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非魚催促道。

        “嗯？去哪？現在？不睡覺嗎？”顏沐羽打著哈欠問。

        “去采一種只有晚上盛開的草藥。”

        “非要今晚嗎？”

        “今晚恰逢月夜，不想出去夜游？”

        “好啊。”她應下。

        “那你說，那是什么藥。”

        “那個……”她穿上斗篷，“非魚快走，要不太晚了。”

        看著他不動，她有補充道，“師兄~”

        非魚看著她，不禁啞然失笑。

        登上樹葉船，流水從船周流過，把它推向遠方。

        顏沐羽點燃燈，照亮了周圍的群山。月光如此皎潔，照映在水中，梳理著自己柔順的發梢。

        “這樣會影響動物嗎？”她問。

        “會倒是不會，不過這月光已足夠了。”非魚揮揮袖子，燈滅了。

        顏沐羽看著周圍，轉頭問道：“我們到哪里了”

        “浮玉山。”非魚半坐半臥在船頭，撩撥著水。

        “這么快啊。我們去哪？”顏沐羽別過頭，黑夜擋住了她泛紅的雙頰，她有些慶幸剛才把燈吹滅了。

        “南禺山。就快到了。”顏沐羽出了船艙到了船尾，望著淡黑的群山。

        “這樣的時光真好啊。”

        “云陵不好？”非魚抬眸，顏沐羽對上他的目光，心不禁漏跳了一小段。

        “什么都沒有。沒有什么所讓我掛念。”

        “嗯，到了。”非魚先行下了船，舉起右臂扶她下船。

        “非魚，那草藥長什么樣子？”

        “它叫苦彌秋（別信我瞎編的)。在月光下是透明的，沒有月光是乳白色的。我們得趕快了，馬上天明了，它的花就敗了。開敗后是有劇毒的。”

        “好。那個……是鹿嗎？”她低聲說。

        “不是。是彌秋獸。跟著它會找到苦彌秋的。走吧。”非魚又對彌秋獸低語幾句顏沐羽聽不懂的語言，彌秋獸便帶著他們去找苦彌秋了。

        經過一條小溪，穿過一片森林，彌秋獸停下腳步。

        顏沐羽遠遠便望見了一片散發著神秘乳白色的光芒的花叢。在月光的照耀下，透明泛白的花朵微微搖曳，美得讓人恍惚。

        “好美啊。”

        “是啊，不過它們還有半個時辰就枯萎了。”非魚摘了一朵放進袖中。

        “那我們必須快些了。”月光開始移動步伐，苦彌秋的顏色愈加暗淡下來。非魚掂量著夠了便帶著顏沐羽離開了。

        “那是什么？”顏沐羽指著一從紫紅的花問。

        “野丁香。你若喜歡便采些吧。不過它也是只有晚上盛開，也可以入藥。”

        “好。”坐在船上，顏沐羽把玩著野丁香。忽而問非魚，“非魚，如果我有一天離開這里，離開吹嵐山，你會怎么樣？”

        “你想去哪兒？”非魚反問道，沒有回答。

        “如果……回云陵呢？”她試探道。

        “那便去吧，那畢竟是你的家。”非魚只當是她的玩笑。

        “哦。”顏沐羽坐到他身旁，閉上眼，“非魚，我困了。”

        非魚嘆了口氣，舉起衣袖，“過來。”

        顏沐羽輕輕趴在了他的腿上，頭枕著他的腹部，風鬟霧鬢，像只乖巧的小獸，月光打在她的面龐，恬靜柔和。還有眉間不可察覺的失望。

        “笨蛋，沒你的地方，不是家啊。”

        墜兔收光，東邊的天空出現了一絲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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