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你的賀禮呢?”九公主看向林水月。
林水月:“人到了,心意就到了。”
九公主:……
她看著正與人攀談,神色熱切的林瑾鈺,又看了下百無聊賴甚至還打了個呵欠的林水月,搖了搖頭。
這盛會實在是無聊,哪怕是后面的吹拉彈唱,林水月都興趣缺缺。
這些東西看一次兩次還能覺得新奇,看多了膩得慌。
不過有意思的是,林瑾鈺明顯是特意準備過了。
一邊念詩一邊跳舞,翩然起舞的同時,還在高掛起的宣紙上,寫下了一行詩。
詩句平仄工整,意境尚可。
最主要的是,在這等場合很是討巧。
一出現,就贏得了一片喝彩聲。
林瑾鈺在歡呼聲中微笑,氣質大方出彩。
“這舞不難,難的是一邊跳舞還能寫出不錯的字來。”
“林大小姐頗有些巧思。”
“詩句也作的不錯,當屬京中閨秀的翹楚了。”
“都是林家的小姐,怎么區別就這么大?”林水月聞聲回頭,見七公主緩步行來。
“一個才華橫溢,一個卻難登大雅之堂。”七公主挑釁地沖她揚眉。
“公主。”林水月還沒開口,太學院的夫子便先問道:“您怎么來了,慶王殿下身子可好些了?”
“皇兄才剛清醒不久,還需靜養段時日,卻始終掛念著天字班,今日是特地囑咐我過來的。”
七公主說完,回頭還不忘刺林水月一句:“沒想到一來就看見這等場面……瞧你這樣,是覺得林瑾鈺跳得不好?”
她始終記得林水月是個草包,下一句就要接‘若覺得不好,你可以上去試試’。
打定主意要讓林水月出丑。
哪知林水月直接道:“非常好,都有知畫那個味道了。”
九公主:“知畫是誰?”
“一個畫家。”林水月低頭喝茶,恰逢太學院山長去而復返,身邊還跟著個穿著朝服的官員。
山長滿臉笑意,將手中握著的卷軸展開——
“噗。”林水月這一口茶沒喝下去,差點噎著。
“這當是今日太學院收到的最為貴重的禮物,多謝汪大人。”山長笑道。
汪大人擺擺手,底下卻議論開了。
“這畫作好生精妙。”
“不只是畫作,且看那畫之上的題字!”
“光是這墨寶,就已經是價值千金之物了吧?”
“汪大人自來喜好收藏字畫,這等品質的字畫,當是出自名家之手了!”
林水月放下茶盞,回頭去看人。
紅纓就在她身后,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
那位汪大人卻已經吹上了:“……不知諸位可還記得,此前臨西水榭有一難題,掛了好幾個月,無人能解的事?”
“那題后來不是被人給破了嗎?”
“對,聽說破題者是位高人。”
林水月面無表情地看向說話的人,發覺此人正好是剛才說她文墨不通還非要來這等場合的。
“叫什么來著……對了,無錢居士!”
林水月:……
這就居士了?
汪大人連連點頭:“不談其他,光是無錢居士那一幅字,就已經堪稱瑰寶,不瞞諸位,我曾幾次找過水榭東家,想要買下那一幅字,卻都被對方婉拒了。”
“無奈之下,我便派人四處打聽無線居士的消息,未曾料到,還真讓我尋到了這件寶貝。”
“這幅畫作,畫技之精湛,題字之玄妙,堪稱世間少有!”
那汪大人表現就很夸張了,更夸張的是底下應和的人。
“這畫確實難得!”
“汪大人何時出過差錯?我聽說,此前太后壽宴上,那位胡小姐奉上的那副驚艷四座的畫作,也是出自無錢之手。”
“瞧著意境,這畫絲毫不差太后壽禮,估摸著也是花了大價錢的!”
“汪大人大手筆啊!”
“多謝大人。”
汪大人滿臉志得意滿,聞言揮手道:“汪輝在太學院內,承蒙您多關照,再有馬上就是晉升天字號院的大考了……”
林水月越看這汪大人越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就問旁邊的九公主:“汪大人和太學院有什么關系?”
九公主看她一眼:“他是汪輝的父親。”
看林水月那樣,就不記得汪輝是誰?
“先前在丙字號院,說你哥哥撕了范恒之文章的人。”
林水月忘性大,但約莫記得這個人與他們都不對付。
“……京中字畫行不少,這畫也是我偶然碰到,花了近萬兩白銀才得以買下,說來都是緣分,也不知日后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買到無錢的畫作了……”
那位汪大人搖頭感慨,滿臉遺憾之色。
林水月:……
這事情走向越來越離奇,她隨便找了個借口離席,走出天字號院去,問身后的紅纓:“那畫是怎么回事?”
紅纓心虛地道:“您不是說,畫讓奴婢隨便處置嗎?”
“奴婢就想著,似奴婢這等粗人,也品鑒不來這等畫作啊,與其自己留著,不如讓大家來品鑒!”
“而且小姐有一句話說得特別好!”紅纓奉承一笑:“那天上掉下來的錢,不賺白不賺……”
林水月:……
“只是奴婢前幾日才把畫送到字畫行里去,也不知畫作已經被人買走了,更不知……”
這畫能賣這么多!
“小姐,奴婢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
林水月搖搖頭,畫也是她讓紅纓處理的。只能說紅纓做法欠妥,也怪不到她的頭上。
就是那什么無錢居士的旗號,是讓林水月全然沒想到。
“二小姐。”
林水月回頭,見裴塵緩步行來。
她面上的表情頓時冷了不少,微頷首道:“裴公子。”
說罷就要離開。
“二小姐可是生我的氣了?”裴塵輕咳了兩聲,聲音沙啞。
林水月回頭與他對視,見他目光澄澈坦蕩,淡聲道:“裴公子何出此言?”
那天那道松鼠鱖魚,在慶王遇刺后,便也算不得多離奇的事了。除了必要的林瑾鈺等人,好像真無人在意。
但于林水月而言,裴塵這人,太過于危險。
他拿一道松鼠鱖魚,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正逢刺客動手,傷了慶王。
可那傷,正好又不致命。
再往前看,他正好病了,被困在念安寺,太子率先回京,卻落得個不能人道的下場。
這一切,都是湊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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