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這樣就好
紅粉白作為九尾神狐,本身長相就與眾不同,遂它一出現(xiàn)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而飄渺長老也是一臉的驚愕,因為他已經(jīng)認(rèn)出來了紅粉白是什么,對于這寶貝,他素來都是可求不可遇的,如今終于遇到了一只,卻是別人的“寵物”。
飄渺道人將目光投向懷墨染,但見她此時已經(jīng)回到主座坐下,而她根本沒有多看紅粉白一眼,好似對她而言,這小家伙根本就是路邊隨處可見的流浪貓,而紅粉白這千年難得一遇的寶貝卻時不時的將目光投向她,討好的,小心翼翼的。
此時飄雪已經(jīng)下令讓人給懷墨染斟了茶,而關(guān)于懷墨染的身份,想必所有知道她一個人將六位長老打得落花流水事情的人,將再也不會有任何異議。何況,懷墨染還持有北海宮令,可謂是名正言順的宮主,誰還敢說什么?
紅粉白在眾人的注視下,將圓潤好看的爪子放到飄渺道人的身前,而后從它的手心涌出一道紅光,接著飄渺道人便感覺胸口似被注入了一道熱流,這道熱流將他的內(nèi)傷一點(diǎn)點(diǎn)撫平,最后他只覺得身體竟然連一點(diǎn)疼痛都沒有了,周身如被注入一道清泉般舒爽。
眾人都被紅粉白這真正的“妙手回春”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而這時,那幾個攙扶著虛無的小童開始大叫起來。
懷墨染有些不耐道:“紅粉白!
紅粉白有些慍怒的瞪著懷墨染,卻在她那威脅的目光中乖乖地轉(zhuǎn)身,而后屁顛屁顛的朝虛無走去,就這樣,幾位長老的傷勢如數(shù)被診治好,而紅粉白做完這一切后,便邀功一般奔到懷墨染的身前,“啾啾”的叫起來。
懷墨染淺笑著將它捧到手心,一邊摸著它有些褪色的毛發(fā),一邊柔聲道:“辛苦了,紅粉白,好好睡一覺吧!
紅粉白于是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它的確累了,消耗了這么多的能量,再不補(bǔ)個覺怕是周身都要變成粉色的了。
懷墨染見紅粉白睡著了,遂沖外面微微頷首,美景便走了進(jìn)來,抱著紅粉白站在了她的身邊。若是平常,進(jìn)來的定是良辰,不過她們姐妹同心,如今良辰知道美景喜歡飄雪,自然會把所有能看到他與他接觸的機(jī)會都讓給美景。
美景站在懷墨染的身邊,一雙眸子便含情脈脈的望著此時站在飄渺道長不遠(yuǎn)處的飄雪,小女兒姿態(tài)盡顯。
懷墨染淺笑盈盈的瞥了她一眼,而后淡淡道:“眾位長老,休息夠了,是不是可以上前行禮了?”她刻意在‘上前’這一句話上加了重音,其他人并不覺得如何,就連飄雪的表情也是毫無反應(yīng),只是美景的臉色瞬間爆紅,下一刻,她便羞澀的垂下了眼簾。
懷墨染示威一般沖飄雪揚(yáng)起精致的下頷,這個男人不是一直一副溫和冷漠的模樣么?可她就不相信他的心真的是銅墻鐵壁,所以她不介意做這個紅娘。
飄雪緩緩來到懷墨染的身前,在眾人的注視下,第一個對懷墨染行禮,接著,其他長老也都來到了她的身前一一行禮。就這樣,懷墨染成為了北海宮主。
這一風(fēng)波解決后,懷墨染便與百里鄴恒一同回到了北海宮宮主居住的地方。這里是距離主殿西側(cè)最近的一個別院,剛進(jìn)這個別院,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因為滿院都盛開著梅花,在這種梅花早就已經(jīng)凋落的季節(jié),這滿院的梅花無疑是極具視覺沖擊力的。
百里鄴恒在看到這滿院的梅花之后,臉上的表情異常復(fù)雜。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盯著這一片片飄落的梅花,嗅著這淡淡的花香,突然便感覺好似看到了當(dāng)初皇后的寢宮,看到了站在梅花樹下葉赫皇后,看到了她臉上那安詳?shù)男θ荨?br />
懷墨染牽著他的手,感覺到他手心漸漸沁出一層冷汗,感覺到他的手漸漸變得冰涼,她不由微微斂起秀眉,而后緊緊攥了攥他的大手,他偏過臉來,那復(fù)雜的目光中帶了一抹溫和,而后他搖搖頭,沖她輕輕一笑。
那笑容很輕,輕的好似藏在月中的流光,看不真切,卻讓懷墨染感到安心。他們總是用這種方式來確定彼此的情緒,來確定他們是否安好,如今,他微笑點(diǎn)頭,她知道,他便能處理好這種情緒。
飄雪站在兩人身后,直到此時,他那古波不驚的臉上終于多了幾分異樣,一雙眸子中也帶了幾分復(fù)雜的流光,他緩緩繞過兩人,來到一棵樹下,用那比女子還要白皙的大手拈了一朵梅花,盡管他做的小心翼翼,然而這一樹的梅花,在他抬手時竟就開始簌簌凋落。一陣風(fēng)吹過,滿樹的梅花便在空中漫天揮灑。
飄雪轉(zhuǎn)身,夕陽穿花拂葉而來,將他周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紫光中。他攤開掌心,低眸愛憐的望著那朵在他手中微微顫動著花瓣的,黑而濃密的睫毛上流光閃爍,那蕩漾著花瓣蕩漾的眼底,也如浸潤著一汪清泉。
美景呆呆的站在那里,望著此時絕美的飄雪,一時間險些將紅粉白給丟到地上。
飄雪緩緩抬眸,他的銀發(fā)此時在風(fēng)中飛舞,陽光在他的發(fā)間跳躍穿梭,無疑讓他整個人襯得好似踩著光芒下凡的神明。
然而,他終究不是神明,而只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欲的凡人,盡管這么多年他都表現(xiàn)的平淡如水,可是,他的內(nèi)心深愛著那個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那個先是拋棄了他們一家,后又將他從牢獄中救出來的哥哥。
所以,當(dāng)看到哥哥最喜歡的女人的兒子時,他的心中不是沒有敵意,然而,他從百里鄴恒的眼神中,看到的是自責(zé),是悔恨,這種復(fù)雜的感情,一如當(dāng)年他看著哥哥在病榻上死去的時候,那種心情一樣。
“這是我哥哥的院子,在你們來之前,誰都不被允許進(jìn)入這里,可是今日,你們便是這里的主人!憋h雪將那一朵梅花簪到耳邊,語氣平淡道。
不得不說,此時的他顯得十分妖媚,特別是他將梅花簪到耳畔的時候,那嬌花立時襯得他白皙的面頰帶了一分紅潤,他卻并不覺得什么,亦或是,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簪花,他目光直直的望著百里鄴恒,在沉默片刻后,將頭偏向主屋,那緊閉著的雕花朱紅色大門里,似乎有著他一直以來的牽絆。
“太子殿下。”飄雪再次緩緩開口道:“請允許我,請求您……將您……母后的……牌位與,我哥哥的,牌位,放在一起,就當(dāng)是……圓……他們的夢!
百里鄴恒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飄雪。因為他沒有想到,飄雪竟然會如此直白的說出這些話,這樣一來,豈不是告訴了這里的所有人,葉赫皇后與前一任北海宮宮主有私情么?縱然此時跟來的只有擎風(fēng)幾人,可是這也是百里鄴恒不能容忍的。
可是,當(dāng)看到飄雪眼眸深處涌動的那抹期望,百里鄴恒突然便不想拒絕這個“無禮”的請求,何況,飄雪本是個不多說話的人,他一定也不希望自己的哥哥對一個女子執(zhí)迷不悟甚至郁郁寡歡而死,可是他更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夠得償所愿。
飄雪是,他百里鄴恒何嘗不是呢?縱然皇宮有梅花,縱然北海宮有梅花,縱然他們兩個都在用不同的方式懷念著彼此,但終究是天涯相隔多年,此處梅花彼處淚,誰也不知道誰的傷悲。
“可以!绷季茫倮镟捄愠谅曢_口道。
懷墨染原本以為他不會答應(yīng),此時聽到他開口,一時間也滿是驚訝,然而短暫的驚訝之后,她的眼底便被溫和的笑意替代,她知道的,他一直都希望葉赫皇后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不是為了他的皇位,被禁錮在那個沒有一絲溫情的牢籠中。
有那么一刻,飄雪的臉上似是帶了淡淡的笑意,盡管那笑意如梅花瓣落一般輕盈,但他此時的喜悅,所有人都感受得到。
百里鄴恒微微斂眉,有些遺憾道:“可是,我要告訴你的是,出來匆忙,母后的牌位并未帶出來。”
飄雪卻只是搖搖頭,旋即一人無聲飄到他的身邊,并恭謹(jǐn)奉上一個細(xì)長的包袱。飄雪鄭重的接過那包袱,然后便抬腳往門口走去。
懷墨染與百里鄴恒對視一眼,便都跟上了飄雪。
飄雪推開朱紅色大門,卻并未在正廳做任何的停留,而是轉(zhuǎn)身繞到了左側(cè)的內(nèi)室。一層簾幕隔斷的內(nèi)室,背陰的雕花鏤窗旁,是一方花梨木案幾,案幾上供奉著的正是飄雪哥哥的牌位,懷墨染也才知道,原來那個人,叫云歌。和飄雪一樣,他的名字也不陽剛,可是懷墨染知道,溫潤如玉的男子,不需要多么陽剛的名字,只需要一顆強(qiáng)大的內(nèi)心。
飄雪點(diǎn)了香,虔誠的在云歌的牌位前上香,而后才小心翼翼的將包裹打開,里面躺著的赫然是葉赫皇后的牌位。
此時進(jìn)屋的只有百里鄴恒與懷墨染,他們二人雖然在看到飄雪拿到那包袱時便猜出了其中的東西,可如今親眼見了,依舊難掩驚訝。
飄雪將葉赫皇后的牌位放到云歌的身邊,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只是臉色比以往都輕松,大概在他眼中,總算了了一樁心愿吧。
百里鄴恒與懷墨染來到案幾前,同樣也焚了兩柱香,只是,當(dāng)百里鄴恒望著那牌位時,同樣一言不發(fā),或許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吧。
飄雪站在兩人身側(cè),良久方緩緩開口道:“這樣就好!
他并未覺得抱歉,或許從一開始他的請求不過只是一種客套,縱然百里鄴恒不同意,他也會一意孤行。這個執(zhí)拗的男人,此時卻讓人十分心疼。
百里鄴恒并未怪罪飄雪,因為他知道,他們二人的心情其實是一樣的,遂在沉默良久后,他緩緩開口道:“嗯,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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