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棋逢對手
懷墨染就像是魔障了一般,氣勢洶洶的朝著懷芳華住的西廂房去了。原本懷芳華和百里曄軒昨晚就要走的,但是昨晚懷墨染突然被人擄走,所以百里曄軒和懷芳華就暫時住下來了。
怒氣沖沖的懷墨染,誰也攔不住,美景一路跟著,良辰則是趕緊去前廳找百里鄴恒。
懷墨染在西廂沒有找到懷芳華,轉(zhuǎn)而問美景道:“良辰哪里去了?”
美景支支吾吾的沒有正面回答,懷墨染當(dāng)即飛快的跑到前廳。
前廳里,華芳華和百里曄軒還有鮮于榮時正有說有笑,懷墨染手握短刀,走上去就準(zhǔn)備殺了華芳華。
但百里鄴恒畢竟早一步知道消息,于是在她還沒出手的時候,就站起來,擋在懷墨染前面,握住她握刀的手,面帶微笑的說道:“不是說不舒服么?怎么這就出來了?真是調(diào)皮,竟是光著腳,成何體統(tǒng)。”說罷,便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三弟,榮時將軍容我去去就來!卑倮镟捄忝嫔鲜切χ,但他手下卻沒有如面上那般溫柔。
懷墨染只覺得手腕幾乎要斷了,也不知道他捏了她什么地方,她竟然一句話也說不了,身體也僵硬著,隨他擺弄,只有眼睛不甘示弱的瞪著他。
百里鄴恒將她放在床上,對著美景道:“看好她。”說完絲毫不理會懷墨染的瞪得快要凸出來的眼,轉(zhuǎn)身就走。
懷芳華根本不知道剛才差一點(diǎn)就沒命了,見到百里曄軒的目光一直跟著懷墨染,有點(diǎn)吃味的橫了一眼百里曄軒。
百里鄴恒回到前廳,百里曄軒和懷芳華就準(zhǔn)備走了,鮮于榮時也說明天就起程回南疆去。鮮于榮時在臨走之前還將佩劍送給了懷墨染,讓百里鄴恒十分的不高興,此后的好幾天都冷著一張臉對懷墨染。
懷墨染坐在床邊上,只覺得渾身都要僵硬了,可還是絲毫都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美景看懷墨染那么難受,終于還是不忍心,伸手解了她的穴道。
懷墨染直挺挺的往后倒去,然后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哀嚎道:“肚子好餓!”
等到肚子唱起了空城計,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一整天都沒吃飯了。百里鄴恒將她救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午飯點(diǎn)兒,
美景輕笑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出去,給懷墨染準(zhǔn)備些吃的。而良辰貼心的走過來,幫墨染揉捏麻木的手腳。
吃飽喝足之后,良辰陪著她在院子里逛逛。秋風(fēng)瑟瑟,院子里的梧桐葉子也掉落的差不多了,一個老仆人正拿著笤帚在掃落葉。
算一算時間,懷墨染來到這個地方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除了前天出府去逛了逛,她還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為了自由,她可不能一輩子在這里過了,誒……對了,是說了要幫百里鄴恒保護(hù)他的心上人,可是沒有說期限啊,要是沒有期限,懷墨染豈不是虧大了。
“良辰,這個時候你家主子在哪里?”懷墨染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問道。
良辰想也不想就回道:“應(yīng)當(dāng)是在瀟瀟那里。”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雙手捂住嘴巴,不在透露半個字。
懷墨染白了她一眼,“這有什么不能說的,我這就去找他,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他商量!闭f完飛快的走向xiaoxiang閣。
良辰拉住她的衣袖,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去。懷墨染用眼神詢問她為什么。
“因?yàn)樘硬幌矚g被打擾!绷汲矫媛峨y色。
懷墨染也不想為難一個丫鬟,于是點(diǎn)頭笑道:“那好吧,那我就等等再去找他吧!”
良辰立刻笑了起來,放開懷墨染的袖子,說道:“娘娘,下周就是三皇子大婚的日子,您準(zhǔn)備送什么禮物,奴婢好去準(zhǔn)備!
“他大婚關(guān)我什么事?難道百里鄴恒不會準(zhǔn)備嗎?”懷墨染一臉的疑惑。
“您現(xiàn)在是太子妃啊,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您過問的,而且三皇子是和懷家大小姐懷芳華大婚,您作為妹妹自然要準(zhǔn)備一些特別的禮物。”良辰解釋道。
懷墨染愣住了,問道:“難道懷芳華和百里曄軒還沒成親?可是浣碧已經(jīng)叫她三皇妃了啊,難道是我聽錯了?”
良辰很奇怪的看著她,說道:“是還沒成親,不過她已經(jīng)被皇上欽點(diǎn)為三皇妃,所以就算沒成親大家也必須尊稱她為三皇妃的!
懷墨染了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懷芳華的大婚怎么能不準(zhǔn)備一些‘特別’的禮物呢!她最親愛的好姐姐,沒有‘特別’的禮物她怎么對的起好姐姐的‘厚愛’呢!
懷墨染唇畔勾出一抹森然的笑意,讓身邊良辰都覺得一陣惡寒。
“至于禮物嘛,你看著辦就是了,千萬別丟了太子的臉就是了。”說完懷墨染高興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是。”良辰剛回答完,一個家仆走了過來,在良辰的耳邊低語了兩句,然后走開了。
“太子妃,太子讓你去xiaoxiang閣!绷汲綄χ莻家仆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而對懷墨染說道。
懷墨染當(dāng)時覺得很奇怪,她明明就在這里站著,那個家仆卻不直接和她說,而是和良辰說讓良辰轉(zhuǎn)告她。
這個百里鄴恒葫蘆里到底是賣的什么藥?
墨染住的這個院子跟xiaoxiang閣本就離得不是很遠(yuǎn),她一邊慢慢悠悠的走過去,一邊覺得有哪里覺得沒有對勁兒,但是又想不明白。
“太子妃,到了!睉涯疽贿呑咭贿呄胧虑,沒注意到已經(jīng)到了,還是良辰出言提醒。
懷墨染回頭對良辰笑了笑,走進(jìn)xiaoxiang閣,和上次來一樣,一片紅色的秋海棠真真是美極了。
瀟瀟依舊是一襲的白衣,看上去翩然若仙。而她眉間一股輕愁更是為她平添了幾分柔弱的氣質(zhì),讓人忍不住的動了惻隱之心。
“姐姐,我能這么叫你嗎?”瀟瀟含著盈盈笑意對懷墨染說道。
懷墨染淺笑,道:“別,你還是叫我墨染吧!”
瀟瀟也不糾結(jié),立刻柔聲說道:“墨染,是我讓下人說是太子請你來的,否則我怕你不來,看來倒是我多心了。”
說罷,便對著她的丫鬟說道:“安欣,去沏壺好茶來!
懷墨染忽然覺得這個瀟瀟美則美矣,就是有點(diǎn)說不出的感覺,她很不喜歡這個瀟瀟。總覺得她繞著彎子的炫耀,當(dāng)即便沒了好臉色。
“不知道你找我來是有什么事?”懷墨染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道。
瀟瀟勾唇,卻感覺不到半點(diǎn)笑意,朱唇輕啟,吐氣如蘭道:“上次墨染可是應(yīng)承了我對弈一局的,瀟瀟技癢不知道墨染肯不肯賞臉。”
懷墨染同樣面帶微笑,但是那冰冷的笑意確是帶著一點(diǎn)嘲諷的意味,一掀下裙坐了下來,道:“好啊!”
懷墨染喜歡黑子,素來黑子先行,懷墨染的第一枚棋子便落在了左下角的星位上。
茶煙裊裊,清風(fēng)徐徐,不知不覺棋局竟然呈現(xiàn)膠著狀態(tài),白子突圍不出,黑子占不了先機(jī)。
“想不到墨染的棋藝竟如此精湛!睘t瀟笑著扔下手中白子。
安欣拿了一件斗篷替瀟瀟披上,而瀟瀟也很配合的輕聲咳嗽了兩下。
“彼此彼此,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睉涯菊f道。
瀟瀟笑著點(diǎn)頭,轉(zhuǎn)而對安欣說:“安欣,替我送送墨染。”
安欣稱是,便走上前,懷墨染抬手婉拒了,心想這又不是多遠(yuǎn)干什么還要送?當(dāng)真是矯情的厲害,以后還是遠(yuǎn)離這樣的人,免得自己以后也變得矯情。
正當(dāng)她轉(zhuǎn)身之際,一陣秋風(fēng),一股淡淡的香味飄了過來,很快就沒有了。懷墨染在仔細(xì)嗅的時候,卻又消失不見了。
正走到xiaoxiang閣的門口,就見到百里鄴恒走了過來。百里鄴恒看見懷墨染站在門口,皺著眉頭,一副不悅的樣子,冷聲問道:“你來這里干什么?”
懷墨染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雙腳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著嗎?”
百里鄴恒那如濃墨一般幽深的雙眸,透出一絲危險,他森然開口道:“沒有我允許不準(zhǔn)踏足xiaoxiang閣!
懷墨染頓時覺得胸腔之間有一股怒火,她瞪著百里鄴恒,不屑的輕哧了一聲,道:“放心,就算你請我我也不愛來!
“你!”百里鄴恒被她噎了個正著,正要大聲呵斥的時候,瀟瀟款款的走了出來。
“鄴恒,你誤會墨染了,是我讓她來陪我下棋的!睘t瀟拉住了百里鄴恒的衣袖,柔柔的說道。
百里鄴恒趕緊將她攬進(jìn)懷里,說道:“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聽話,快進(jìn)屋歇著。”
懷墨染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在兩人你儂我儂的時候,悄然走開了。
雖然她覺得這倆人是在秀恩愛,也很鄙視這種行為,但是心里卻升起了落寞之感。
回到自己的房間,懷墨染才想起來她有事要和百里鄴恒商量,剛才只顧著跟他吵,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晚飯的時候,懷墨染讓良辰把飯菜端到房間里吃,吃過晚飯之后,她便在找了些書籍來看。
今晚的月色很亮,雖不是滿月,但明亮的月光還是透過窗戶照了進(jìn)來。
懷墨染放下書,望著窗外的月亮,那天也是這樣的月色,他們一起在篝火下說出了退伍之后的愿望,然而只有神情是那么的寥落,一直安靜地坐在火堆的不遠(yuǎn)處。
也不知道他們完成任務(wù)了沒有,在那個世界里,她是不是被追封為烈士了,有了烈士封號又怎么樣,像她這樣的孤兒在世界上消失了又有誰能記得住呢!
根本沒有人關(guān)心她,一個人就是全世界。
忽然來了興致,她找來筆墨紙硯,在昏黃的燈光下畫了幾張圖,說真的她用起毛筆來真是一點(diǎn)都不習(xí)慣,畫壞了好幾張圖紙之后才算是適應(yīng)了用毛筆寫字。
剛開始寫出來還是歪歪扭扭的,像一條條黑色的蟲子在紙上爬過似地。過了大半夜,才算是弄好了幾張像樣的圖紙。
懷墨染拿起圖紙,用嘴巴把墨跡吹干,放在書案上,才滿意的躺在床上準(zhǔn)備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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