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寵
第23章
“公子,這可如何是好?執法堂向來嚴苛,若是被他們查出來,你曾經與……”說到此處,書童立刻壓低了聲音,“豈不是會連累到公子?”
因為衛野之死,弟子大比已經暫停了,所有與段知遠同一個擂臺的修士,都要接受執法堂的調查。
桓如手中拿著一卷書冊,聞言笑著道,“你想太多了,執法堂雖然兇名極盛,可也不是濫殺之人,不過是正常的人情往來,哪里就值得你這般如臨大敵。”
“可是……”書童還想爭辯,就聽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來,“桓師弟好雅興。”
桓如放下手中書卷,起身行禮道,“桓如見過諸位師兄。”
或許是桓如方才的那段話說到了執法堂執事的心坎上,他們對待桓如的態度也頗為溫和。
“我們此次前來,是例行詢問,桓師弟只需照實回答便可。”
桓如儒雅一笑,“諸位師兄,請上座。”
“捧硯,為幾位師兄斟茶。”
“桓師弟,你在擂臺上的時候,可曾看到什么奇怪的舉止?”
“奇怪的舉止?”桓如思索了一會兒,“不知師兄可否舉例?”
那位執法堂的執事沒多想,直接道,“比如,有沒有人偷偷地對著另一個人做什么?”
桓如無奈,“師兄,擂臺上混戰的時候,我與知遠、靈境三人互為犄角,實難看到是否有人對知遠和靈境不利。”
桓如的回答并未出乎幾人的所料,畢竟留影石中記錄下來的畫面,與桓如所言一致。
又問了幾個問題后,執法堂的人便起身離開,他們的任務很重,與段知遠同一個擂臺的人都要去調查詢問一遍。
“最后一件事。”領頭的那位執事取出了一面鏡子,“桓師弟將手按在鏡子表面,將靈力在周身運轉后,注入鏡面。”
桓如照做了,鏡子表面蕩漾起了紅黃二色,正與桓如的兩種靈根相對應,火屬性與土屬性。
見那面鏡子一切正常,桓如能夠明顯感覺到,那幾位執事師兄松了一口氣。
桓如心里一動,試探性地開口,“師兄,這面鏡子,可有其他用處?”
那位領頭的執事師兄立刻板起了臉來,“此事不是你能探聽的,你只需要知道,宗門不會害你就是了。”
見桓如仍舊面有難色,另一人忍不住道,“其實就是檢查一下你的身體,免得有什么隱患,你自己卻不知道,耽擱了修煉。”
“你放心,這是宗門為此次參加大比的弟子著想,特意準備的,每一位弟子都要檢查。”
“如此,那我便放心了。”桓如輕輕點頭,儒雅笑道。
送走了幾位執法堂師兄后,桓如仍舊和以往一樣,每日作息極其規律,修煉也在穩扎穩打。
忽有一日,夜黑風高時,一只紙折的鳥兒從窗戶縫兒里擠了進去。
看完了那上面的內容后,桓如面色陰沉,那紙張在半空中無風自燃,化作片片飛灰落下。
片刻后,桓如冷如冰霜的聲音緩緩響起,“你騙了我。”
垂云峰
沈觀棠手中長劍為他的本命靈器,名喚執華,劍刃剔透,像是以水凝結而成,劍柄以整塊翠玉雕琢而成,仿佛一擊便碎,皓白的手腕與那翠玉劍柄一樣,看著仿佛一擰就碎。
然而,若真的如此以為,那便大錯特錯了。
以沈觀棠如今的修為,雖說靈力總要省著點兒用,但僅憑原主留下的肌肉記憶,對付一只小小的靈獸還是很容易的。
鼻子被劍尖兒指著,小狐貍明顯愣住了,烏溜溜的大眼睛里滿是疑惑,似乎是不明白向來對自己寵愛有加的人,為什么突然間就對自己拔劍相向。
然而,在疑惑的掩藏下,裴執玉更多的還是意外,他沒想到,沈觀棠居然會如此敏銳,直接就懷疑到了自己的頭上。
以裴執玉對沈觀棠的了解,他原本以為,沈觀棠是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的。
因為,明面上他確實什么都沒有做。最多是行為有些異常,可那些異常的舉動,本就是裴執玉故意做出來的,目的就是提醒沈觀棠,有異樣。
弟子大比正式開始后不久,裴執玉就在段知遠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魔氣。
可是,縱觀周圍觀戰之人,無論是實力低微的弟子,還是全場的最強者沈觀棠,對此似乎都一無所覺。
這讓裴執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妖修與仙修不睦,和魔修的關系卻更加惡劣。
魔修用慘絕人寰的手段進行修煉的時候,可不會管對面是仙修還是妖修,只要符合要求,統統都會出手。
甚至,他們魔修內部還會彼此爭斗,手段極其殘忍,令人發指。
然而,與仙修明面上還會有所謂的道德約束不同,妖修彼此之間遵循的還是弱肉強食的那一套法則,尤其是天敵之間,更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最終的結局,不是拼個兩敗俱傷,就是以一方的死亡告終,而死者的內丹,便會成為勝利者修煉的資源。
在裴執玉之前,妖修完全就是一盤散沙。
裴執玉自稱妖皇之后,也并不意味著妖修們彼此之間就能和平共處了,最多是明面上收斂了一些,私底下仍舊遵循著那一套老舊的習慣。
甚至,很多實力強悍的妖修對裴執玉這個妖皇的位置虎視眈眈,時刻想著將裴執玉弄死,自己來體驗體驗當妖皇的滋味兒。
這一次,裴執玉之所以身受重傷,便是在雷劫到來的時候被暗算,這才不得不冒險躲進了云霄宗療傷。
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人間的老話實在是很有道理。
在垂云峰的這一年,裴執玉過得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愜意。
沈觀棠對自己……不,應該說對這只小狐貍可是一點兒也不吝嗇,各種天材地寶,只要是對妖修有用的,都一股腦地給他弄來了,若非如此,裴執玉也不可能恢復得這么快,不過一年的時間,幾乎就恢復了七七八八。
若非如此,裴執玉或許也無法感受到那一縷細微的魔氣。
裴執玉仍舊保持著愣住的姿態,心里卻在飛快運轉,是否要現在就暴露自己的身份?
就在一人一狐彼此對峙的時候,忽然,葉鸝驚喜的聲音傳來,“主人,知遠醒過來了!”
“知遠醒了?”
沈觀棠與小狐貍齊齊扭頭。
卻不想,因為執華劍尖與小狐貍的鼻子靠得太近,它這一扭頭,劍尖劃過,在小狐貍的鼻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并未出血,甚至這種程度的傷口,裴執玉以往是根本不會放在眼里的,現在也是如此。
然而,裴執玉不在意,有人卻在意。
“雪團兒!”
見小狐貍受傷,沈觀棠哪里還能記得起自己先前的懷疑,執華劍碎影般消失,那只毛色雪白的小狐貍再次落進了沈觀棠的懷抱。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問題,熟悉的……咦?
小狐貍挪了挪自己的屁股,硌屁股的靈石總算是沒了。
見沈觀棠小心翼翼,一副想要碰一碰自己的鼻子卻不敢靠近的樣子,裴執玉心里一動。
下一瞬,原本總是乖巧粘人的小狐貍開始掙扎了起來,四條腿在沈觀棠的身上蹬來蹬去,嘴里還“嚶嚶嚶”地細細哼著,一副被沈觀棠剛才拿劍指著的行為傷透了心的模樣。
沈觀棠心里又是后悔又是心疼,心里的那點子懷疑早就被他扔到了九霄云外去。
它只是一只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狐貍而已啊!
段知遠進來的時候,便看到自己一向清冷淡漠的師尊,此時正眼巴巴地看著那蹲坐在一側椅子上的小狐貍,一副想上手抱一抱卻又不敢的樣子,看上去可憐極了。
他有些好奇地開口,“師尊,雪團兒這是怎么了?”
聽見自己小徒弟的聲音后,沈觀棠身體一僵,迅速坐直身體,恢復了平日里的高冷形象,他輕咳一聲,沒有回答自家小徒弟的問題,僵硬地轉移了話題,“知遠,可還記得你昏迷之前的事情?”
段知遠眨了眨眼睛,脆生生地道,“記得!”
沈觀棠心里一松,立刻道,“將你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一絲細節都不許遺漏。從你離開擂臺開始講起。”
“是,師尊。”
應下后,段知遠認真想了想,視線落在了小狐貍的身上,“師尊,我懷疑雪團兒可能有很特殊的能力。”
“哦?”
“我回到垂云峰后,雪團兒就一直蹲坐在我的面前,不停地盯著我看。”段知遠回憶道,“最開始,我以為雪團兒是想讓我抱一抱它,可是我一伸手它就開始呲牙。”
說到此處,段知遠有些委屈巴巴地道,“它甚至還想咬我。”
沈觀棠輕咳一聲,“然后呢?”
“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覺得很想吐,之后我就吐啊吐,吐出來一個黑色的東西!”說到這里,段知遠的臉上明顯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甚至還不自覺地做出了一個嘔吐的動作,顯而易見對那個黑色的魔種有多嫌棄了。
“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說到這里,段知遠忽然道,“對了,師尊,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呢?是什么啊?為什么會在我的身體里?我……我不會要死了吧?”
小孩子跳躍性的思維讓沈觀棠直接愣在了原地。
見沈觀棠沒說話,段知遠的大眼睛里立刻就蓄滿了淚水,要掉不掉的,別提多可憐了。
沈觀棠剛要起身,忽然間懷里一沉,原來是剛才怎么說軟話都不肯動一下的小狐貍跳進了他的懷里,蓬松柔軟的大尾巴掃過他的手臂,成功得吸引到了沈觀棠的注意力。
段知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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