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無限轉(zhuǎn)場
當姝姝見到一群年紀很大的意大利人來到馬西莫身邊,很恭敬地喊著卡羅先生,而他依舊不依不饒黏著自己,選擇直接無視。
她覺得很尷尬,這幫黑手黨肯定想崩了她。
一切都變了,從那天的示愛開始。
不可違背,不允忤逆。
她想起那天去梵蒂岡,離上帝最近的圣潔之地,圣彼得大教堂。
哥德式設計的寬大圓形穹頂?shù)窨讨兰氈碌母〉瘢鹕年柟獯┻^玫瑰花窗,肆意揮灑,在午后的禱告聲中,神父雙手合十匆匆走過。
“萬福瑪利亞,天主之母,你充滿圣寵,主與你同在。”
光與影的交織,油然而生的肅穆,聲音的緘默,心緒的平靜,仿佛一條通往圣堂的路。
破碎的陽光散落進她的心,熟悉的不安感再度襲來,姝姝有點心虛,“先生,我可以自己來。”
“全部交給我,好嗎?”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他把別人當做隱形的空氣墻嗎?
幾乎是瞬間,姝姝仰起頭,開始爭搶他手里的發(fā)圈,“不行,絕對不行!”
他緩緩抬起眸,目光更加深邃,用著久違的命令式口吻,笑著呼出一句:“程姝姝。”
姝姝絕望了。
第一次體會到什么是……力量的懸殊,絕對的壓制。
在十分正式的公共場合,眾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膽和自己的情人調(diào)情不是明智的選擇。
不過,并不妨礙反派大佬繼續(xù)進行過分的行為。
她不知道已經(jīng)是第幾個意大利人來到眼前,先用意大利語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話,再用英語贊美她幾句。
用著最挑逗的行為,說出最惡劣的話。
他緊緊摟著懷里的人,下巴磕在頭發(fā)上,溫情脈脈訴說著信奉的真理,“紳士在于言談舉止,并非內(nèi)心善惡。”
這不能成為他做這件事的借口。
姝姝弱弱問了一句:“您會扎頭發(fā)嗎?如果最開始不扯開的話,或許不用這么麻煩。”
怎么能一邊抱,一邊扯發(fā)圈?
她不太喜歡散著頭發(fā),很麻煩,扎起來更利落清爽。
他沒有回答,順著頭發(fā),再慢慢抓起,用發(fā)圈和發(fā)夾固定好,眼底的色彩漸漸模糊,借著一點干凈的陽光,剎那間的心臟撲動。
“我的女孩很可愛。”
她的表情瞬間凝固,內(nèi)心的羞恥感攀上頂峰,半顆心臟都沉入了死海。
至于“mygirl”這個寵溺的稱呼,此刻的心情,不言而喻。
熱氣騰騰的牛排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刀叉碰撞餐盤傳出清脆的響聲,寶石紅色的自釀紅酒,酒香四溢。
姝姝產(chǎn)生了某種滿足的飽腹感,看著眼前這張攻擊性十足的面孔,完美的精神食糧。
世界上最純潔的快樂,莫過于欣賞藝術。
意大利人的長相很迷惑,因為南北差異很大,少數(shù)偏向日耳曼人標志性的金發(fā)碧眼,多數(shù)還是典型的黑發(fā)卷毛,濃眉大眼,還有希臘雕塑性的五官,帶著獨特的濃稠感。
他很擅長烹飪,廚藝很好。
或許,在從黑手黨老大的位置退休之后,可以從事廚師?
“張嘴,這個很甜。”
姝姝看著勺子里的巧克力奶油,深吸了一口氣。
馬西莫喜歡吃甜食,嗜甜如命。
她每天都能看到各種各樣的甜點。最開始,還會因糕點精致的外表拿著手機拍照,到最后反感甜食,它們簡直甜得膩死人。
她猶豫了幾秒,微笑著接受了,心情難于啟齒。
“喜歡嗎?”
姝姝觀察著他,搖著頭請求:“我們可以正常一點嗎像以前一樣。”
“正常一點”馬西莫停頓一會兒,并不驚訝,認真補充道:“小姐,我在追求你,我的追求和你的拒絕是兩件事。”
“我尊重你的選擇,不擅自打擾你的生活。我并不知道下次見到你需要多久,只想珍惜最后一天。”
與曾經(jīng)的惡劣威脅不同,他笑得很無辜,語速很緩,語氣溫柔,“至于什么是正常,可以演示給我看嗎?”
其實梵蒂岡的紅衣大主教都不算什么,還有在佛羅倫薩見到的斯拉夫人,羅馬的卡帕諾。
她想起了那天晚上的日本武士刀,觸碰淬毒利刃的滋味。
……
伴隨著華彩溢目的夜色降臨,沁人心脾的海風摻著濕咸,大提琴演奏出厚重深沉,不失大氣的旋律。
姝姝對賭場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似乎無法脫離困境,被命運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正瘋狂的賭徒不只賭錢。
他們的私人賭局——德?lián)洌瑹o限下注桌。無限下注的德州,一種風險更大,更刺激的無限博弈游戲。
馬西莫不希望在最后的一天里,去見無關緊要的客人,或者合作商,這都源于一個打破計劃的女人,意大利警方口中的“血腥瑪利亞”,喬婭拉·維蒂。
妖艷的妝容不掩她利刃出鞘的野性美,深v領蕾絲邊的黑色長裙勾勒出火辣的身材,挺直肩背,直接把高跟鞋脫下來拎在手里。
喬婭拉笑得美艷魅惑,勾了勾手指,身后的白人保鏢提著保險箱立刻上前。
她借著俏皮的一個飛吻,無辜打著招呼:“晚上好,卡羅先生。”
“好久沒見,真是愈發(fā)想念。”
馬西莫解開了襯衫領口的衣扣,掛著淡淡的微笑,禮貌中帶著梳理,點頭回應:“晚上好,維蒂小姐。”
喬婭拉面朝著熟悉的面孔們,綻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用著激動的語氣大聲說道:“晚上好,先生們——盧西昂閣下的七十七歲生日沒邀請我,真是個遺憾。”
話音一落,空氣驟然凝固,至于七十七歲的壽星,盧西昂的表情更加難看。
喬婭拉攤開雙手,一笑置之,“誰讓我是個毒婦呢,大家都不愿意和我交朋友,不過,卡羅先生還是最懂我。”
她邊說,邊眨了眨眼睛,身后的男人將保險箱打開,表示著絕對的誠意。
“我和維蒂小姐,當然是朋友。”
“我在這里祝盧西昂閣下七十七歲生日快樂,也希望各位今夜玩得愉快,盡興。”
很快,姿色傲人的美女荷官邁著貓步走來,俯身攏起桌上的牌面,束起的金色長發(fā)順勢垂下,洗牌之后,再將一張張的牌面優(yōu)雅鋪開。
莞爾一笑,示意賭客開始選擇。
他把玩著籌碼,在食指和中指之間來回轉(zhuǎn)動,移出倆枚紅色的籌碼幣。
“下注,三萬。”
“跟注,五萬。”
得到賭客的回應,女荷官做出手勢,“本·韋德先生,請攤牌。”
“讓牌。”
姝姝托腮打著瞌睡,不知不覺腦袋撞到墻壁,疼得厲害。
僅僅是四個人十萬美金的德州能玩上兩個小時,更別提他們的這一局,估計會無限延時。
圭多不知道又躲到哪里去了,她身邊來了一個新面孔,典型歐美背頭發(fā)型,看著溫柔多情的意大利男人。
這位保鏢幾乎能和任何人侃侃而談,聊得非常開心,而對她,自己接受不來那腔奇怪的咖喱味英語。
想念圭多的第一天,再夸夸圭多的英語水平。
看著各色的籌碼幣堆成摞,紅黑花色的撲克相繼鋪開,底池的數(shù)字無限增加翻倍,明艷的色彩在眼底交織重疊,溢出紙醉金迷的糜爛氣息。
一股寒氣順著她的背脊竄到脖頸,金屬與金屬相互碰撞產(chǎn)生響聲,酒保用吧叉匙攪拌后放入調(diào)酒棒,舉起各種炫目的器皿,搖動旋轉(zhuǎn)。
“可以把酒給我嗎?”姝姝提出了請求。
她湊上前,遞過倒錐形的馬提尼酒杯,“您的酒。”
順便問了一句:“對了,您還需要多久?我有點困,想先回房間休息。”
聽到這里,他轉(zhuǎn)過頭,好像只有她在自己的視線里,心才有了著落,欣然同意:“好,但我更想要一個獎勵。”
半響,姝姝才硬著頭皮與他對視,那張臉映在眼底,造物主的得意之作,美麗兇殘的惡狼,五指因不安而攥緊,“……獎勵?”
見她受驚了,卻又好奇,馬西莫的心情愉悅,默認得到了得寸進尺的權利。
手掌扣著她的脖子輕輕按下來,撩起垂落的發(fā)絲,急促的氣息撲在耳邊,還有那低沉的聲音:“獎勵。”
炙熱的溫度緊貼皮膚,克制的淺淺一吻落于耳側的烏發(fā),觸電般酥軟,從耳側開始蔓延全身。
姝姝喘著氣,白皙的肌膚泛起粉紅,那是生理性的特殊反應。
見她被嚇到之后,馬西莫很滿意地笑了笑,眼底藏匿著幾分依戀,揉了一下腦袋。
聲線低沉縱容,溫笑開口:“晚安,我的女孩,做個好夢。”
喬婭拉聳肩,咬著下唇,啞聲說道:“卡羅先生原來會喜歡亞洲女人?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像美洲豹一樣具有野性的女人。”
“我讓普利西送卡羅先生的美洲豹,怎么會成為小貓的食物?”
時間過去了很久,女荷官出了聲,提醒賭客:“現(xiàn)在的賭注是四百萬。”
馬西莫揉了揉眉心,意識到賭局遠沒有想象中的容易,取而代之的只有枯燥乏味,陷入頗為窘迫的局勢。
“五百萬,全押。”
“跟注,七百萬。”
喬婭拉直接將籌碼全部推出,眼神戲謔又嘲弄,“全押,一千倆百萬。”
圍坐在墨綠色賭桌的賭客們顯然非常不樂意,八個人的游戲真正掌握上風的只剩三個人。
“滿堂紅,三個6一對a。”
在女荷官纖細的手指掀開了牌面后,喬婭拉平淡的神情中帶著一分得意,幸運之神的眷顧。
“同花順,34567。”
“恭喜,維蒂小姐勝出。”
聞聲,馬西莫沒了興致。
直接起身,煩躁暴力地扯開領帶,點了支煙。
她見此,騰手鼓著掌,明亮美麗的棕眸盛著笑意:“卡羅先生,你輸了三千萬歐,真令人佩服。”
馬西莫默默注視著眼前的女人,雙眼透著滿滿的冷漠疏離,流露出毫不在意的情緒,悶了很久,才緩緩吐出。
喬婭拉·維蒂,利益至上的野心家。
在每一個耳鬢廝磨的夜晚,承歡于每一任丈夫身下,瘋狂癡迷于可怕的血腥味,嘶嘶吐著蛇信子,時刻準備用致命的毒液反咬愚蠢的白癡。
在神經(jīng)接受尼古丁的強烈刺激后,他眼里沒有任何變化,手扶著賭桌,姿態(tài)慵懶又隨意,淡聲問道:“是嗎,維蒂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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