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曲線救國（一）
衛勤雙手半撐在桌邊，桌上赫然是一張銀行卡，瞬間明了白念琪的用意，一把推了回去：“我不要。”
有這么個心思玲瓏通透的徒弟，白念琪不知是喜是悲。
“禮物我收了，這錢拿著，算是我給奶奶的見面禮，你替我給她，密碼等會兒發你�！卑啄铉靼芽ㄆ屏嘶厝ァ�
“不……”衛勤又要推回來。
白念琪手抵著，惡狠狠道：“收著。”
力量懸殊，衛勤推不動分毫，敗下陣來。
“還有，以后那個什么配音別干了，到點按時休息，好好吃飯�！卑啄铉鞑环判牡�。
白念琪這是完全把衛勤當自己人了，她是人敬她三分，她還人一丈的性子，衛勤這般掏心掏肺對她，她看得到，自然也會還以同樣的真誠。
“師父�！毙l勤忽然叫了一聲。
“嗯？”
“來，兩碗牛肉面�！狈⻊諉T將面端來，放到兩人面前，“醋、辣醬在桌上，需要自己加哈�！�
香氣撲鼻，白念琪攪動面條，頭也沒抬，問道：“想說什么？”
衛勤忽然就失了勇氣，他本想問她還記不記得那年池邊被人欺負的小男孩，可記得又能怎么樣呢？
他于她而言，或許只是眾多崇拜者之一，普普通通的存在，而她卻是他的唯一，他今生想守護的唯一。
什么時候，他也能成為她的唯一？
“沒事，吃面吧。”衛勤搖了搖頭，拿了筷子低頭吃面。
話說一半最是討厭，但白念琪求知欲低，被面吸引了，也沒深究。
衛勤昏倒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導致衛勤第二天一上班，就有一幫好事者來噓寒問暖，借著關心的名義來一睹衛勤的芳容。
衛勤的證件照全院的小姑娘人手一份，不時拿出來犯犯花癡，已榮登警草之位。有機會見到真人自是不會放過。
謠言也是滿天飛，有說白念琪對手下人太狠，有說衛勤身子骨弱，更有甚者說張弛已練就神功，一拳便把人到內傷暈倒。
張弛見衛勤好手好腳、活蹦亂跳地來上班了，心放下大半。
“小衛，你昨天可嚇到我了，你沒事吧？”張弛關心道。
“沒事，我昨天有點累，你的手還好吧？”衛勤回道。
“嗐，小事兒，就疼了那么一會兒，沒受傷。不過，你這招是老大教你的吧，有空也教教我唄。”張弛向衛勤揚了揚頭，這招快拳快腿組合是他的絕招，百試百靈，一般人破解不了，也就老大能一招斃命，化解他的招式。
“我就說么，張美人這么嬌滴滴的，哪能一拳就把人打暈了�！彼芜\來道。
自張弛女扮男裝，“張美人”這稱號便安在張弛頭上了。
“就是，那個說張美人練成神功的人也太離譜了，要編也編些像樣的�！崩畲焊{侃。
“搞不好是他自己傳出去的�！蓖蹙叛a充道。
眾人大笑，張弛氣惱，這么多張嘴，一時懟不過來，便隨便拉了一個，對李春道：“張美人也是你叫的？”
“怎么，別人叫得，我便叫不得？”
“老大，他們欺負我。”張弛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見白念琪來了，立馬告狀，仿佛他們都是惡婆婆。
白念琪遠遠就聽到辦公室鬧哄哄的，八成和張弛有關，果然剛一進來，張弛就訴苦了。
“喲，誰敢欺負我們張美人，站出來看看�！卑啄铉骼事暤馈�
眾人大笑。
張弛委屈，嗚嗚嗚，老大也欺負人。
白念琪不明就里，從電腦包里掏出一袋裝牛奶遞給衛勤：“喏，給你。”
早上出門前，顧女士非要她帶著，她實在飽了，又不好拂了母親大人的面子，便帶著了。
張弛看到后，立馬轉移注意力：“老大，你偏心，咱們組里這么多人，你偏給小衛牛奶，我們呢？”
組里其他人：“我們并不想要的啊，別搭上我們�！�
張弛內心鄙視他們，他在為他們爭取福利好嗎，居然不站在他這邊。
“你不是不喝牛奶么？”白念琪走向自己的辦公桌。
一句話把張弛的話堵死，他確實不喜歡喝牛奶，但是衛勤有他沒有，他就是不得勁兒。
“再說了，牛奶給你喝也沒用，再喝皮膚也白不了。”白念琪又往張弛心上插了一刀。
張弛：“……”老大不愛他了。
眾人抿嘴笑，這話也就白念琪能說，要別人說了，張弛估計得炸。
“念琪，金局叫我們開會�！卞X小海進門道。
“是么？剛通知的。”白念琪起身向門口走去。
“嗯，剛剛在外面碰到，金局和我說的，讓我通知你……”
倆人漸行漸遠。
辦公室熱鬧繼續，牛奶是袋裝，衛勤把牛奶的邊邊角角理平，放在桌子上。
張弛見狀想拿來看看，衛勤動作極快，一把拿過護著，警備地看著張弛。
張弛：“……”
“瞧你寶貝的，我就看看不行啊�！�
“不行。”衛勤無情拒絕。
張弛氣得扭頭就走，哼，不就一破牛奶么，有什么稀罕的，老子自己也能買。
“不行，我組里人本來就不多，最多去一個。”白念琪提出反對意見。
什么狗屁訓練，為期三個月，她組里還要去兩個人，簡直荒唐。
金貴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是組織規定的，小海那組不是也去兩個么？”這組織的決定他也沒辦法啊。
“那錢隊那邊可以出三個啊，老金你都不向上面為我們爭取一下�！卑啄铉髋馈�
“這就是爭取后的結果，這訓練也是提升個人能力，對他們個人以后發展是很有幫助的�！苯鹳F道，“也就三個月，現在太平盛世的，也沒什么大案子，你看最近不是風平浪靜的。再說了有你在，一個頂仨，實在需要幫助的，小海隊里的人你也可以調過來用�！�
金貴能爬到這個位子，可少不了一張巧嘴。
白念琪沒吭聲，雖不滿，但組織的決定她也沒辦法。
金貴見狀就知道白念琪同意了：“好，就這樣，你們今天之內確定好名單，報給我�！�
白念琪回去后，把這事兒一說，讓大家自己做決定。
最后，張弛和高勝主動報名。
錢小海組，王九和陳順平參加。
眾人一看這名單，調侃道：“張弛和王九真是冤家路窄啊，這一路上估計熱鬧了�！�
“是喔，這兩人搞不好會打起來。”
“別吧，傳出去形象多不好，你們倆為了咱單位的形象，盡量保持表面和平，必要時炮火一致向外啊�！�
張弛林妹妹上身：“早知道他要去，我就不去了。”
宋運來立即道：“還可以換得，老大，這去的人現在還可以換……”
“我才不要為了不相干的人，錯失學習機會�！睆埑诹ⅠR換了說法。
眾人笑而不語。
十一月初，氣溫飛轉急下，冬天快要來了。
不過，顧女士的心情已經是寒冬臘月，為白念琪的事發愁，只剩下兩個月不到的時間，連個可發展對象都沒有，得抓緊時間了。
算命先生還有一個要求，倆人必須是真心喜歡對方的，否則仍不算完成任務，那詛咒還會存在。
她本來是不信這些的，歪門邪道、毫無依據。但三十年前她便遇到過這位算命先生，就在三清觀外擺攤，當時他便對她說過一個預言，并告訴她化解之法，但她彼時只當玩笑，聽過便忘，不想釀成悲劇。
三十年后，算命先生又無端出現，預言了念琪的未來，說念琪活不過三十歲，除非在二十八歲這一年找到一個她喜歡，也喜歡她的人做男朋友，若是相差四歲，是再好不過。
顧子琪很想不信，但她不能用女兒的未來冒險，況且算命先生與她無冤無仇，何必說這些騙她。
說來也怪，三十年過去了，那老先生精神仍是矍鑠，只是頭發更白了些。
算命先生是今年年初和她說的，留給她們的時間不到一年了，眼下只剩兩個月不到。
顧子琪端著果汁去找女兒，白念琪在健身房鍛煉，做引體向上，穿著運動背心，扎高馬尾，大汗淋漓，肌肉緊實有致。
白念琪做完一組，未曾轉身便道：“媽，找我有事？”
顧子琪驚嘆于女兒異于常人的感知力：“背后長眼睛了，怎么知道是媽媽？”說著把果汁倒入杯中，遞給走過來的白念琪。
白念琪一手用毛巾擦汗，一手接過，喝了一口：“您女兒我天賦異稟，會聽聲識人�！卑啄铉靼胝姘爰俚�。
白念琪或許真的就是吃警察這碗飯的，對周遭環境的敏知度很高，顧子琪還沒進門她就知道有人靠近，家里人的腳步聲都不一樣，略一辨別就知道是誰了。
“那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顧子琪笑道。
“我的生活多規律啊，晚上這個時候多是在健身，您若沒事不會輕易這個時候來吧？”白念琪邏輯滿分。
“你啊，”顧子琪伸出手指隔空點了點白念琪，“那白神探知道我找你什么事么？”
“嗯，”白念琪做思考狀，“媽媽要給我零花錢？我就知道媽媽最好了�！卑啄铉髯詫ё匝荩p手攬過顧子琪脖子搖晃。
“哎哎，別靠近我，身上都是汗�！鳖欁隅鞅苤患埃皠e裝傻啊，你知道媽媽找你是為了什么的�！�
白念琪撒手，繼續擦汗，撇了撇嘴，想把那個瞎說八道的江湖騙子揪出來打一頓。
“明天媽媽安排了……”
“媽，我明天真有事兒，幫我徒弟搬家�！卑啄铉鞔驍�，“還有我保證在元旦之前把男朋友帶回家好吧�！�
能躲一天是一天，相親她是不想再去了，到時候去網上租個男友。
“真的？”顧子琪確認道。
“比真金還真�！卑啄铉餍攀牡┑�。
“你徒弟搬家你去湊什么熱鬧？”顧子琪早便聽聞白念琪多了個徒弟，既是尹叔介紹的，她也沒怎么過問。
白念琪便把來龍去脈講了講，顧子琪聽完一驚，心道：“自己閨女是把這小徒弟當自己人了，那個小公寓裝修她花了多少心思，眼看著就可以住了，說讓就讓了�！�
“行，這事兒你自己決定�！鳖欁隅鞯溃S后靈機一動，又問，“念念，你這小徒弟是男是女啊？”顧子琪問道，一直tatata的，不知是she還是he。
“您問這個干嘛？！”白念琪敏感道，她媽不會饑不擇食，把魔爪伸向她徒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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