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嘉言連忙擺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和她打過��？”

        郗晗昱不太滿意冷嘉言的解釋，悶聲悶氣的“嗯”了一聲。

        冷嘉言更好奇了，追問道：“結果呢？”

        郗晗昱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自然是吾贏了，天地無敵道戰神豈是浪得虛名，區區小卒罷了豈能入的了吾眼�！�

        冷嘉言雖然只見過二公主一面，他依稀記得她氣質有些飛揚跋扈，但也是個漂亮的女子，一時間有點無法想象郗晗昱和一個女子打架的樣子，不禁問道：“那二公主呢？受傷了嗎？”

        “不知身骨斷了幾根，還留著命就是�！�

        冷嘉言瞠目結舌：“她……她是個女子你居然下這么重的手？”

        至少在冷嘉言的固有思想里，男人多多少少都要讓著點女人的，和女人打架已經很離譜了，下這么重的手就更不在冷嘉言的理解范圍之內了。

        郗晗昱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說道：“這與她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有何關聯？既然是她下的戰書吾定然要全力以赴，要戰便戰，畏手畏腳豈是男子作為？不用全力才是對戰神星君的褻瀆。”

        冷嘉言奇道：“戰神星君是誰？”

        郗晗昱一拂下裙，目視前方，神色堅定：“戰神星君是無形之神，這世上無時無刻不在爆發著戰役，戰神星君會看著每一個戰士，不尊重戰神星君的人定將墜入陰間�！�

        冷嘉言：“……”

        好吧，這可能就是中二病的世界吧。

        “你總問郗晗露之事意欲何為？”

        冷嘉言一笑：“隨意問問罷了。”

        郗晗昱冷哼一聲，重新閉上眼睛打坐，拋下一句：“弱者不值得浪費時間�！�

        冷嘉言暗自琢磨，他發現郗晗昱這個人雖然好像腦筋有點不太好使，但完全是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準則和理論。

        比如不太會像常人那樣覺得自己把一個半大小子嚇得哭都哭不出來是在欺負弱小，他就是覺得男孩說壞話讓他不爽就要教訓他。

        再比如，有人要和他打架，他既然答應了一定就不會放水，哪怕對手是個女人。

        大概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接受自己的皇妃是個男人吧，好像性別并不重要……

        冷嘉言無奈的想怎么越想越覺得這傻子活的通透呢，一副跳出世俗框架的樣子。

        回了鶴水宮郗晗昱就去練功了，冷嘉言喊來了王忠說要看賬本，王忠答應的痛快，背地里早就已經做完了手腳，任誰來了都看不出有什么問題。

        只可惜，冷嘉言上輩子就是干這個的。

        冷嘉言翻了翻賬本，問道：“鶴水宮還在外面有借貸館？”

        王忠答道：“是的。”

        冷嘉言點了點頭，發現鶴水宮簡直是良心企業，利息相當之低，甚至還有幾例農戶欠債三年未還，利息只減不增的好事。

        冷嘉言笑道：“利息這么低？”

        王忠恭敬道：“鶴水宮是三皇子的宅邸，更是大郗的父母官，自然是旨在為百姓謀福祉�！�

        冷嘉言笑道：“大管事官腔這么足，不走仕途可惜了�！�

        王忠皮笑肉不笑：“皇妃說笑了，老奴愿伺候皇子皇妃一輩子。”

        冷嘉言點點頭，默默記下了幾個名字就把賬本還給了王忠，夸贊道：“不錯，鶴水宮有大管事這樣盡心盡力的確實是三皇子的福氣，只是——”

        王忠心一緊，問道：“只是什么？”

        “有些地方大管事做的還是不夠，像借出去的錢就應當算作當季損益而不是資產了，畢竟你這凈借給連抵押都沒有的農戶，很有可能收不回來，表面上看鶴水宮的資產未動，實際上已經是虧損了，費用資本化——這可不太好啊。”

        王忠一愣，冷嘉言的話他并非完全聽不懂，當下有點吃驚，這皇妃，居然不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還看得懂賬。

        “皇妃教訓的是，老奴記下了。”

        冷嘉言又道：“不過大管事也是在做好事，為鶴水宮為三皇子樹立正面形象這種事是無法用銀兩來估算的，大管事有心了。”

        王忠不知怎么的就覺得這皇妃話里有話，手心悄悄冒了汗，面上連連稱是。

        冷嘉言又吩咐了幾句沒用的就讓王忠走了，七寶好奇的湊過來問道：“少爺您什么時候還會做賬房了？”

        冷嘉言看著王忠離開的背影，問道：“七寶你覺得大管事這個人像是個兼濟天下的好人嗎？”

        七寶想了想：“臉上無肉，眉尾散亂，掌心粗大，一看就是貪財之人的面相�！�

        “是啊，這種人只會去弄高利貸，救濟民戶？我看未必�！�

        冷嘉言瞇了瞇眼，心想有事做了，他喚來了小福子，讓他暗地里盯著金銀樓和大掌柜。

        王忠剛才就慌里慌張的，沒猜錯的話最近幾天他應該有所行動了才是。

        果然第二天夜半子時的時候，小福子的聲音在寢殿外面響了起來。

        “三皇妃，是小的，小福子�！�

        緊閉的寢殿大門“呼啦”一聲被拉開，郗晗昱宛如羅剎的身影站在門口，伴隨著陰冷的月光和他面上劍眉倒豎的表情，把小福子嚇得瞬間跪拜在地：“皇……皇子，參見皇子�！�

        郗晗昱的聲音冷的像是從地底下飄上來的：“夜半時分擾人清夢，找死？！”

        小福子話都說不利索了，抖著聲音說道：“小的……小的是奉三皇妃之命……來……報……報……”

        說著他都快哭了，自從他來了這鶴水宮，三皇子就沒在寢殿睡過幾晚啊，他怎么就這么倒霉，正巧趕上了呢！

        冷嘉言這時候才一邊披著外袍一邊從里頭走出來，埋怨似的沖郗晗昱說道：“你怎么總嚇唬小孩子，是我讓他來的，小福子起來說話吧�！�

        小福子站了起來，抬頭看了眼皇妃，發現他衣衫不整青絲散亂臉上還帶著紅暈，只一眼就不敢看了。

        ……哎呀，這可真是……

        皇子皇妃感情怪好的哈。

        其實只不過是冷嘉言不會穿這古代的衣裳，加上郗晗昱硬是要和他睡一張床，有個大火爐在旁邊，再冷的身子也給熏熱了，這才臉頰通紅。

        “小的看見有兩個伙計從金銀樓挑著箱子朝宮外走了。”

        冷嘉言忙道：“走，帶我去�！�

        說著就跟著小福子往外走，郗晗昱不禁叫道：“子時正是群魔亂舞之時，汝去哪里？”

        冷嘉言頭都沒回說道：“你自己早點睡，別管我。”說完人就沒影了，郗晗昱站在寢殿門口一動不動，半晌過后打了個響指。

        片刻過后，寂靜無聲的寢殿門口不知從哪里飛來了一個身著夜行衣的人，跪在郗晗昱面前畢恭畢敬：“三皇子您叫屬下�！�

        郗晗昱沖冷嘉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跟著皇妃�！�

        黑衣人回了聲“是”瞬間消失在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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