiàn)在身邊也已經(jīng)鶯繞燕圍了,自然不會去注意別的女人了。”
賀蘭博臉色一緊,隨后輕輕笑了,什么都沒說。
這幾天,凌清然和欒無憂就一直住在賀蘭博的府中。
明日凌清然和欒無憂就要出發(fā),今夜三人圍坐實屬分別之酒,其實各自心中都難受的很,但是誰也不愿表露。
酒過三巡,三個人都有些暈暈的。
欒無憂先回去休息了,大殿中就剩下了凌清然與賀蘭博。
“月兒。”賀蘭博輕聲說完笑了,“我還是喜歡這樣叫你。”他說道。
凌清然微笑的說道,“喜歡就這樣叫吧。”
“月兒,你真的要去嗎?”他說完又自嘲的笑了,“每一次見面我為什么都要這樣問你呢?”
凌清然心中一陣感動,“因為你真的關(guān)心我,不希望我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賀蘭博卻笑道,“可是,我卻一直保護不了你。”
凌清然心中一痛,“八爺,你相信這個世上有神仙嗎?”
賀蘭博抬頭往往遠處的天空,“也許會有吧。”
“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皆是上天的安排,所以,不只是你,任何人都無能為力。還好,這一切都過去了。”凌清然如釋重負的說道。
“真的過去了嗎?”賀蘭博問道。
凌清然肯定的點頭,“是的,都過去了。以后的路上,再不會有痛苦,我和他會一直互相攙扶著走過去,不管前面迎接我們的是什么?”
賀蘭博安慰的笑了,“我相信你,月兒。”
這一生,他惟愿,她好。
“謝謝你,八爺。”凌清然舉杯與他碰撞,一飲而盡。
“有多久,沒聽你叫過八哥了。”賀蘭博說完又干了一杯。
凌清然心中一顫,眼中淚水閃爍。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實在不想再帶給他,一點點的麻煩。
“八哥,從此以后多多保重。”她含淚說道,面帶微笑。
賀蘭博眼中的溫暖仿佛能融化整個冬天,他守護她這么多年,到最后只因為她一句八哥,便覺得如此滿足。
“你也是。”他的酒杯與她的在空中相碰,清脆的聲音仿佛世間最動聽的聲音。
“我會的。”凌清然點頭。
賀蘭博是第一次在她的面前喝醉了,今天他沒有讓任何人伺候,包括他的幾個妃子。
凌清然扶著他進了寢殿,里面布置的很清雅別致,甚至有些熟悉。
將賀蘭博放在床上,拉過錦被給他蓋住,看著熟悉的容顏,她心中感概萬千。
站起身,就要走,卻突然看見正中間的地方竟然擺著一個靈牌。
她心中奇怪,走過去。
一瞬間,視線再次模糊。
亡妻月兒之靈位。
他以為自己死了,所以才這樣的嗎?
她一直奇怪,他的正妃怎么會那么早就死了,甚至心中悄悄遺憾過,沒有見到八爺最喜愛的人。
可是,她怎么想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她自己。
他應(yīng)該是這幾天一直忙著,所以忘記了撤下去吧。
靈位前面擺放著兩張紙,上面筆跡清晰,卻已經(jīng)明顯是很久之前的了。
一張是詞,一張是曲。
這些年一個人風(fēng)也過雨也走有過淚有過錯還記得堅持什么真愛過才會懂會寂寞會回首終有夢終有你在心中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朋友不曾孤單過一聲朋友你會懂還有傷還有痛還要走還有我
保重!
終于忍了一晚上的淚水奪眶而出,滴落在她當(dāng)初寫的詞曲上。
這個傻男人,怎么會這么傻!
他們是悄悄地離開,并沒有大張旗鼓,賀蘭博也只是送到了王府外,便執(zhí)意被凌清然攔了下來。
現(xiàn)在,這大半個天下幾乎都在賀蘭云的手里,一切都要小心為上。
欒無憂陪著凌清然一直走到了云蒼與北冥的邊境。
凌清然停住腳步,“就送到這里吧。”
欒無憂卻說道,“其實我可以送你去。”
凌清然卻搖頭,“無憂,我自己的事情就讓我自己去解決吧。”
欒無憂知道她的脾氣,雖然不放心,卻也只有點頭答應(yīng)。
“自己多保重,不行就回家來。”欒無憂說道。
“嗯,我知道。”凌清然側(cè)目,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淚花。
欒無憂看著倔強的她,他知道,這一別也許就是一輩子。
“小然,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不管過了多少年,都別忘了這個世上還有一個人,在看著你。他永遠愿意為你撐起一片安靜的港灣。”
欒無憂輕聲的說道。
凌清然的淚終于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干嘛你說的這么的肉麻,惹我哭。”凌清然轉(zhuǎn)頭捶打在他的身上,可是這一次卻再也舍不得用力。
“我怕現(xiàn)在不說,以后就沒有機會了。”欒無憂臉色難舍的說道,“小然,其實我還有句話一直沒對你說。”
凌清然抬頭看向他的雙眼,“無憂,最重要的話,要留給值得的人聽。”
欒無憂點頭,他明白她說的是誰。
“這個給你,我看著你走。”欒無憂始終微笑著,講一個小包袱遞給她。
凌清然點頭,“好。”她頓了頓咽回喉嚨中的哭腔,深吸口氣,露出一個微笑,然后調(diào)轉(zhuǎn)馬頭走了。
欒無憂的微笑在這一刻止住,他眼中濃烈而深情的愛意,再無遮攔,沖破一切屏障涌出。
“小然,若是這一生你先遇到的是我,你會愛上我嗎?”
欒無憂大聲喊道。
凌清然的淚水剎那間奔涌而出,雙唇顫抖,深吸了一口氣高聲回道,“我會的,下輩子我們早點見。”
這一生,她無以為報,若是有來生,她愿意。
男人笑了,燦爛的如同此時天上的朝陽,眼角緩緩落下的兩行熱淚在陽光下閃耀著幸福而滿足的光芒。
這一場從未開始便注定結(jié)束的愛情,與他來說,并無遺憾,現(xiàn)在想來,一切仍舊是那么的執(zhí)著。
凌清然雙腿夾緊,揮動馬鞭,任淚水在臉上奔流,消散在風(fēng)中,猶如下了一場大雨。
一直以來,這個無所求的男人,終于離開她的生命了。
白天一直跑到天黑,馬兒終于累的跑不動了,她才停下休息。
靠坐在一顆大樹下,她拿出賀蘭博為她準(zhǔn)備的干糧,伸手打開欒無憂塞給她的小包袱。
驚訝不止,隨后是她溫暖的笑容。
她拿起受手中古老到掉渣的照相機,不停的看向四周,視線卻怎么也無法清晰。
犬戎境
賀蘭楓自車上下來,負責(zé)押送他的士兵遞給他一壺酒,惋惜而無奈的說道,“王爺今日一別不知能否再見,卑職也是奉命行事,這一壺酒就當(dāng)是給王爺餞行。”
他們都曾經(jīng)任職在賀蘭楓的揮下,對賀蘭楓及尊敬又佩服。
賀蘭楓自然是明白的,微微一笑,“我明白,謝謝。”他接過酒壺,仰頭喝了幾大口。
“上頭有命令,卑職只能送到這里。”士兵為難的說道。
賀蘭楓點頭,“回去復(fù)命吧。”
前方空曠無際,荒野千里,這條路即刻起就要靠他一個人走過去了。
等著接應(yīng)他的人,都已經(jīng)到了,老遠的等在那里。
賀蘭楓扔掉酒壺,轉(zhuǎn)身就走。
“賀蘭楓。”突然身后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賀蘭楓的腳步生生停在那里,隨后他卻自嘲一笑,怎么可能是她,她此刻已經(jīng)在云蒼了。
腳步在此邁出去,“賀蘭楓。”聲音再次響起來。
這一次,他毫不猶豫的轉(zhuǎn)過身,眸光急切的看過去。
女子一臉笑容的站在那里,風(fēng)吹動她的衣袍,黑發(fā)在風(fēng)中飛舞,亦真亦幻,他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
直到,女子走到他的跟前,那爺夜夜出現(xiàn)在夢中的笑容真切的出現(xiàn)在眼前,他才相信。
她真的來了!
心中激動萬分,臉上卻一片平靜。
“你來了!”他說道,唇邊露出笑容。
她點頭,“我來了。”笑容傾城。
“來做什么?”他問。
“下半生的路,我可以陪著你一起走嗎?”女子輕聲問道,笑容溫暖,語氣篤定。
男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終于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女子抱起來,大步向前走去。
“想好了嗎?我可是不會再給你反悔的機會了。”
男人爽朗的說道。
“愛上你我從來都沒有后悔過。”女人緊緊抱著他的脖頸,淚水不斷落下,伴著笑容美麗如畫。
“老天,謝謝你將她又送到我的身邊。就讓我再自私一回,因為我再也放不開手。”
賀蘭楓高興的說道,喜悅的眼神頓時濕潤。
他們終于沖破了艱難險阻,戰(zhàn)勝了坎坷磨難,牽了彼此的手。
這一次,便是一生。
可是,他們將要面對的是另一番的暴風(fēng)驟雨。
犬戎人接到賀蘭楓,卻面面相視,因為沒想到有兩個人,只準(zhǔn)備了一輛車子。
而凌清然到了跟前,才看明白他們準(zhǔn)備的竟然是囚車。
“你們就是這樣貴賓嗎?”凌清然高聲問道。
為首的首領(lǐng)冷傲的看眼他們說道,“貴賓?大王從未說過是迎接貴賓。不是人質(zhì)嗎,說白了跟囚犯有什么分別?”
凌清然還要跟他理論,賀蘭楓卻一把拉著她,“沒事,既來之則安之。”
“好,我陪你。”凌清然知道跟他們也講不出什么道理,先一步鉆進了囚車。
賀蘭楓眉頭一緊,“清兒,別胡鬧,出來。”
凌清然搖頭,“既來之則安之是你說的。”
賀蘭楓無奈,隨后進了囚車。
凌清然卻笑著說道,“這輩子什么車都做過了,還真是沒做過囚車,挺好的,還可以看看風(fēng)景。”
賀蘭楓心中一疼,握住她的手,“清兒,是我太自私了,明知道會受苦,還將你帶來。”
凌清然靠在他的身上,“這個世界太大了,有太多美好舒適的地方。可是對于我來說,唯有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只有跟在你的身邊,我才覺得幸福,才覺得快樂。老公,不要自責(zé),不要泄氣,老天餓不死瞎家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賀蘭楓覺得心里溫暖的揉出了水,“又是你家鄉(xiāng)的話嗎?”
她點頭,“就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思。”
賀蘭楓微笑點頭,經(jīng)歷了這么多之后,他也終于明白,只有有她在身邊的時候,他才覺得活著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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