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那時貪玩爬了隔壁人家的院墻,被小姑娘發現,見小姑娘困在家里可憐,許諾小姑娘在燈節把人帶出去玩。
燈節那天他和幾個剛認識的混小子里應外合,還真騙過小姑娘身邊的五六個丫鬟婆子,把人從狗洞拖到外面。
那時還沒有男女大防的概念,兩人順理成章交換了姓名,留下彼此的荷包做紀念。
燈節人來人往小姑娘被擠崴了腳,他背著人走回去。小姑娘家里人像瘋了似的找,嚇得他趕忙把人塞進去。
那是他兒時唯一干過的一件出格事,很難不記得。
納蘭宿泱,阿秧,這不再明顯不過了嗎?
“皇上記得便好。”貴妃難掩笑意,眼神中的水波像是要將人溺進去。
蕭景榕不明白,也就兒時見過一面,連玩伴都算不上,貴妃何必像故友重逢一般喜悅?
而且彼此以這樣的身份再見,他只覺膈應。這代表唯一一段不被束縛的時光也摻上了前朝后宮的利益和算計。
他哪知貴妃自那件他以為微不足道的小事之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期許之中。
她得知荷包的主人是昭南王世子以后,便在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自己機緣巧合之下遇見的少年。
年復一年地見證對方成長為自己心目中的樣子。
他每一次出征她牽腸掛肚,提心吊膽。每一次凱旋她滿心歡喜,與有榮焉。
她是大雍的英雄,亦是她心里的英雄。
可惜各方勢力的牽絆導致她并不在他的擇妻之列,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另娶他人。
如今好容易尋來的機會到他身邊,她怎能甘心不與他做一對人人艷羨的眷侶?
蕭景榕察覺到貴妃愈發怪異的眼神,稍感不適。
幸好此時侍衛來報,“稟皇上,前面的路通了,可要現在出發?”
“嗯。”蕭景榕頷首,待馬車復又行進之時,靠在隱囊上閉眼假寐。
馬車從天晴白日走到日暮西沉,總算抵達皇宮。
蘇棠把蕭韶安和小壽王安頓好,帶著兩娃回就日宮,水還沒喝上一口,便有太監傳旨叫她去太極宮找蕭景榕。
她心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吩咐乳母先帶著兩娃梳洗休息。
“嬪妾參見皇上。”蘇棠還是第一次踏入蕭景榕的寢宮,內里明黃朱紅的色彩莫名壓抑,檀木和楠木的味道混著熏香,倒像是進了瓊宇金頂的廟里。
蕭景榕坐在案幾前,眉目肅然。
案幾上那方雕龍硯臺尤為黑亮,凸起的龍眼似能穿透人心。
蘇棠覺得此時的他比之前她任何時刻見過的都更像皇帝。但她畢竟并未自幼接受封建尊卑意識的熏陶,不至于被嚇破膽。
只不過蕭景榕下一句話還是讓她的小心肝不可抑制地抖三抖。
“你可知抗旨不遵需處何刑?”
蘇棠識相先跪下。
抗旨不遵?不會是指換藥那事吧?可貴妃都到跟前了,她總不能跟人說“你讓一讓,我來”吧?
“輕者,杖責,降謫。重者,處以絞刑。大過者,株連九族,雖會赦猶除名。”蘇棠表示她這段時間那么多書可不是白看的,這個時代律法嚴苛,她沒少研究。
蕭景榕沒想到她還真答上了,不常有女子會把刑獄律例背得這樣熟,她是早知有這一日不成?
“你既知道,還犯?”蕭景榕凌厲的眼神看向蘇棠,實則快被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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