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關都人的世界觀里沒有冬天這兩個字。
以石英高原為界限,除了有限的幾個長年冰雪之地外,照比城都而言,這里的四季溫度變化極小,小到甚至有些單調。
真新鎮。
經歷了幾天的海上航行,路秋終于是再次將兩腳踏上了土地。
沒來得及感慨。
先是回頭朝欄桿上的馬志士揮了揮手,在對方趕人的視線下,路秋這才帶著自己的行禮閑步走出了海港。
在船上的這幾天里,他受了對方不少的照顧,雖然性格上粗糙了一點,喜歡酗酒一點,愛抽煙一點,自我自大了一點,但,這些都不妨礙馬志士在他心里的好人形象。
尤其是聽他說要回去好好做個館主時,路秋心里對其的肯定更是上了一個臺階。
“阿、阿嚏!!”
甲板上,馬志士無來由地打了個噴嚏,跟著下意識抬手搓起了健壯的胳膊。
“感冒了?”站在他身后的碧絲葵絲有些疑惑。
“沒有,男人的詞典里沒有這兩個字。”馬志士捏了捏鼻子,嗡聲道:“我怎么可能感冒。”
......
作為新人啟行的城鎮,真新鎮要比若葉鎮大了不少,同樣的,也要發達不少。
這個發達指得不是科技,而是路邊寶可夢們的常見程度。
由于空木那里并不是寶可夢寄放系統的接收點,因此很難像是現在這樣,街上隨時都可以見到有訓練家走動。
拿出包里揣著的紙片,向著上面寫的地址找了過去。
因為地區和地區之間的電話亭無法互撥,在只能寫信的情況下,路秋暫時放下了報平安的心思。
‘多喝熱水,注意保暖,別吃冰的東西,到了之后要聯系我。’
在路秋眼里,空木博士有時候就像個老媽媽一樣,對自己的關懷細微到了極點,沒適應之前,還挺讓人別扭的。
腦袋里一邊開著小差,路秋按下了肩膀上向尾喵瞎指路的尾巴,沿著自己認定的方向尋了過去。
“我出門了!!”
偏頭和自己的寶可夢爭嘴間,絲毫沒有注意到從側面撞過來的身影。
冒冒失失的腳步,而后便是被人一頭撞在了身上,一個踉蹌下,路秋左右失衡險些摔倒在地上。
心里松了口氣。
換做剛從飼育屋里出門那會,他少不得得栽個跟頭。
旅行上遇見的大家,有意無意中,似乎都在幫他鍛煉著體力。
“你沒事吧?”向摔坐在地上,痛苦揉著屁股的少年伸出了手,路秋詢問道。
“沒...沒事,抱歉,我沒有看路。”
少年撿起旁邊的兒童釣竿,將頭上掛著的鐵桶拿下來后,絲毫沒有怨意的搭上了路秋伸出的手臂。
“......”
他這個動作令路秋愣在了當場。
以至于抓緊少年的手腕也渾然不知。
看起來比明樹還要小上一些的個頭,稍有些偏深色的皮膚,一看就是和六月雨一樣整天在太陽底下亂跑。
“好痛,你快放手!”
路秋使力將少年拉起,看著對方臉上那不滿的表情,頗具欺壓性地拉進距離,目光灼熱,帶有幾分期待的向他詢問道:
“......赤?!”
聽到這個名字,向尾喵立刻抖起了身子,臉上的懈怠一掃而空,同樣目光咄咄的俯望向少年。
在剛出生那會兒,還像個沒進化過的小公主一樣賴在路秋手下的時候,它不止一次地從對方口中聽說過這個名字。
‘最強的訓練家。’
‘就是他嗎?’
路秋面前,被他叫做赤的少年,在短短的愣神之后,用力甩手掙來了鉗制:“什么赤,你認錯人了啊!”
聞言,路秋揉了揉眼睛,而后又堅定地搖起了頭,“不會錯的。”
盡管很少,但他確實曾見過赤。
雖然,沒怎么和對方說過話,但這幅模樣再加上那個標志性的帽子,他覺得自己肯定不會認錯。
想到這里,路秋忽然抬頭一拍額頭。
“......!”
望著突然一言不發盯著自己的路秋,小智深呼口氣,而后,禮貌地向他鞠了一躬。
看著少年從自己身邊繞過,拎著魚竿魚桶跑走的身影,路秋的表情一時僵在了臉上。
“......?”
抬頭向少年跑出來的地方看了一眼,路秋疑惑念道:“真新鎮花子飯店?”
心里猶豫了一番,最終,他暫時放下了去往大木研究所的想法,抬步推門向這家飯店里走了進去。
里面有些冷清,不過布置裝修上卻是一股很暖人的風格,像是‘家’一樣。
“歡迎光臨。”
也許是還沒到飯點的緣故,店里除了路秋外,只有一名顧客在盯著菜單準備點餐,而此時說話的,是站在那人面前一位穿著圍裙、扎著紅棕色垂馬尾的女人。
有些好看,也有些年輕。
“請問幾位客人?”她問道。
“就我一個...還有只寶可夢。”路秋沒站在門口發呆,隨便找了個臨近女人的位置坐下,方便等下搭話。
沒有著急,他對女人送來的歉意目光搖了搖頭,靜等著她先給之前的那位顧客點餐。
“喵。”
隨著時間推移,向尾喵跳到桌子上玩起了自己的尾巴。
“噓,別鬧。”
路秋皺眉把它給推了下去。
“......?”
向尾喵一個不敢置信,跳起來就是甩了路秋一巴掌。
有點疼,很久沒打過了,再加上仆人現在的接受能力也變強了不少,它需要重新把握力度。
手指輕輕敲擊著面前的桌板,路秋捂著嘴巴長長打了個哈欠。
偏頭看去,只見女人仍是先前那般動作,一臉柔和的微笑,靜靜等待著顧客點餐。
‘好慢。’
心思放空之下,路秋不由得又想起了剛才見到的那名少年。
眼里有些火熱。
‘絕不會錯,雖然年齡對不上去,可那家伙絕對是赤。’
路秋是在游戲中,一個叫做‘全明星錦標賽’的活動里見到赤的,作為觀賽成員,他也被強行按在了場邊的觀眾席上。
赤是一個很難讓人忘記的家伙。
戰斗之人、冠軍的頂點、白銀山上不朽的傳說,連那些眼高于頂的玩家,也不止一次地將擊敗赤當成是旅途的最終目的。
最令人記憶猶新的,是他手下那只超越了數據,完全不能以理性概之的王牌皮卡丘。
個體數值明明不是全項31的6v極限,卻令人難以升起與之相抗的念頭。
念想于此,路秋又打了個哈欠。
知道今天就能靠岸后,他在床上左滾又滾遲遲無法入眠,就在出去打算稍微放松一下時,又恰好在甲板上遇見了同樣來放風的馬志士。
于是兩人就這樣聊了一夜,從開始的寶可夢相關話題,一直到最后沒營養的互相譏諷,總之誰都沒先一步說出困了想要睡覺之類的話語。
然后就有了下船時那家伙不耐煩趕自己走的一幕。
“啪!”
在向尾喵的注視下,路秋撐著下巴的動作一晃一晃,終于是堅持不住地一頭摔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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