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

        沈青臨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孟云摟在懷里親了下她額頭，女孩嚇得眼睛一閉，臉騰得一下就紅了，她不好意思地把頭埋在他胸膛上，雙手羞澀的捂住自己的臉。

        “哇！！牛逼啊！”

        “我艸！！主席猛啊！”

        “官宣啦！官宣啦！”

        大家紛紛驚呼起來，拍手叫好。

        這一趟涌泉村之旅，孟云算是連本帶利收回了完了還有意外驚喜。

        幾個跟他們不熟識的人在心底暗自感慨。

        ——要不怎么說女追男隔成紗呢？

        當初誰能想到那個剛下車就在涌泉村小學門口，信誓旦旦說喜歡沈主席喜歡的不得了的女孩，沒到半個月還真的把瑾華大學校草成功拿下了呢？

        看來每天早上辛苦給沈主席單獨起灶做水餃，天天纏在他身邊形影不離還真的有用啊！

        人群里，

        柯凡哀聲嘆道：“哎呀！大過年的還要吃狗糧啊！——主席，來，這杯酒我敬您，幸福美滿哈！我干了！您隨意！”

        柯凡直接干了。

        沈青臨摟著孟云也仰頭喝下。

        后面的男生們見狀，心想總他媽逮到機會能灌沈青臨酒了，這一趟支教之行，天天被他折磨管束得夠嗆，大仇此時不報，更待何時？

        大家一個個磨拳霍霍都來了。

        “主席我敬你啊！”

        “主席啊，恭喜恭喜啊！”

        “主席，學妹，幸福啊！”

        “孟爺！牛逼！霸氣！”

        過年夜秒變成小兩口婚宴現場。

        陳百萬做為娘家人，胖臉笑得五官都擠在一堆，拉著沈青臨迭聲囑咐，什么我妹子就交給你了，你以后要是對她不好，我豁出命來也要跟你沒完啊，最后他也舉起杯子：

        “妹子，妹夫，來，哥敬你們！嘿嘿！要開心幸福啊！”

        沈青臨碰杯后，又仰頭干了，懷里人小心翼翼糾了下他衣服示意別喝太猛，沈青臨笑著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主……主席，我敬你和孟云學妹，恭喜你們。”夏蔚然端了酒走了過來，她盡量表現的自然，可聲音還是有些虛浮發顫。

        孟云笑著的臉總算滯了下。

        “謝謝，也祝你早日找到意中人。”沈青臨說完刻意緊了緊懷里的人，

        碰杯把酒喝了。

        她轉身走后，

        程風又梗著脖子來了，“主席……學妹，恭喜。”

        兩人同時說了聲謝謝。

        后面幾個女生也都來敬酒了，說的都是些客套話，輪到黃美美時，她傲著一張臉，“孟云，這杯酒我不跟主席喝，我要單獨跟你喝，你必須全干了才行。”

        沈青臨皺皺眉，剛想說話，手里的杯子已經被孟云拿過來了，“行，學姐，這杯我敬您！”

        孟云說完，毫不含糊仰頭就干了。

        眾人見狀又是一片叫好聲。

        黃美美眉梢一挑，

        也把酒干了。

        熱熱鬧鬧婚慶現場，

        大家都很高興，

        只有一個人在凄凄慘慘戚戚。

        角落里，余莉挎著一張臉蹲那兒一口花生米一口酒，

        吃的那叫一個傷心欲絕

        大過年的，

        還有比自己磕的cp倒了更慘絕人寰的事情嗎……

        為什么要來這個鬼地方支教啊？

        嗚嗚嗚嗚………

        酒過三巡，

        柯凡這個鬼人精見把沈青臨灌的差不多了，又把視線掃向旁邊的談林。

        談林坐在四腳方桌旁，翹著個二郎腿吊兒郎當場睨他一眼，“別想了，老子不喝。”

        柯凡哦的一聲失望道：“本來還想敬你和大佬，祝你們幸福美滿，看來——”

        他轉身剛想走，

        “誒誒誒！等會兒等會兒，”談林端著杯子走過來，“喝喝喝，這就必須喝！”

        說完碰杯就干了。

        后面陳百萬見狀，趕緊過來，“還有我還有我……”

        男生們剛敬完沈青臨的酒，紛紛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向談林，

        好嘛，

        差點把這貨給忘了。

        大家又是鬼哭狼嚎沖過來。

        “談談吶！以后學校里有你罩著我我可就不怕了呀！”

        “談談吶！以后瑾華就是你的了！你和穆校長女兒一定要幸福啊！”

        “我的談談！瑾華有你才是真的了不起啊！”

        談林被一群人圍著，

        也喝了很多酒。

        角落里的余莉，

        已經癱倒在地上，就差抱頭痛哭了。

        晚上熱熱鬧鬧一直到12點過后。

        所有人一起走出了堂屋，站在門口看著漫天大雪，陳百萬把之前沈青臨和談林去小鎮上玩兒時候帶回來的煙花爆竹全拿了出來。

        在城市嚴禁燃放煙花爆竹的當下，涌泉村反而成為一片凈土，想怎么放就怎么放，

        煙花伴著雪花在天空炸響。

        女孩們拿著煙花仙女棒在擺著各種造型臭美自拍。男生們負責用火機點燃各種炮仗，鉆地鼠，孔雀開屏。

        花火漫漫，

        漂亮地不得了。

        底下熱熱鬧鬧的，

        穆麗莎一個人躺在梧桐樹梢上，俯視著蕓蕓眾生，仰頭抿了口江小白。

        有雪花落在她頭頂，

        整個人都成了白色。

        “我說穆大俠啊，冷成這樣您還上樹啊？你這逼裝得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啊！”

        談林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沒找到穆麗莎，結果仰頭一看，我艸！

        人在樹上躺著呢。

        他仰頭叉腰站在樹下，“趕緊下來，凍不死你！”

        穆麗莎沒管他，

        依舊我行無素。

        “行，你給老子等著。”談林袖子一擼長腿一跨就打算爬上去找她，結果剛蹬上去一根小枝丫，積雪滋溜一打滑，咔吱一聲，

        直接把樹丫踩斷了。

        “！！！”

        談林有驚無險地落回地上，長呼一口氣還沒回過神呢，后面孟云拿著鍋鏟哇呀呀呀奔他來了。

        “談林！你賠劉嬸兒的梧桐樹！這可是她老漢給她種的！！”

        “我艸！你個女瘋子你想干嘛？！”談林被孟云圍著樹順逆各追了幾圈，抱頭躲孟云砸過來的鏟子，邊跑邊慘叫道：“沈青臨！你媳婦兒又發瘋了！！快來管管她！”

        沈青臨笑著看著孟云一路把談林追進了里屋，又仰頭看看樹上的人，敞開雙臂，

        “莎莎，下來吧。”

        穆麗莎低頭看他，

        還是從樹上幾步躍了下來。

        沈青臨接住她的手，又伸手拂去她頭上的雪花，微低下頭溫柔道：“莎莎，新年快樂。”

        穆麗莎看著他，“哥，新年快樂。”

        沈青臨笑了笑，視線看到她頭頂時，嘶了一聲：“莎莎，你是不是又長高了？你現在得有一米八了吧？”

        他說完還用手按住她的頭移過來跟自己比了比，已經到鼻子的位置了。

        穆麗莎笑了下，

        “很久沒量了，不知道，可能有了吧。”

        沈青臨定定看著她，喉結一滾，今天他喝多了酒，人也一下柔軟了很多，聲音輕輕柔柔的：

        “莎莎，哥哥第一次見你，你才五歲，就這么高。”

        沈青臨用手在虛空比了比，隨即感慨了一句：

        “時間過得真快，你就十八了。”

        穆麗莎眼眸閃閃看向他，良久，一字一句道：

        “是啊，哥，我們認識十三年了。”

        “對我而言，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

        話音一落，

        沈青臨哽咽了，這一刻，

        他的腦海里驀地想到了那天在天臺上的情景。

        那時，也是這樣的鵝毛大雪。自己翻過圍欄給她披上衣服，當視線掃過她手臂上的交錯的齒印時，

        沈青臨整個人都頓住了，

        可他很好地掩下神色，

        就當自己沒有發現。

        彼時的痛苦與后悔在此刻漫了上來，

        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院子里，

        沈青臨與她并排站著，見她仰著頭看天：“莎莎，在想什么？”

        穆麗莎看向他，語氣難得的溫柔：“在想我們小時候的事情啊，那時候我們三個人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起玩游戲，真的好歡樂啊。”

        沈青臨有些泛紅的眼眸閃了下，良久，轉身把她一把摟在懷里，聲音哽咽道：

        “莎莎，是哥哥對不起你……”

        穆麗莎被他抱在懷里，肩膀上的眼眸有些許濕意，女孩雙手也回抱住他，“沒有對不起……只有謝謝，哥哥，謝謝你……”

        沈青臨頹然閉上眼睛，

        表情似乎有隱忍的痛苦。

        他把穆麗莎摟緊了些，頭埋在她的肩膀，“莎莎，我……”

        “誒誒誒，沈青臨，你干嘛呢？”談林從堂屋里被孟云追的跑出來，見到沈青臨和穆麗莎兩人抱在一起，嚇得差點摔了一跤。

        “男女授受不親你知不知道啊？你媳婦兒在后面呢！要抱抱她去！”

        談林直接把穆麗莎從沈青臨懷里撈出來護在身后，又“我去你媽的”的一腳踹沈青臨屁股上，等沈青臨踉蹌兩步站穩回頭，

        穆麗莎已經被談林拽進了屋，徑直拐彎上了二樓。

        沈青臨定定看著他倆的背影，

        沒有動。

        孟云從堂屋后面趕了過來，見他略帶哀傷又有些呆滯的表情，“俊俊？怎么了？”

        半晌，沈青臨輕輕搖了搖頭，“小云朵，我喝多了，你能扶我回你房間休息下嗎？”

        孟云點點頭，環住他的腰扶住他。

        兩人也一起進了屋。

        凌晨2點，

        熱鬧過后，大家都各自散場回房間睡了。

        孟云的房間里，

        床上，沈青臨紅彤彤的眼睛抱著她，像個小孩一樣抽抽噎噎地說著一些聽懂聽不懂的酒后胡話。

        穆麗莎則呆在談林那兒，聽他酒后化身為高中教導主任，嚴厲教育了自己一晚上什么男女有別啊，以后要離陌生成年男性遠點啊雖然沈青臨是你哥但你倆并沒有血緣關系，該避嫌還是要避嫌啊之類的話。

        聽得她耳朵都磨出老繭了，可到終于沒了耐性要走的時候，

        談林酒勁兒反上來了，

        人就直接癱在床上，拉著她的手，嘴里還一個勁兒喃喃著：“莎莎，你別走啊……莎莎……陪陪我吧……”

        沒過一會兒徹底沒聲音了。

        穆麗莎看他那樣子，無奈嘆了口氣，還是起身幫忙把他外套和鞋襪都脫下后，把人用被子好好蓋好。

        她知道沈青臨在孟云的房間，自己一時半會兒也回不去了。

        干脆鞋子一脫，也壓著被子在床上坐下。

        床頭邊，

        穆麗莎曲起膝蓋雙手抱著，低頭看了看男孩子的睡顏，他睡著后的樣子很是俊朗安靜，跟白天那個咋咋呼呼的痞子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女孩情不自禁地用手撫摸了下他的臉頰。

        唉，

        這個傻瓜啊……

        “……談談？”她試著喚了一聲。

        沒有回答，

        只有平穩的呼吸聲在夜色中起伏。

        熱鬧后的寂靜似是廣袤而又虛無的，窗外白雪皚皚，熱熱鬧鬧下著，卻落地無聲。

        沒有一絲聲響。

        穆麗莎沉沉呼吸，

        黑夜像是給了她傾訴的勇氣。

        有很多話憋在心里太久了，

        今天她想講給男孩聽。

        “談談，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她仰頭看著虛空吶吶道。

        “你應該已經在我哥那兒聽到很多關于我和他還有蕭予陌三個人曾經的故事吧？”

        “……可是那是他的版本，你，想聽聽我的版本嗎？”

        夜，

        靜悄悄的，

        沒有人回答她。

        可這樣最好不過了。

        穆麗莎緩緩道：“我曾經有過很幸福的少女時期，家庭幸福，爸爸媽媽都對我很好，我有一個愛我的哥哥，還有一個我愛的男孩，那時候，我總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她眼睫顫了顫：“可是后來啊，我愛的男孩子死了，被一個猥褻犯給報復殺害了，他死在了我的懷里，死在了19歲的生日宴上……”

        穆麗莎聲線抖動著，良久才道：

        “后面的故事，你聽到的是一個女孩因為摯愛去世而患上嚴重抑郁癥，學也不能上了，人也頹廢墮落了，再也不是那個閃光的天才少女，是這樣嗎？”

        穆麗莎哽了哽，“可今天啊，我要跟你講的，是完全不同的故事，這是一個關于女孩復仇的故事。”

        ““720”故意殺人案結了之后，一切證據鏈都是完備的，行兇現場，目擊證人，那把殺人的作案工具。那個猥褻犯承認了所有的事實，被判處了死刑。社會上對這案件的報道，也都是說由網絡暴力引發的預謀犯罪，最后又演變成激情殺人，——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在很漫長的時間里，女孩從未放棄過去追尋真相的腳步，冥冥之中，她覺得事情并不是這么簡單。終于，她在調查中發現，猥褻男死后，他懷孕的妻子和高考的女兒全部都被神秘人送出了國，從此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女孩終于找到了男孩死亡的真正原因。”

        “彼時的她被復仇的火焰蒙蔽了雙眼，決定以身犯險，故意讓那些畜牲把她抓到，讓他們帶到了深淵。”

        “在深淵里，女孩受盡了各種非人的折磨，卻仍舊想辦法把可靠的情報傳遞了出去，她跟外面人里應外合，商量好殲滅這些混蛋的最佳時機。可也就在時機來臨的那一晚，還是有意外發生了……”

        穆麗莎仰頭看向天花板，恍然間，天花板變成一個個白熾燈管，電流聲滋滋作響。

        諾大的廠房里，擺放著反應鍋、空氣壓縮機、氧氣罐、防毒面罩、冰柜、等大量用于生產和儲存毒品的試劑和原料。

        廠房中央，

        一個瘦高的男人用槍吩咐手下，“把那婊子拖過來。”

        “好的，坤哥！”一個胖子應聲答應，揮揮手，幾個黑衣小廝拖著一個女孩走了進來，將她狠狠丟在了地上。

        女孩蜷縮在地上，一頭亂發渾身是傷，身上的裙子被撕扯的破破爛爛的掛身上，新舊傷疤在裸露出的皮膚上縱橫交錯。

        女孩的劉海已經長了，堪堪遮住了一雙渙散的眼睛。

        坤哥皺皺眉，惡心的嘖嘖兩聲：“你們別把她玩兒廢了。”

        “放心，死不了，早上剛給她吸了幾口，小姑娘亢奮著呢，操起來可帶勁兒了。”胖子扶了扶皮帶意猶未盡道。

        坤哥斜覷他一眼，給了個你自己悠著點兒的眼神后，幾步走過去。

        他半蹲下來，一把抓住她的頭發讓她被迫后仰起頭看向自己，冷聲問道：

        “考慮清楚沒？穆麗莎？”

        穆麗莎渙散的雙眸總算重新聚焦，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干澀的喉嚨里發出一聲凄厲的笑，她勉強扯開嘴角，聲音嘶啞地不像樣：

        “……考慮什么啊？”

        她剛說完

        坤哥就笑了。

        啪！

        一巴掌直接把她重重打翻在地，“你他媽再跟老子裝！”

        坤哥朝她身上碎了一口，直接用槍指著，耐心全無道：

        “我最后再問一遍，肯不肯合作？”

        穆麗莎整個臉被扇地轉了過去，頭發把臉龐遮住了一半，半晌她緩緩轉過來，帶血的嘴角輕吐出一個字，卻壓著十足的份量。

        她說：“不。”

        坤哥整個面目瞬間猙獰起來。

        來了這里這么多年了，什么樣的人他沒見過？硬骨頭多得是，可是個人就一定有弱點。只需投其所好，總能被勸說成功，

        這個世界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誰他媽會跟錢過不去呢？

        良久，他收起猙獰的表情，強裝出一副和善的面容，好聲好氣道：“穆麗莎啊，這年頭，講究識時務者為俊杰。只要你能幫我們合成接近100純度的□□，以后咱們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啊！——你這么聰明，不會聽不懂吧？嗯？”

        穆麗莎勉強爬起來，用盡全力撐開嘴角，一臉譏笑道：

        “□□不是“廚房毒品”嗎？學個兩年化學的人都會啊？你找我干嘛呢？我就是個學點皮毛數學的，你讓我去弄化學的東西，太深奧我弄不來，不會啊。”

        話音一落，

        坤哥的表情瞬間變了，他點點頭道：“行啊，軟硬不吃是吧？”

        咔嚓一聲

        子彈直接上膛，黑黢黢的槍口指著她伴著怒吼聲響起：“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崩了你！！”

        女孩毫無血色的嘴角笑了，“信啊，你們什么事情做不出來啊？”

        坤哥的嘴角開始抽搐，

        鼻腔里噴著怒氣。

        “你就不怕死嗎？”

        “死？死才是對我的仁慈和解脫呢……”女孩的眼睛驀地睜大，聲嘶力竭道：

        “我告訴你，我是個警察！你讓我來□□，跟你們這幫畜牲同流合污，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噗——

        坤哥還是沒憋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警察？這才是天大的笑話吧？”他仰頭笑了半天，才喘著氣道：

        “你個有我們一樣紋身，一樣吸毒，被萬人騎過的臭婊子，還敢說自己是警察？哈哈哈哈哈………”

        “……那又怎么樣？”穆麗莎抬起頭直視他。

        坤哥收起了笑容，

        回視她。

        只見女孩字字鏗鏘道：

        “就算我現在跟你們一樣，我吸了毒，我有紋身，我被你們□□折磨，那又怎么樣？！我還是警察！我的身后站著200萬的戰友——我穆麗莎，絕不當出賣戰友的走狗！”

        下一秒，她騰得一下起身反握住槍抵住自己的額頭，咬牙切齒道：

        “來啊，殺了我啊！我要是害怕敢閉一下眼睛，我就不是穆麗莎！是個男人你就動手啊！”

        女孩的話讓坤哥徹底震懾到了。

        他下顎緊緊勒著，瞳孔驟然縮緊，良久，有些無奈道：

        “行，穆麗莎，老子敬你是條漢子。”

        說完，

        就把槍放下了。

        坤哥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低頭摸著槍語氣閑適道：“唉，我也猜到你這個人骨頭夠硬，不過沒關系，老子有的是辦法。”

        他沖門口人揚揚下巴，“——把人帶上來！”

        不一會兒，兩個打手又拖著一個大肚子女人進來了，把她往地上一扔。

        女人歪身倒下的一刻還在緊緊護住自己隆起的肚子，她頭發凌亂，扶著手臂勉強撐起來，視線看到穆麗莎時瞳孔驟縮成針！

        女人失聲道：“莎莎！！”

        穆麗莎的神情總算有了變化，她渾身顫抖難以置信地看向她，“……阿姨？”

        剛想上前就被旁邊胖子猛踹倒地。

        “個臭婊子！別亂動！”

        穆麗莎痛苦地在地上蜷縮翻滾。

        “你們不要傷她！！”女人呼喊出聲，“莎莎啊！我的孩子啊！我苦命的孩子啊！”

        她想要爬過來卻被身后的打手抓住頭發，往后扯摔倒在地，幾個人圍過來對著她就是拳打腳踢。

        女人咬牙護住自己的肚子，

        硬是沒吭一聲。

        “住手！”穆麗莎捂著胸口尖叫出聲：“你們住手！有事沖我來！不要傷害她！！”

        那些人沒有停。

        穆麗莎轉向坤哥：

        “你讓他們停手！停手啊！！”

        坤哥眉梢一挑，隨意招了招手，

        幾人接到指示立即停下了動作。

        人群散開來，

        女人護著肚子，滿身是傷，她在掙扎著往穆麗莎這里爬過來，“莎莎，別怕，阿姨來了！”

        穆麗莎也在往她的方向爬，兩人顫抖的指尖剛要接觸到的瞬間，胖子抓起穆麗莎的后領，把她甩了出去。

        “莎莎！！”女人伸手慘叫出聲。

        砰！

        穆麗莎撞到氧氣罐上又摔倒在地，她邊咳邊道：“阿……阿姨，別怕，我沒事……”

        “我的孩子啊！”女人想上前，被兩個人死死按住。

        “嘖嘖嘖，真她媽感人吶！”

        坤哥拿槍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手，隨后站起身來，陰森森歪頭笑道：

        “穆麗莎——沒想到吧？蕭予陌的媽媽也被我們請來陪你了，懷胎五個月大的孕婦，這一路顛簸過來，不容易啊！”

        穆麗莎趴在地上，整個人都在發著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你們這群畜牲！畜牲啊！！”

        “噓。”坤哥用槍管放在唇邊比了個噤聲動作，“畜牲的事兒還沒開始做呢。”

        他沖胖子幾個人問，“懷孕的女人沾過沒？”

        剛說完，

        大家都哄笑起來。

        “哈哈哈，坤哥，確實沒沾過。”

        “應該很刺激啊。”

        “您別說，這老娘們長得還挺漂亮的。”

        穆麗莎的瞳孔驟然緊縮，全身的血液都像停滯了一樣。

        坤哥笑著道：“要不現在試試看？讓大伙兒也嘗嘗蕭道植蕭大支隊長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好了。”

        “好嘞，謝坤哥賞賜！”

        “兄弟們一起好了！”

        “老娘們兒，來咯，嘿嘿嘿……”

        幾個手下壞笑著，開始解皮帶走過來把女人圍了起來。

        “不要過來！不要！啊！！”

        噗呲——

        里面傳來撕扯衣服的聲音，三四個男人把女人壓倒在地，女人發出絕望的哀嚎和慘叫，只露出雙腿在胡亂蹬著。

        “阿姨！！”

        穆麗莎怒吼出聲想沖過去，被坤哥強行抓住。

        他拖著她走到幾人近處，把穆麗莎的腦袋對準他們：

        “你的眼睛視力不是很好嗎？！那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啊！看看蕭予陌媽媽是怎么被我們艸的！”

        女孩的眼睛猩紅如血，張大嘴巴慘叫出聲：“啊啊啊啊……不要！！不要！！”

        坤哥站起身，

        用槍頂住穆麗莎的頭：

        “那么現在呢？穆麗莎，告訴我你的答案！”

        怒吼聲回響在整個廠房，

        “行還是不行？！”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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