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登機口。

        談林從遠處跑過來，把沈青臨一抱，后者被他撞的后退兩步，也緊緊回抱住他。

        “你這個臭小子，老子回來你就要走！”談林哽咽出聲，“你怎么總是坑我啊？啊？”

        沈青臨喉結一滾，把他緊緊抱住，嘴角還是盡力展開笑容，“五年而已啊，一下就過了。——你呢？這一年過得好嗎？”

        沈青臨微微分開他，扶住他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一番，當視線落到滿是傷疤的手臂上，還是微微滯了一下。

        這一年，

        他跟莎莎應該遇到很多事情了吧。

        談林留意到他的目光，笑著錘了他胸口一下，輕松道：“放心，好得很，我跟莎莎都很好，不是微信上都說了嗎？總問煩不煩啊？誒，臭小子，倒是你啊，這一年沒見，老子都比你帥了。”

        沈青臨笑了笑，配合著他的打趣，“是啊，談校草，你最帥了。你怎么還叫我名字？應該跟著莎莎管我叫哥才對啊。你記不記得在涌泉村我們在田埂上聊天的那晚，你說你叫我哥這事情純粹是做夢，現在呢？”

        “………我比你大幾個月還得管你叫哥，你他媽——”談林目光掃到旁邊的穆麗莎，立馬改口，“行行行，哥，你是我親哥。”

        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半晌，想到了如今的離別，眼角的笑意總算淡了淡。

        沈青臨柔聲囑咐：“我不在，莎莎和小云朵，要拜托你照顧了。”

        “這他媽還要你說嗎？”談林一字一句道：“沈青臨，我和莎莎的婚禮還等著你回來當伴郎呢！你什么時候回來，我們什么時候辦，知道嗎？”

        沈青臨眼眶紅紅的，點了點頭，“放心，說不定，是你先給我當伴郎呢？”

        “不可能，老子絕對比你快！不信到時候咱比比！”

        “………”

        談林又補充了句：“是結婚快啊！可不是別的什么快！”

        沈青臨無奈笑了笑。

        談林還想說什么，后面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只見幾個民警邊喘氣邊追來了。

        一個跑在前面的瘦民警執勤帽都跑歪了，正一手捂著受傷的額頭，一手指著談林咬牙切齒道：“就是他！這臭小子竟敢鬧市飆車！還把我4s號的警車給甩的撞上馬路牙子！”

        在場的眾人：“？！？！”

        另一個高個子民警問了：“華ats521的車主是嗎？門口那輛寶馬6系你的？”

        談林斟酌了幾秒：“……是。”

        說完被這幾個警察以看狂拽霸氣墮落富二代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幾翻，兩個民警相互使了個眼色，扶著腰間八件套上的警棍走上前，“同志，跟我們去趟警局接受調查吧。”

        “不是……誤會啊，警察同志，都是自己人。”談林還想解釋，沒掙扎兩下就被兩個民警左右胳膊給架了起來。

        兩人邊往外帶邊異口同聲說，“誰他媽跟你自己人！老實點！”

        “媳婦兒，沈青臨……”談林邊被拖嚷嚷道：“沈青臨！老子等你回來！聽到沒！老子等你回來啊！”

        沈青臨回應他：“好！我聽見了！”

        圍觀群眾看了看這個場景，幾個送機年輕女孩已經在腦海里腦補了幾萬字的耽美小說，什么霸道總裁受被逼無奈飛往國外，癡情不改攻駐留原地苦守為愛不改。

        穆麗莎走上前，沈青臨抱著她，對著女孩耳畔囑咐什么，沒說幾句，穆麗莎已經抹著眼淚轉過身去，跑去追談林去了。

        諾大的機場，離登機時間還剩下五分鐘零七秒，沈青臨和孟云兩人互相看著對方，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孟云控制著聲調不要發顫，可依舊抖得不成樣子：“我們現在是分手了是嗎？”

        沈青臨深情凝視她，搖搖頭：“按照協議來講，我上了飛機才算。”

        “那好，俊俊，那我就長話短說，你放心，這五年我不會等你的，也不會很想你。”孟云目光直視著他，一臉認真說。

        話音剛落，

        沈青臨面容不動，眼睫卻還是顫動了幾下。

        孟云勉強扯開嘴角笑了笑：“我是新時代女性啊，五年呢，一個女孩子大好的光陰，我可以瀟灑肆意去做任何事情了，我特別忙的，下學期大三我是宣傳部的部長了。我要忙學生會的事情，明年暑期還要下鄉去涌泉村支教，劉嬸兒還在等我呢，還有大四我也要忙畢業論文，英語專業的畢業論文可難了。”

        “等到大四畢業了，我又要考政法干警，筆試面試體能測試就夠我累的，真考上了，去了公安大，還有各種艱難的考驗等著我呢，所以我根本沒空想你你知道嗎？聽說公安大的帥哥可多了，說不定我就喜歡上了一個，等你回來我都結婚生娃了——”

        “所以……”孟云緩了口氣，盡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可聲音還是不受控制鳴嗚出來，顫著調兒抖出每一個字：“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擔心我，……你在美國，就好好照顧自己就可以了。你知不知道？”

        沈青臨握住她的手，剛準備說話，周瑾拉著夏蔚然踩著高跟噔噔噔過來：“這個真不需要你個外人來操心，俊俊不會照顧自己，蔚然也會照顧好他的。”

        她親昵地握住夏蔚然的手，“蔚然吶，你說是不是啊？”

        夏蔚然有些神色尷尬的看了看孟云又看了看周瑾，“阿姨……我……”

        “好啦，阿姨都懂。”周瑾笑著道：“你和俊俊在美國一定要相互扶持，互相進步知不知道？”

        馮潘琴也跟著在旁邊笑瞇瞇道：“是啊，女兒，在美國和俊俊要好好的啊。”

        夏蔚然抿抿唇，

        很輕地嗯了一聲。

        “小云朵，”沈青臨完全把她們忽視在外，握緊她的手道：“從現在開始，你就自由了。”

        孟云看著他的雙眼，淚水還是控制不住落了下來。

        “對我而言，你一直都是天上的風箏，我以前總覺得我是握住你線的那個人，不管你飛到哪兒，我都能看到那個方向，可現在，我把線放了，你想飛去哪兒就飛去哪兒吧。”

        “加油啊，小云朵。你不再附屬于任何人，你就是你自己，去創造屬于你自己的未來，好嗎？小云朵警官，放心大膽地往前沖吧！”

        孟云邊哭邊點頭。

        “時間不早你們——沈青臨！”周瑾話還沒說完，沈青臨已經低頭吻住了孟云。

        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擁吻，唇舌相互糾纏，孟云被迫仰著頭，沈青臨用手托住她的后頸，越來越加深這離別之吻，

        像是把這五年離別的痛苦，都深深篆刻在這個吻里面。

        旁邊的周瑾已經沒眼看了，尷尬的和馮潘琴兩人轉過頭去。夏蔚然看著吻在一起的兩人，呼吸微微加重，胸腔不斷起伏著，指尖深深攥進肉里。

        登機口的廣播提示音響了。

        沈青臨終于放開了孟云，兩人看著對方，直到夏蔚然拖著行李在前面喚了幾聲，沈青臨才依依不舍地走了進去。

        孟云跑到機場大廳的玻璃窗前，手貼著玻璃，視線跟隨著停機坪上的飛機慢慢滑出跑道飛上了天空，王姨站在旁邊抹著眼淚，孟云走過去摟住她，瞳孔里倒映著飛機的影子。

        俊俊，再見了。

        沈青臨，再見了。

        我最愛的人啊，再見了。

        飛機上。

        頭等艙的乘客們都在干自己的事情，有看著財經報紙的商務精英，也有戴著墨鏡的知名影星。漂亮的空姐推著餐車走過來，路過影星時，不小心多看了一眼，結果餐車磕到了影星后面的男孩的手臂。

        空姐迭聲道歉。

        沈青臨用手按著額頭，還沉浸在悲傷中，只輕聲說了句沒關系。他用手整理了下衣角，當左手不經意碰到褲子口袋時，有什么東西磕到了，他眉頭微蹙，從口袋里掏了出來。

        只見是個黑色的盒子，用墨紫色蝴蝶結系著。沈青臨心里登時一怔——這是當初和孟云玩藏寶游戲的時候，自己用來裝感冒藥送給她的，沒想到，一年多了，她還一直都保留著。

        他顫著手解開了蝴蝶結，里面有一張紙條。展開以后，上面寫著：

        “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這是小云朵的字跡，

        自己一眼就認出來了。

        沈青臨眼眶紅紅地看著這十個字，終于控制不住，

        哭了出來。

        他用手捂著臉，淚水不斷涌出來，很久很久都不能平靜下來。就在這時，旁邊伸過來一個紙巾，沈青臨沒有接，過了很久，才自己擦了眼淚，仰頭疲憊道：

        “你現在滿意了？”

        夏蔚然看著他，柔聲笑道：“非常滿意啊，這五年，你可以好好陪我了。”

        沈青臨苦笑了聲，“你就這樣報復我嗎？五年不能見面的提議，是你的主意吧？”

        “俊俊真聰明啊。”夏蔚然邊笑邊去摸他的臉，被沈青臨一歪頭躲了。

        “那么排斥我？”

        “………”

        夏蔚然湊過來：“干嘛討厭我呢？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而且我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情呀，只是五年跟你一起讀書這么一個小小的要求啊，只要你在我身邊，孟云，穆麗莎，談林就都是安全的。”

        “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沈青臨頹然看著她：“蔚然，為什么啊？”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夏蔚然對著他耳畔，張開唇瓣，一字一頓道：

        “大善如惡，大惡如善啊。——我從來就沒變，一直就是這樣啊。”

        說完，夏蔚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到最后，她整個肩膀都顫抖起來。沈青臨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眼底的寒意和失望越發明顯。

        “所以，你后悔那晚的心慈手軟嗎？啊？”夏蔚然喘著氣邊笑邊問。

        沈青臨沒有回答，

        瞳孔里映著女孩漂亮的笑臉，

        時間像是瞬間回溯到了涌泉村的那晚。

        劉嬸兒的小樓。

        小樓前院，外面飄著雪花。

        “先說好啊，”談林握起劍，“你先動手來砍我。”

        柯凡歪頭，“為什么？”

        “你先砍我，我她媽算正當防衛了啊，你個法盲！要打架也要避開法律條文好不好。”

        “………”柯凡笑了笑，“我是無所謂地，你忘了我哪國國籍了嗎？”

        談林靠的一聲，“還真她媽非我族類必有異心。”

        柯凡眉梢一挑，

        沒有搭話。

        談林憤憤然說：“看來瑾華三年對你的培養，終究是喂了狗了。——你知不知道《刑法》第六條規定，凡在我們中國領域內犯罪的，除法律有特別規定的以外，都適用本法，你個老外一樣治罪！”

        柯凡終于失去耐心咬牙道：“我最煩的就是你們法學院這些教條主義！”

        鏗！

        兩把劍相抵，

        柯凡和談林互相提著劍打了起來，穆麗莎站在門旁，一臉擔心地看著談林。

        而在她的頭頂上方，

        二樓柯凡房間里，夏蔚然正站在窗口，手上的□□箭頭對準了她的心臟。

        “爸……我現在替你報仇。”夏蔚然顫聲道。她歪著頭端著□□，卻有幾秒鐘的遲疑，箭尖打著抖對著穆麗莎，卻遲遲沒有發射出去。

        此時此刻，夏蔚然的內心天人交戰，

        她明白，

        這一箭下去，

        不僅她完了，

        她跟沈青臨之間，

        也徹底完了。

        電光石火間，女孩的身后驀地闖進來一個人，直接捂住她的嘴，二話不說將人甩到身后的床上去。

        手上的□□也被奪了過去。

        夏蔚然掙扎爬起來，就看到沈青臨拿著□□，正神色傷感地看著她，“你這樣做，就不怕柯凡知道會傷心嗎？”

        夏蔚然看著他，流出淚道：“那你呢，你會傷心嗎？”

        沈青臨定定看著她，半晌，一字一句道：“你要殺我妹妹，我當然會傷心。”

        夏蔚然的喉嚨里像塞了整片檸檬，咽不下去，只能任由酸酸的苦澀蔓延開來，過了好久，她才嘶啞出聲：

        “可是她殺了我爸啊……穆麗莎，她殺了我爸……”

        “你爸是夏厚政，他活得好好的，你在說什么胡話？”沈青臨半蹲下身，握住她的肩膀，“蔚然，你是夏厚政的女兒，你出生在幸福的家庭，你的人生也應該是幸福的，千萬不要執迷不悟啊。”

        夏蔚然淚水蒙了眼，過了很久才喃喃道：“你怎么知道的？”

        “有次你和柯凡買菜回來，我去拿車鑰匙的時候，恰好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他在勸你放下，你說你是馬勝良的女兒，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放不下。柯凡說他會去動手，叫你在樓上呆著就行。但我相信柯凡不是這樣的人，——起碼，今晚他沒有催眠我，就證明他并不想殺莎莎。”

        夏蔚然邊流淚邊道：“為什么……為什么你們一個個的都護著她？為什么啊……”

        “因為莎莎是警察，是好人，而馬勝良，是個十惡不赦的毒販，他死有余辜。”

        “可他是我爸爸啊……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關心我……”

        “所以，你就要賭上性命替他報仇嗎？你想過你的養父養母沒？夏伯伯，馮阿姨，他們對你不好嗎？啊？如果讓他們知道，花了二十多年養的女兒成了殺人犯，他們該有多傷心！”

        夏蔚然捂住臉痛哭出聲。

        就在此時，外面警車閃著紅藍警燈呼嘯而來，映在女孩驚恐的臉上。

        前院，四五輛警車停在了門口。

        一群特警從里面下來，二話不說抓住柯凡就把他往車上帶。

        “警察叔叔，誤會！誤會啊！”

        “手上拿著刀，這也叫誤會？進去！”

        “老實點！！”

        柯凡被抓進警車里。

        “警察來了……”夏蔚然顫聲道，她抓住自己的頭發，十根指頭深深插入頭發里：“我完了……我徹底完了。”

        “誰說的？”沈青臨把她強行從地上拽起來，聲音四平八穩道：“聽著，蔚然，你現在趕緊回到房間睡覺，這里什么都沒發生，你也被柯凡催眠了，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

        “聽我的！快去！”

        沈青臨將夏蔚然一把推出門外，她猶疑了幾秒，還是躲回了自己的房間。

        沈青臨拿起□□，從床頭柜上抽出一張濕紙巾，將上面的指紋全部擦拭干凈，然后走到角落打開柯凡的行李箱，將□□丟了進去。

        樓下傳來民警的腳步聲，穆麗莎牽著談林走了上來。沈青臨在此之前快速閃身進了自己的房間，裝睡躺了下去。

        沒過一會兒，

        談林和穆麗莎推門進來了，見著床上的沈青臨，談林想去檢查看看，穆麗莎搖搖頭，“他沒事，只是被柯凡催眠了而已。”

        談林總算長舒一口氣，

        同樣長舒一口氣的，

        還有沈青臨。

        之后的事情，瑾華大學下學期開學了。

        穆麗莎失蹤，談林四處找尋，而沈青臨和孟云公布戀情，每天粘在一起。

        某個夜晚，

        夏蔚然正和幾個女孩，一起從圖書館長長的階梯上走了下來。

        “你們說，這沈青臨長得是帥，怎么人好好的眼睛瞎了？找的那個女孩，還沒我們家蔚然十分之一漂亮。”旁邊的夏蔚然同寢室女孩憤憤不平道：“怎么現在這小學妹手段這么厲害啊？才一個寒假就把校草搞定了。”

        “臉皮厚唄，”旁邊另一個短發女孩一臉不屑道：“我可聽說啊，在寒假支教的時候，她總往沈青臨的房間跑，主動送上門的女孩，誰不要啊？——誒，黃美美，你也去支教了，是不是這樣啊？”

        黃美美皺皺眉，沒吭聲。

        “黃美美，你說句話啊。”短發女孩搡了搡她。

        黃美美轉頭媚然一笑，“誒，你們說呀，這吃不到的葡萄，是不是都是酸的呀？”

        話音一落，

        幾個女孩同時都愣住了。

        黃美美拉著一臉心事的夏蔚然，“蔚然，我們走，別理她們。”

        說完兩人就下了階梯，往寢室的方向走去。

        剛走到八角亭邊，一個女孩的聲音喚了一句，“蔚然！過來啊！”

        兩人同時看去，只見八角亭后面的池塘邊，有一個黑色的身影，正在沖夏蔚然招手，“過來！有事兒找你！”

        天太黑了，夏蔚然瞇眼看不清人，只叫黃美美先回去，她徑直走了過去。此時的池塘邊，沒什么人，安安靜靜地只有不知名的蟲子在輒輒叫著。

        “你是？？……”

        話還沒說完，她就看到路燈昏黃幽暗的光下，一個金色短發煙熏妝的女生對她微微一笑招手道：

        “hello，馬蔚然。”

        她剛說完，夏蔚然在聽到“馬”這個字的時候，瞳孔驟然緊縮，整個后脊背都霎時驚出一身冷汗。

        她是誰？

        為什么會知道自己的事情？！

        那一刻，夏蔚然本能地轉身想逃，可就在此時，身后瞬間閃出一個高馬尾女孩。

        女孩從陰影中緩緩走出來，

        只見她大概170的身高，年紀不大，也就18，19歲的樣子，穿著一身黑紅色的jk制服，哪怕是校花夏蔚然，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模樣生的十分漂亮，就算是穆麗莎在場，也不遑多讓。

        女孩小小的巴掌臉上，那一雙鳳眼，眼尾微微翹起，如果這雙眼是笑著的，那一定是顧盼流波，讓人傾倒，只可惜，此時她的瞳孔深處是幽深的冷，正直勾勾盯著夏蔚然看，

        就像是一只鬣狗在盯著自己的腐肉。

        夏蔚然看著她，視線下移到她手中的東西，只覺得渾身一顫。

        這個看上去纖弱的女孩，手里拿著的，赫然是一把黑色的日本武士刀！

        ——她這一身打扮走在瑾華的校園里，大家只會當是cosplay社團的，并不會在意太多，可能女孩們留意到還會說這個女孩很酷。

        可夏蔚然明顯感覺到，

        這個女孩并不簡單。

        她手里的刀，

        也不僅僅是擺拍的道具而已。

        不到一秒的時間，夏蔚然拔腿就跑，越過女孩要沖過去的瞬間，時間像是被按下了緩慢鍵。只見女孩在兩人交錯而過的千分之一秒，伸出手對著夏蔚然的后頸某處干凈利落一劈。

        “救——”夏蔚然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就瞬間沒了聲音，眼睛一閉，

        軟綿綿倒地暈了過去。

        十分鐘后。

        瑾華大學的主干道上，四個人往門口走。

        一個男生背著夏蔚然，旁邊扶住她的金發女孩邊走邊埋怨，“蔚然吶，不能喝就少喝點啊！醉醺醺的！還得上醫院！”

        男生低著頭，沉聲咬牙切齒道：“martina，我謝謝你啊，我大老遠美國飛過來，剛下飛機時差都沒倒呢。這種活你不能叫保鏢來嗎？不是帶了20多個人嗎？”

        “我說程峻霖，你懶得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你傻逼嗎？保鏢叫來瑾華擄走人？你怕是嫌自己命長。”

        “咱要做的事情，不就是嫌命長嗎？”

        “有點出息行不行？”martina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沖旁邊努努嘴：“你看看奈美，人家多淡定。”

        程峻霖看向葉月奈美，她抱著刀，面無表情走著，“小啞巴什么時候不淡定了？我現在用她的刀把你頭砍下來，她都不帶眨眼的你信不信？”

        martina笑了，“我還真信。”

        幾人走到門口，一輛黑色的庫里南等在那里，程峻霖把夏蔚然塞進去后，拍拍手和martina都上去了。

        奈美剛低下頭準備上車，身后驀地傳來聲音。

        “誒！談林！大晚上的上哪兒去啊？”有人問。

        奈美身體驀地一僵，

        整個人都不動了。

        不遠處，談林站在門口招來一輛的士，神情散漫道：“去star。”

        “艸！又去喝酒？你說你失個戀至于嗎？不就是被穆麗莎甩了……”那人還想說什么，被旁邊人拍了下沒再說下去。

        談林懶得理他們，直接上了出租車。

        “奈美？走了啊。干嘛呢？”martina搖開車窗問。

        奈美看著的士車遠去，只剩下車后面的尾燈消失在車流中。

        她轉過身來，

        矮身鉆進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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