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琦比他們都要大些，在她的面前，姜鳳林總持這一種后輩的態(tài)度，而這種感覺林振威大概是沒有的。
“你對他，是不一樣的。”這一點(diǎn)，很早姜鳳林便已經(jīng)知道，可林振威不敢輕舉妄動，尚琦又百毒不侵，兩個人之間那模糊不清的聯(lián)系，只有彼此那悄無聲息的隱秘歡喜。
“有什么不一樣，”尚琦聽聞姜鳳林話忍不住笑了，林振威她認(rèn)識的日子并不算短，可對于那個人來說，“只要是女人，對他而言，只有得到和沒得到而已。”
得到，和沒得到，解決，和未解決，姜鳳林被尚琦這隱隱有些無奈的話逗得忍不住低頭笑了一聲，他必須要承認(rèn)，某種程度上，尚琦對林振威的認(rèn)識是對的，可她看遍了林振威對其他人的離舍，獨(dú)獨(dú)沒看到，那些偶然或無意的驚喜背后，藏著的那個膽小鬼的傾心。
“我一直以為你能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姜鳳林輕搖了搖頭說，尚琦從來給他的感覺，是連感情都能自我克制的強(qiáng)者，只原來還未到情起之時。
“姜鳳林，你是不是想多了。”尚琦心中不爽，自己莫名其妙和林振威呆了大半夜也就算了，第二天竟然還要被人問東問西，她為什么要喜歡那個人，她愛的人，不是那個樣子的存在。
面對尚琦的憤怒，姜鳳林知也再問不到更大，她雖嘴硬，可逃避，已經(jīng)告訴了他很多的事情，他不懂，更不了解，可只是一種希望和期待，尚琦或許真的會和林振威有一個不一樣的未來。
“對不起，”姜鳳林起身，對他的到訪，尚琦郁悶的連起身送客都沒做到，最后離開前，姜鳳林對尚琦說了最后一句，“為什么不去試試，既然擔(dān)心他只是想得到，那答應(yīng)他的話，豈不是還清凈了。”
清凈嗎？尚琦看著姜鳳林，那個站在門口的男人，剛剛是在和她討論感情嗎？
“今天把所有細(xì)節(jié)完全敲定下來，晚上我要看到結(jié)果。”尚琦一收桌面上的文檔，眼睛十分正經(jīng)的看著姜鳳林說。
“全部嗎？”尚琦話一落，姜鳳林便忍不住皺了皺眉，所剩倒是不多，可按照前幾日的進(jìn)程，全部落實(shí)，還需要個三五日時間，如果是今天一天辦妥，這真的不是在搞他？
“有問題嗎？”尚琦裝作看不明白姜鳳林眼里的為難，明目里閃耀的挑釁，更讓姜鳳林無力反駁，自作孽當(dāng)真不可活。
“沒，”姜鳳林搖了搖頭，認(rèn)難這事不是他的風(fēng)格，他喜歡的，從來都是迎難而上。
可是看著姜鳳林神采奕奕的離開，尚琦把視線重新放到桌子上，昨晚林振威和她提過的合同還在桌子上擺著，但這本就不太合理的約定，被他一說，一時間更像是霸王條款了。
“那書不用量產(chǎn)，給老二留套紀(jì)念就行。”林振威說。
只是為了紀(jì)念，還是個失敗的紀(jì)念？尚琦看個剛才姜鳳林離開的門口，這里出去走不久就是姜鳳林的位子，此刻他大概正為了那本書忙得不可開交，但是那本書，那本耗費(fèi)了姜鳳林?jǐn)?shù)月時間的產(chǎn)物，也許從開始，便已經(jīng)注定了被放棄的結(jié)局。
此時，也只有姜鳳林自己還在乎那本書如何了吧。
尚琦看著電腦上的日歷，離合同上約定的日子并沒剩下幾天，這也同樣的代表著，某一天，她必將親口告訴他，他所有的努力，都將是無謂的，都將毫無意義。
就像她老師對她做到的那樣。
也許姜鳳林來說，失敗會比她更容易接受，畢竟他還退路，而她早已經(jīng)退無可退。
要處理好這一切并不容易，從協(xié)調(diào)時間，到商議出結(jié)果，一切快的好像眨眼就已經(jīng)過完了一天，姜鳳林看著雖然倉促但好在終于完成的定版，圓滿的感覺，好像從此刻開始。
可是時間卻是沒有等他的，說是一天解決，件件的商量下來，也已經(jīng)是到了人去樓空的時候。
姜鳳林抱著最后的希望到了尚琦辦公室，暗淡的窗戶，緊鎖的室門，都在告訴著他，一切還是晚了。
“忙完了？”聽到開門聲，這久等的聲音，讓窩在沙發(fā)里的湯曉曉一下就蹦到了門口，接過姜鳳林的外套，只一個對視，湯曉曉便知道姜鳳林此刻心情并不好。
早早通過消息，林振威雖然人在醫(yī)院卻已經(jīng)沒事，可加班的事，湯曉曉不知道她該不該問。
“吃飯了嗎？”看著只亮了一樓燈的公寓，那除了客廳以外角落的角落太多，估計如他所想，這丫頭也沒吃什么。
“等你，”湯曉曉搖了搖頭，雖然他沒說，但是晚上總是要回來，不過估計這人應(yīng)該也不想吃她吃的那些。
“中午吃的什么，”習(xí)慣性的隨口問著，打開廚房的燈，準(zhǔn)備動手收拾午餐。
“泡面，”湯曉曉趴在吧臺上，伸手指了指廚房的垃圾桶，里面一桶紅燒牛肉的桶還躺在里面，姜鳳林?jǐn)[好鍋，聽湯曉曉竟然只吃泡面，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要真不回來了，你晚上不是還打算吃泡面吧。”姜鳳林問。
“差不多吧，”湯曉曉一邊玩著桌子上的筷子，一邊想了想說，“我還留了一桶酸菜和一桶鹵香，我們兩個人吃應(yīng)該都沒問題。”
兩個人吃，姜鳳林剛準(zhǔn)備好配料，正要去冰箱拿點(diǎn)菜過來，湯曉曉的話聽的姜鳳林忍不住笑了笑，一天的疲憊，好像也已經(jīng)去了大半。
“別吃那個，外面不是有飯店。”湯曉曉既然去了超市，冰箱怎么也該有些東西，可是看著里面干凈的竟然只多了幾個雞蛋和幾瓶酸奶，哦，小柜里還多了幾根火腿腸，這些，還真是泡面標(biāo)配。
可惜從自己學(xué)會做飯開始，姜鳳林就再也不喜歡吃泡面了。
關(guān)上冰箱，把已經(jīng)開了的鍋也關(guān)上，湯曉曉看著姜鳳林這關(guān)鍋?zhàn)呷说臉幼右哺杏X奇怪，“不做了？”
“出去吃吧，”冰箱里什么都沒有，之前一直說要去超市，最后竟然讓湯曉曉一個人去了，難道是他太信任湯曉曉，她怎么能只帶了幾包泡面和那些個東西回來。
“好啊，”吃什么湯曉曉是不計較，只要姜鳳林愿意陪著她便已經(jīng)很開心了，一起出門，一起吃飯，在家還是在外面，湯曉曉都是一樣的期待著。
上了車，湯曉曉也沒問要去哪，一直興致勃勃的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這夜里最熱鬧的時候剛剛開始，不算遠(yuǎn)的路，也很堵了兩回才到了目的地。
“這地方我來過，”湯曉曉看著自己上午剛逛過的大廈，里面也沒什么東西，若是有什么特點(diǎn)，大概也只剩貴了。
“上午，”湯曉曉拉住要往里面走的姜鳳林，“這里面沒東西，真的。”
看著湯曉曉一臉篤定，姜鳳林握了握湯曉曉有些涼意的手，拉著湯曉曉，還是走了進(jìn)去，沒東西，這鑫悅大廈里，還沒聽說缺什么過。
“干嘛非要來這，”被這里嚇到的心還堵著，湯曉曉是真的不太想到這一家虛有其表的地方來，可跟著姜鳳林一層層的轉(zhuǎn)上去，湯曉曉這才知道，原來她去的，也還只是最外面的一點(diǎn)點(diǎn)而已。
“吃牛排嗎，這家挺不錯的，“走了一會，雖然過了飯點(diǎn)，等位的卻還是有很多，四下看了幾眼，姜鳳林終于終于找到了個他認(rèn)為還算不錯的地方。
“可以啊，”牛排湯曉曉吃的也不少，雖然不太喜歡西餐的進(jìn)餐方式，可跟著孟云堂吃過幾次，也大概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這要說好，湯曉曉卻不保著多少的期待。
大同小異，等姜鳳林聯(lián)系位子的時間，湯曉曉一點(diǎn)點(diǎn)在這家名叫豪族的店門口轉(zhuǎn)著，裝修仍然是那西餐固有的快餐裝修方式，里面能隱約的看見幾桌優(yōu)雅的小座。
“走吧，”姜鳳林過來喊她時，湯曉曉正研究這墻上開著的大朵的花到底是什么品種。
“你認(rèn)識嗎？”湯曉曉一邊跟著姜鳳林進(jìn)門一邊指了指那花問姜鳳林，挺好看的，可她好像還是第一次見。
“掛著的那些？”姜鳳林回頭朝門外看了一眼，來過幾次，倒還沒注意過外面。
湯曉曉點(diǎn)點(diǎn)頭，那些花雖然是塑料制的，可是手工別致，掛在外面除了西方的裝修特點(diǎn)，還有了東方特有的雅致。
她一定是在哪見過的，卻怎么也想不起那花的名字。
“一會看看，”姜鳳林也沒注意過，聽湯曉曉提起，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外面還掛了幾束花在那。
被侍者領(lǐng)著找了個位子坐下，湯曉曉看著菜單，眉頭很快就蹙了起來，這地方還真是要命，天天跟著姜鳳林一起，感覺欠下的是越來越還不起。
比起湯曉曉窘迫，很快便點(diǎn)好了他想要的了，見湯曉曉猶豫不決，干脆和他來了同樣的一份。
一邊等餐，湯曉曉看著周圍安靜進(jìn)餐的客人，比起中餐，西餐總是安靜著的，唯有的也只是那些竊竊的私語。
“林……他沒事吧，”相顧無言的讓湯曉曉感覺并不好，隨便想和姜鳳林說點(diǎn)什么，可那個姜鳳林糾正她數(shù)次的稱呼，卻還是讓人感覺有些拗口。
“沒事，”應(yīng)該是沒事的，不然他的那老朋友看起來神情確實(shí)太多輕松，可他走的時候，人還沒醒，太多的事也就不得而知了。
“那一會吃完我們?nèi)タ纯此桑睖珪詴孕⌒牡目粗P林的神情，突然的提議怕會耽誤姜鳳林的事情，“你要有事我們……不去也行。”
就隨口說說，看姜鳳林盯著自己沉默不語，湯曉曉補(bǔ)上一句低聲解釋。
“已經(jīng)出院的話那就太好了，”該說什么呢，湯曉曉看著有些陌生的姜鳳林，他不是她熟悉的那個人，卻仍然是她愛的那個。
“應(yīng)該沒有，你要想去，那一會一起去看看。”讓姜鳳林奇怪的，是好像還沒正式見過面的兩人總是被什么錯開，可想把湯曉曉介紹給他的朋友們，姜鳳林也是認(rèn)真的。
只是醫(yī)院或許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齊涵應(yīng)該也回家了，也不知道他那有飯吃沒？”姜鳳林隨口便把心里的一點(diǎn)擔(dān)憂吐了出來，說完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他又何必?fù)?dān)心，林振威的身邊，什么時候缺過人，何況齊涵一定會在他下班之前把這些都搞定的。
“那我們一會打包一份？他可以這些嗎？樓下剛才我看到還有一家粥鋪，那個會好一些吧。”湯曉曉說。
“你怪不怪我？”對湯曉曉的話，姜鳳林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突然地提問，不有讓湯曉曉驚了一下。
“什么？”湯曉曉看著姜鳳林，忽然說什么怪不怪，好像他做錯了什么一樣。
看著仍有些不解的湯曉曉，姜鳳林把身子往湯曉曉的方向微傾了，眸色的歉疚看的湯曉曉一陣心慌。
“不不不……不會又是冉菲兒吧！”湯曉曉心里閃過一個可能，雖然可能只有一丁點(diǎn)的可能，卻還是讓湯曉曉變了臉色。
冉菲兒如噩夢一樣的印在湯曉曉的記憶里，這樣的回憶實(shí)在不讓人感覺愉快。
“不是，”對湯曉曉想歪的現(xiàn)狀，姜鳳林無扶撫了下額頭。“你想哪去了。”
可真的感覺挺有可能的，湯曉曉帶著有些玩味的目光看著姜鳳林，她到現(xiàn)在還是有幾分不信男人能完全拒絕冉菲兒那樣的姿容，就算有點(diǎn)脾氣古怪，可她不也是一樣。
喝著桌子上的飲料，湯曉曉并不想看姜鳳林，這個男人太會招蜂引蝶，冉菲兒定不會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后一個，她簡直是在自找麻煩。
“是吳迪的事，”姜鳳林無奈的解釋著，看湯曉曉似是不開心，姜鳳林只覺得也許他該更直白一些。
“管吳迪什么事，”湯曉曉咬著吸管，含糊不清的反駁著姜鳳林的話。
“我不該攔你，也不該因?yàn)槟闾崆半x開和你生氣，這……”這些事本來湯曉曉回來便應(yīng)該說的，可不知的，到現(xiàn)在才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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