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周程程聽不見我的唾罵，他似乎想清楚某些事，表情變得愉悅，躺在廢棄的雜物堆里開始睡覺。

而我忽然感受到一股劇烈的拉扯感襲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一股拉力扯走，我被轉移到周曼玲和周梓琪身邊。

原來她們準備去探望李若鳳，開車前往醫院。

我不能離開周家人，只能被迫跟著她。

我跟著她們，坐進車里，周梓琪有些擔憂地道：“妹，周程程不見了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爸媽？”

周曼玲卻皺起眉頭：“周程程一夜未歸，也不知道到底去哪里了，要是他沒去學校，老師肯定會打電話給媽問他，到時候媽肯定要問我們。”

周梓琪嘖了一聲，她不滿地表示：“要是媽待會問我們為什么不看好周程程，我就把周程程做的事全部告訴媽，包括他推大姐！”

周曼玲也無奈地嘆一口氣：“先保密吧，任何人都不要講，讓媽再緩一緩，否則我怕媽再出什么事。”

周梓琪也只能嘆一口氣說：“咱媽太愛周程程了，其實我始終不明白，為什么媽對周天的敵意會那么大，搞得我們也對周天充滿怨憤，周天還在時，我們誤會周天。”

周曼玲也搖搖頭：“媽好像覺得周天來周家就是錯誤，可我又想不明白，她為什么要把周天接回來。”

“如果不把周天接回來，會不會就不會發生之后的這些事，大姐也就不會死。”

周梓琪的語氣充滿遺憾，似乎一切都是因為我來到周家，才造成如今這種局面。

真的是因為我嗎？

難道周家一點錯都沒有？

我坐在一旁沉默著，直到車子進入醫院后，周曼玲和周梓琪下車進入李若鳳病房。

周浩不在，看來又去公司忙了，見兩個女兒走過來，李若鳳卻皺起眉頭詢問。

“周程程呢？剛剛老師給我打電話，說他沒有去學校。”

周曼玲和周梓琪對視一眼，周曼玲立馬表示：“媽，我們忘記給你說了，周程程昨天晚上不舒服，請假在家呢，我們馬上給老師打電話，你不要擔心。”

李若鳳立馬關心地表示：“程程怎么不舒服？感冒了嗎？看醫生沒？我給他打電話怎么不接。”

“就簡單的小感冒，沒什么大礙，你好好休息，別考慮那么多。”周梓琪又出聲安慰。

李若鳳點點頭：“就算是小感冒，你們也得好好照顧，馬上高考了，可千萬別讓他分心。”

周梓琪和周曼玲對視一眼，周梓琪拿出電話道：“我給程程的老師打個電話請假。”

想不到連姐姐們都有周程程老師的電話，可這群姐姐甚至連我在哪所學校都不知道。

接著周曼玲拿起旁邊的小刀，給李若鳳削起蘋果來，可能周曼玲心中實在好奇，她有些不解地詢問。

“媽，我一直有件事想問你。”

“什么事？”

“為什么，我感覺你很討厭周天。”

李若鳳眼神不滿，她不忿地表示：“你們怎么成天沒事就談周天？”

“媽，三妹好奇，我也有些好奇，按理說他和我們是親姐弟......”周梓琪也剛好打完電話，走進來詢問。

還沒等周曼玲說完話，李若鳳就不滿地打斷她道：“別問那么多！”

見李若鳳生氣，兩人只能閉嘴。

她們守在李若鳳旁邊，賠了她一個早上，李若鳳不解地問兩人不去上學嗎？兩人異口同聲表示請假了。

李若鳳卻說：“沒必要一直在這陪著我這個老婆子，你們還有你們的事情要做。”

所以等下午周浩來后，李若鳳也堅決地將兩位姐姐趕回家，要求她倆回去好好休息。

周曼玲和周梓琪聽話地離開，我原本想跟著周曼玲一起回去，然而門關上那一刻，病房里卻傳來李若鳳的聲音。

“今天兩個姑娘又在問我，為什么我對周天不好。”

聽李若鳳這么說，我卻心念一動，站在原地，想聽聽李若鳳接下來會怎么說。

周浩語氣溫柔：“事情都過去了。”

“可是老公，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周天問我為什么要找他，如果我不找他，或許他會過得很好。”

我走進病房，看到周浩將窗簾拉上，拿出兩顆藥說：“別想那么多，把藥吃了好好休息。”

李若鳳卻搖搖頭，忽然語氣哽咽，眼眶通紅地表示。

“我想了很多，若若一走，我細細思考了一下她這段時間和我說的，我對周天確實有些過分，老公，是我錯了，我錯得太離譜。”

我聽李若鳳這么一說，只覺得幽默且諷刺。

錯了？李若鳳居然會意識到自己錯了？

她剛剛不還是讓周曼玲和周梓琪閉嘴，不要討論我嗎？怎么現在又開始愧疚后悔？

周浩眉頭緊皺，他端著水說：“老婆，不要想了，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

李若鳳卻仿若聽不見一般，不斷念叨道：“周天小時候失蹤，是我沒看好，如果我當時能把他看緊一點，他就不會被人販子帶走，那樣我也就不會.....”

周浩將藥遞過去，李若鳳哽咽著接過藥，一飲而盡。

“再睡一會兒吧，別想那么多，這些事情都不是我們可控的。”

而我卻敏銳地覺察到，李若鳳即將揭示她為何對我態度如此，那也是一直困擾我的問題，可特么的關鍵時刻，李若鳳又不說了。

你倒是繼續啊！

我走到李若鳳身邊盯著她，她服下藥后，望著天花板，忽然喃喃自語說道。

“如果能再見周天，我一定會對他說一聲對不起。”

聽李若鳳這話，我心里諷刺更深，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這種話，未免太虛偽。

即使她道歉，也不過可能因為周若若罷了。

如果周若若沒死，她還會說對不起嗎？

李若鳳的對不起，太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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