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連打兩場的祝余現(xiàn)在整個人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接過陳茹遞過的竹筒后也不往嘴里灌水,而是拔開竹塞,盡情往身上澆。
一邊澆還嘴里還不停抱怨:“太不公平了,針對我一個人就算了,還下那么重的手,當小爺我好欺負是吧。也就是上場和荊陽曜打得沒勁了,不然這場也得把葛寧那混蛋給踹下擂臺去不可。”
正準備上場的陳茹見祝余又將之前那股江湖習氣帶了出來,楚摘星還坐在小板凳上啃著瓜,津津有味聽著,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氣得狠狠瞪了祝余兩眼。
心里能不能有點數(shù),萬一把摘星教壞了怎么辦?
祝余收到眼神之后趕緊閉了嘴,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完全明白了。他所處的小團隊里的確是楚摘星說了算。
但問題的關鍵是,他的新老大楚摘星并不經(jīng)常說話。
于是他換了種方式發(fā)泄自己強烈的表達欲。
祝余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說了句痛快就一點點挪到了楚摘星身邊坐著,用手肘捅了捅楚摘星:“老大,我也要吃西瓜。”
楚摘星眼睛不離正在與人纏斗的陳茹,一邊尋摸了一塊西瓜遞給了祝余。
祝余眉開眼笑地接過瓜吃了起來。瓜甜不甜的他沒吃出來,心里確實是甜滋滋的。
祝余三兩口便把一瓣瓜啃得只剩了個皮,還不忘把瓜皮沖著那些看著他眼里都快要冒火星子的仇人們給揚了揚。
看見沒,我老大給我遞西瓜吃了。一群沒眼光的,以前瞧不起老大,跟在穆偉才屁股后頭轉悠,尾巴搖得比狗都殷勤。現(xiàn)在瞧著老大拳頭比穆偉才硬,又眼巴巴地往上貼。
又沒膽色,和老大親近的陳茹不敢打,專逮著小爺找茬。結果一個個又軟腳蝦似的,連小爺我都打不過,還想占了小爺我在老大身邊的位置?
做夢去吧,實力強又把他當人看尊重他的好老大他才不會讓出去呢。
祝余心中生出十足的快意來,并非他先前預想的那種打敗了穆偉才的快意,而是認了個楚摘星這個值得追隨的老大。
苦了快十年,也該他時來運轉了,誰能想到走投無路時認的老大居然是個天才呢。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混成老大這樣,如果他有朝一日真能混成這樣,那他必然把妹妹接到身邊,讓她吃飽穿暖,上學讀書,誰敢欺負妹妹,他就揍誰。
祝余正在憧憬未來的生活,就見已經(jīng)結束戰(zhàn)斗的陳茹三提兩縱到了她們面前,輕松地說了一句:“解決了。”而楚摘星已經(jīng)主動遞了一片西瓜過去。
祝余:嘴里的西瓜突然就不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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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結果毫無懸念,楚摘星他們以全戰(zhàn)皆勝的成績挺進了決賽。緊隨其后的就是穆偉才的小隊,除了輸給楚摘星她們?nèi)齻,其他的對戰(zhàn)也是一戰(zhàn)未敗的成績進入了決賽。
縱使陳茹再厭惡穆偉才的為人也得承認,世家貴族教出來的孩子的確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穆偉才的小隊構成正是其余九個人里最強的三個。
楚摘星和穆偉才這兩個能獨列一檔的人不算,穆偉才隊里的袁易、荊陽曜與陳茹、祝余的實力均在伯仲之間,要不是陳茹和祝余這幾天被楚摘星遛得腿都細了兩圈,還真未必能在這一招半式的爭奪中險險取勝。
先前的比賽是拳拳到肉,決賽自然也沒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兩隊各自休整了一個時辰后,徐延就當眾宣布比賽開始。
兩隊互不相讓,在徐延決賽開始的話音剛落地就一齊躍上了正中那座最大的擂臺靜靜對峙,誰都沒有先出手。
小樓上,算盤正在瘋狂吆喝:“來來來,最后一盤賭輸贏了啊,要下注的趕緊下注,買定離手了啊。”
徐延一開始就輸了二百靈石,所以現(xiàn)在是沒有財力繼續(xù)參與了,不過他眼光毒辣這點已經(jīng)得到了公認。
現(xiàn)在場中局勢頗為詭異,于是便有不少拿不定主意的前來找他討教。
徐延擰著眉觀察了一陣場中的情形,慢慢搖頭道:“我看不出來。”他平素積累的忠厚名聲在此刻起了作用,眾人都不認為他這是在藏私搪塞。
反而有人饒有興致的追問道:“怎么就說不好了?其他四個人兩兩捉對打還說不好,但楚師妹打穆偉才還不是手拿把掐,輕輕松松。更別說穆偉才現(xiàn)在還沒恢復多少,師弟我是覺著楚師妹完全有可能一挑三啊。”
徐延并不直接接這個話茬,而是說道:“若是單以個人實力便能將名額一言而決,那又何必多此一舉設這場團隊賽,我等直接按戰(zhàn)績排出前三位不就行了嗎?”
徐延這話說得并不重,但還是讓先前發(fā)聲的那個弟子滿面羞慚:“謝徐師兄教誨,是我有失偏頗了。”
心里卻是在疑惑,先是比個人能力,現(xiàn)在又要考團隊配合與默契,上頭師兄師姐們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啊。
正忙著收靈石的算盤卻咂摸出了這番話里不同的意味,聞言她停止了收靈石,又一次擠到了窗邊往下看去。
倒也無人攔她,任她看了幾十息的功夫。
敢開盤做莊的也許實力不行,但眼光一定要好。算盤看著靜靜在擂臺上對峙的六人,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她實力與徐延相差仿佛,徐延沒看明白的,她自然也沒看明白。
但架不住她有錢任性工具多。
算盤自頸間摘下一個通體透明,形如水滴的吊墜,將它垂在半空中后輕輕撥弄了一下。
于是眾人就眼見著這只被輕輕撥弄了一下的吊墜速度非但沒停,還越來越快地旋轉了起來,算盤臉上也露出了了然的笑意。
見算盤收了吊墜,當即就有人忍不住發(fā)聲問道:“算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此方浮羽界的傳承屬于上古巫族和體修,這二者都擅長兵爭戰(zhàn)陣之道。這穆偉才又是世家子弟出身。如果我所料不錯,他們此刻應該是用上了某種戰(zhàn)陣秘術。三人精氣神混元合一,簡單來說就是共用著一個腦子對敵,配合無雙。”
算盤說完,又激動地搓了搓手,恢復了往常那副市儈貪財?shù)哪樱斑@下輸贏就很有懸念了,諸位,此時不搏更待合適啊!”
隔著十幾丈遠徐延和算盤都能感覺到擂臺上的異樣,更遑論直面穆偉才三人的楚摘星她們。
楚摘星感覺自己面前站著的并非是三個人,而是一座高聳入云,不可翻越的大山。
甚至一旦生起翻越之心,就會有狂風夾雜著暴雨,洪水裹挾著雷霆朝她奔來,將她淹沒、撕碎。
直覺告訴她這很危險。
“你們先等我一下,我去試試。”
“摘星!”
“老大?”
兩聲不同語氣的聲音自她左右兩邊響起。陳茹震驚,祝余疑惑。
“很危險,等著。”楚摘星說完也不給兩人反應時間,猛地一蹬腿就如離弦之箭一般直沖了過去。
祝余還沉浸在震驚之中,傻乎乎地把手上的汗蹭在了衣服上。
怎么是老大先去打頭陣,一般遇到這種情況不都是先把他這種外圍小弟扔出去試探和消耗的嗎?
“以身垂范,楚師妹膽勇過人啊。”小樓上有人感慨道。
“就是為人呆傻了些,不然長老們一定會很喜歡她。”
“只是些許,又不是完全癡呆。再說一顆赤子之心對修道也有益處。等著吧,我把話撂這,楚師妹以后一定是長老們眼中的香餑餑。”
“就是就是,楚師妹又長得那么好看,聽說孟師姐當初入門時就是因為長得過于好看,赤焰和青木二峰的峰主爭了好久。結果沒想到最后誰都沒撈著,歸了咱們掌門。”
“你小聲些,要是傳到孟師姐耳朵里,夠你喝上一壺的。”
“孟師姐不是不在這嘛,說幾句怎么了,我又沒說假話。”
“行行行,你頭鐵,你說得有理。”
他們在這言笑無忌,卻未曾發(fā)現(xiàn)算盤已經(jīng)與徐延站到一處,并肩看擂臺上得戰(zhàn)況了。
“果然是用了戰(zhàn)陣秘術把神識強行鏈接起來了,做到三人圍攻,如臂使指,毫無凝滯。楚師妹雖然實力過人,但還是莽撞了些,看來要吃點虧了。”
徐延聞言只是贊同地點點頭,并未多言。
算盤口中的要吃點虧落到其他弟子眼中就是險象連連了。
但見穆偉才等三人將楚摘星團團圍住,每一招都如有神助一般,妙到毫巔。
一人攻擊,一人防御,最后一人封鎖住楚摘星的后撤路線。
于是在這個更大的擂臺上楚摘星反而沒有了方才游走全場的游刃有余,反而因為稀松平常的手上功夫落入下風,左支右絀,頻頻陷入險境,包圍圈也越縮越小。
“我看這下你拿什么和我斗!”穆偉才爆喝一聲,一拳擂向了楚摘星的面門,楚摘星雙手交叉放在擋在面前,接下了這一擊,但人也倒飛了出去。
若是只有這兩人相斗還好,大不了重整旗鼓再戰(zhàn),可偏偏楚摘星是陷入包圍之中,以一敵三。
荊陽曜瞅準時機,一記鞭腿抽了過去,正在楚摘星的退路之上。這一腿要是踢實了,楚摘星不死也要重傷。
徐延見狀瞇起了眼睛。
還好楚摘星就像腦后生眼一般,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一折,荊陽曜的腿就擦著她鼻尖過去了。
此時袁易堪堪趕到,見狀來不及猶豫,平推一掌就要直取楚摘星心口。
楚摘星不退反進,迎著袁易的雙掌而去。眼見楚摘星進入了攻擊范圍,袁易大喜,將掌風催地更烈了。
楚摘星以拳對掌,兩方勁力相催,頓時煙云激蕩,使得穆偉才和荊陽曜的攻勢為之一滯。
楚摘星便借著這個時機和反推力,高高飛起,脫離了包圍圈。
小樓上叫好聲頓時響成一片。
“好,這局破得漂亮。”
“楚師妹這戰(zhàn)斗意識真是太強了,簡直是天生為戰(zhàn)斗而生。”
“我就說楚師妹不會這么容易就輸?shù)摹!?
不同于小樓上開心的氛圍,擂臺上的氣氛可謂是沉悶到了極點。
陳茹和祝余一左一右,上前接住了撤出的楚摘星。
陳茹一臉緊張自責:“摘星你感覺怎么樣?”
“對啊,老大你感覺怎么樣?”被陳茹這一嗓子一吼,祝余像是才找回了語言能力一樣,也趕緊問道。
楚摘星面如金紙,但任誰都能看出來她在笑,一邊笑嘴角一邊還在溢出鮮血。
祝余被楚摘星笑得魂都沒了:“老大,你怎么了,別嚇我們啊。”
楚摘星笑得更開心了,還粘連著血液的牙齒也露了出來,她用衣袖胡亂擦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在臉上暈開大片的紅。
她推開了陳茹與祝余,站起來盯著正笑得暢快的穆偉才,興奮道:“好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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