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宴渚來信
等到繪蘭替她整理好衣服,李杞檸總算可以離開了,回到嬌影居的她胡亂甩掉鞋子,隨意地躺在榻上。
本想著好好休息,卻又思緒亂得不成樣子,她不明白徐太后究竟想要什么時(shí)候,以什么手段,將她送到陛下身邊。
頭疼中她有些想景泊顏了,不知道在他回來之前,自己還能順利去考女官嗎?
自從那日的談話后,羽安帝接連半月都沒有到舒華殿來,李杞檸倒是覺著自在,整日在徐太后身邊伺候著倒也不錯。
燃著的檀香充盈在大殿的西暖閣內(nèi),徐太后輕靠在軟枕上休息,跪坐在軟席邊的李杞檸為她揉著腿,動作格外輕柔緩慢。
珠簾外閃過橙紅衣服的身影,緊接著掀起珠簾走進(jìn)了西暖閣內(nèi)。
李杞檸在聽到聲音后回頭看去,略停滯了手里的動作,只是悄悄地對著繪蘭做了個(gè)噤聲的手勢后,輕搖著頭。
繪蘭手中拿著信封本要開口稟告,在看到李杞檸的舉動后,再看向徐太后看去,只見她閉著眼睛小憩,便止住聲,靜站在那里等著徐太后醒來。
“是繪蘭回來了?”徐太后本就未睡,在聽到珠簾“嘩啦”的聲音后依舊閉著眼眸,聽到了腳步聲,卻遲遲沒有聽到來人說話,便沖著李杞檸擺了擺手,示意她無需再為自己按摩。
李杞檸略抬頭瞧見徐太后的動作,忙停下手里的活兒,輕提著裙擺起身立在徐太后身側(cè),略福身向后退了幾步,她以為徐太后與繪蘭有重要的話要說,便要退出西暖閣。
這時(shí)徐太后緩緩睜開眼睛,見李杞檸向后退著,開口說道:“阿檸到哀家身邊來。”
“是。”李杞檸聞聲停下腳步,又回到徐太后身側(cè)。
她見徐太后要起身,忙傾身去搭手扶著,接著又將軟枕和靠墊調(diào)成徐太后舒適的位置,繼續(xù)在旁邊侯著。
徐太后這才將目光放到繪蘭處,瞧她站在那里手拿著東西,隨口問道:“可是宴渚那邊來信了?”
繪蘭應(yīng)了聲“是”,接著向前略行幾步至徐太后身邊,伸出手將信遞向徐太后。
然而徐太后卻并未接過,只是掃了信封一眼,輕捻著帕子咳嗽了幾聲。
李杞檸聽到后,忙繞過繪蘭,伸出手指觸碰著茶杯外壁,摸著溫度尚可后將茶杯端起,遞給徐太后,在徐太后輕抿一口后,又從腰間拿出帕子遞了過去,再將茶杯接回,這一接一遞很是熟練。
在李杞檸的服侍下,徐太后擦著嘴角留下的茶漬,將帕子順手疊好還給李杞檸后,擺著手隨口說道:“哀家年紀(jì)大了,眼神也越發(fā)不濟(jì),還是讓阿檸念給哀家聽吧。”
于是繪蘭又將手收了回來,略側(cè)身面向李杞檸,再次將信遞了出去,等待著對方接過。
然而李杞檸卻并沒有立刻接過,她心有遲疑,在上青殿時(shí)她就已經(jīng)摸透宮中各種厲害人物的家族勢力,宴渚來信,自然是徐太后的娘家,她才來不久,讀信難免有些不合適。
可是略掃徐太后不以為意的樣子,還有繪蘭等她接信的模樣,她還是猶豫地將信接了過來,沿著信封上方撕出長條口子,取出信紙,粗略地掃了一眼,念著信中的內(nèi)容。
“步皇后娘家逢難,百家店鋪遇火被盜,貨物盡空,其兄步延年火中遇刺身故,為查真兇今已封郡,恐書信難寄,望太后知。”
略過片刻,見再無下文,徐太后抬頭看去,疑惑道:“就這些?”
李杞檸將信遞了過去,同時(shí)看向徐太后回道:“回太后,信中內(nèi)容只有這些。”
徐太后倒是不在意,從李杞檸手中接過信,隨意看了幾眼,輕笑著說道:“說得不清不楚的,兇手是抓到還是沒抓到也不知道。”
“既然已經(jīng)解除封郡,想必是已經(jīng)抓到了吧。”守在旁邊的繪蘭聽后,開口猜測著,畢竟宴渚步氏是皇親國戚,出了事情若是沒有解決,又怎么會解除封郡呢。
徐太后搖搖頭,隨手將信紙放在桌子上,略帶著些許愜意,高興道:“如今步家也是元?dú)獯髠慌虏交屎笠矏乐兀贿^哀家卻心里高興,阿檸你可知原因?”
忽然被點(diǎn)名的李杞檸看向徐太后卻有些疑惑,接著又向繪蘭看去,只見繪蘭帶著笑,替她說道:“宴渚有四大家族,其他家出事,那對于徐家來說自然是好事,太后您說奴婢說得可對?”
繪蘭的話似乎讓徐太后很是受用,她伸出手指著繪蘭笑著,面上沒有半分生氣的意思,有些合不攏嘴地嗔笑道:“也就你性子直,什么話都敢在哀家面前說。”
繪蘭也笑著,略帶著討?zhàn)堃馕叮瑢χ焯笮Φ溃骸芭具@是話糙理不糙,其他家事多,就是動搖著在宴渚的根基,而徐家正是向上的好時(shí)候,現(xiàn)在宴渚也只剩下沈家可以與徐家相提并論了。”
這邊徐太后縱著繪蘭,也就讓繪蘭說話無所顧忌了。
提到沈氏,徐太后面色便沉了下去,略帶著微怒,哼聲道:“沈氏多少年都屹立不倒,到底是與他們的家風(fēng)有關(guān),說什么不惹是非,他們的存在對于哀家來說就是是非,若是哪日沈氏也從宴渚消失就好了。”
徐太后的眼中閃過幾絲狠厲,精明的眼神里全部都是算計(jì),她能走到今天從來不是運(yùn)氣,而是步步艱難,處處留意,她能讓徐氏從小戶漸漸發(fā)展成大戶,那就也能讓徐氏在宴渚一枝獨(dú)秀。
繪蘭瞧著徐太后神色不對,也沒有繼續(xù)搭話,只是暗自責(zé)怪自己,沒事提起沈氏做什么。
要怪也只能怪徐太后野心太大,就算沒人提起,只怕她也忘不了沈氏的存在。
“哀家記得沈家有個(gè)養(yǎng)子,名喚沈廖?”徐太后思索道。
“回太后,是有這么個(gè)人,聽說剛被沈家收養(yǎng)時(shí),總?cè)轮丶遥诳诼暵曊f他姓景。”繪蘭應(yīng)道。
徐太后笑了笑,嘲道:“景氏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人了,他還回淮陵做什么,想想時(shí)間過得還真是快,敏貴妃都走了十來年了吧?”
繪蘭再回應(yīng)什么,李杞檸都沒心思聽了,聽到淮陵景氏她頓時(shí)不淡定了,只是當(dāng)著徐太后的面她也不能表露太復(fù)雜的情緒,只能低著頭,默默記住沈廖和敏貴妃這兩個(gè)人。
(https://www.dzxsw.cc/book/28923767/15348880.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