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是你報的官?”慶王皺眉看她。“所以那日你也在京郊,才撿到了本王的玉佩。”
“既是如此,當日你為何不說?”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
林水月微笑:“做人當如裴公子。”
“只做好事,不留芳名。”
所有人:……
一時間,裴塵收獲無數詭異目光,他眼神溫潤:“裴某遠不及二小姐品性高潔。”
林水月:“彼此彼此。”
裴塵待誰都一樣的有禮,夸她一句她還真喘上了。
林淮尹唇角抽搐,都懷疑她是不是瘋了。
這兩人你來我往,慶王面色微沉:“既是救過本王,就該受到禮遇才是。”
他身側的侍衛上前,將一帖子遞與林水月。
“三日后王府設宴,此宴乃是謝宴,你救本王有功,理應到場。”
慶王說罷,又轉向裴塵:“方才的棋局本王尚有不明之處,裴公子,請吧。”
裴塵頷首。
慶王落后幾步,冷聲吩咐道:“去查查怎么回事。”
“是,白小姐那邊……”
慶王冷眼瞥他:“這等事情,就不必讓曼兒費心了。”
京中女子他見得多,像林二這樣分明在意卻佯裝不在乎的不在少數,他不喜歡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
不過看在林二救他有功的份上,便不與她計較了。
他倒是好奇,林二接下來還有什么招。
馬車上。
林淮尹的想法與慶王一致。
“你該不會以為做了這么件小事,就能讓王爺對你不一般吧?”林淮尹面帶譏笑。“守在王爺身邊的人是白小姐,你頂多算是運氣不錯。”
“若想借著此事去攀龍附鳳,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以免日后惹出是非,連累家人!”
林水月頭重重一點。
林淮尹還以為她聽進去了,誰知她身子一歪,靠著車壁睡著了。
林淮尹:……
真是白費口舌!
等馬車停在林府后,林水月都不用他開口去叫,自己就醒了。也不多話,轉身就走。
態度就跟對待林府的馬夫似的。
林淮尹氣得夠嗆,一進府就碰見早上派去的小廝來回話。
“小的問過馬房的人了,早上您離開后,所有的馬車都被派了出去,最后一輛也被大小姐叫走了,到二小姐出府時,確實是一輛都沒剩下。”
林淮尹皺眉:“派這么多馬車出去,所為何事?”
“是大小姐吩咐的,說府中要為您舉辦慶功宴,需得要提前準備。”
林淮尹面色回暖,林瑾鈺是他還沒考上解元時,林家對他最好的人。
如今也在為他謀劃,她性格大方體貼,跟林水月一點都不像。
今天的事,當是忘了。
“吩咐馬房的人,明日開始,給林水月留一輛馬車,省得她出去丟人。”
“是。”
可到了第二日,林水月出門時,還是沒有馬車可坐。
今日那容京還學乖了,沒讓她攔到馬車。
好在今日她出門早,坐了軟轎過去也來得及。
只是林淮尹以為她有了馬車,回府的時候沒有等她。
等林水月回到林府時,天都已經黑透了。
林家的人早已經用過飯回房休息,沒人給林水月留飯,廚房也已經落了鎖。
“如何?”
緋珠從外面進來,關上門:“聽門房的人說,人回來之后直接進了院子,倒是還未鬧起來。”
林瑾鈺放下手中的針線,冷笑道:“且等著吧,以她的性子,必不可能就這么過去的。”
然而她們等了一夜,都沒聽到林水月鬧起來的消息。
甚至第二日,林瑾鈺關照過的馬房的人來報,說是林水月院里的人再沒來要過馬車,也不曾叫軟轎。
緋珠驚訝道:“難不成她竟是走著去太學院的?”
林瑾鈺搖頭:“不可能。”
忽而又想到什么,眼里劃過一抹冷芒。
王府設宴當日。
林水月一直磨蹭到太陽當空才出了府門,沒想到今日馬車倒是夠了,林瑾鈺竟也沒走,就這么一直等著她。
林水月在府外駐足,緋珠快步行來,臉色不好看:“二小姐快些吧,大小姐等了您一個時辰,再晚就太失禮了。”
林水月沒說什么,上了馬車。
林瑾鈺今日特意打扮過,臉上看不出什么來,看見她后還詫異道:“今日是王爺特地為二妹辦的謝宴,二妹就這樣過去?”
一邊體貼道:“時辰還來得及,二妹不若回去換身衣裳吧。你來京城不久,不懂這皇家規矩。”
“似這等場合,若不仔細對待,怕是連王府的門都進不去的。”
林水月樂了:“還有這種好事?”
林瑾鈺:……
可惜王府的門房叫她很失望,看見她后不光沒把她往外轟,還很是恭敬。
進了王府后,林瑾鈺復又整理好了臉上的神色,還親切地挽著林水月的手。
外人瞧見了,都要以為她們感情極深了。
林瑾鈺端詳著她的臉色:“二妹是不是生我的氣了呀?”
林水月:“這從何說起?”
“我也是這幾日才聽人說,馬房的人將最后一輛馬車給了我,連累二妹坐了容公子的車去太學院。”
她見林水月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眸微沉,又試探道:“我已經說過他們了,只是讓二妹受苦了,這幾日沒有馬車,太學院又離得那么遠,也不知二妹是怎么過去的……”
林水月微笑:“或許,你聽說過輕功嗎?”
林瑾鈺:?
“飛檐走壁,腳下生風。一個太學院,幾個瞬息而已。”
林瑾鈺手都挽不下去了。
林水月也不管她,徑直進了待客的花廳。
她乍一出現,周遭的議論聲都小了一截。
“還真來了?”
“那是自然,她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能攀附上王爺,怎可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可惜白曼語做了那么多,最后卻是為他人做嫁衣。”
“說來可真有意思,好端端的一段美人救英雄的佳話,偏偏叫有心人利用去了,想用這等事情來攀高枝,也不看自己配不配。”容芯蕊挽著白曼語走過來。
“你說是吧,白姐姐。”
白曼語今日亦是打扮一新,穿著身簇新的白底藍紋的廣袖長裙,露出了一截潔白的脖頸來,頭上戴著白色藍色的絨花與步搖,既清新又不失大方。
就是臉上的笑有幾分勉強。
白曼語走到她身旁:“林二小姐,你是王爺的救命恩人,請上座。”
林瑾鈺落后半步進來,容芯蕊忙湊到她身側:“以前還以為這位白家小姐是個好相處的,沒想到卻也不一般。”
“她自己也是王府請來的客人,卻以一副女主人的模樣去跟林水月說話,你說,林水月會不會當場發瘋啊?”
林瑾鈺看了眼那青色背影。
林水月最近就很不正常,跟她說話,總有種自己才是瘋子的感覺。
那邊,林水月還沒回答,王府的管事匆匆行來,對白曼語行禮道:“白小姐,您的琴取來了。”
“王爺吩咐過,今日必得用您的琴聲來開宴。”
白曼語羞澀一笑,似是漫不經心地看向林水月:“我得要先去開宴了,林二小姐請自便。”
說罷高傲地仰著頭走了。
林水月喝了口茶:“好茶。”
她身后的紅纓:……
林瑾鈺走過來:“王爺已經入席了,二妹怎么不過去。”
林水月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坐在最前方的慶王。
又聽林瑾鈺嘆道:“白小姐的琴藝確是一絕,王爺讓她開宴倒也無可厚非。可惜了,二妹若有一技之長的話,今日開宴的人,就是你了。”
其實林瑾鈺才是林水月的第二父母。
她在塑造原身性格這方面,還真是功不可沒。
為了激怒她,甚至還要委曲求全,忍住恨意對她示好。
林水月嘆了口氣。
林瑾鈺面上一動,忍這么久,終于忍不住了。
卻見林水月拿起公筷,越過面前所有的菜,給她夾了一塊香辣豬舌。
還用一種憐惜的眼神看著她:“多吃點,你辛苦了。”
林瑾鈺:……
她真是瘋了,才會跟林水月說那么多話。
林瑾鈺一閉嘴,林水月的注意力就跑到了臺上的白曼語身上。
琴聲錚錚,美人顧盼生姿。這般綿綿情意,卻都只沖著臺下的慶王去了。
再看慶王,亦是撫掌閉目,滿臉陶醉之色。
好一出女才男貌。
林水月喝完茶,在琴曲接近尾聲的時候,站起身來。
她沒注意到,自己這一起身,周遭所有的人都精神了。
“出去了!”
“這是妒火滔天,不愿在這待著嗎?”
“依我看啊,多半是想法子與白曼語抗衡去了。”
“林二不是什么都不會嗎?”
“說不好,她手段那么高,今日過來,會一點準備都沒有?”
這些人本就奔著看好戲而來,仔細一想也覺得林水月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紛紛興奮了起來。
可林水月一出去就不見回來,叫所有的人望眼欲穿。
最后連慶王都被這種氣氛感染,不斷地回頭去看。
白曼語從臺上下來,問自己的婢女:“她們在看什么?”
“說是那位林家二小姐準備與你同臺競爭呢!”
白曼語臉色瞬變,正好看見慶王起身,她忙迎上去:“殿下這是去哪兒?”
慶王輕咳了聲:“屋內有些悶,出去透透氣。”
白曼語微怔,隨即道:“我陪殿下去吧。”
慶王不好拒絕,只能應下。
他們二人一并離開,其余的人眼瞧著也坐不住了,一邊感慨林水月手段超凡,毫不費勁地就能把慶王吸引出去,一邊跟著離開。
于是一群人出了花廳,拐過王府的假山流水后,看到了林水月。
還有一群老太太。
“等等,這一幕似曾相識啊……”
“碰!”
話音剛落,就見林水月眉飛色舞地打出去了一張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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