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最近辭職了？”

        安希愛一愣：“玧其歐巴怎么知道的？”

        本來還以為沒那么快被發現的。

        “呃……”閔玧其看著一直沖他搖手的鄭號錫，遲疑道：“反正有那么一個人告訴我的。”

        “這樣啊！”安希愛若有所思。

        “所以是因為私生飯的事情嗎？”閔玧其的聲音突然嚴肅了起來。

        聽到這里，鄭號錫不自覺地開始坐直。

        “不……不是的。”下意識的結巴，是她緊張的表現：“和那個沒關系，我只是……只是最近身體欠佳，想要好好休養一下才辭職的，沒有提前和歐巴說真的很抱歉。”

        “是嗎？”說實話，閔玧其不太相信這個理由。

        騙人。鄭號錫的臉上充滿這兩個字，嘴巴抿起，顯然也不相信安希愛說的。

        “希愛，你知道嗎？”閔玧其單手撐在沙發的一邊：“你其實真的不適合說謊，一說謊就緊張，一緊張就結巴的習慣都已經四年了，還一直很好地保持著呢！”

        “什么呀？”安希愛苦笑。

        “后來那個私生飯又對你做了什么是嗎？”說到這里，他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鄭號錫。

        沉默了好一會兒，閔玧其才聽到對方的聲音。

        “她說，如果我不辭職離號錫歐巴遠點的話……就將之前偷拍的我和號錫歐巴同框的照片發給報社。”

        “是能引起別人誤會的照片？”如果是尋常的照片希愛也應該不會有這種反應。

        “嗯！雖然也是你們的粉絲，但我也怕你們會受到傷害，哪怕可能性只有一點點，我也……我也不敢冒這個險。”

        當時那個私生飯將照片甩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就看過那些照片，如果不是知道她和號錫歐巴只是普通朋友關系的話，單看上面兩人的畫面就會覺得他們之間肯定有些什么。

        鄭號錫心中一顫，酸酸澀澀的感覺一直從心底冒出。

        “而且你們現在是上升期，如果因為這樣根本沒發生的事而有了什么差池的話……”

        “你們承受了那么多才換來的成功，現在才剛剛開始呀！”

        安希愛輕聲說道。

        “那為什么一直避著號錫。”

        鄭號錫一動不動地盯著閔玧其耳邊的手機。

        “我只是沒想好要以什么樣的狀態來面對他。號錫歐巴那么善良的一個人，上次的事情想必已經讓他受到沖擊了吧！我能感受到，那天之后，他對我的小心翼翼。”

        “那么，號錫……”

        安希愛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不會……

        “號錫你聽清楚了嗎？”

        “希愛？”

        話筒那邊換了一個聲音。

        安希愛囁囁：“號錫歐巴！”

        所以他剛剛都聽到了？

        “是的，我都聽到了。”像是聽到了安希愛此刻的心聲，他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真的是對不起，希愛。因為我給你帶來了這么多的麻煩。”揮之不去的愧疚感籠罩著他：“無論是……上次，還是這次。明明你才是最無辜的。”眼前一直浮現那一道道交錯在手臂上的傷痕。血，一直在流。

        “不是，我一點都不無辜。”如果愛你是深淵，我恐怕早就陷在里面不得出來了。

        “號錫不是一直都好奇我和希愛的關系嘛。”即使鄭號錫從來沒在口頭上有過這樣的表達，但眼神和動作是不會騙人的。

        “我和希愛之前就已經認識了，雖然時隔多年才能再次重逢，也算是個驚喜吧！”帶著感慨的語氣，閔玧其的視線放在對面的墻上。

        號錫和希愛，一個是自己親愛的弟弟，一個是自己親近的妹妹，相愛卻不敢愛，互相小心試探著對方，努力卻克制的模樣，閔玧其看了也是不忍心的。希望自己做的是對的，閔玧其突然想嘆口氣。

        “啊西！這個應該是希愛自己和你說的。”

        鄭號錫似懂非懂，感覺好像摸到了某個不可碰觸的邊緣，他摒起呼吸。

        “感覺已經過去很久了，那樣的日子。”閔玧其的眼神變得迷離：“那個時候我才剛進公司，為了維持生活和學費，練習之外空余的日子就會出去兼職。”

        鄭號錫點點頭，那個時候的玧其哥真的是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艱苦日子。

        “我就是在那里遇見的希愛，那個時候的她瘦瘦小小的。”說話間，閔玧其還用手大致比劃了一下脖子的位置：“大概也就這么高吧！就這樣跑來我們店里說是要兼職。”

        “別看她年紀不大的樣子，干活卻是意外的熟練和麻利，店里的人都特別喜歡她。”

        回想當時的事情，塵封的記憶一點一點變得清晰。

        “我能感受到她一直都在努力地對我釋放善意，但我不愿意接受這份善意。”

        閔玧其看向鄭號錫：“是不是覺得我很冷漠？”

        鄭號錫搖搖頭：“哥你本來就不是個熱絡的人，更何況還是當時那個敏感的時期。但如果真正拒絕的話就不會記得這么清楚了吧！”

        閔玧其笑了。

        “所以面對希愛釋放的善意，我漸漸動搖了。直到那一天，我在醫院見到了希愛。”

        聽到“醫院”兩個字，鄭號錫突然抬頭，直視閔玧其。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樣。從那天的場景你其實也能猜出一些了吧！”

        “抑郁癥。她和我一樣，都有抑郁癥。”

        即使已經有猜到的苗頭，鄭號錫還是不好受。

        到現在他還心有余悸，某些時刻拿著刀子在手腕上滑動的玧其哥目光空洞地看著某一處，似乎和那晚的希愛重合了。或許，應該更早之前就能發現的。

        那把刀，他還以為是希愛拿來防身的。

        鄭號錫懊惱極了，他敲敲自己的腦袋，怎么早沒發現呢？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看著鄭號錫臉上一直變換的復雜情緒，閔玧其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將上面的褶皺一個一個撫平，今天說的夠多了，他也該走了。

        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鄭號錫想要聽到安希愛的聲音，即使不久之前他才和她通過電話。

        “喂？”

        電話終于通了，鄭號錫卻一下子不知該怎么說了，心臟撲通撲通地跳。

        “或者……”

        安希愛內心一緊，有一種心動叫無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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