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羅笑笑帶著不解投來詢問的目光，李杞檸笑著說道：“那些宮娥，有的是奔著某司來的，而有的就是想當女官，其實她們報司時也糾結呢。”

　　“當女官要有決斷，才能統領底下的人。”羅笑笑斬釘截鐵地說。

　　李杞檸愣了愣，眨了幾下眼睛后，心里暗嘆，似乎羅笑笑是不會同意她的提議的。

　　只是提議已經說了出來，也沒有再咽回去的道理。

　　她起身從羅笑笑面前走過，來到小桌邊轉身靠在那里，扭頭朝著羅笑笑說道：“有的司人才濟濟，有的司人才貧瘠，我覺著可以讓宮娥們報司時，愿意聽配調度的在服從項打勾，這樣也可以勻一勻啊。”

　　“服從……”羅笑笑輕聲呢喃著，眼睛微亮，抬頭瞧著李杞檸贊同道，“是好主意啊。”

　　對于羅笑笑的認可，李杞檸覺著不可思議，她覺著羅笑笑被宮正司那些條條框框弄得很認死理的，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一別想改二，二也別想改一。

　　“羅姐姐覺著可行？”李杞檸不敢相信，便試探著問了一句。

　　很顯然羅笑笑并無反對之意，她點了點頭，略抬頭看著李杞檸說道：“這個想法很不錯，只是宮娥們已經報司結束了啊。”

　　言外之意此事暫時不可行，只能等到明年。

　　李杞檸想了想，帶著思索和羅笑笑商量道：“那等到入司考后，再給落考的宮娥一次機會，讓她們自己決定是否填報服從，然后各司女官進行挑選。”

　　“這樣倒是可以。”羅笑笑認可地點了點頭，“入司考的事準備得怎么樣了，考試時間也快到了。”

　　“各局各司還是按照往年準備，一切都還妥當。”話說出口后，她又補了一句，“除了我。”

　　若說設計服裝首飾的事，李杞檸是在行的，而且是自信滿滿，可是管理六尚局的瑣事，還真是手忙腳亂。

　　聽此羅笑笑卻面露淡笑，帶著勸意說道：“你才當女官多久啊，日子還長，不著急的。”

　　然而李杞檸卻覺著，很著急……

　　和羅笑笑商量過后，李杞檸便聚集了六尚女官在宮令殿，對于入司考填服從的事情，讓女官們做了準備。

　　入司考具體事由就由各局各司的女官處理，李杞檸吩咐過后，也算是清閑了，沒事和羅笑笑聚在一起喝茶聊天，不過聊天的話題卻逃不過中庭的那些事。

　　這日兩人待在宮令殿內，坐在大殿上品著茶。

　　李杞檸喝了一口，搖搖頭，將茶杯放在桌上隨口說道：“茶……感覺味道都差不多。”

　　回應她的是羅笑笑瞟過來的無奈目光，以及那帶著寵溺地話語，“你啊，真真是糟蹋了我的好茶，枉費我拿來給你。”

　　“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品茶的事你找甜甜還差不多。”李杞檸幽怨地回了一句。

　　“甜甜忙著尚食局各司的入司考的事，也是焦頭爛額呢，不然我還真不來找你。”羅笑笑話語剛落，便拿起了茶杯，掀開蓋子輕嗅著。

　　瞧著羅笑笑沉醉在茶香里，李杞檸只無奈地撇了撇嘴，而這時有身影闖進了余光。

　　李杞檸向殿門口瞧去，只見溫甜甜一手拿著藍皮冊子，一手提著衣擺，興沖沖地奔她們而來。

　　“我跟你們說，原本我尚食局根本招不滿人的，可是有了服從，立刻就滿了。”說話間溫甜甜已經沖到了大殿上。

　　她一路步履匆匆，早已經累得扶腰抹汗，瞧見李杞檸身側桌上的茶杯，隨手將手里的冊子放在桌角，端起茶杯喝起茶來。

　　“我的提議倒是成全你了。”李杞檸側身拿起冊子，漫無目的地翻看起來。

　　“茶不錯啊。”溫甜甜用手背抿著茶漬，目光越過李杞檸，瞧向羅笑笑，“趕明兒給我拿點唄？”

　　羅笑笑淡淡笑著，略略點頭，而李杞檸低頭翻看著冊子，沒好氣地說道：“我這就沒好茶了？”

　　溫甜甜“嘿”了一聲，嘲道：“就算你那有好茶，你也不會存放。”

　　李杞檸抬頭瞥了她一眼，繼續低頭翻看著冊子。

　　“別看了，除了人名還能有什么？”

　　“那你把它拿來干什么？”

　　李杞檸話音剛落，冊子就被溫甜甜搶了過去，她正詫異是自己哪里說錯了話，便抬頭瞧去，只見溫甜甜在翻冊子。

　　“怎么了？”李杞檸問道。

　　溫甜甜繼續翻著冊子，邊翻邊說道：“我還真是拿來讓你看人名的。”

　　李杞檸頓覺無語……

　　經過溫甜甜一番翻找后，她將冊子拍在桌上，有些激動地說道：“你看。”

　　“什么啊？”李杞檸帶著疑惑伸頭瞧去。

　　而羅笑笑也起身走了過來。

　　兩人盯著冊子，看清溫甜甜指著的人名后，微微皺起了眉。

　　“她去司膳司了？”李杞檸抬頭看著溫甜甜，帶著不解問道。

　　“對啊。”溫甜甜點了點頭，隨即將手從冊子上挪開，感慨道，“果然是正經的大家閨秀，殿選落選了，立刻就報考女官了。”

　　李杞檸瞥了她一眼，輕聲嘟囔道：“孫姐姐也是大家閨秀。”

　　至少行為舉止、談吐都是大家閨秀的樣子。

　　縱使李杞檸聲音小，溫甜甜離她近還是聽到了，便解釋道：“沒說你孫姐姐不是大家閨秀，只是吐槽孫頌從小嬌生慣養，做不了伺候人的活。”

　　提起孫頌，李杞檸確實心情沒那么好了，只低著頭嘟囔道：“連陛下都不肯伺候，哪里還會伺候別人。”

　　選秀都要孫頤來替，可見不想進宮，不想當妃子。

　　“你嘀嘀咕咕說什么呢？”溫甜甜皺眉問著，這次她沒有聽清李杞檸的話。

　　羅笑笑瞧出李杞檸心情不好，只朝著溫甜甜搖了搖頭，接著將手搭在李杞檸的肩膀上，輕言道：“如今孫頌只是九品女史，你們之間沒有什么交集的。”

　　李杞檸抬頭看著羅笑笑，勉強露出苦笑，確實是沒什么交集，尚食局由溫甜甜掌管，有什么事也是溫甜甜出面的。

　　羅笑笑知道李杞檸對孫頌心存芥蒂，而自己也勸說不得，只能轉移話題道：“女官入司考也結束了，等過陣子就是封官禮了，有沒有做好準備啊？李宮令？”

　　“我……”李杞檸輕咬薄唇，她確實還沒有準備好。

　　只是無論她是否準備好，封官禮這天都會來的，而且來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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