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江夢瑤勃然大怒，翻袖欲封武德神識。

        武德真尊一記折腰，竟是回坐蒲團也不忘再與江夢瑤“嚶嚀”一聲，拋一記媚眼。

        “嗯。”與媚眼相伴，武德佐之一聲長喃，喃到讓人通體發酥。

        喃罷，武德又以小舌舔/弄著紅唇，無限纏綿地望著江夢瑤，曖昧道：“瑤長老，你真是嫵兒的小心肝兒，嫵兒……”

        “奇恥大辱！”江夢瑤火大地往武德真尊口中彈射了一枚破立丹。

        武德成功閉嘴。

        夢敕則驚得將手中的湯藥打翻了。

        江夢瑤知夢敕是心疼破立丹。但丹藥是她的，她欲如何便如何，與夢敕何干？

        橫眉與夢敕拉下臉，江夢瑤已經無心再呆下去。她是來探病的，病患顧挽卿既是無妨，她便該走了。

        不過，念及夢敕不是不分輕重之人，江夢瑤再次望向夢敕，提醒道：“掌門邀夢瑤前來，是為了探挽卿之病？”

        “是是是！”夢敕急忙接住話茬，“瑤長老，武德真尊此番邀您前來，便是有事想求您賜教。挽卿這丫頭，說來凄苦。早年雖拜在夢莙門下，卻只修煉至筑基。后又遭遇大禍，氣海被毀……其被救回時，夢敕也只當她是廢人，與其的也不過是粗使雜役的待遇。后幸逢嫵掌門慧眼，看中了挽卿丫頭姿容出挑，欲帶其回合歡宗，結為道侶。不曾想，迎人那日，挽卿抵死不從。我等細細問過，方知她與瑤長老您私定了終身。”

        “本尊便想問問瑤長老以何為證？”武德真尊收起了媚態，滿臉狐疑。

        “這就要看瑤長老的意思。”夢敕鎮定的將視線投向江夢瑤。

        江夢瑤與夢敕一對視，即知夢敕的意思是，顧挽卿是走是留，皆看她江夢瑤一人的意思。但武德真尊問的明明是顧挽卿的道侶一事。

        這該如何是好？

        自問沒有包圓女主道侶人選的能力，江夢瑤眉頭皺得更緊。

        確切說，夢敕方才說的那些與顧挽卿相關的舊事，她是一件也不曾知曉。

        不過，她勉強能猜到夢敕口中“迎人”一事，便是顧挽卿初次尋她的原因。

        只是，思及那日來迎挽卿的并非武德本尊，而是假扮武德的月容，而月容此刻尚在自己的攝魂幡內……

        江夢瑤決意站在顧挽卿這邊。

        江夢瑤道：“敕掌門說了是私定。既是私定，如何有證據？難不成，嫵掌門打算與夢瑤搜魂，才能確定夢瑤未說謊？”

        “瑤長老說笑了。嫵兒若是與您搜魂，如何會看這等小事。要看也是看看小瑤兒你在榻上的風姿。真不知你這雙清冷的眸子，染上欲色時，是何等惑人。以及你這細腰……”

        “夠了！”江夢瑤以化神期威壓警告武德。

        武德支起下頜，媚笑著翹起中指，遺憾道：“唉！可惜了！瑤長老竟是如此不解風情……”

        “好了好了！”夢敕匆匆打斷武德，與江夢瑤道，“瑤長老莫急，武德真尊今日邀您前來，還為了一件怪事。方才已是說過，挽卿那丫頭成廢人后，本無法再修煉。這次救回，夢敕也打算將她送至山下。不想，今日嫵長老探視，竟查探到其有練氣期中期修為。故武德真尊想知，瑤長老用了什么秘術？”

        武德嬌羞的打斷夢敕：“不要說的那么啰嗦！本尊聽聞那丫頭昏睡前，曾與瑤長老居獨于一室。本尊便想知道，瑤長老可是與那丫頭行了我合歡宗的雙/修大法？”

        “九轉玄天玉露丹。”江夢瑤維持高冷人設。縱然她與顧挽卿在機緣巧合之下，確實存在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但她自覺與那什么大法無關。

        “哦？”武德悠悠指出江夢瑤的破綻，“此藥不是只能救人于瀕死嗎？本尊看那丑丫頭明明還增加了修為？”

        “黃龍丹、合氣丹、辟谷丹、筑基丹、真元丹、聚靈丹……還有修髓丹。不知嫵掌門還想嘗嘗什么丹？”

        掏出一瓶“隨心”丹，將修真入門即可服用的、有助于提升修為的丹藥，依級別一顆一顆倒出，再碾碎，江夢瑤冷漠的欣賞著夢敕與武德眼神從疑惑到熾熱，再到羞惱，最后變成絕望與無奈。

        “最后一顆是九轉玄天玉露丸。”江夢瑤冷笑著將藥瓶捏散粉，掌中只留一顆靈氣四溢的九轉玄天玉露丸。

        “夢瑤希望此事到此為止。”話罷，江夢瑤再次將手中最后一粒藥丸捏碎，又隔空傳了一檀木盒樣式的儲物空間與武德，冷面離去。

        獨留夢敕與武德真尊面面相覷。

        夢敕道：“不知這盒中是何物？”

        “何物都不如盒子珍貴。”武德摩挲木盒片刻，才拉整衣衫，與夢敕改口道，“方才那話或是說錯了。盒子中藥丸亦是珍貴。”

        “莫不是天命淬體丹？”夢敕追問。

        “你猜不到的！敕掌門！再會了。”武德一記媚笑，乘法器歸去。

        夢敕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傳靈信與江夢瑤問詢。

        如此，夢敕便錯過了顧挽卿眼縫間的流光。

        ……

        江夢瑤收到夢敕傳信時，已坐在了洞府里。將靈信接入意識海，理清夢敕所問，江夢瑤便記起，自己與武德送了枚駐顏丹。

        只是，此事需與夢敕嗎？

        當然不必。

        無視夢敕傳信，江夢瑤關閉意識海，開始專心閉關修（磕）煉（藥）。

        待磕到化神期后期，江夢瑤才再次開始要宗門弟子送來青竹酒，繼續沉溺于“一日一靈鶴，一醉一整天”的頹廢修仙閉關生活。

        ……

        飄渺宗的青竹酒香極點，傳音符里明姝的琴音亦美極。

        當江夢瑤瘋魔到挑出一把九霄環佩，和傳音靈符合奏，以懷明姝，兼以遣情時，顧挽卿的拜帖到了。

        江夢瑤對此很意外。閉關時，她下過禁制，唯有月容、夜傾兩人結成金丹，才許意識海接入消息。

        這使得縱是夢敕，也難傳與她拜帖。

        不想顧挽卿竟是放來金烏，破了她的禁制。

        顧挽卿當真是個聰明人！

        醉眼朦朧的取下金烏脖頸上的拜帖，江夢瑤在感慨過顧挽卿當真機敏后，順帶接入了顧挽卿傳來了傳音靈符。

        那靈符里的聲音依舊讓江夢瑤沉迷。

        至于內容……

        那靈符內除過顧挽卿對她例行的感謝，還有邀她去阮城城外三十里處瑤夢居一續的邀約。

        ……

        邀她去阮城外瑤夢居一續？

        有何好續？

        心道那封了記憶的顧挽卿，與她江夢瑤不過是兩面之緣，江夢瑤將拜帖收入錦囊，便低眉再度開始飲酒。

        當清冽的青竹酒過喉，江夢瑤欲再使一傳音靈符，聽聽明姝琴聲，不料她空蕩蕩的洞府中竟是忽地閃現出一道白光，繼而走出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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