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求饒，是不是晚了點？”

葉凡強壓著自己的憤怒，用力的攥著剛才從李飛手中奪過來的鐵棍，怒目圓睜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李飛。

此時葉凡的心中五味雜陳。

他是奉命執行任務的軍人，這一生都將“保護百姓，維護和平，幫助人民群眾”視為己任，即便在寄生體橫行的末日中，他也依然竭盡全力地去幫助所有他遇到的幸存者。

但上天就好像是借著這場世界末日，排演了一場荒誕的黑色喜劇。

在清楚地認識到世界上已經失去了法治的約束以后，人性中的惡竟被放大了無數倍，葉凡窮極半生所保護的人民群眾，竟會為了一己私欲，將棍棒砍刀揮到自己身上。

葉凡的心中是不解，是憤恨，更是無奈。

他沒想到，在災難中保持人性與道德的，竟然會是少數人。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看著步步逼近的葉凡，李飛慌張地坐到了地上，他斜著身子向后退去，一只手在空中不停揮舞，口中依舊在苦苦哀求。

“你看，你們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什么損失，我一沒偷你們東西，二沒對你們造成任何傷害，對不對？”

李飛緊張地吞咽著口水，試圖和葉凡講道理。

“我這包東西我也不要了，里面不光有我剛才拿的，還有我自己帶出來的，全都給你們，我不要了！”

“你們就當我從沒存在過，我現在就離開，保證再也不出現在二位眼前，求求你放我一馬...”

李飛打算丟車保帥，并開始聲淚俱下地哀求著葉凡。

但葉凡不為所動，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把李飛直接干掉的話，以他現在的品行，之后他還會繼續作威作福，說不定在遇到其它幸存者時，會采取比現在更惡劣的手段。

蘇夢站在后面，沒有出言阻止，更沒有出手阻攔，在這一點上，她與葉凡的想法是一樣的。

如果當初是自己一個人遇到李飛的話，說不定早就被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給糟蹋了，他現在表現出來的真誠求饒并不是真的知錯了，只是意識到自己失敗了而已。

在法庭上，像李飛這樣的人，蘇夢見的太多了，每一個人在撞到南墻之前有多么囂張跋扈，在判決生效時就有多么卑躬屈膝，他們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打算真心悔改，他們只是無法承受后果并害怕為之負責而已。

“別...你別過來...我求求你別過來！”

李飛的情緒突然崩潰，他將身體蜷縮成一團，像是一條沒有脊柱的蛆蟲一樣，朝著一旁的貨架蠕動著，試圖為自己尋找一些掩體，來阻礙葉凡朝自己靠近的腳步。

葉凡看著眼前的李飛，心中逐漸升起了厭惡的感覺，沒有信念和尊嚴的人在他看來，簡直就和卑劣的蛇鼠一樣，根本就不能算作是人。

“別殺我...別殺我...”

“我去你M的！”

躺在地上的李飛突然大罵一聲，在口吐芬芳的同時，他的手臂也快速揮動了出來。

一把混合著餅干碎屑和其它食物殘渣的顆粒物被李飛擲出，一下子砸在了毫無防備的葉凡的臉上。

葉凡知道李飛陰險狡詐，但沒想到他竟能做到這個地步，在演習演的如此卑微的同時，還能有心思將散落在貨架周圍的碎屑借著求饒的功夫偷偷收集起來，制作成煙霧彈投擲出來，他在卑鄙這條路上真的是大有建樹。

食物粉塵砸在葉凡的臉上，雖然他下意識地扭頭躲避了大部分顆粒物，但還有幾粒餅干屑掉進了他的眼睛里，造成了短暫的視覺干擾。

李飛瞧準了這個時機，朝著葉凡的下盤用盡全力踢出一腳，從側面正中葉凡的腳踝。

葉凡本來就被視覺干擾搞得身形不穩，李飛突然的攻擊雖在他的預料之內，但也著實讓他失去了身體重心，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老子弄死你！”

李飛如同兇狠的鬣狗一般突然從地上彈起，沖著倒在地上的葉凡就撲了過去，嘴里還在不停地咒罵著，仿佛在為自己剛才盡顯懦弱的求饒表演找補場子。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蘇夢本都以為葉凡解決了李飛，但僅是一個晃神的功夫，事情的發展竟急轉直下，落入下風的竟然成了葉凡，等到她反應過來準備沖上前去幫忙的時候，李飛已經撲到了葉凡的身上。

“葉凡！”蘇夢喊出了聲，她清楚地看到了李飛的拳頭砸在了葉凡的身上，只不過被葉凡用手臂招架住了。

但葉凡此時沒有絲毫慌亂，即便剛剛被李飛突然絆倒，但局勢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李飛看來，目前的狀況發生了兩極反轉，他的偷襲計劃得逞了，但在葉凡看來，李飛的詭計就好像是小孩子的惡作劇一樣，并沒能對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影響。

葉凡的后背緊貼地面，在更變身體姿態的同時，他也在觀察著李飛的行動軌跡，并仔細地尋找著破綻。

但讓葉凡無奈的是，得意忘形的李飛此時渾身上下都是破綻，一時間竟搞得他不知道該挑選哪個破綻來攻擊更好。

“哼！”

葉凡冷笑一聲，選擇了能夠對李飛造成最大創傷面積的腹部，然后抬起右腳猛然踹了出去。

葉凡腳上穿的是皮革硬實的軍靴，就是輕輕扔到頭上都會砸出一個大包的質感，如果再加上蹬腿的力道和李飛奔跑的沖擊力的話，雙方碰撞時的酸爽感估計只有李飛自己能體會得到了。

在葉凡意料之中的是，李飛在挨踢的瞬間就向后飛了出去，儼然成了一發人形炮彈，直直轟向了李飛身后的貨架。

李飛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他的身體便急速向后退去，直到一秒鐘的延時之后，腹部如同絞肉一般的痛感才傳送到腦神經上，那撕心裂肺的感覺甚至讓他叫不出聲來，渾身的肌肉同時繃緊了發力才能抵消掉大部分的痛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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