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何長意本就是臨時告假出宮,見沒出什么事,便又匆匆忙忙趕回去。
柳然亦出門赴宴。
上了馬車過后,柳然身邊的丫鬟雙梨忍不住抱怨,“小姐此番去遲了,必定影響您在貞良夫人眼里的印象,白瞎了您日夜苦練琴曲,您又是何必?況且別人還不見得領(lǐng)您的情。”
“干爹干娘和義兄都待我不薄,我若不管,良心難安,再說本也怪我自己太敏感多疑。反正瓊花宴年年都有,興許明年貞良夫人就不記得我去遲一事了。”
丫鬟雙梨聞言輕嘆一口氣,默默在旁邊給自家小姐打扇。
說得輕巧,瓊花宴哪是想?yún)⒓泳湍軈⒓拥模棵髂昴懿荒苁盏教舆另說。
自家小姐也到年紀(jì)了,就指望著今年在瓊花宴上名聲大噪,能借此擇一位好夫婿。
現(xiàn)在只怕難了。
……
韓禧在瓊花宴逛了一大圈,發(fā)現(xiàn)清一色都是大老爺們,癟嘴道:“虧我今日還特意穿上這身平日舍不得穿的金絲蜀錦,原來連姑娘的面都見不著。”
蘇成無奈教育他,“男男女女混在一堆,人姑娘的清譽(yù)不要了?自然是要分開的。
女賓應(yīng)當(dāng)都在園子的另一側(cè),瓊花宴講求的是以詩會友、以琴會友。若有志趣相投者,不見面未嘗不能成就一段佳話。”
瓊花宴設(shè)在七夕之前,專請青年男女中的佼佼者赴會,例如蘇成和韓禧這樣的貢生,女賓則多是書香門第的閨秀。
若是看對眼,雙方家里定下親事,還能一起共度七夕。
能受邀參加瓊花宴本就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亦能拓寬人脈,是以無論想不想求偶,多數(shù)人都不會拒絕。
韓禧聽了蘇成的解釋直搖頭,“不行,我還是得看臉。”
蘇成見說不通,干脆拿一旁的糕點堵住好友的嘴,“你就當(dāng)百忙之中偷個閑吧,總歸你得起早貪黑準(zhǔn)備秋闈,哪有時間結(jié)識姑娘?”
韓禧聞言邊吃邊流淚。
“對了,怎么沒瞧見林珣?他按理該在受邀之列才是。”
“若不是先生讓咱們來長長見識,我私心也不打算來。林珣向來勤勉,不想因為這些事耽擱不奇怪。”
韓禧點點頭,沒再多想。
另一邊柳然因為晚到,不出所料失去了上臺獻(xiàn)藝的機(jī)會。
柳然在丫鬟面前表現(xiàn)得豁達(dá),心里卻難免略感失落。
畢竟自己的確為此準(zhǔn)備了許久。
雖說不上后悔,但柳然也沒了最初的興致,只默默坐在席上。
很快便到宴會最為熱鬧的環(huán)節(jié),男女之間互換詩作。
男賓作詩交由宴會的主辦方,逐一置于屏風(fēng)之上送去供女賓觀覽。
女賓若是有看中的,便在下方對應(yīng)的竹筒內(nèi)回詩一首,若是不善詩書者也可夸贊兩句。
總之就是你來我往互通姓名,混個眼熟。
“小姐不去看看嗎?”
柳然聽到丫鬟雙梨的提醒,怕對方擔(dān)心自己,這才勉強(qiáng)起身走到屏風(fēng)前一個少人的角落。
面前正有一首詩作,字跡工整又不失風(fēng)骨。
柳然讀完竟有豁然開朗之感,煩悶瞬間散去不少,當(dāng)即就找來紙筆回詩一封。
寫完后,柳然看著屏風(fēng)上那首詩結(jié)尾陌生的落款卻猶豫了,到底沒把手中的詩作留于竹筒之中。
柳然離開屏風(fēng)前,找到等候自己的丫鬟雙梨,“主宴已散,貞良夫人也離席了,咱們回去吧。”
“小姐不再瞧瞧了?興許有不錯的。”
丫鬟雙梨說得隱晦,柳然卻直言道:“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比起情投意合,家世門第才是重中之重。
天子腳下,多的是名門望族,咱們柳家在他們眼里自是不夠看的,若結(jié)識到攀不上的人家,屆時不過平添煩惱。”
“小姐,您心思太細(xì),總是顧慮良多,試一試又何妨呢?”
柳然低笑,“你既這樣想,到時候我定然幫你多相看幾戶人家。”
一主一仆說著話,不疾不徐地往外走,怎料地方太大,等她們走到門口,天空竟已淅淅瀝瀝滴落雨珠,甚至有愈下愈密的趨勢。
柳然已經(jīng)出來了自然不好再回去,只能站在檐下避雨。
“瞧著天色也不暗,怎么下起雨來了?適才走得急,奴婢忘拿傘了。”丫鬟皺緊眉頭,“馬車停在巷尾,少說得走半刻鐘,這雨怕是要下大,奴婢去叫車夫?qū)④嚺驳介T口來接您。”
“無妨,一起過去吧。”
“那不成,您今日上了妝,萬一被水淋花叫人瞧見怎么好?”丫鬟說完不等柳然反應(yīng)便徑直沖進(jìn)雨幕。
柳然只好繼續(xù)站在檐下等待。
不多時,卻見另一邊的角門出來了兩男子,其中一男子腿腳略顯不便。
柳然本未在意,卻察覺到對方似是朝著自己的方向打量。
她下意識側(cè)過身子避開。
沒曾想對方竟提步走來。
柳然攥緊手中的帕子,正想著往另一邊躲開。
男子卻只在半途停下,將一樣?xùn)|西倚在墻根。
柳然定睛一瞧,竟是把傘。
她和男子對上視線,明白了對方的好意,又不敢貿(mào)然開口和陌生男子搭話,猶豫之間對方已轉(zhuǎn)身和同伴共撐一把傘離去。
坐在車沿上趕來的丫鬟雙梨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她含笑扶著自家小姐上馬車,“小姐,我瞧那位公子倒是不錯,風(fēng)度翩翩,進(jìn)退有度,瞧他的穿著,家世應(yīng)當(dāng)也不差。”
柳然拿扇子輕敲丫鬟雙梨,“不許在背后議論人家。”
“奴婢這是夸獎。”
柳然未曾在意此事,只想好好歇息一晚,第二日啟程離京。
豈料正要熄燈時,丫鬟雙梨進(jìn)來,“奴婢有件事想同小姐說。”
“你這小蹄子,不在我跟前伺候,去哪兒了?”
雙梨神神秘秘湊近柳然道:“今日那位公子,我替小姐問著了。人還算不錯,年紀(jì)輕輕便入了京北書院,也算有幾分學(xué)識,唯一的壞處是他家里經(jīng)商,不過興許他能靠自己考取功名。”
柳然蹙眉,“你真是越發(fā)不像話了,竟打聽起這些。”
丫鬟雙梨坐到床邊,搭上柳然的手,“奴婢只想著現(xiàn)在多打聽,萬一尋得一個好姑爺呢?總好過小姐將來兩眼一抹黑,嫁一個素不相識,不知人品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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