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幽見鬼離魅
奈何橋上一片死寂。
鬼七還沒有完全清醒,面目表情極為詭異,顯然是和心魔大戰(zhàn)過一場,這會兒還在掙扎之中。
本以為書生會嚇暈過去,誰知他反倒很清醒,白止凈心令他心神穩(wěn)固,這會兒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前方。
前方十丈開外是女魔頭所在的位置。
一條青蛇正死死地纏住道白的雙腿,令她無法行動,但是僵死的青蛇似乎早已斷氣,旁邊不遠處是一把折斷的環(huán)首刀。
那是天澤打造的第一把武器,也是徒弟送給師父唯一的禮物。
道白隨手祭出一張黃符貼在蛇身上,一陣金光閃過,青蛇這才癱軟落地。
她滿臉怒氣,眉頭一挑,兀自罵道:“臭青蛇,弄得姑奶奶一身腥氣,本姑娘要讓你尸骨無存……”
道白狠狠地踢了一腳,眾人眼見女魔頭將青蛇從奈何橋上踢翻下去,蛇身沒入冥河,連個水花都沒有濺起,就已經(jīng)化為煙塵。
淚水還是模糊了弱水怪的雙眼,水老四終究忍不住要上前拼命。
“清竹,快走!”
“想走?沒那么容易……”
就在這時鬼七徹底清醒了,為了不讓鬼七攔住去路,水老四勇敢地撲了上去。
“快走…啊…”
“哼,找死!”
鬼七被水老四抱住雙腿,十分惱怒,一只手高高抬起,隨著一聲腦骨碎裂的聲響,水老四魂飛天外。
死亡不過在一念之間,即便是在鬼域,人死或妖死,也要魂飛魄散。
清竹再也不敢回頭,一切已無法挽回,她背起天澤毅然地沖進了異界大門。
就連那名初入江湖的書生,也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雖然多姿多彩,但也有太多的無奈。
竹笙遺憾地閉上眼睛,一頭栽進了異界之門,又一次進入冰火重元之境。
奈何橋上只剩鬼使和女魔頭二人,但橋頭上一群鬼怪正在往這邊趕來。
鬼七氣得咬牙切齒,幾個人類在眼皮子底下逃走,真是奇恥大辱,他怒罵手下那幫廢物,如果能早到一刻,他的圖紙也不會就這樣丟了。
“可惡,那張圖紙還是被他們帶走了。”
道白顯得一點都不在意,甚至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
她冷冷地道:“可笑,鬼族的未來竟然放在一張圖紙上,我們家老爺子看來真是老糊涂了。”
鬼七已經(jīng)沒有心情和這女魔頭斗嘴,他凝視著煌煌之威的法陣下那道神秘的大門,想不通為什么會有這樣一個逆天法陣的存在,人類、妖族和鬼族原本極不相干的幾大種族,就因為這一道門打開了一個聯(lián)結(jié)點,導(dǎo)致整個世界的格局發(fā)生了變化。
這究竟是神的旨意還是別有用心之人留下的罪證?最終他也只能丟下一句狠話:“就算你們?nèi)チ巳碎g又如何?就等著被無盡地追殺吧!”
茫茫大漠,隱藏著無盡的危機。
烈日和風(fēng)沙同時侵擾著這片貧瘠的大地,一只蜥蜴繞過一塊被風(fēng)暴刻下痕跡的礫石,原以為蓄勢待發(fā)后可以捕捉到面前跳動的昆蟲,卻不幸成為獵鷹口中的美餐。
獵鷹很快就吞下了美食,張開巨大的翅膀在空中盤旋,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前方有一隊車馬緩緩前行,一個俯沖落在了最前面的那輛馬車之上。
馬車上有一名剃著寸頭的青年男子,扒了扒獵鷹的頭,埋怨道:“禿頭鷹,別光顧著吃,二爺養(yǎng)了你這么久,你倒是把寶藏給爺找出來撒……”
就連車上另一名彪壯的黑臉大漢,也開始罵娘道:“他娘的,大家伙兒都在這片荒漠轉(zhuǎn)了十多天了,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著,吳老三,你的消息到底準不準,不會是耍著我們玩兒的吧?”
吳老三是這伙兒人的向?qū)В谶@一帶頗有點名氣,精瘦的個子和小小的眼睛顯得十分干練,只聽他相當(dāng)自信地道:“馬爺,瞧您說的,我吳有道好歹也是道兒上有名有姓的,這一片荒漠少說也走過七八回了,黃金谷的消息是我好不容易從道上花錢打聽到的,若是不信我,你那藏寶圖總該不會有假吧。”
馬爺是這幫盜匪的頭子,他拿出懷中殘舊的藏寶圖,又仔細看了看,上面確實有一個醒目的紅點標示在地圖的左下方。
“從方位上看,確實就在這一片區(qū)域,這地方兄弟們倒也來過一次,可以說是魔鬼走廊最偏僻的位置了,但是為何連半個山頭的影子都沒看見,再這樣下去的話,兄弟們就要喝西北風(fēng)了。”
這是一片有點古怪的區(qū)域,吳有道最清楚不過了,要想找到寶藏,沒有特殊的機遇,是不可能的。
天空的烈陽和遠處反射光十分火熱,吳有道拿出水袋喝了幾口,發(fā)現(xiàn)水已經(jīng)沒有了,當(dāng)下才意識到這十幾個人很快就要缺水?dāng)嗉Z,必須先找個地方補給一下才行。
“馬爺,這寶藏一時半會兒也跑不了,它若是好找,早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不是,我看弟兄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補給下,再來也不遲嘛。”
馬爺收起地圖,滿臉的不甘心,但是吳老三說得沒錯,眼下還是先找個地方休整下較好。
“老二,掉頭回客棧。”
隨著幾聲吆喝,這隊人馬開始掉頭往北走,就在他們轉(zhuǎn)頭的時候,吳有道瞇縫著眼睛,忽然發(fā)現(xiàn)遠處的戈壁上出現(xiàn)兩個黑點,以他多年闖蕩大荒漠的經(jīng)驗,那應(yīng)該是兩個人影。
“嘿,馬爺,您看那邊,好像是兩個人呢!”
馬爺站起來拿起一架西域的望遠鏡看了看,的確是兩個人影,只不過都已經(jīng)不行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走,過去看看。”
車隊很快就來到了那兩個人的面前,只見趴著的一個是身穿粗麻布衣的少年,一個是穿著黑袍斗篷的大姑娘,他們身邊除了隨身攜帶的武器,沒有其他的物品。
馬爺示意吳老三去檢查下兩人,看看是否都還活著。
吳有道伸手探了探兩人的呼吸,眼神盯著馬爺?shù)溃骸八麄冞有氣兒。”
“喝,怎么會有兩個大活人落在這里,看他們的樣子和周圍的痕跡,也不像是掉隊的呀,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馬二爺向這兩人走了過去,一眼就看中了大姑娘那婀娜的背影,不禁自言自語道:“老天爺竟然舍得讓這么漂亮的姑娘躺在荒漠里,真是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啊!那就讓二爺瞧瞧是什么姿色……”
馬氏三兄弟在魔鬼走廊混跡多年,作為有名的強盜團伙,可以說是無惡不作,打家劫道那是家常便飯,這廣闊的大戈壁又是個沒有王法的地方,一切靠實力說話。
當(dāng)家的馬爺練就一身銅筋鐵骨的本領(lǐng),道上的人唯恐避之不及,老二是個心狠手辣的家伙,也是個好色之徒,學(xué)了一些辣手摧花的本事,老三則是整天游手好閑無所事事,就喜歡喝點酒打個賭耍個脾氣,這次出來尋寶,馬爺都不樂意帶上他,讓他留守馬氏盜匪大本營。
就在馬老二靠近那姑娘的時候,姑娘卻醒了。
姑娘抬起頭的一剎那,那絕美的容顏讓馬老二立刻瞪大眼睛垂涎三尺,但又帶著幾分冷艷,令他心存顧忌,尤其是當(dāng)她抓起地上的短劍,警覺地皺起眉頭之時,那股陰冷之氣讓他打了個寒顫。
賊心不死的他繼續(xù)調(diào)侃道:“喲,果真是個大美人兒啊,大哥,這小妮子我要帶回寨子做我的壓寨二夫人,你看如何呀?”
馬爺雖然不好女色,但也特別討厭老二這個毛病,正要說他幾句,面前的姑娘徑直走向了那名少年,竟然無視了他們。
只見她蹲在地上搖晃著少年的胳臂,一邊查看一邊喊道:“小天…醒醒…小天……”
可是小天還在昏睡當(dāng)中,清竹記得他們進入冰火重元秘境之前,小天就因為爆發(fā)魔氣用力過猛而導(dǎo)致昏迷,現(xiàn)在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由于秘境出現(xiàn)異常情況,空間變得混亂,清竹和天澤被卷入了一個旋渦,最后出來時竟然摔落到一片荒涼的戈壁上。
清竹只覺得渾身酸痛,她是背著天澤一起掉落的,大概是因為太重導(dǎo)致自己也昏迷了,也不知道那書生是不是也出來了,她環(huán)顧四周,顯然沒有發(fā)現(xiàn)竹笙的影子,只有眼前這伙兒不懷好意的強盜匪徒。
馬老二被清竹無視后,有點惱怒的樣子,他們很快將姐弟二人圍了起來,在這樣荒涼的戈壁,看到女人就像看到獵物,更別說是這樣一位冰山美人。
“走開!”清竹向他們發(fā)出警告。
馬老二可不是什么聽話的人,他拔出腰上的彎刀緩緩地放在清竹的肩上,用猥褻的口吻道:“你最好乖乖地聽話,二爺說什么你就做什么,不然我手下這幫弟兄可不會像我這么溫柔……”
清竹可沒有工夫聽他啰里吧嗦的自我感覺良好,她猛然一個轉(zhuǎn)身,擺脫對方的威脅,順勢拔劍出鞘,一道寒光閃過,龍之刃斬斷了馬老二的刀刃。
馬老二看著半截彎刀有點難以置信,但是仗著人多勢眾并沒有害怕,反而恐嚇道:“看不出來還是個帶刺的玫瑰,小姑娘,一把鋒利的劍可救不了你,我們可是有十幾個弟兄哦。”
清竹原本只是想警告對方,沒想到此人得寸進尺,看來不給點顏色他瞧瞧,是不會罷休的。
她開始運功將龍之刃控在手心,一股冰冷的氣息油然而生,這把劍上散發(fā)的寒氣令人不寒而栗。
“我再說一遍,走開!”
馬老二還真不是嚇大的,過得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這會兒要是退縮,豈不是被兄弟們笑話,更何況只是一個落單的小姑娘,她能厲害到哪里去。
那些強盜匪徒紛紛拔刀相向,清竹兀自惱怒,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只見她抬手一揚,龍之刃以極快的速度彈射而出,朝著對方罪魁禍首的前胸飛去。
凌霄飛劍速度驚人,在這么短的距離,馬老二想要避開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聽見一聲慘叫,他的身體被飛劍貫穿,血液來不及冒出就已經(jīng)被劍刃所釋放的寒氣凍成冰雕。
當(dāng)飛劍回到清竹手上時,馬老二凍結(jié)的身軀碎了一地,在烈日的照射下,化為了一抔塵土。
強盜們被深深的震懾住了,二當(dāng)家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已經(jīng)被一個女人給殺了,這個過程十分的短暫,對方就像是施了什么妖法一樣,瞬間結(jié)果了號稱辣手摧花的馬老二。
一個看起來柔弱的小姑娘,竟然這么殘忍和冷血,殊不知剛剛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是不會對敵人仁慈的,更何況她還給出了警告。
那些圍住的強盜嘍啰們紛紛后撤,生怕被瞬間做成了冰雕,變得和馬二爺一樣的下場。
剛才一直不怎么在意的馬爺,看到老二死無全尸,頓時惱怒了,畢竟是自家的兄弟。
“女娃娃找死……”
馬爺二話不說,雙腳一跺地,露出一身彪悍的肌肉,兩只剛硬的拳頭還戴上一副奇怪的鐵爪,猶如一只兇猛的野獸,開始欺身上前,對清竹毫不猶豫地發(fā)起了猛擊。
“鐵拳出擊!”
馬爺?shù)娜^可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簡單粗暴的攻擊方式,讓清竹不敢與之正面應(yīng)對,只能憑借自身靈活的身法與之周旋。
幾個回合之后,清竹自感身體有點虛弱,漸漸有些招架不住,在冥府待久了,又經(jīng)歷過生死大戰(zhàn),如同大病一場,額頭的汗珠在烈日下不停地蒸發(fā),身體極度缺水,動作遲緩了許多。
那些剛才嚇破膽的嘍啰們,看到清竹落了下風(fēng),開始壯起膽子嘲諷:“以為是個母老虎,沒想到就這么兩下子,馬爺威武,收拾這娘們,給二爺報仇……”
唯獨吳老三默不作聲,他早就對這幫殺人不眨眼的家伙看不慣了,只是受人脅迫,自己又勢單力薄,被逼無奈才跟著這幫人來尋寶。
眼看馬爺一個猛虎撲食,清竹躲閃不及,寶劍龍之刃與他的鐵拳對碰,擦出刺眼的火花,隨后被對方的蠻力連人帶劍掀起一丈來高,在失去重心落地之前,被馬爺狠狠地踹了一腳,滾地數(shù)丈開外。
馬爺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在他眼里女人在戰(zhàn)場上不過是累贅,在生活中不過是附贈品,老二要是多花點心思放在修行上,也不至于被人當(dāng)面給殺了。
正當(dāng)馬爺要上去結(jié)果清竹的時候,吳老三攔住道:“嘿,馬爺,這么漂亮一妞兒,死在這里怪可惜的,不如交給我,回去還能給兄弟們換些酒錢……”
誰知馬爺卻不依不饒,怒斥道:“閃開,老二被她殺了,那就得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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