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壽王翻來覆去一整夜沒睡著。

費了好半天勁才理清頭緒。

長慶王打從一開始就不服自家堂兄登基。

那老東西表面是想扶持自己上位，沒準(zhǔn)是想把自己當(dāng)傀儡皇帝培養(yǎng)。

沈周是那老東西安插在自己身邊的棋子，就為在無形中將自己策反，甚至不惜數(shù)年蟄伏在自己身邊。

好在自己夠聰明，沒上他的當(dāng)。

小壽王翻身朝向另一面。

問題是堂兄對長慶王的詭計知道多少呢？

他要是立馬將那老東西的打算告訴堂兄，堂兄會怎么想？

聽說長慶王一脈根基頗深，第一代長慶王跟著太祖皇帝打江山，是大雍唯一的異姓王。

換一般人早被君主忌憚。

偏偏他們得以世世代代傳承下來。

小壽王騰地坐起來。

總之得在沈周身上套出更多證據(jù)呈給堂兄才行，不然萬一堂兄誤會自己就慘了。

……

甘露殿。

顧崢下朝后求見蕭景榕。

“皇上為何還把壽王留在京城？干脆隨便給他塊封地打發(fā)了便是。”

蕭景榕面無表情，“你覺得給他哪處合適？”

顧崢摸著下巴思索片刻，“最西邊的瀘濘三縣就不錯呀，或者往北不是還有幾大片草場嗎？分給他唄。”

“往西是因為離長慶王足夠遠(yuǎn)，往北是因為便于朕盯著他。”

顧崢被戳破也不尷尬，揖身表示默認(rèn)。

蕭景榕搖頭，“你當(dāng)長慶王是傻子嗎？真把他惹急了會有諸多麻煩。”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達成陰謀吧。”

“至少現(xiàn)在不能動他們。此前和蚩蠻、齊越一戰(zhàn)損耗頗多，國庫吃緊，要打還不是時候。”

“更何況長慶王比你想的要謹(jǐn)慎。當(dāng)年圖冊一事過后，朕一直在派人盯著他。

不管是歷年朝貢還是賦稅，他都做得滴水不漏。甚至只要戰(zhàn)事一結(jié)束就會把兵符都乖乖交上來，根本挑不出錯數(shù)。”

“他這般謹(jǐn)小慎微，夠精的啊。”

“不止如此，表面上他那幾個兒子均不成器，實則他們一直以游山玩水的名義走訪各處鄉(xiāng)縣，在百姓中威望極高。

朕曾試圖讓他們互相猜忌，然……全都油鹽不進。”

顧崢挑起一側(cè)眉毛表示吃驚，“他們一家竟然都在故意裝孫子？”

蕭景榕睨顧崢一眼，讓他注意言辭。

“東境能有今日安穩(wěn)，多是因為長慶王的震懾。若是貿(mào)然除去他，又該派誰去鎮(zhèn)守東境？

且不說如今這朝中無人能擔(dān)此大任，就算朕派人去了，誰能保證此人會比長慶王安分？”

顧崢剛準(zhǔn)備說自己能去，又想起自己還得盯著昭南那邊，“意思是還真就動不了他了是嗎？”

“百年老樹想連根拔起，談何容易？只能先把壽王留在京中，如此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顧崢嘆氣，“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是有人擔(dān)得這個位置，當(dāng)年又怎么輪得到皇上臨危受命？

他們這會子倒開始維護先皇的血脈了？也不知是不是他們自己想謀朝篡位。”

蕭景榕撥弄著手上的扳指，眼神幽深，沉默不語。

顧崢見狀也不繼續(xù)揪著這個話題不放，“臣還有一事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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