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路秋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向尾喵，而被看去的后者，瞇著眼睛，突然用力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嘶...”

　　倒抽口冷氣。

　　‘輕點，我可不是鯉魚王啊！’

　　在向尾喵說不明意味的別扭中，路秋忍痛，接著對空木詢問道：

　　“你指的是羈絆嗎？”

　　面對這個問題，空木沉思著組織起語言，“羈絆這兩個字背后蘊含的意味有很多，可不單單是簡單的‘愛’就能概括的，我說的這個愛，指向性要比前者更為明確一些。”

　　這時，比路秋小了兩歲，之前一直找不到機會插口的六月雨突然道：“這個問題我知道，我對哈古的感情就是愛。”

　　“哈古是誰？”空木看著身旁這個第一眼差點認錯性別的小姑娘，驚奇問道。

　　路秋：“是阿雨的爺爺。”

　　“哈古是哈古，不是我爺爺。”

　　“好吧好吧，看來是我的解釋有問題。”空木合掌拍了拍手，“換一種說法，路秋，既然你能問出這樣的問題，那有些事我就需要先考考你。”

　　路秋點頭，“請說。”

　　“你知道寶可夢繁育的三要素嗎？”

　　稍稍思量片刻，路秋皺眉沉聲道：“性別、時間、蛋群。”

　　空木打了個響指，“說得沒錯，通常情況下只要滿足了這三點，就能令使寶可夢們被動生蛋，無論它們自己愿意還是不愿意。”

　　“不過這種方式在過程中需要人類進行插手干預，其中的對錯姑且不談......我曾思考過，在很久很久以前，依靠自然成長的寶可夢們，是怎樣做到形成比人類還要龐大的群體的。”

　　見路秋仍不理解，空木微微想過一下，繼續講解道：“打個比方，如果想尋找野生皮卡丘的蹤跡，我們該去往怎樣的地方？”

　　聞言，路秋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皮卡丘們的習性，沒有停頓道：“位置要靠近水源，周圍有適合躲避的矮樹叢，由于有靜電特性，它們居住的地方常常會存在焦黑痕跡，用心留意下不難發現。”

　　“另外，雖然是電屬性寶可夢，但皮卡丘并不喜歡電氣充沛的場所，因此會下意識遠離風場或者發電所周圍，再加上是群居類型，所以它們的棲息地周圍往往見不到其它種類的寶可夢。”

　　整理過一遍后，路秋總結確認道：

　　“山地、洞窟、臨近森林的空曠平原，可以循照特征，去類似的場所碰碰運氣。”

　　輕輕鼓掌，空木拍手投以他贊許的眼神，“基礎知識很扎實...不錯，事實正如你說得那樣，寶可夢們也會有自己喜歡的棲息地，當環境滿足了喜好，且沒有危險逼迫時，它們就會憑借自己的心思，去主動追求生活在一起的對象。”

　　“而催動這般心思的力量就是愛，寶可夢們之間的愛。”

　　聞言，路秋結合自己的想法，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那依照空木博士的說法，波波們隨處可見的原因，就是因為它們對自身的生存環境并不挑剔，所以很容易彼此愛上對方？”

　　“沒錯，你理解得很透徹，不過影響到這些的因素有很多，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講完的。”說著，空木臉上的笑意更甚。

　　一個十二歲，帶著只天賦恐怖的向尾喵，還有那遠超同齡人的見識，以及堪比自己這個研究員的觀察速度，他想知道，面前這個少年到底還會給自己帶來多少驚喜。

　　就這樣把路秋的思緒推進轉不過來的那道彎后，空木抱著考量的想法，領路在前，繼續給他概括講解自己的研究領域：

　　“你說的問題曾給我帶來困惑，當為了自己的目的而強迫寶可夢繁育時，你就會發現，它們會在你的潛意識里與利益畫上等號。”

　　“哪怕聯盟方面也是這樣在做，可為了寶可夢們，終歸需要有人站出來給這樣的行為帶來改變。”

　　“我的前輩、老師、朋友，大木博士，在那個時期告訴我，如果我的研究繼續按原本的道路進行下去，最后就會淪為成給邪惡勢力提供的武器。”

　　“因此，放棄了強迫寶可夢們繁育的選擇后，我開始著手研究環境等外力因素，期望達成貼合自然的方案，并布置出了很多條件各異的野外實驗場地......比如說剛才那個地方就是其中一處，在這之前，只有兩只皮卡丘被吸引到附近生存，而擴充到現在這個規模，它們用了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

　　聽到最后，沉思中的路秋不禁訝異抬頭。

　　眼里寫滿了不敢相信。

　　要知道野生寶可夢的繁育可遠不如在人類手下那般迅速，否則稀有寶可夢也就不會被稱之為稀有寶可夢了。

　　事實就是，即使有訓練家下達指令，像皮卡丘這般任性的寶可夢，也很大概率不會去執行所謂的‘生蛋’命令。

　　困惑之間，空木的話語沒有停頓，眼中的迫人色彩也是越來越閃耀：

　　“得到這個實驗結果后，我將之前的理論全部推翻，并就勢轉變了根本，逐漸將‘人類’這個因素從寶可夢繁育中剔除了出去，雖然這樣在進度的檢驗上會慢上十幾倍，可我知道，自己在做正確的事。”

　　“——那就是幫助寶可夢。”

　　見路秋臉上想聽下去的意味越來越濃厚，空木昂首得意挑眉，賣關子道：“怎么樣，對這些東西還感興趣嗎？”

　　不住地狂點頭。

　　話語之間，路秋想到了之前所見，大多都與空木所言不謀而合。

　　明明是一些淺顯易懂的說明，卻始終像是有股魔力般在勾引自己。

　　‘如果有這些研究幫助的話......’

　　一瞬間，路秋想到了自己的家鄉，還有生活在那里的寶可夢們。

　　與N貫徹的毀滅與重塑相比，這樣的做法才是自己心中想要的，哪怕它會更麻煩，需要更久的時間、更多的精力。

　　心中暗嘆，再抬頭望向空木時，路秋的眼里下意識帶起了尊敬。

　　‘請繼續說下去，天才先生。’

　　只是在場有人想聽，但有人卻不愿再這么隨便地講下去。

　　“既然有興趣的話，那不如去我那里做做客，有些東西也方便給你解釋，況且我的研究發現可遠不止這些。”空木說著，又將腦袋轉到另一邊看向了阿雨道：“正好也可以給小姑娘你看看我的證明文件，免得你堅持自己的偏見硬說我是盜獵賊。”

　　“不看，誰稀罕。”六月雨抱肩將臉撇到一旁，“說一些別人根本聽不懂的話，果然還是應該把你綁起來先。”

　　說完，沉默幾秒，她又睜著一只眼睛轉頭看向路秋，“路秋，要去嗎？”

　　“如果是若葉鎮的話，我們要去那里幫你領取初始寶可夢。”思量間，空木點了點頭。

　　心動之間，他沒忘記最重要的事。

　　這是和哈古先生的約定。

　　“這樣的話，那你們更應該和我回去看一看了。”

　　空木眼前一亮，不自覺地握緊拳頭用力一擺，“在若葉鎮，我正好負責接待新人訓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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