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印志勇出現在黃色紙袋所在位置北面的巷子口……

        那條巷子張愛國之前進去了，不長，巷子盡頭是一條東西走向的村路，巷子與村路交界處左手邊有兩家網吧，右手邊有一家按摩店和一家美發店。

        村路對面就都是出租屋，左手邊的盡頭也是一棟出租屋，做了酒店，突出的霓虹燈牌上寫著“夜色酒店”。

        就在張愛國回想期間，女孩也出現了，但這個女孩還是剛才那個女孩嗎？

        女孩的馬尾不見了，頭發披在肩頭，換了一身衣服！應該是她，因為在印志勇身邊，她的身高沒有變！

        張愛國的視力一直保持得很好，但現在距離太遠，他看不清更多的細節，也不敢確定眼前這個女孩是否就是早上見到的那個臟兮兮的女孩！

        兩人在巷子口就分別了，另外兩個混混一直沒有再出現。

        張愛國看得很清楚，兩人是揮手分別的，分別后印志勇就回到了巷子里。

        當女孩經過張愛國所在的快餐店時，張愛國驚訝地發現，女孩連鞋都換了，臉也干凈了，甚至還化了妝！

        表情也似乎是愉悅的，手上還擰著個食品袋。

        張愛國起身，靜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

        女孩出了城中村后戴上了口罩，這口罩應該也是印志勇等人給的。

        張愛國納悶起來，難道印志勇改邪歸正了？做了了好事？

        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不太可能。

        女孩來到了今天張愛國下車的公交站斜對面的公交站，看來女孩來的方向與張愛國一致。

        等了七八分鐘，女孩上了218路公交，張愛國緊隨其后上了車，張愛國有老年證，無需投幣。

        女孩坐在了后門處中間過道左邊靠過道的位置，張愛國在過道右邊靠過道的位置坐了下來。

        他一坐下就聞到了一股香味，是女孩身上散發出來的，她上午還臟兮兮的，應該是洗過澡，而且還噴了香水。

        女孩打開了手提食品袋的口，開心地往里面張望著。

        張愛國瞥了幾眼，那熟悉的顏色映入眼簾，是一個黃色的紙袋，里面裝著一塊巨大的雞排！

        應該就是她了，上午印志勇給女孩買了兩塊雞排，這一塊應該就是剩下的那一塊，女孩是要帶給什么人吧。

        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張愛國又在懷疑自己的判斷，但幾個混混陰險的笑他記憶猶新，不會錯的！

        大概一個半小時后，女孩在“汽車西站”站臺下了車。張愛國等女孩下車后才跟著下了車。

        女孩上午應該也是和那兩個混混坐著公交車來的，上午十點半張愛國下車時就看見了他們，他們應該是十點半之前就到了農批市場，那女孩上午大約是9點鐘左右從西站出發。

        她擰著食品袋，看著自己的新鞋，竟一蹦一跳起來，朝西站東側的入口處跑跳而去。

        張愛國不敢跟太近，怕她發現，但對方小跑起來，他也不能跟丟，就隨著她的方向加快了腳步，眼睛則一刻不離小女孩的背影。

        “奶奶！奶奶！”走了大概七八百米，女孩朝入口處揮起手來，邊喊邊跑了過去。

        入口處的一個正在乞討的老婆婆望向了女孩的方向，她聽到了孫女的聲音，但眼前的女孩她沒認出來。

        直到女孩跑到她的面前，摘掉了口罩。

        “幺妹！？你是我幺妹嗎？”老婆婆干搓了一下自己眼睛，仔細端詳著眼前這個女孩。

        “是滴，當然是滴！”女孩蹲下說道，像朵花般用雙手托著自己的臉，調皮地眨巴著眼睛。

        “真滴是我的幺妹，今天怎么變了樣了？”老婆婆繼續端詳著女孩一身的行頭。

        “娘娘！以后我們都不用討飯了，我找到工作了！”女孩興奮地說道。

        “真滴嗎？你說的是真滴！？”老婆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然是真滴，您看我給您帶了什么？”女孩把雞排擰到了奶奶的面前。

        “哇，好香呀！”老婆婆已經許久沒有嘗到肉味了，高興地聞著眼前的美食。

        “快吃，快吃！”女孩拿出雞排撕了一塊就往奶奶嘴里送。

        張愛國也在此時來到了她們面前，他從口袋里摸出了一百元，俯身放進了老婆婆的鐵盆里。

        祖孫二人立刻停止了嬉笑，望著那突如其來的“橫財”，趕忙鞠躬道謝，甚至都還沒有抬頭看這放錢的人。

        女孩也是習慣性動作，但一會兒她就停了下來，因為她認為自己已經找到工作，不需要乞討了，但工資還沒發下來，短期內還是要乞討維持一段時間。

        她抬頭看向張愛國，張愛國這時才發現這個女孩原來如此清秀，竟然與趙怡然有些神似。

        他頓下決心，一定要幫助祖孫倆，不能讓女孩誤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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