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我懷疑的老板是屑
等到迪亞波羅解決完手頭的事情,太陽早已掛在空中不知掛了多久,看著外面日頭正大的迪亞波羅有些苦惱地揉了揉微微腫脹的太陽穴,起身準備回去看看馬西莫。
若是先前只有自己一個人,完全可以等到自己解決完所有事情之后再去忙這些可有可無的事情,早些年顛倒作息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怎么說現在自己還養著一個小孩,只能把剩下的事情放到下午,先回去照顧小孩。
和身邊的人打了聲招呼,迪亞波羅一個人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意大利夏日的陽光很是刺眼,試著用手遮擋一下發現無濟于事后,只能加快腳步往回趕。路上的人很少,而且多數也是和迪亞波羅一樣急著回家的,視線在行人身上短暫停留后,迪亞波羅繼續往前看。
自己為什么會對他這么上心,迪亞波羅突然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但他很快給出了自己答案,為了之后他身上所擁有的無可替代的價值。自己之前也曾經想找過相似的替身,唯一和這個有所相似的只有喬魯諾喬巴納的goldexperience,但在粉末生意上他有著絕對的不可替代性。
對于自己一個新人來講創立一個組織不是什么難事,但是想要在已經被老一代□□瓜分的干干凈凈的粉末生意上插一手,自己必須借助他的力量,這就無形中給自己扣上了一層枷鎖,而更可笑的是自己親手將枷鎖死死鎖在了自己脖子上。
必須想辦法擺脫自己對于其他力量所有的依賴,上輩子一切不愉快的記憶擾亂了迪亞波羅的思維,甚至在一瞬間冒出了把馬希莫再想辦法送回他那已經衰敗的家族的想法,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打消了。
不能夠在出現任何差池了,現在manicdepression已經在自己手里了,但是它出現的時間太早了,超出自己已知范疇的發展讓迪亞波羅一時間不知道做出什么樣的決定,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太陽穴又開始疼,倒吸了一口氣,迪亞波羅一邊揉著頭,抬頭看著已經能夠看到屋頂邊界的樓房。
臨時落腳的房子離組織不算遠,還沒能想出什么辦法的迪亞波羅稍微揉了揉已經平息的頭,摸出鑰匙打開了門,還沒將門推開,他突然察覺到一絲隱秘的目光。
那不是平常在走路時偶有看見陌生人時帶著一點好奇的目光,那是一種想要極力掩飾自己,把自己的探究裝作一個普通人的好奇,已達成試圖從自己這里得到什么的目的。
是克勞洛的人吧。
迪亞波羅手上的動作繼續下去,同時悄悄發動能力,但沒有在周圍發現任何異常。如果再耽誤下去只會被察覺,只能裝作什么都沒發現地推門進屋。
“我回來了。”
彎下腰把鞋擺好,迪亞波羅一抬頭就看到了從客廳走來站在自己面前的馬希莫,眼角有點紅,不清楚是剛剛哭過還是才睡醒。迪亞波羅沒有什么心思去猜測一個小孩心里想著什么,應了一聲后走進了廚房,走過他身邊時不忘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馬希莫的頭發被揉得有些亂,不過他也不在意,跟著迪亞波羅的影子就走到了廚房邊上看著。對于一個成年人講剛剛好的島臺對于他講還是有些高了,只能踮起腳躲在臺子后面露著半張臉。
迪亞波羅看了眼已經別打掃好的廚房,倒是省去自己不少事,隨口說了句辛苦,便開始準備今天的飯。
說話的人倒是沒意識到什么,只是本就躲在臺子后面的人往后又縮了縮,伸出手捏了捏自己臉上不知為何出現的紅色。
“你覺得……”手上有條不紊地處理著食材,心里還在想問題的迪亞波羅突然開始了口。
他原本想問問馬希莫什么,但他還是太小了,不說自己說的話會對他有什么影響,或許他能不能理解自己的話還說不準。只能在對上那雙帶著期待的眼神時問著晚上吃什么這種蹩腳的話題。
因為一直是一個人住,迪亞波羅的廚藝可圈可點,兩盤賣相很是不錯的意大利面已經做好了。
新鮮的肉醬帶著誘人的色澤掛在淺黃色的空心面上,帶有介于固體和液體質地,已經融化的奶酪流在暗紅色的肉醬上慢慢混在一起時被插上了叉子,擺到了桌子上。
誘人的氣味毫不吝嗇地在空中打轉,刺激著人的味蕾,端著面出去時,就看到在桌邊站著,還有些許局促的馬希莫。迪亞波羅思考片刻,招呼他一起過來吃飯。
抬眸看了一眼在對面拿起叉子小聲往自己嘴里塞面的小孩,迪亞波羅的叉子轉了幾圈,叉起一坨面送入嘴前開口了:“我晚上給你找幾本書,你打發打發時間。”對面馬希莫的叉子頓了一下,金屬碰到了瓷器發出不可忽視的聲音。
迪亞波羅還在安靜地咀嚼,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一時間屋子里只剩下了進食的聲音。
“謝謝您……”解決完一切的迪亞波羅準備去自己屋里繼續處理那些看不到盡頭的文件,聽到這句話后頓了一下,沒有想到什么好的回復,干脆只是點點頭,進屋把自己關在了房間里。
本就不擅長交流的迪亞波羅又收養了馬希莫,每天都在說話的一字一句中斟酌,在按照一個固定的模板,一個不變的形式下機械地重復著每句話,在被無形中規定的行為中選擇。
一貫堅信一切決定都由自己決定的迪亞波羅在此刻生出了那么一點和他人交流不切實際的愿望,找托比歐肯定不行,這件事讓托比歐知道還是太早了,在某一刻突然現在自己已經孤獨的站在懸崖邊上,前一步是萬丈深淵,后一步已經無處可退。
鼠標有些煩躁的滑動,卻看到了一個這一切之外的局外人。
吉良吉影。
箭頭停留在了發送頁面,迪亞波羅的手指停在了鍵盤上,斟酌許久后按下了第一個字母。
收件人:吉良吉影
有些事我想問問你的觀點,如果你知道了一件事既定的結局,你會去做什么,是循規蹈矩按照一切你知道的事情一步一步走過去;還是選擇一條自己的路,哪怕知道會發生一些超出自己意料的事情。
發件人:凡特西
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現實已經成功發送彈窗,迪亞波羅靠在椅背上,自己還是不甘心啊。明明已經知道了會發生的事情,卻還是忌憚著那些會發生的,超出自己已知范疇的任何一點事情。
自己在逃避……?
有些陌生的情緒讓迪亞波羅怔神,是啊,自己在逃避,在懼怕一切不會按照計劃發生的事件,在知道一切后的慶幸被忌憚打敗,現在剩下的不是對于未來未知的恐懼,而是對于已經知道結局即將到來過程那不可名狀的恐懼。
為什么會這么想。
迪亞波羅把胳膊肘頂在膝蓋上,雙手捂住臉,睫毛微微顫抖時在手心留下瘙癢,此刻他只想明白一個問題。
自己為何恐懼。
自己已經獲得了高于上輩子的起點,多于上輩子的權利,強于上輩子的實力,當初自己從未感到過恐懼,哪怕在最后面對goldexperiencerequiem(□□)時,自己也還在堅信,自己才是被命運選中的人。
一切都應該順暢無阻,epitaph預知未來給自己帶來的是運籌帷幄的絕對自信,是不可被逆轉的結局。可為什么自己現在被已經知道一些所帶來的便利束縛,不敢有所動作,像一只木偶,被無形的絲線控制,在舞臺上出演著可笑的表演。
這不是自己。
那自己又是誰?
一個又一個問題進入大腦,大腦開始瘋狂地尖叫,眼中開始迷茫,迪亞波羅起手召喚出了kingcrimson,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剪去了這段時間不該存在的時間,感受著重新回到冷靜的大腦,迪亞波羅開始一條一條整理。
自己因為那些超出已知經過的事情而感到失控,會束手束腳而不敢去做什么,只能在原處被動地等待一件件事情的到來,把自己立于一個時刻被動的局面,但當若自己去做什么什么,很難保證因為一件小事引起的蝴蝶效應會不會引起什么不可挽回的結局。迪亞波羅低低的笑聲從唇角傳了出來,自己這是被喬魯諾喬巴納和布加拉提他們搞怕了嗎?
明明已經決定自己親自參與其中,卻還是不可控地想隱藏自己。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想法,這種只是因為害怕將主導權拱手讓人可不是自己的風格啊。若只是為了重新經歷一次,那么上天所賦予自己這次機會又有什么用。
我,可都是被命運選中的士兵啊。這場來自過去的考驗,所讓我明白的,就是過去這玩意兒……卻總是會……不斷地捆綁住一個人真正想追求的巔峰。
我將成為我自己,不會被過去所束縛。
頭揚起搭在椅背,破碎的綠色瞳孔清晰地印出了白色的天花板,迪亞波羅就這么看著天花板,直到電腦傳來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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