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hello！？”牧效抬起手戳了戳她的額頭。

        “啊！”顧淺言夢若初醒，“怎么了？”

        “叫你好多聲了，跟你說話也不答應。”牧效將她抱起來放在沙發上。

        “沒聽見沒聽見。”

        “怎么了，因為連大隊長給你送回來，你高興的找不著北了？瞅你這出息，不是我說啊，他長得雖然挺帥，然后呢個子又高又壯，但這又怎么樣，難免他以后家暴呢？你可打不過他。”牧效邊說邊給顧淺言到了一杯熱水。

        “才不是呢！”

        “行，不是不是，明天我帶你去換藥，案子辦完了嗎，可以休息了吧。”

        “沒辦完，還不能休息，明天你別帶我去換藥，我讓連裴越帶我去。“

        “？？？”牧效噌的就從沙發站起來了，“草，你怎么回事，啥也不用我了！接不讓我接，現在換藥也不讓我去，干脆你去那個姓連的家里住不得了！”

        “哎呀，你生什么氣，現在案子沒辦完，大家都挺著急的，總不能可著我一人歇吧。”顧淺言拉著牧效又坐到沙發上。

        “你又不是警察，湊什么熱鬧，況且，你的初衷就是進去吃白飯混混日子的啊……”

        “？？誰跟你說我是混日子去的？！我在公司才是混日子行嗎！今時不同往日，老百姓需要我ok？”

        “隨便你，愛干嘛干嘛，內傷口發炎也別找我哎呦呼悠的疼！”說完牧效站起身進屋將顧淺言的睡衣什么的放在浴室，老媽子當了十多年了，誰還有這待遇！

        另一邊，連裴越右手扶著方向盤，左手肘靠在車窗上，大拇指有意無意的蹭著嘴角，他輕輕皺著眉看向前方，暗黃的燈光照著他毫無表情的俊臉。這是他開車到現在第七次回憶剛剛那個尷尬失誤的動作，三十一年，別說女人的嘴了，就連女人的手都沒碰過，雖然是嘴角，但是那個味道他還記得，這小姑娘的香水不知道什么牌子，味道挺高級的，像是木質的芳香，有別于接觸過的其他女生身上那種甜膩膩的味道。上次那根煙…她也沾過嘴了吧……

        “叮叮叮…”電話響了，“喂？”連裴越打開藍牙。

        “連隊，是我，你到家了嗎？”聽聲音就知道對方是誰。

        “剛到，有事？”連裴越邊叼著煙邊說邊把著方向盤停車。

        “你明天帶我去換藥吧，然后咱們一起去那個胡同，好嗎？”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問道，語氣還挺誠懇。

        “你以為我很閑，隨叫隨到？讓你朋友帶你去，我沒空。”他本來不是特別計較這個牧效，但是這話一說出來就變了味兒，怎么感覺這語氣還是挺在意的。

        “那好吧，那我就直接讓效哥帶我去了。”切！有什么了不起，語氣這么沖，我可是為了你才受的傷行嘛，拽的好像大爺一樣！顧淺言氣的手舞足蹈起來，牧效看見她這樣翻了個白眼進屋了。

        效哥？怎么沒聽過她叫自己越哥呢？這倆人的關系一定很好，網上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友情之上戀人未滿。醞釀了半分鐘，

        “喂，隊長，你還在嗎？”電話那頭又說起了話。

        “明早八點，我在樓下等你。”算了，也是因為救自己才受的傷。

        “yeah！但是效哥不起那么早，你能來樓上接我嗎？”騙你的～其實牧效過外國時間。

        “行，具體位置發給我，還有事嗎，沒事掛了。”

        “沒事了沒事了，晚安！”yes！

        第二天居然下起了小雨，雨不大，淅淅瀝瀝的，但是天很陰。連裴越上樓的時候，沒想到開門的是牧效，此時牧效穿著松松垮垮的睡衣頭發亂糟糟的，頂著個大黑眼圈，不用問，就知道是通宵了。

        “霍，你來了，進來吧。”牧效打了個哈欠。連裴越進了屋，發現這屋子確實很大，裝修風格挺……壕？

        牧效走進一間屋子，將顧淺言抱了出來，放在輪椅上，單膝跪地給她穿襪子，“連隊，上完藥再帶她吃飯，她需要做個血檢和肝功能檢查。”說完又將鞋子給她穿好，

        “嗯。”連裴越語氣聽不出冷熱，但絕對不熱情。

        去醫院的路上，“為什么要檢查？生病了？”連裴越問道。

        “上次血檢檢查出轉氨酶偏高，牧效不放心，所以讓我再去查一下肝，可能跟我熬夜有關系，沒什么大事兒。”顧淺言要困死了，她六點就起來洗漱捯飭，現在感覺眼皮都抬不起來。

        “還是得注意身體，別仗著自己年輕就玩命造，等過個十年到我這歲數身體還不如我強呢。”

        “知道了。”顧淺言靠著背椅小瞇了一會兒。

        到了醫院，上藥的時候疼的顧淺言額頭冒了一層密汗，眼眶有些發紅，連裴越看她這個樣子，不忍心疼了起來，說到底也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這一刀捅的這么深，差點傷到要害，他將自己的左手遞到顧淺言身邊，顧淺言疑惑的看著他。

        “疼的話攥著我手，咬也行。”

        “噗，咬什么啊，我又不是狗。”嘴上是這么說著，但還是握住了他。她不經意的摸了摸他的手掌，很粗糙，有繭子，不像牧效的手又白又細膩，像小娘們似的，但是連裴越手很大，比自己的手大多了。

        “顧小姐傷口恢復的很好，切記不要碰水，不要著涼，也不要出汗讓傷口發炎感染。”

        “聽到了？那平房里可沒有空調。”

        “沒關系。”

        等顧淺言做完一系列檢查之后，連裴越帶她去買了一份大餅夾一切和豆漿當早點，坐在車里吃。

        “這什么神仙美食，也太好吃了。”顧淺言嘴里塞滿了雞柳兒，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像小倉鼠。

        “注意點，別掉我車上。”連裴越看她這樣如果不是認識她，還以為是什么鄉下跑來的土狗。

        “我想去北城吃烤冷面，還有那個老式麻辣燙，網上的視頻看的可香了。”顧淺言嘬了一口豆漿滿臉幸福的說道。

        “讓你朋友帶你去吃。”

        “……”難道沒有女性能讓連大隊長敞開心扉嗎？還是說女性不行得男性？！

        “連隊，你對性別卡的死嗎？”

        “什么意思？”

        “就是，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男人？男人還能跟男人？”不帶絲毫語調的反問語氣……

        行，看他這態度，一定是愛好女了。

        “哈哈，現在時代開放了，愛情不限制男女了。”

        “吃完了吧，吃完出發。”顯然連裴越對這話題沒興趣，多一句都不廢話……

        “……”

        到了那個胡同，由于胡同很窄，寬度不夠，車沒辦法開進去，只能選擇步行。雨停了，但是太陽遲遲不出來，天還是很陰，不悶，吹著些許涼風，挺舒服。連裴越根據馬六之前給的線路圖，推著顧淺言七拐八拐的找到了茍堂所說的作案地點。

        警線已經拉了起來，最外面是個三人寬的銀灰色的鐵門，門上左右兩邊對稱著有兩個小獅子，獅子嘴有個小環。門上還貼著八百年前的對聯，早就卷邊兒隨風飄揚了。顧淺言觀察了這家的四周，最近的鄰居離得也不近，不知道能不能問出可靠消息。

        連裴越推開門，一進門就是個小院子，小院子被隔成兩部分，離門最近的右邊放車，粗略看了一下，有兩輛發銹的洋車和一輛綠色小三輪車，好像奶奶輩兒傳下來的似的……就這三輛車就已經占了過道的三分之二，車前面被一個類似門窗一樣的木板擋住，進去一看，木板的另一邊是個發黃發黑的小浴缸。

        “這浴缸查了嗎？”

        “查了，今早痕檢科出結果了，沒有查到血液和dna指紋。所有的有效指紋都是茍堂一個人的。”

        他們又進了離浴缸最近的、正對大門的一間小屋子，這間屋子左不過幾平米，有鍋爐，還有不多的木板，雜亂的堆在角落，都是蜘蛛網。挨著浴缸的有一個樓梯，說是樓梯，其實是水泥堆起來的，連裴越將顧淺言抱起來上去，輪椅沒拿上來。進了門左手邊是廁所，有個蓮蓬，右手邊是間臥室吧，有床，還有個長虹電視，電視旁邊的窗戶只能看到放車的那個部分。

        “廁所無蜘蛛網，床上也沒有灰塵，說明經常使用，廁所四周的瓷磚看著像新砌上去的，為了方便清洗？床上沒檢測出任何毛發嗎，我記得茍堂不是說林昆還強奸了甘夢驕么，這么激烈的過程，沒掉點體毛？”顧淺言問道，

        “這瓷磚這么弄確實有點畫蛇添足，毛發沒有檢測到，包括死者的體毛。”至于做愛過程掉不掉體毛，自己也不知道，沒法兒給答復。

        “那咱們去對面那間屋子看看。”

        他們下了臺階，又去了對面那屋，進屋后是有兩個房間，有墻隔著，中間有個玻璃門，這兩間屋子里什么也沒有，垃圾倒是一大堆，老鼠遍地跑，幸好連裴越抱著顧淺言，不然她都嚇得原地起舞了。倆人轉了幾圈，沒發現什么可靠的東西，作案工具也找到，他們又回到那個廁所，廁所里什么也沒有，噴灑魯米諾試劑也沒發現血跡，你媽的，沒有物證，這逼樣的不會吐出來。

        “會不會有什么密道，暗道之類的。”

        “帶了警犬過來，沒有搜查到。”

        “那咱們去隔壁問問，看看有什么信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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