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姝重新鉆進這個倒塌的建筑物時,一股熟悉的壓力籠罩了她。
大黑安耐不住的探出腦袋,唐姝眼疾手快攬住了它,不讓它輕舉妄動。
唐姝靈活的游走在廢墟之間的縫隙里,她纖細的身材為她提供最佳的便利,不禁一握的小蠻腰從一根斷裂的鋼筋縫隙中蹭過去,沒有蹭到半點皮膚。
麥克·奎格利跟在后面,覺得唐姝時而靈活的像只貓,時而柔軟的像條蛇。
這位三度進化者將成噸重的碎石塊輕巧的搬開,徒步走進去,他的動作比唐姝更加清閑。
“別看九頭大蛇的眼睛。”唐姝提醒道,根據她的記憶,和現在的嗅覺,他們已經快到是被附近了。
思索片刻,唐姝停下腳步,努力用自己有限的英語知識組織起語言,沖麥克·奎格利道:“最好捂住口鼻,石碑散發的信息素能讓人產生幻覺或者影響人的情緒!
雖然說得唐姝的英語不明不白,但麥克·奎格利還是大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目光深邃的看著唐姝,道:“三度進化者能連續個十幾個小時屏住呼吸。”
聽起來像鯨魚一樣。
唐姝恍然大悟。
原來她跟真正的三度進化者差距這么大嗎?
唐姝猛然聽到響動,她在狹小的空間內敏捷的彈起,身手矯健的飛起到一旁突出的某個鋼筋上,整個動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漆黑的豎瞳凝視黑暗里的動靜。
麥克·奎格利沒聽見唐姝發出任何聲音,但三度進化者的危機感使他同樣緊張起來。
“什么東西?”
麥克·奎格利出聲道。
唐姝眨了眨眼睛,盯著藏在廢墟黑暗里的墨綠色身影,它的金色翅膀十分影響它在廢墟里的行動。
連三度進化者也沒有在黑暗中視物的能力嗎?
唐姝納悶的心想。
“有九個頭的蛇。”唐姝竭盡全力的用英語解釋道。
她現在十分想念為了安全被他們留在外面的那位可憐的翻譯官。
麥克·奎格利在唐姝的注視下閉上了眼睛,他不依靠聽力和視覺,純依靠身體的觸覺來判斷唐姝口中“有九個頭的蛇”的位置。
麥克·奎格利猛然轉身,唐姝的瞳孔伴隨著他的行動瞬間豎成一根針。
所有塵埃在她眼中一幀一幀的播放,麥克·奎格利的動作卻成連貫的進行。
他肌肉暴起發力,血管內血壓身高,凸顯出胳膊上一根根的青筋,褐色的馬丁靴踏穿地表,碎石揚起。
唐姝的視線追隨著麥克·奎格利的身影,隔著老遠光憑視線都能感受到那個拳頭揚起的勁風。
那股力氣就像要把周圍的空氣生生撕碎。
麥克·奎格利的速度讓九頭大蛇無處可逃,他一拳打爆了九頭大蛇堅硬無比的蛇鱗。九頭大蛇被打的那段身軀凹陷下去,蛇鱗四濺。
一片飛濺而起鱗片貼著唐姝的臉劃過去,鮮血從唐姝的臉頰上流下,一滴血落在在裸露的鋼筋上,發出啪嗒一聲。
唐姝興奮的盯著前方,不管那稍縱即逝的傷口,她的自愈能力讓她現在并不在意這些小傷。
“吱——”
九頭大蛇爆發出尖銳刺耳的鳴叫。
九頭大蛇還未來得及反擊,麥克·奎格利又一腳踏在它錘在地面的金色翅膀上,骨頭爆裂開的聲音混雜著這個巨型生物的尖叫回蕩著這小小的廢墟中。
唐姝瞪大眼睛,呼吸急促起來。
果然她跟三度進化者額差距太大了。
唐姝把自己的指甲在鋼筋上磨了磨,躍躍欲試。鋼筋因為她的指甲,留下幾道清晰的抓痕。
但是很快,她聞到周圍飄散的信息素的味道變得急促起來,仿佛在催促她什么。她挑了挑眉,漆黑的豎瞳深不見底。
麥克·奎格利又揍了九頭大蛇幾拳,打到九頭大蛇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等等。”唐姝這才慢悠悠的說道。
麥克·奎格利睜開眼睛,回過頭不解的望向唐姝聲音的方向。
他在黑暗中看不見唐姝在哪兒,只能判斷一個大致的方向。
“它在催我們了!
唐姝從鋼筋上跳下來,這次故意發出一點聲音,好讓麥克·奎格利得知自己在哪兒。
麥克·奎格利扯了扯自己的襯衫領子,在黑暗中行走。
九頭大蛇的主腦睜開金黃色的眼睛,盯著唐姝的方向,美人一般的眸子里滿是怨毒。
唐姝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連躲避障礙物都能不發出任何響動,是一個完美的潛行者。幾乎每走幾步,唐姝都不得不停下來敲擊旁邊的障礙物好讓麥克·奎格利跟上。
兩個人來到了石碑旁邊,這是唐姝第一次近距離觀察石碑。前不久從這里跑出去的時候,還沒有離的這么近。
石碑并不是單純的一個石塊,它上面有明顯的細細的花紋,有規律的布滿全身,有點像中國古代綢緞上的暗紋。
石碑孤零零的坐落在那里,沒有九頭大蛇的陪伴,它在黑暗里十分孤獨。
在進化世界到來以前,它就有自己的思想嗎?
唐姝的思維再次控制不住的想遠了。
在沒有這樣的能力之前,這片土地就是這樣享受了千百年的孤寂嗎?
“你把人類帶到這里來了!?”
石碑上浮現的話打斷了唐姝的思路。
唐姝想到了一個抗戰片。
怎么說的來著?
“就是你把鬼子引進村的?”
別說,跟紐約現在的語氣還挺像。
麥克·奎格利看到了石碑上的中文,意識到唐姝是真的能和紐約對話。
他嘗試著用英語問了句:“你是紐約嗎?”
石碑沒有理他,還在絮絮叨叨的職責唐姝。
“你不應該把其他人類帶到這里來,連接的思維應該是我們兩的秘密。據我所知,人類會排斥異類。你就是人類中的異類,你不應該讓他們發現!
唐姝挑眉,不置可否。
“你知道我是為何而來嗎?”唐姝張嘴,拿指關節扣了扣石碑,敲擊出沉悶的聲響。
石碑沉默了一會兒,才浮現一行字:“交易!
“那你能讀懂我現在的情緒嗎?”唐姝接著問。
“很奇怪的情緒!笔畬懙,“像火焰灼燒一般猛烈,又被你狠狠的壓抑住。我之前也沒有從你身上讀到過。”
唐姝伸了個懶腰,目光飄渺,輕聲說道:
“這種情緒下的人類大都很危險,因為他們會喪失部分理智,做出一些以前不敢做的不計后果的一些事。”
幾行字后繼浮現在石碑上。
“你說的對,我確實感受到了危險!
“說正事。”唐姝話鋒一轉,“我知道你只能吸收活物的基因。”
“你要做什么?”
石碑未等唐姝說完就以極快的速度浮現出新的字樣。
“交易!碧奇貜土耸畡倓偟脑挘澳阈枰刻旆乓欢ǖ娜穗x開這座城市,否則我旁邊的這位整個紐約市僅剩的三度進化者,會殺掉你想要的所有人。在你成長道能吸取他們的基因之前,你會失去所有!
“我還未真正擁有,談何失去。”
石碑浮現了一句充滿哲理的話。
唐姝面無表情的挑了挑眉,道:“那么這句話改為,你連擁有的機會都沒有了!
“告訴紐約,小姑娘!
麥克·奎格利突然插嘴,唐姝漆黑的豎瞳在眼眶里換了個方向,盯著他看。
“作為交換,我會永遠留在紐約,直到它能夠吞噬我!
麥克·奎格利說道。
唐姝睜大了眼睛,上下打量麥克·奎格利,仿佛第一天才認識這個人。
如果英雄有固定的形容,應該就是麥克·奎格利這樣的吧。
唐姝想著。
她別過臉去,重新將視線注視在石碑上面,一雙野貓一樣的豎瞳危險的瞇了起來。
“這個高等人類跟你說了什么?”石碑的語氣竟然肉眼可見的有些忐忑。
唐姝嘆了口氣,說:“如果你答應我們的要求,作為交換,他會作為你的成長的食物留在這里。而如果你不答應,那事情就會走向極端,整個紐約市的人你一個也得不到!
唐姝在石碑上磨了磨自己堅硬而鋒利的指甲,慢悠悠的繼續道:“也許,你能得到一堆沒有生命活力的蛋白質和脂質,之類的。”
“你在威脅我?”
石碑質問唐姝。
唐姝皺了皺眉,否認了它的觀點:“并不。這只是迫于形勢!
石碑考慮了幾秒鐘,一行字很快浮現出來。
“你想讓我放走多少人?”
唐姝征詢了一下麥克·奎格利的意見,麥克·奎格利估計石碑最多同意的人人數在五百人左右。唐姝想了想,開啟了一波討價還價。
“一萬人!
“這不可能,我看中的那些人必須留下,這么多人要不了幾天就會走空!
“那你能放走多少人?”
“最多一天一百!
“那你還是什么都別想要了!
“五百人?”
“五千人。”唐姝冷聲道。
石碑思考了片刻,回復:“八百人,我最大的讓步。”
唐姝狀似無奈的聳聳肩:“再各退一步,一千吧!
石碑猶豫了。
唐姝再接再厲的卻說道:“你想要的人不放走!
“人類不騙我?”石碑問道。
唐姝勾起唇角。
“當然!
“我會把我要的人的名單寫在自由女神的底座上。”石碑說道。
“記住我們的交易,如果人員多的過分我們隨時會終止這場交易!碧奇卮稹
“成交。”
石碑浮現了最后一句話,久久再未出聲。
唐姝轉身沖麥克·奎格利比了個ok的手勢,看對方沒反應,才想起來麥克·奎格利在黑暗中看不到她,出聲道:“搞定了。比你預估的多出五百!
麥克·奎格利很是驚訝,并不知道唐姝使用了怎樣的計策。
“對了!”唐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過她說對著石碑說的,“你剛剛好奇我的現在的情緒叫什么?”
“是的,我很好奇!笔芸旄‖F出一行字,語氣中透露著一絲迫切。
唐姝漠然的開口,所有情緒被她壓在淡然的語氣下。
“人類喜歡稱其為‘暴怒’!
……
“走吧!
唐姝一個側翻,繞過了自己身后的石板,她急著回去看侯宇軒等人的情況,還要商量后繼怎么混入那每天一千的名額中離開這里。
“嗯!
麥克·奎格利邁步通過唐姝可以發出的聲音在黑暗中行走。
唐姝心情比剛剛愉悅多,她腳步輕快的從傷勢不輕的九頭大蛇身邊路過,九頭大蛇的主腦睜開眼睛,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金黃色的眸子驚嘆對唐姝投以復雜的目光。那雙眼睛十分的人性化。
麥克·奎格利注意到了這一幕,不知道原因。
又往前行走了一段路外面的光亮已經可以滲透進來,照亮部分的道路,麥克·奎格利也可以勉強看清唐姝的身形。
但是突然,巨大的精神壓力籠罩了他。
以他三度進化者的身體都承受不住這股巨大的壓迫感,仿佛要把他戰艦一般強大的身軀由內而外的擠爆。
麥克·奎格利額頭上青筋暴起,鮮血充斥了他的眼眸,血液從他的耳朵里流出,鼻血也滑落到他的嘴里。他咬緊牙關,憑借巨大的毅力才能做到不暈過去,但是他無法開口。一股無形的屏障籠罩在他和唐姝之間,以至于憑借唐姝的洞察力都沒發現后方出了問題。
唐姝越走越遠,完全不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
“我連通了你的思維,你只能承受30秒!
沉悶的心跳聲在麥克·奎格利的耳畔響起,也只有紐約這個龐然大物需要這么大的心臟來驅動。
“這是我的條件,人類,你聽好了。”
“第一,你必須留下來。不然就算吸收不了人類的基因,我也會進行屠城。這是我剛學會的方式——威脅!
“第二,必須讓唐姝離開這里,她不能阻攔在我進化的道路上!
“第三,不可向任何人暴露和我交流的方式!
“合作愉快,人類的領導者!
紐約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所有話都用一種陳述事實的語氣說道,流暢不間斷的就像人工智能。
麥克·奎格利眼前一片黑暗,神經阻斷影響了他的視線,他從牙縫里艱難萬分的擠出一個字:“好。”
壓迫感如潮水般褪去,從思維連接中釋放了他。
麥克·奎格利像一個醉酒的人,視線由黑暗引進光明,眼前一片模糊。他搖搖晃晃,左搖右擺,不出所料被障礙物絆倒,轟然倒下,胸前的黑天鵝別針掉落,在地上滾了幾圈,滾到不知名的角落里去。
唐姝聽到動靜,如同受驚的貓一樣跳起中猛轉身。幾秒前周遭還安靜的像是沒有人,唐姝還有點困惑,不知道是不是石碑散發的信息素影響了自己的判斷能力。
但是后一秒,突然就傳來了巨大的動靜,毫無征兆,像是什么屏障比打破了一樣。
唐姝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被警惕的調動起來,所有潛能在這一瞬間被激活。
麥克·奎格利視線清明起來,他看向唐姝,微弱的光線下,唐姝眼中流淌著金黃色的光。像九頭大蛇那樣的金黃色,金黃色的虹膜配上她漆黑的豎形瞳孔,像一個前年的女妖,妖異而迷人。
他一與其對視,只感到好不容易緩過勁來的身軀再度僵硬。
五秒。
足足五秒。
他覺得自己的身軀冷的像尸體,硬的像石頭,無法動彈。世界離他遠去,他再度什么都感受不到。
就像…
被石化了一樣。
模仿者唐姝,是連紐約市都會畏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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