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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UP主開始 72、荒腔走板

作者/一碗魚生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pluralapp.com ,就這么定了!
    晚上十一點。

    張麟均沿著雍和宮的院墻往炮局胡同走。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現在還是木的,手腳有點發麻,走路輕飄飄,好像踩在云上面。

    這不是生理上面的體驗,而是精神狀態。

    就在今晚,他在一家小酒館里,見到了三個“神仙”。

    他感覺自己好像見證了什么了不起的場面。

    但仔細一想,又感覺心很空。

    好在記錄下來了,有時間一遍遍的看。

    ————————

    張麟均晚飯沒吃。

    他在青年旅社里待到了七點,把筆記本寄存到柜子里,這才帶著手機和支架,背了個包出門。

    從德勝門箭樓走到了積水潭。

    坐地鐵內環二號線,到雍和宮站B出入口下車。

    往前走到雍和宮橋東站,轉乘75路,到了八里莊南里站。

    張麟均遠遠看到CY區社保中心,然后往另一個方向走,過天橋。

    他按照自己關注的UP推薦的“平價地道京城味”,到了這家開是三十年,能吃面的小酒館。

    這個點酒館人少,他要了一份十三塊錢的羊肉汆面。

    “老板,據說崔建軍,崔老師他們樂隊以前愛在您這里喝酒?”

    面端上來,張麟均對老板問道。

    “老崔啊,昨晚還來,不過呀,他不愛來我這,倒是老秦喜歡。”

    老張把面放下,隨口說了一句,轉身走了。

    崔建軍昨晚說自己半輩子沒長進,還有那圓寸黑臉的小子糟踐打鹵面。

    老張在心里都記下了,下次再來,要多放鹽。

    他說的隨意,但這位本家同姓張的小伙子,聽傻了。

    那是“搖滾之神”,怎么到這老頭嘴里,跟買菜遇到的隔壁老崔差不多!

    張麟均剛想多問兩句,然后從手機拍攝的屏幕里,看到“八百里秦川”的主弦手老五走了進來。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一下就木了。

    “憑借自己對搖滾樂的理解,說不定他還會邀請自己去演唱會。”

    張麟均腦子飛速轉動,想著自己應該怎么開場,但身體卻一動都不動。

    就像在圖書館遇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在腦子里,和姑娘的孩子都上幼兒園了。

    現實卻是連多看姑娘一眼,都怕被發現,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透露著可悲。

    直到老五喝完兩瓶啤酒,張麟均終于鼓足了勇氣要去問候一聲,只是問候。

    但沒等他起身,崔建軍低著頭走進了酒館。

    雖然他帶著帽子,但作為搖滾迷的張麟均一眼就認出來了。

    崔建國出現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被丟了一個閃,腦子嗡的一聲隨后一片空白。

    等他回過神來,就聽到崔建軍對老五介紹,“這是孟時,他想去給三唱首歌。”

    “他認識你。”

    “半個多月前,陸成康帶著一個片子來找我們配樂,他看完,花了兩天做了配樂,最后又把‘風蝕’弄上去了。”

    “他說你弄的更好,生活要往前看,人不能在自己造的泥潭里掙扎。”

    “他說過想見你一面。”

    張麟均聽著老五的話從背后傳來。

    他看著自己手機屏幕里,一直沉默的孟時,再沒有勇氣站起來。

    滿腦子都是自己在高鐵上放著歌,然后問孟時:“你聽的懂這首歌嗎?”

    ————————————

    張麟均訂的青年旅社就在雍和宮后面,步行幾分鐘就到了。

    房間是六人間,他要的是最里面上鋪的床位。

    一晚上93塊。

    一直住到30號,算上這幾天的伙食,這對他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不過,這錢是他自己暑假做視頻賺的,花起來不心疼。

    但紀念演唱會的票,他承擔不起。

    家里不富裕,他雖然很想去,但開不了口和家里拿錢。

    張麟均從柜子里把筆記本電腦取出來,跑著回了房間,無視其他幾人目光,爬到了自己的床位上。

    他背靠著墻坐下,把視頻傳到電腦,拉到處理軟件里,再把剛買的鐵三角M30X帶上。

    視頻里。

    老五開了一瓶酒放在孟時面前。

    孟時拿起來。

    老五和他碰了一下瓶,說道:“他說過想見你一面。”

    張麟均希望孟時能給點回應。而孟時什么都沒說。

    不過,張麟均感覺,孟時聽到老五說樓三也曾想見他一面的時候,眼神不一樣了。

    這一刻,張麟均想到了孟時在車上,對他問題的回答,“挺難聽。”

    “這是悲歌,自然難聽。”

    “他和樓三都想見對方一面,但再也沒有機會了。”

    張麟均低聲的自言自語,腦補著孟時的心里活動,不由淚目。

    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就在昨天,孟時還試圖以四千五百塊的價格,把紀念樓三演唱會的門票賣給他。

    ——————————————————

    “他說過想見你一面……”

    “……”

    孟時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接這話,他感覺自個背后有點涼。

    老五這廝的眼神,好像下一刻就要把自己送下去陪樓三。

    崔建軍看老張在忙,于是自個去拿了瓶小二鍋頭。

    他扭開瓶蓋,喝了一口,開口:“……”

    酒館里很吵,酒杯的碰撞,頭上吊扇呼呼的響聲,還有各種喝多了街坊在高談闊論。

    張麟均當時沒有聽到崔建軍說了什么,現在他帶著耳機的開始調整音軌,降低底噪。

    再播放的時候,他聽到崔建軍的聲音傳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遺憾的事不談了,沒有意義。”孟時順勢把話接了過來,對老五問道,“樓老師什么時候歸故里。”

    他這句話戳到了老五心里最敏感的地方,他沉默了。

    “本來不該繼續。”

    “公司不仁義。”

    “現在停不了。”

    崔建軍低著頭,半張臉在帽檐下,一句一停頓的說著,也不知道在和誰說話。

    ————

    張麟均一遍遍的聽,又打開文檔,把這幾句話打下來。

    但從孟時問‘樓老師什么時候歸故里’開始。

    老五的沉默,還是崔建軍這幾句話。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

    ——————

    孟時和老五懂崔建軍的意思。

    樓三的葬禮還沒辦,30號的演唱會本不該繼續。

    發生這樣的事情,演唱會的承辦方,本來應該開啟退票窗口,但他們并沒有這么做。

    現在輿論爆炸,似乎所有人都無視了前面兩點。

    他們都在說樓三這樣的搖滾人,藝術家,不該就這樣走的無聲無息。

    他們有生之年只想看到,八百里秦川這樣的樂隊能登上鳥巢。

    這事背后的推手,自然是沒有開啟退票的承辦方搞的動作。

    所謂的高價黃牛票誰在弄,懂的人都懂。

    但人心浮躁的圈內人被帶了節奏,認為把這場演唱承擔下來,是對樓三最好的送行。

    他們出于一腔熱血和對于樓三的尊重,開始發聲無償演出。

    可資本沒有熱血和尊重,它是貪婪的魔鬼。

    老五他們和樓三的女朋友李姜山被裹挾著,還沒從樓三的事故中回過神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夢回秦川,魂歸故里”這不是情懷,也不是紀念。

    這是一輛啟動的戰車,各個樂隊懷著對樓三的尊重上車,但方向盤并不在他們手里。

    “本來不該繼續。”

    “公司不仁義。”

    “現在停不了。”

    崔建軍沒頭沒尾三句話出口。

    三人心里跟明鏡一樣的人,再沒了開口的興致。

    ————

    這一句話沒有的酒局,足足持續了一個多小時。除了孟時吃了一碗面,他們只是一直喝酒。

    張麟均留下孟時攪和面條的十來秒。

    然后把這一段酒局剪掉了。

    畫面跳到了老張走過來。

    老張出現在鏡頭里,他看三人只是一味的喝酒,就過來勸,然后又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過后,張麟均又剪掉十幾分鐘的時長。

    一個女人掀開酒館的門簾子。

    ——————

    秦輕雪掀開小酒館的門簾子。

    她接到老張的電話,說老崔、老五和孟時三個人在酒館已經喝懵了。

    她放下手里的事情,馬不停蹄的開車趕了過來。

    秦輕雪走進酒館,一眼就看到了明顯已經喝多的三人。

    崔建國輕輕的拍桌子,孟時用筷子敲著盛面的海碗,老五拿著兩個酒瓶互相磕。

    秦輕雪只感覺怒火騰的一下就起來了。

    這要是被拍到了,不知道會傳成什么樣。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慶祝什么事呢。

    隨著公司規模的擴大,秦輕雪的思維不可避免的往這一方面傾斜。

    她氣沖沖的往里走,站到孟時身邊,盯著他。

    孟時已經醉了,眼皮發沉。

    他感覺身邊多了個人,停下手里敲著碗邊的筷子,抬眼看到了兩個秦輕雪,于是他笑著問道:“你們以后也會變成魔鬼嗎?”

    迷迷瞪瞪的崔建軍和老五,聽到孟時的話,一起看向了她。

    秦輕雪沒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過看著三個醉鬼,怒氣不知道怎么突然消了。

    她抬手一巴掌拍在了孟時的額頭,罵道:“你看老娘現在像不像魔鬼!”

    孟時已經很醉了,被秦輕雪一巴掌拍了一個后仰,為了保持平衡,下意識的手一劃拉,桌上的酒瓶嘩啦倒了一片,往地上滾去。

    一堆酒瓶,噼里啪啦,有的掉到地上碎了,有的咕嚕嚕滾出去。

    隨著這個動靜,小酒館里的一眾食客,目光都被吸引了到了這張桌。

    保持一個姿勢一晚上沒敢動的張麟均,趁亂拿著手機,轉過了身,第一次面對那張桌子。

    孟時用腳踢地上的碎酒瓶玻璃。

    秦輕雪伸手拽他。

    崔建軍似乎是被酒瓶落地的聲音刺激了。

    他楞坐了一下,然后一抬手,把桌上的酒瓶和碗都掃到了桌子底下,開始用力的敲擊著桌面。

    張麟均一下就聽出來,這是“九面體”的第一首歌《讓我們撒點野》。

    隨著敲打桌面的鼓點響起。

    孟時反手拉住秦輕雪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他一只腳踩著凳子,一只手跟著節奏,一下一下重重拍著桌子,開始吼:

    “啦啦啦啦啦啦啦,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誰!”

    “我有著雙腳,有著雙腿,我有著千山和萬水!”

    荒腔走板,不著邊際,忘了歌詞就隨便來。

    “我要所有的所有,不要恨和悔。”

    “我不想留在一個地方,也不愿有人跟隨!”

    孟時雙手一張往后躺倒。

    秦輕雪在身后,用力,很用力的抱著他。

    老五踉蹌的站起來,嘴里發出意義不明的嘶吼,猶如孤狼的長嚎。這是《記憶中腐爛的故里》里面最原始的秦腔。

    三個人壓了一晚上的火氣,開始蒸騰。

    小酒館一地狼藉。

    一幫老街坊默默的看著,老崔在桌上拍著十幾年沒有唱過的《讓我們撒點野》,滿身紋身的西北漢子滿臉是淚的吼著秦腔。

    孟時躺在秦輕雪懷里,仰頭喊:“我不愿相信這世上真他媽有魔鬼!也不愿和他媽任何人作對!”

    喊完這句,他似乎再沒有力氣,把頭搭在秦輕雪肩上。

    “假如你看我有點累,就請你給我倒碗水。”

    在他失去意識之前,心里想的是,今晚的面條是真尼瑪的咸呢。

    ————

    這一段拍的很清晰,角度也好。

    而且除了風扇的轉動聲,其他雜音都消失了。

    《記憶中腐爛的故里》的秦腔+崔建軍敲桌子打出來的《讓我們撒點野》,配上孟時那不知名的詞,和他荒腔走板的喊聲。

    這一切結合在一起,像是樓上裝修打沖擊鉆發出的噪音,在張麟均腦子咚咚咚的響。

    他自虐一樣,一遍遍把視頻的進度條往回拉。

    但越聽越不明白,腦子像是被震成了漿糊。

    他放棄了思考,視頻繼續往后。

    一幫街坊把醉倒的三人抬上了車,秦輕雪開車離開了。

    一個看著五十左右的男人,紅著眼摟著老張的脖子,“張哥,咱弄張票吧。”

    老張一把把他撂開,“五千多一張,他媽的神經病!”

    張麟均抖了一下。

    他想到了孟時在動車上,對自己咧嘴笑:“我感覺你挺懂他的,這樣,我這里有一張演唱會的門票,現在黃牛都炒到五千了,我四千五賣給你,你去看吧。”

    他想到孟時抬頭看秦輕雪,同樣咧嘴笑:“你們以后也會變成魔鬼嗎?”

    張麟均感覺自己懂了。

    “錢是殺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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