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內城卻依舊燈火通明，看著內城街道上來往的鬼不減反而越來越多了起來，沈嘆注意到很多都是在漫無目的的游蕩，似乎只是為了湊一個熱鬧。
  她盯著這幅場景若有所思。
  沈嘆將窗戶一關上，外面所有雜亂的聲音就都消失不見了。
  她獨自坐著，閉上雙眼假寐。
  突然，隔壁房間傳來響聲，她睜開雙眼，眼底一片清明。
  隔壁房間是柏晟的房間，聽著這動靜，應該是有東西找上柏晟了。
  不過一會兒，自己的房間門被敲響。
  聽著熟悉節奏的動靜，沈嘆勾唇，她朝阿丹嘀嘀咕咕：“瘋狗送上門了。”
  “進。”
  李因辭推門而入，他看到沈嘆臉上一副很明顯的笑意，先是一愣，隨后眉眼處浮現一抹擔憂。
  他問沈嘆：“你有沒有聽到方才的動靜？”
  “我方才在房間內還未休息，聽到動靜似乎是柏晟房內傳來的，我擔心出事就急忙前去查看，可當我推開房間門的時候，柏晟就不見了。”
  沈嘆不語，她細白的手指壓了壓耳側的碎發，
  “或許是之前與那只鬼引來的事端，”見李因辭欲言又止，沈嘆的嗓音有些冷淡，不辯情緒。
  “'柏晟應該是能解決的，我們只需要等他回來就好了。”
  沈嘆說完這句話，李因辭的神情有些古怪，就好像很意外沈嘆做出的這個決定一樣，但他并沒有再多說些什么，朝沈嘆道別后就合上房間門離開了。
  沈嘆的視線落在被關上的房門處，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天色已經微微亮了。
  沈嘆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眼底一片清明。
  她聽到離自己不遠處的房間又傳來與昨晚一模一樣的動靜。
  沈嘆沒有理會，她自顧自地整理好自己，推開房門，準備出門。
  下樓的時候恰巧碰上迎面走上來的李因辭。
  李因辭：“我讓人準備了飯菜，正想著上樓喊你們。”
  沈嘆將李因辭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在他的袖口處稍作停頓。
  “不用了，我帶你去找鬼醫。”
  李因辭有些好奇：“不等柏晟回來嗎？”
  他看向樓上的某間房間：“還有喚七呢，怎么不見他？”
  “上樓看看不就知道了。”
  聞言，李因辭看向沈嘆，他總覺得沈嘆似乎話里有話的樣子，可沈嘆的臉色一切如常，他也不好多說些什么。
  “那你先去樓下吃點東西，我去喊喚七。”
  “隨你。”
  －
  沈嘆看著桌上的飯菜，思緒有些放空，她對著阿丹嘆氣，似乎有些無奈。
  “馬腳都要露到我臉上了。”
  阿丹：“你確定是誰了？”
  沈嘆搖頭，“一開始我以為是那瘋狗，不過看樣子似乎不是。”
  “為什么這么說？”
  沈嘆想到最近幾次在李因辭身上所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她撐著下巴，像是在回憶。
  “莫硯舟啊，都是老熟人了，能不熟悉嗎。”
  正說著，身后突然傳來李因辭的聲音。
  “喚七不見了。”
  沈嘆回頭，她掀開眼皮看著李因辭，“嗯。”
  她的表情就像是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樣，臉上沒有一點驚訝的神色。
  她淡淡地說了一句：“跟我走吧，帶你先去鬼醫那邊。”
  沈嘆走了幾步，回頭發現身后的李因辭并沒有跟上來。
  她投過去一個不解的眼神，沒說話。
  “柏晟和喚七都不見了，我們要不要去找一找他們，萬一是出什么事了……”
  李因辭接下來的話還沒有說完，沈嘆就順著他前半段的話接了下去。
  “那我們就先去找他們。”
  話雖是這么說，可沈嘆卻沒有動作，反而是用一種十分微妙的眼神看著李因辭。
  他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問道：“怎么了嗎？”
  沈嘆挪開視線，“你覺得我們要去哪里找他們？”
  李因辭沒想到沈嘆會這么問他，他敏銳地察覺到沈嘆似乎發現了什么，可他又覺得如果沈嘆真的發現了那就不愛是現在這幅態度。
  他壓下心中的想法，思索片刻決定按照最初的打算行事。
  “先去找鬼奴，根據不久前客棧老板所說的那一番話，柏晟多半會在鬼奴那邊。”
  沈嘆極其自然的接過了話，“喚七可能也被卷進其中了。”
  “等找到鬼奴，一切就都明了了。”
  沈嘆歪頭：“是嗎？”
  沈嘆的眼睛很好看，此刻眼底一片清澈，看著她歪頭地動作，李因辭的心跳突然加快。
  好不容易他才穩住自己的聲音。
  “對。”
  沈嘆：“那就去找鬼奴吧。”
  －
  李因辭看向身側的沈嘆，他們此刻正在一個昏暗的密道內，借著微弱的燈光，李因辭可以看到沈嘆略微有模糊朦朧的眉眼。
  “你似乎對這里很熟悉。”
  沈嘆頭也沒抬，繼續打量著密道里面一些隱晦的角落。
  “我之前和一個人在這里待過一段時間，自然熟悉。”
  李因辭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是很好的朋友嗎？”
  咯吱一聲。
  沈嘆不知道碰到哪個地方，二人身側的一面墻慢慢往后面退去，露出一條很小的細縫。
  細縫內不斷往外面吹來一股溫熱的風。
  沈嘆的鼻子動了動，從中聞到一股花香味。
  她的手指微動，像是忽然反應過李因辭的話一樣，朝著李因辭的方向投過去一個淡淡的眼神。
  “不是朋友。”
  兩人的距離并不遠，或許是密道的燈光太暗淡，沈嘆并不能看到李因辭臉上的神態。
  但她能感知到，身側的人是很緊張，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一樣。
  沈嘆唇角微微勾起，薄唇輕啟：“相處過一段時間的陌生人罷了。”
  沈嘆此話一出，四周頓時變得十分安靜。
  本來就安靜的環境下此刻就連兩人的呼吸都輕了不少。
  “別進去。”
  沈嘆擋住李因辭想要進去的動作，見李因辭不解的回頭。
  “等一會兒。”
  那股花香越來越濃烈，沈嘆覺得有些刺鼻，就捂住了下面半張臉。
  她抬眸就對上李因辭有些古怪的視線。
  他的聲音也好像是按捺住了什么情緒：“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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