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愛情就是一道選擇題 2
“藍采,有些事我本來不想跟你說。”春天看出藍采的窘迫,忙岔開話題,“最近付城被馮媛媛搞得焦頭爛額,可他還是堅定決心要分手,并且他也給我打過幾次電話,說想和你復合,忘不了你,可他又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敢和你聯系。我總覺得你老是這樣和海波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海波那家伙,脾氣也太執拗了,按說這么多天了,他應該來接你的。”
“切,早知道付城會是這樣。當初我剛和海波在一起的時候,意志根本沒那么堅定。那時候他要是有點勇氣,和海波競爭,我說不定就會和他一起。可我和海波走到一起了,他連競爭的勇氣都沒有,直接人間蒸發了。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春天搖了搖頭:“藍采,我覺得付城倒不是不愿競爭,也許他在盡量給你一個自由選擇的空間。你選了海波,他就認為你心里喜歡的是海波,就不愿再違背你的意愿。感情這東西,很多時候總是有點想當然的。”
“姐,你怎么又幫著付城說話了?不會是付城給你好處了吧?難道是美男計?”
“死丫頭,亂說什么呢?”春天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這里面可是付城同父異母的弟弟,他要是敢對我胡來,看我不割了他的命根子!”
“什么弟弟啊,說不定是個妹妹呢。”藍采戲謔地說。
春天有些傷感地低下頭:“我不想要女孩兒,女孩兒長大了……女人活在這世上太苦了!”
藍采心里也有些難受。
春天嘆息:“不說這些了,藍采,我沒別的意思,本來我真是不愿再看到你和海波的關系發生意外。兩個人走到一起真是不容易,海波這人不錯。只是昨天晚上聽你說了那么多,知道你心里也苦。人最怕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老是這樣搖擺不定也不是個辦法。要么你就好好過日子,容納海波和他家庭的所有缺點,要么你就離開他,答應付城。”
“姐,別說了,我腦子里真的很亂。”藍采心里有些莫名的煩躁。
是啊,人生就像一道選擇題,ABCD很多選項,但讓人難過的是,這道題沒有任何標準答案。不管選擇哪一個,都可能是錯的。
下班的時候,春天提前走了,她跟女子醫院有預約,今天要去檢查胎兒情況。藍采在辦公室上網,一直待到華燈初上,肚子里咕嚕咕嚕亂叫了才走。
她不愿意回家,具體地說,是不愿回她父母家。爸爸雖然不提離婚的事了,可他心里總是有疙瘩,媽媽這段時間也老是有些神情恍惚。一旦失去了往日的歡聲笑語,家就成了一個冰冷冷的房間。
坐在公交車上,藍采有些茫然。車子經過北京電影學院的時候,突然她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火辣辣地疼。她看到一個背影,那是海波,懷里還摟著一個女人,正在路燈下往一家賓館走著。他媽的渾蛋,怪不得這些天他不跟我聯系呢,原來在外面有相好的了。一想到這些,藍采心都裂了。
車子還沒在站牌下停穩,藍采就急呼呼沖了下去。轉頭往海波來的方向迎過去,她緊張地渾身哆嗦。等靠近那對男女,藍采剛想發作,可仔細一看,那不是海波,只是一個背影和海波很像的大學生。藍采長吁了一口氣,才覺得心臟怦怦直跳,身上出了很多汗。
那對小青年被藍采那氣沖沖的表情嚇著了,繞開藍采往前走,邊走邊說:“又一個經神病!”
“就是,最近經神病越來越多,一看就知道她老公肯定有外遇。都人老珠黃了,也不知道打扮自己,跟農民似的……”
經過這場折騰,再加上餓,本來就有些低血糖的藍采開始頭暈,冒虛汗。她忙打車回家,等她拖著越來越重的身體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卻隱約聽到家里傳出一陣久違的笑聲。
“將軍!”那是爸爸的聲音。藍采忙抖著手打開屋門,正看到海波樂呵呵地陪老爺子下象棋,媽媽正面帶笑容地從廚房里往外端菜。
“淑芬,一會兒把我那瓶存了十年的茅臺拿出來,今天我得和海波喝一杯……藍采!”
屋里的三個人都看著門口的藍采,藍采緊緊倚在門框上,咧開嘴想笑,卻一下子哭了,心里說不上是難過還是幸福,就是想哭。哭著哭著,她雙手捂著臉,蹲了下來,眼淚肆無忌憚地順著指縫往下淌。
“妮子,你怎么了?”海波和藍采父母都放下手里的東西,跑過來。
“沒事,我沒事,就是餓的,有些頭暈。”藍采掙扎著想站起來,可兩條腿直發抖,使不上勁兒。
海波一看藍采的臉色,忙轉頭說:“爸,她這是低血糖,家里有沒有備用的葡萄糖,先給她沖杯糖水喝。媽,快幫我扶著藍采,讓她吃點東西。”
喝完糖水,又喝了碗銀耳蓮子羹,藍采感覺好多了,躺在沙發上休息。看藍冰正拉著她的手,眼神里充滿慈愛,就笑了笑說:“爸,看到你和媽和和美美的,真好。有家,真好。以后你別和媽賭氣了,好嗎?爸,我求你了。”
藍冰眉頭皺了皺,過了好久才說:“藍采,我聽你的,不賭氣了,咱們好好過日子。今天海波來了,給我和你媽都道了歉,說都是他不對。過日子本來就這么難,磕磕碰碰的總是難免,你也別跟他計較了。”
“爸,我才剛回家住了幾天呀,就開始把我往外趕了!是女兒親,還是女婿親啊?你還向著那個沒良心的說話。”藍采故意撒嬌,聽得海波一個勁兒傻笑。
“你這孩子,怎么能這么說話?女兒女婿都一樣,都是媽的心頭肉。”何淑芬過來接了一句,惹得海波笑得更燦爛了,沒臉沒皮的家伙。
這是怎么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藍采心里很納悶,以前爸媽不是都很討厭海波嗎?今天怎么對海波那么好?
藍采還是不了解父母的心情,父母雖然有自己的好惡,但總能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藍采以前和海波吵架時,根本就不回家,父母想當然地認為海波會無條件地寵溺藍采,就像他們寵溺藍采一樣。這次藍采一回家,海波也不過來問一下,他們也知道海波這個看似很好說話的人也有驢脾氣。看到藍采整天在家悶悶不樂的,他們也是替藍采擔心,怕海波真的不要藍采了,雖然平時他們經常拿別人和海波比,說海波這不好那不好。但他們心里也明白,海波這孩子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家里窮。
再說,一旦海波不要藍采了,她以后再往外嫁就難了,畢竟二婚女人說出去不是那么好聽。作為一個女人,在二十歲之前,會感覺全世界的男人供自己選擇;二十歲到三十歲,會感覺選擇的機會越來越少;三十歲以上,就會發現隨著年齡的增長,選擇的機會幾乎沒有了,即使有,選擇項也往往不盡如人意。
女人們隨著年齡的增長一步一步退卻,慢慢地,絕望地降低對男人的要求。
正因為如此,今天海波的到來,讓老兩口很是高興。看起來海波還沒有打算和藍采離婚,兩人的關系還有轉圜的余地。藍采剛回家那會兒,看當時的情形,老兩口很是擔心了一陣子,他們也知道藍采的性格,得理不饒人,無理辯三分,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把女兒女婿和好的希望放在藍采身上。現在好了,海波來了,并且很誠懇地道了歉,就等著女兒回心轉意了。
所以,老兩口放下了平時一直端著的架子,對海波噓寒問暖。中間有一會兒趁藍冰出門買鹽的空,何淑芬小心翼翼地向海波打聽他們村的情況。
“海波,聽藍采說,你們村長是一個名叫張大寶的吧?”
“是啊,媽。怎么了?”
“沒怎么,隨便問問,咱娘倆聊聊家常。張……大寶那個人怎么樣?”
“嗯,張大叔人非常好,對我們家真是沒說的。我上大學時交不起學費,就是張大叔替我墊上的。”
“哦,他為什么對你們家那么好?”
“呵呵,還能為什么?因為我爸在世的時候和他有過命的交情,聽說一起打過仗,好像就是打越南的那次。”
“你在老家有沒什么小名?”
海波的臉當時就騰地紅了,一直紅到耳朵根,囁嚅道:“我……是有個小名,我叫狗蛋,爺爺給起的……”
“哦,狗蛋。”何淑芬想了想,一時沒想起自己在鄉下聽過這個名字。
“媽,我們農村都那樣,給小孩亂起名,我們村光叫狗蛋的就有三個。站在村頭喊一聲狗蛋,保證村里能跑出仨小孩。小時候,村里人為了區別我們三個人,就分開叫,什么大狗蛋呀,二狗蛋呀,三狗蛋呀……我叫二狗蛋。”
說完他靦腆地笑,何淑芬也被他逗樂了,這一高興想起來了,當年她還真聽張大寶說過一個名叫狗蛋的小孩兒,是他戰友的孩子,一個機靈鬼。想起往事,何淑芬有些走神:“海波,聽說你們村長還有個閨女?”
“是啊,她叫曉慧,是我初高中時候的同學。后來考大學沒考上,張大叔就托我把她帶到北京,她現在正在咱北京王府井超市上班。張大叔還有個兒子,叫曉軍,現在也不在家,幾年前就參軍了,在陸軍航空兵部隊開直升機。”
“曉慧在北京上班,是你介紹過來的?”何淑芬心里晃蕩開了,當初她把孩子留給張大寶的時候,曉慧這個名字還是她給起的。現在孩子長大了,也來北京上班了。何淑芬心里一陣一陣酸,很想哭。
因為這場談話,何淑芬感覺和海波之間的心理距離拉近了。很多事情本來就是這么微妙,以前她怎么看海波都不順眼,現在看海波,覺得這孩子懂事、勤快、會說話、體貼人,長得吧,也很帥氣……海波的優點在她眼里漸漸多了起來。
海波也覺得日子漸漸明朗了起來,海蓮快高考了,沒在北京待幾天就走了,得回學校學習。李金花在海波的強烈要求下,要在北京多待一段時間。這幾天海波一直在家給他媽做思想工作,告訴她不能排斥藍采,不能拿老家的那種婆媳關系來對待媳婦。有些地方,該讓著藍采的就讓著,畢竟過日子不是一個兩個人的事,得多替別人考慮。李金花看藍采這一去不回來,也不愿把事情鬧大,就催海波趕緊去接藍采。
來藍采家之前,他還擔心不受藍采爸媽的待見,會讓他們夫妻倆的關系更為僵持和尷尬。沒想到到了藍采家,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禮遇。雖然藍采爸爸也旁敲側擊地教育了他一頓,什么兩個人在一起要互相謙讓啊,什么兩個人得有共同的生活目標啊等。但總的來說,他這次真的有了做人女婿的感覺,也就左一聲媽右一聲爸甜甜地叫,叫得老兩口笑逐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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