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糟老頭子
他想起她的三次死亡,第一次,她在他懷中死去,卻被煉成血魔;第二次,她因為至善白光的洗滌回了神志,卻被他一劍搗破心脈;第三次,她原本可以被救醒,卻因他的一時不查而墮落山澗!
她的三次死亡,都和他有著這樣或那樣的關系,是不是他八字與她相克,原本就不該認識對方?
他失魂落魄般站了起來,也顧不得查看自己的傷口,深一腳淺一腳的便往懸崖下走去。
至少,應該找回她的尸體吧,看看還有沒有什么回魂之法,或是……就算沒有,找回了尸體也是好的。
他此刻的腦袋空空如也,懶得去想自己該干什么,該做些什么準備,反正遇到極陡的懸崖他便扯了藤蔓扭結成繩,借著藤繩向下落去;遇到稍緩的崖坡他便找尋了路走,或者看準地勢運用輕功向下躍去。累了,也不知道,餓了,也不曉得,就這樣,天空的白云漸漸轉紅,夕陽開始西下,他卻還沒落到崖底,還沒找到那輛馬車的一絲蹤跡。
夜幕開始降下來,天地間慢慢轉暗,林倚竹的視野受到限制,不由得放慢了速度。
暮色沉沉,他聽著遠方時不時傳來的幾聲野獸的鳴叫,卻是一點危險的認知也沒有。
天邊透了一點曙光,濃黑的夜色漸漸淡去,有小蟲在泥土中翻滾,一只黑鷹撲棱著翅膀斜飛了下來,銜了不遠處的一只肥碩的老鼠,再如箭似地離去……
這些都與林倚竹無關。
他只覺得視野寬廣了好多,于是看準地方接連三個輕躍,心想著這樣的話或許一口氣可以下降個足夠的高度,卻不料在第二躍時,足下石塊松動,他把握不了平衡,倒是滾了一個足夠的長度。
他慢慢爬了起來,一身雪白的衣衫經過這近一天一夜的“錘煉”早已變成臟污的灰白色,上面還有多處被不知的什么植物或者巖石棱角勾破的痕跡,他也才終于發現。
他皺皺眉,總算后知后覺地想去清洗一下,理智慢慢回籠,思維像上了油的齒輪開始緩緩運轉,他舉目四望這個地方,想尋找一下有沒有山泉小澗之類的地方供他洗漱。
舉目四望,四周黃茫茫的一片砂礫之地,哪里有什么山泉小澗?
晨風習習,周圍泛起一層朦朧的土黃,他看著這猶如大漠的景象,眼睛慢慢睜大。
舉目四望?四周?
他驚愕地睜著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用手背揉一揉,再睜大眼睛!
已經沒有路徑可以讓他再往下走去了!他到達崖底了,經過那么長的時間,他總算到達崖底了!
他再也顧不得什么山泉小澗,細細地在四周找尋著,找尋著重物摔落的痕跡。
這邊沒有,這邊也沒有,這邊還是沒有……
啊,吳梓諾呢,那輛馬車呢?他抬眼四顧,四周如同剛才所看到的一樣,黃茫茫的只是一片闊地。
地上,平整得連一處像樣的突起的地方也沒有。
那么吳梓諾呢,馬車呢,摔落下來的東西到哪去了?
又一陣黃沙慢吞吞地襲來,像是受到什么指引一樣,他猛地抬頭。
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隱蔽的缺口,他三步并作兩步,來到缺口前面,果然,前面有一條小路,黃土鋪就的小路,那路上,有車輪傾軋的痕跡!
車輪傾軋?!馬車還能行走?那吳梓諾呢?難道吳梓諾沒事?
他眼中冒出閃閃的光芒,像極了夜色將盡時天空上出現的啟明星,這信息,帶給自己的是無限希望!他趕忙朝里面奔去。
過了小路,眼前又豁然開朗,一片更大的空地就這樣出現了,天地之間仍是一片土的顏色,這讓他瞬間有點迷茫。
可是,待看清眼前景致時,他便瞬間石化在那里。
因為驚喜,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心臟像是隨時都能從他的口中蹦出來一樣……
在那片黃土天地正中間,有一個酷似車廂的碩大的方塊,而旁邊,還有一個黑點,因為距離遙遠,他竟有點看不清……
他不知不覺跑了起來,越跑越快,漸漸用上了內力和輕功。
近了,越來越近了,他看清了眼前這個方塊,心中巨大的喜悅像剛剛鑿通的山泉水一樣噴涌而出。
是的,是的,果真是馬車啊!是他的馬車,你看,那匹馬安然無恙地立在那里,還正甩著尾巴驅趕著騷擾它的飛蟲!
“阿諾!”他大叫一聲奔了過去,卻不料旁邊那個原本的黑點一動,坐了起來。
林倚竹眼中喜悅的神色慢慢淡了,一抹警惕的色彩替換上去:
這個人,干什么的?阿諾不會是,被他挾持了吧?
他看著他在那臥椅上懶懶地站了起來,這人頭戴臟污破舊的麻布帽子,一臉絡腮胡須橫七豎八地掛在臉上,一身五顏六色的麻布衣服披在身上,要多爛有多爛。他此刻睡眼朦朧的樣子,還抬著一只手使勁地揉著眼睛。儼然一副糟老頭子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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