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昏迷中，聽見白棠的聲音，瞬間就驚醒了過來，他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白棠，還有床上坐著的小白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神就暗淡了下來，不敢再去看白棠的眼睛，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一種褻瀆。

        “棠兒……小塵，你們怎么回來了？”

        “薛紹，你是打算一個人死在這里，對嗎？”白棠實在不明白他為什么這種表情，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問。

        “沒有，你誤會了，我征戰多年，受過很多傷，身體早就垮了，所以才會吐血，”說著薛紹又把枕頭邊的染血帕子干脆塞到了枕頭下面。

        “爹爹，”小白塵糯嘰嘰的喚了一聲。

        薛紹眼睛瞪的老大，他坐了起來，四下看了一圈，問道：“肖戰庭也來了？”

        白棠是又好氣又好笑，并不理他。

        “爹爹，抱抱！”小白塵見薛紹沒有抱他，眼眶瞬間就紅了。

        薛紹見小家伙伸著手，明明是向著自己的，他遲疑了一下，問道：“小塵，是要我抱嗎？”

        小白塵干脆爬了起來，走到他面前，直接坐到了他懷里，嘴里喊著：“爹爹。”

        薛紹紅著眼眶點頭：“小塵真乖，可惜我不是你的爹爹，雖然我很想………”

        小白塵一聽這話，立刻委屈的紅了眼睛，淚水滾珠兒一般的漏了出來，“爹爹不要…寶寶？”

        薛紹趕忙哄他，“乖寶寶，你別哭啊，我沒有不要你，只是我………”

        他偷偷看了一眼白棠，見她盯著自己，立刻又移開了視線，過了一會兒他又偷看了白棠一眼。

        白棠都快被他氣死了，“你堂堂北境戰神，打仗的時候什么都不怕，怎么現在跟做賊一樣，想看就看，偷偷摸摸做什么？”

        “我沒有…”薛紹搖頭。

        “那你為何不敢看我？”白棠故意坐近了一些。

        薛紹被她突然靠近嚇了一跳，連忙往后退。

        白棠愣住了，干脆裝著哭了起來：“我就知道，是我這個跟人成過親的女子，還有了個兒子，所以配不上你北境戰神，嫡仙一般的人物了，對嗎，所以你寧愿死都不要娶我？”

        薛紹趕忙搖頭：“沒有，你不要亂想，我沒有！”

        “爹爹，要寶寶，要娘親。”小白塵哭的更兇了，抱著薛紹不撒手。

        “沒有？你偷偷幫我把孩子養大，他就是你的兒子，是你用自己的精血養大的，所以他眼里只有你這一個爹爹，”白棠哭著問。

        “你想起了所有的事情，自然會厭棄我，何必又回來找我，是可憐我愛而不得嗎？與其讓我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薛紹低著頭，低吼著。

        白棠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他這人一向極度隱忍，就算是流淚，都是一副牡丹含淚的樣子，可能是因為長得太好，所以白棠覺的他做什么表情都是好看的。

        但是此刻的他卻猶如風中殘燭，蒼白無力，好像這個人身上的色彩全部都消失了。

        “你斷定我恢復了記憶，就會回到肖戰庭的身邊，難道你認為這三年我們朝夕相處，你對我的好，我都會視而不見？”白棠質問道。

        薛紹似是不敢相信她的話，睜大著眼睛看著她。

        “還是你終究是嫌棄我…”白棠是真的難過了：“算了，那一段記憶，如蟻附骨，你我都不可能忘記，不是我忘不了肖戰庭，而是木已成舟，無法逃避，我對他只有欺騙陰謀之后的悔，卻沒有恨，因為我不后悔救了這蕓蕓眾生，而如今的我，是小白塵的母親，是全新的白棠，我今天來并不是強迫你接納我，我白棠有自知之明，只是小白塵是你一點一點的喂大，用性命換來的，比我這個母親，或者比他那個生父付出的都要多，你擔得起他喊你一聲爹爹。”

        薛紹像是還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小塵若是愿意喊我一聲爹爹，那我當然歡喜。”

        白棠看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實在來氣，“你算了吧，等你做了皇帝，娶皇后，納妃子，生一二十個兒子，只怕你到時候連小塵是誰都記不得了。”

        “我看門外那個息風就不錯，不過我告訴你啊，我永遠是你的原配娘子，就算你不要我，我也要占著這個位置，至少在我心里占著這個位置，所以你不能娶她做皇后，只能納妃子，不然我就半夜隱身去皇宮，把她剃成光頭………雖然已經這樣了，我還是愿意帶著小塵，在北境都城買一座宅子，遠遠的陪著你，助你登上帝位，看你一世幸福。”

        薛紹抬起頭，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白棠，“棠兒，是我理解錯了嗎？你是在告訴我，你喜歡我，愿意嫁給我為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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