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奈何別離
只見頭前騎馬之人,大刀晃晃,威風凜凜,看模樣應該是一位將軍。
伍隊長即刻上前稟報道:“啟稟將軍,有幾位奸細混入城中,我等正在捉拿賊人,驚擾大王,還望贖罪。”
將軍大刀舉起,身后的大隊騎兵立刻涌上前來,將無名和天澤等人團團圍住。
“我的個乖乖,完了完了,這下要成蛐蛐兒咯!”
靖云奇怪的口頭禪又讓天澤有點頭腦懵圈,低聲問道:“大俠,什么是蛐蛐兒啊?”
“土鱉,你竟然連蛐蛐兒都不知道,你丫還有童年嗎?”
正當天澤無語的時候,將軍后面出現四匹高頭大馬,拉著一輛豪華的馬車,正向這邊駛來。
天澤定睛一看,只見馬車之中,端坐一位體型健壯的貴人,想來地位極高,周圍的人群包括圍困他們的將士們,紛紛下跪行禮,不敢抬頭直視。
大街上瞬間鴉雀無聲,氣氛有點怪異,正打著架呢突然都停了下來,歆蘭一看來人,連忙拉著天澤和云夕跪下行禮,也不敢說話。
來人是誰?不是別人,正是武威國國主,號稱黔王的趙無忌。
這可是一國之君,而且是武威國國君,一個曾經在戰場上沖鋒陷陣的國君。
“前方何事?”
黔王聲音雄渾而粗獷,頗有震撼力,聽起來就知道是一名武者。
將軍下馬,上前回話:“回君上,前面發現數名奸細,巡邏的衛士正在圍捕。”
黔王面帶憂色,他低頭一看,只見有幾個江湖子弟被軍士們圍在一起,其中還有幾個年紀較小的,便大手一揮,道:“不過是幾個孩子,讓他們上前答話。”
“喏!把他們幾個都帶上來…”
伍隊長起身指揮軍士們,要卸掉他們手中的武器。
江湖之人從來都是刀劍不離身,尤其是古劍門弟子,寶劍就是他們的命,沒了劍那就相當于沒有了魂。
當一名士兵來到天澤的身邊,要取走雷澤劍的時候,天澤還一副戀戀不舍抓住不放的樣子,一扯一拉,倒是把那名士兵給弄著急了。
黔王趙無忌看見這滑稽的一幕,大聲笑道:“好了,讓他們帶著兵器,也無妨。”
畢竟也是名沙場武將,黔王的性格也很豪放,從來不拘小節,就算這些年輕人有什么想法,他的身邊也是高手如云,在這戎城里,還能怕他們跑了不成。
天澤一行被帶到黔王駕前,趙無忌還下了馬車,大概是一路舟車勞頓坐膩了,眾人這才看清這位國主的面容。
都說武威國國主皮膚很黑,要不然怎么叫黔王呢。
可是仔細一看,并非傳聞那般,只是面帶紅光,濃眉大眼,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那凌厲的眼神,更是讓他平添了幾分男人的霸氣。
不愧為一國之君,即便是冕冠冕服,也是英姿勃發,頗有君王之相。
趙無忌并沒有急于詢問他們一行到底是不是奸細,反而一眼盯上了銀發少年。
更準確地說是盯上了他手中那把黑劍。
“小家伙,這把劍不錯,可否借寡人一瞧?”
天澤一聽,心中著急,大王借劍,是借還是不借,他要是相中不還咋辦,他看看云夕,又看看靖云,在人家地盤看誰都沒有用,無奈之下這才遞出手中之劍。
隨行的將軍一手接劍,心中大驚,此劍竟比他的偃月刀還要沉上幾分,接過手的一剎那,一個沒注意差點失手,又遞給了黔王:“君上,請!”
將軍小心翼翼地把劍遞給黔王,趙無忌雙手持劍,橫在眼前,觀賞一番后,贊嘆道:“寡人一生好劍,也相劍無數,但還從未見過如此精湛又如此沉重之劍,此劍重一百八十斤,不是凡間之物啊!”
都說黔王好劍,果然不假,一掂手就知道劍的重量,而且在他手中舉重若輕。
黔王一番贊嘆,顯得頗為喜愛,但君子不奪人所愛,黔王并沒有據為己有的想法,他看到如此重劍居然被一個少年佩戴,當真稀奇,不禁又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
只見少年天澤一身白袍,還是一件奇怪的斗篷,頭發竟然是少見的銀白色,皮膚卻是黝黑,身上的肌肉結實又不過于顯露,怕是天生神力,才可以佩戴如此重劍。
“小兄弟,此劍可有名字?”
天澤耿直純良,不暇思索便道:“他叫雷澤,我平時喜歡叫他小黑。”
“雷澤?就像黑夜里的閃電,好名字!好劍配好漢,那你又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天澤。”
“哦…夏…天澤!”
黔王又仔細瞧了瞧眼前的少年,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道:“你倒是讓寡人想起來一位故友,他也有一把玄鐵重劍,只是寡人好多年都沒有看到他了…”
黔王似乎有點憂傷,他把劍歸還給天澤后,問道:“你們是從哪里來,進城要做何事?”
無心作為師兄,自然地站出來俯首答話:“大王,我等是古劍門弟子,和朋友只是路過貴國都城,跟袁小侯爺起了點誤會,這才打了起來,我們并非奸細,有通關文牒,請大王明鑒。”
“古劍門?”
黔王略有所思,雖然無心沒有透露此行目的,但是江湖人有江湖的規矩,他也懶得過問。
隨后目光一掃,轉向早就躲在軍士后面的小侯爺,此人見已藏無可藏,便急忙趕上前來拘禮道:“圣主萬福,袁雄給您請安!”
“袁雄!這大晌午的請什么安,寡人聽聞你小子成天游手好閑的,連你那個暴脾氣的老子都管不了,這回跑到大街上抓奸細,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啊?”
“額…這個嘛…大王,絕對是個誤會,純粹的誤會。早就聽聞古劍門弟子個個都是用劍的高手,好不容易千里迢迢來到戎城,在大街上遇見了,怎么著也得切磋一下,略盡地主之誼,才顯得咱們武威國武人的風范嘛,呵呵…是不是啊伍隊長?”
這家伙還真是老鼠遇上貓,看到黔王連說話都不帶迷糊的,剛才飛揚跋扈的氣焰瞬間就撲滅了,而且還編出了這么大一個理由,真是個人才。
可是黔王豈是那么好糊弄的,閱人無數的他神色微怒,威嚴地道:“哼,你這小子要是一門心思用在正道,也算是個人才,明天就讓鐵血侯把你送入虎撲營,好生吃點兒苦頭,才有點我武威國男兒真正的樣子。”
“啊…大王…您別…”
袁雄一聽要去虎撲營,整個臉都綠了,想唉聲求個情,被趙無忌一個眼神又打了回去,只好認栽。
“好了,伍隊長,這些人都是我們武威國的朋友,你們都散了吧,寡人也累了…”
黔王上嬌后又看了一眼天澤和他的劍,一聲回宮,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往王宮的方向離去。
隨后不久,巡邏衛隊也離開了,小侯爺袁雄只能帶著他的眾多仆從悻悻地離開,扔下了一句:“算你們走運!”
一陣風波過后,天澤再度和古劍門攜手作戰,也讓彼此產生了深厚的友誼。
眾人安慰李大娘,天澤還把那錠銀子給了她,大娘感動萬分,她的丈夫算是有救了。
幾人來到附近的一間茶水鋪,上了二樓一桌靠窗處,開始邊喝邊聊了起來。
自從上次在古代遺跡中分別到現在,這前后不過十多天,靖云和他的師兄們竟然也來到戎城。
天澤道:“大俠,你和師兄們不是回宗門了嗎,怎么又來到戎城了啊?”
靖云人小鬼大,咳聲嘆氣道:“唉,說來話長啊,這事兒還是讓師兄來說吧。”
他自己卻是盯著對面的云夕,眼睛都不眨一下,想來分開后不久,對這位神仙妹妹仍是念念不忘。
歆蘭道:“小天,能再次遇見你們也算是緣分,靖云這小子心里自然是高興的。”
他喝了口涼茶,繼續說道:“自上次一別,我們師兄弟幾人便要回宗門復命,不承想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一位身受重傷的同門師兄,這位師兄數月前奉命追查門中一名叛徒,據可靠消息,叛徒就在武威國境內…”
“叛徒?”天澤忍不住插嘴問道,沒想到正道宗門也會出叛徒。
“是的,他叫莫仇,說來也是我古劍門中一個命運坎坷之人。原本也是中原一大家族的后人,在他很小的時候,因為江湖仇殺,家族沒落,最后顛沛流離,快要餓死的時候被莫谷師叔所救,并帶回了宗門。師叔收為座下弟子,悉心教導,如同父親一般待他。然而莫仇師弟學武心切,卻又天資一般,于是覬覦師叔的寶物天殘玦已久,幾番索要,師叔未給,沒想到最后竟然釀成大錯。”
“那他是偷走了莫谷師叔的寶物么?”天澤好奇地追問。
歆蘭嘆了一口氣道:“正是,沒想到莫仇師弟竟然勾結外人,偷襲師叔,搶走了天殘玦,之后便蹤跡全無。”
這時一旁的靖云不大樂意了,急忙道:“師兄,你怎么還叫他師弟,這個禽獸不如的家伙,就應該被逐出師門,來個千刀萬剮才行…”
“小師弟,只要師叔還認他,就不能這么說,他還是我的師弟,你的師兄,不可亂了規矩。”
靖云哼的一聲不以為然,不再插話,這時無心接話道:“歆蘭說得對,師叔并沒有將他逐出師門,還是希望莫仇師弟可以浪子回頭,畢竟是養育多年的恩情,情同父子,哪能說割舍就割舍掉的。師叔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膝下無子,把任何一名弟子都當做孩子來看待,更何況還是親手撫養栽培的那個莫仇師弟。”
“莫仇!莫仇!”云夕感嘆道,“這位莫谷師叔大概是想讓他忘記仇恨,好好地活下去吧!”
無心道:“云夕姑娘說得不錯,莫谷師叔他老人家一向心善,給師弟取名莫仇,便是希望他能夠放下心中仇恨。這江湖恩怨,哪有什么真正的仇恨,皆是人心所欲罷了。”
天澤一聽,看了這位師兄一眼,之前很少聽他言語,但他說的話甚是有理,難怪取名叫做無心,也許此人就是無欲無求之人。
但是世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嗎,仇恨又豈能說沒就沒的,到現在他都對鬼七和毒瀧恨得慌,不禁對這位無心師兄產生幾分敬意!
就連云夕也感慨道:“人心向善,上善若水。這位師叔真是個好人呀,只可惜那個莫仇不懂得他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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