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檸檬的檸
得了慕修叡同意,邵檸小跑著進(jìn)了明堂,也不管主人翁是否準(zhǔn)她落座,就直接在離慕修叡最近的位置坐下了。
冷眼看著邵檸溜出自己身側(cè)的林影沒有說話,只是慢慢地跟了進(jìn)來,在邵檸身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
邵檸靜坐在椅子上,隨意地瞟了幾眼屋內(nèi)的格局,整個屋子都帶著翠竹氣息,雅致,清幽。
只可惜商人重利,不該居住在這沒有銅錢金氣的好地方,邵檸由心底里嘆著氣,還搖了搖頭。
慕修叡瞧著邵檸的舉止,依舊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其實(shí)他是最適合做生意的,畢竟有句話叫做:伸手不打笑臉人。
就瞧著他笑得人畜無害的樣子,多少人會對他放下戒心,保不齊就掉進(jìn)他的圈套里了。
“一位姑娘三百兩,全買下來的話,醉紅樓就免費(fèi)送給你了。”慕修叡見邵檸不說話,就笑著先開了口。
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邵檸瞬間被勾回神來,機(jī)械地呢喃著慕修叡的話,頓時炸毛般地說道:“頭牌最多也就三百兩,你怎么不去搶銀行啊!”
越說越氣的邵檸氣呼呼地看著慕修叡,然而在看著慕修叡滿臉笑意時,心里的火又瞬間被瓢潑大雨潑滅了,冷靜過后,她才想起耀川國沒有銀行。
真的是被氣糊涂了。
緩和情緒后的邵檸堆起笑,沖著慕修叡好聲好氣地說道:“慕老板,沒這么談生意的吧?”
然而慕修叡仿佛沒聽見邵檸的話似的,抬起手,掐指算著,邊算邊感慨道:“仔細(xì)算算,醉紅樓差不多有近百位姑娘,還有十幾位小廝呢,小廝便宜些,五十兩吧。”
醉紅樓哪來的百位姑娘?
邵檸驚得差點(diǎn)在椅子上沒坐住,他這是把醉紅樓大大小小的人都算進(jìn)去了吧,竟然還有小廝的事。
自己身上的碎銀子還不到十兩,再加上放在醉紅樓的那盒子?xùn)|西,除去五枚銀錠,剩下的勞什子也確實(shí)值五十兩,不過那還要看當(dāng)鋪的伙計是否黑心。
不過要論起黑心,誰能有眼前的這位慕老板黑心呢,張口就每人三百兩,還好意思說免費(fèi)送樓。
樓?邵檸愣了愣,她忽然明白了一些事。
原來醉紅樓姑娘們的賣身契都在慕修叡手里,也就是說,明日她們被趕出醉紅樓后,根本沒地方去,因?yàn)楹灢涣诵缕酢?br />
頓時邵檸抬頭向慕修叡瞧去,在瞧見他的笑意時,只覺得渾身帶著寒意。
“還好紅翹的賣身契不在我這里,她還是自由身,你可以省去三百兩。”慕修叡是不嫌邵檸心煩意亂,繼續(xù)笑說著。
邵檸也清楚生意是談不成了,本來就是自己上門要生意,人家自然是擺高姿態(tài)的,而且自己還有軟肋,是那醉紅樓百余人的生計。
她想,是她自己太狂妄了,敢來和商業(yè)老油條談事,難怪慕修叡說:連小女娃娃都敢跟他談生意了。
“老爺。”門口傳來的聲音打斷了邵檸的思緒。
還不等邵檸向門外看去,就聽到一聲激動地呼喚,“阿檸!”
邵檸望向門口,只見一個身影闖了進(jìn)來,徑直跑向邵檸,拉著她反復(fù)查看著。
知道她是擔(dān)心自己,于是邵檸跳下椅子,站在地上轉(zhuǎn)了個圈,說道:“我這不是好好的?”
紅姨娘長長地舒了口氣后,才注意到站著的林影,便有些微怒,只不過她生氣也是那么的溫柔。
邵檸見狀忙拉著紅姨娘,指著林影介紹道:“姨娘,這位……是我大哥。”
社會我大哥,人狠話不多的大哥。
如此紅姨娘倒是疑惑了,她在瑞國公府待了多年,從來沒見過這位憑空冒出來的大哥啊。
“大哥?”紅姨娘輕皺著眉,打量著林影。
“就是……”邵檸撓了撓頭,“他是我的暗衛(wèi),負(fù)責(zé)保護(hù)我的安全,我叫他大哥也不為過。”
“暗衛(wèi)?”這次紅姨娘的眉皺得更深了,她也沒聽說過邵檸有暗衛(wèi)啊。
其實(shí)不止是她,就連邵檸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呢。
“你們是怎么進(jìn)來的啊?”邵檸不想繼續(xù)談林影這個話題,主要是她也說不清楚,就忙轉(zhuǎn)移話題。
“我們以為你是被慕老板的人抓走的,急得在外面和守門的小廝爭執(zhí),后來實(shí)在沒有辦法,阿珂便到附近的布莊買了三尺白綾懸在慕宅門口,小廝怕出人命,才放我們進(jìn)來。”
提起阿珂,紅姨娘解釋道:“阿珂怕我們進(jìn)去出不來,所以正守在門口,半個時辰后我們?nèi)羰遣怀鋈ィ吞叻_下的木凳。”
邵檸聽后嘴角微微抽搐,耀川國的狠人還真不少,白綾都懸在人家大門口了,誰敢不放人啊。
若是真出事,那明日就是冉華內(nèi)城頭條了。
不過她也知道阿珂就是嚇唬那個小廝阿三罷了,目的還不是讓紅姨娘進(jìn)來找她,將她毫發(fā)無損地帶出去。
看著她們一言一語的,慕修叡靜坐在那里并沒有急著打斷,倒是很有禮貌。
等到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屋子里安靜下來,他才悠悠說道:“夜也深了,尋到人就領(lǐng)回去吧。”
“順便告訴紅翹,別拿小娃娃來螳臂當(dāng)車,想保住醉紅樓,讓她拿自己的賣身契來。”
說著他看向邵檸笑了笑,打趣道:“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到敢在我面前口無遮攔的人了,你叫什么名字?”
邵檸昂首答道:“邵檸。”
慕修叡重復(fù)著名字,笑意卻消失了,似乎陷入魔怔般地反復(fù)重復(fù)著。
這讓在場的人覺得很奇怪,他這是怎么了?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時,他抬頭看向邵檸,那眼神里帶著無盡落寞,“是哪兩個字?”
邵檸瞧著他的異樣,還是開口回答道:“邵州縣的邵,檸珠草的檸。”
“檸珠草,北境雪山最常見的一種小草。”慕修叡淡淡地說著。
邵檸這個名字是她父母取的,檸檬的檸,因?yàn)樯勰冈趹阉龝r總是饞檸檬,邵父笑說是腹中的小寶寶想吃檸檬,于是二人給孩子取名邵檸。
不過邵檸并不喜歡吃檸檬,幸好耀川國沒有檸檬,只聽說北境有檸珠草,也是酸得很。
“我生在寒冬,偏偏算命先生說我命里缺綠植,尋常綠植無法在寒冬存活,而檸珠草不需要打理,也可以開遍雪山,四季常青。”
那是小杞檸名字的由來。
在瑞國公府時,小杞檸曾經(jīng)拿名字諷刺過邵檸,說是藍(lán)花楹不耐霜雪,比不得檸珠草。
可是邵檸卻想說,她也是檸珠草的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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